更新時間:2013-12-05


    隻是一句死不了,卻讓張仲季心頭一鬆,他從來都不是梟雄,彭城能走到如今這般模樣,也不過占了先知先覺的便宜,他的人也好,他的性子也罷,也因為如此,與曹操與袁紹等人相差甚大。


    “我說大丞相,她這是在你麵前抹脖子麽?”樊阿被強行架過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會見人還有救,心頭的火氣騰騰就上來了,他剛才可是在陪自己的老娘,丹陽護衛就這麽把人捉走,無疑讓老人家受驚了,“我倒是奇怪了,你這樣的好色之徒,向來都是順著她們的說,什麽時候也能把人逼成這樣了?”


    “先把人救了,再說我不遲。”張仲季還沉浸在剛才的那一幕當中,並沒有計較這所謂好色之徒的指責,看樊阿三兩下把傷口處理好,又見張寧還是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不由得懷疑道:“你確定人沒事,怎麽人還是不醒?”


    這般抹脖子的動作,一般都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縱使樊阿已經名聲在外,他卻還是有些忐忑,難免多問了一句。


    “你不會自己看麽?”樊阿隨手把地上的匕首撿起來,沒好氣的往他眼前一亮,“你這是耍我玩在,這麽一把破破爛爛的斷刃,也要能隔破喉嚨才行,你倒是自己試試看去!”


    說完也不理人,起身就往外跑,他得趕緊跑去後院,安撫他那受驚的老娘,老人家年紀大了,別因此出了事故。


    張仲季看他這匆忙的樣子,也明白過來,連忙喊了丹陽護衛跟過去,順道和老人家道歉解釋一遍,免得她心裏不安。


    血已經止住了,幾個丫鬟婆子上來,把人送到後麵靜養去了,中間張寧一直沒醒,這麽一個弱女子,隻怕已經自己嚇暈了。


    張仲季坐迴主位,抬頭望著屋頂,幾位足智多謀的女子這會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就這麽一直站在那裏,各自想著心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昭姬,把那經書遞給我。”


    蔡琰聽到吩咐,把落在自己腳下的太平清領書撿了起來,上前兩步又雙手奉上,似乎有話要說,到最後卻哽住了,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隻是怔怔的看了一眼他,就退迴了原位。


    張仲季輕輕拍了拍手中的經書,不知怎麽的有些悵然,下意識的翻開看了一眼,卻突然神情一愣,這書似乎變了個模樣,他有一種是自己眼花了的衝動,連忙往下繼續翻看,最終卻是閉上眼睛坐在那裏,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你打算怎麽處置她們?”


    還是甄洛當先開口了,以她的心思,最好連那孔融都消失才行,當然,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她現在都能猜到事情的結局,這時候這麽一問,也隻是不想繼續沉默下去。


    張仲季迴過神來,沒來由的歎了口氣,又依次看了一眼糜子貞、蔡琰,卻沒有迴答她的問題,隻是反問道:“我要真是那張角的徒弟,你們怎麽覺得?”


    這一次,甄洛沒有當先迴答,隻是看向糜子貞,她願意跟著某人,是因為在這裏在彭城,能實現她在別的地方實現不了的東西,縱使彭城有所變故,她也不會過多擔心,因為她的家族不在這裏,無論什麽時候都能全身而退,所以張仲季是不是賊首的弟子,對她來說沒什麽區別。


    但糜子貞不同,這種事難以預見後果,根在徐州的糜家必須考慮清楚,否則很有可能遭遇滅頂之災。


    “丞相若是,妾身也是。”


    這是糜子貞的迴答,盡管在幾天前,那所謂的師妹剛出現的時候,她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如今經孔融這麽一鬧,以她的聰慧又怎麽會想不到,也許明天,整個徐州就可能分崩離析。


    但,一句‘丞相若是,妾身也是’,把她的心思抖露無疑。


    張仲季心中一暖,直接把笑容表現在了臉上,此刻對他來說,是不是張角的弟子也就那麽迴事,他張仲季扛得住,也不願遮掩,一時間也不再執著與其他幾位的想法,就這麽站了起來,說道:“我雖然不記得我是不是那張大天師的弟子,但恐怕也八九不離十了,紙是包不住火的,可以預見的是,今後的彭城將更為艱難,因為全天下的世族都會與我為敵,甚至於你們的父親與兄長。”


    蔡琰與曹媛聽到這裏,並沒有什麽表示,她們都算是一個一個的,縱使曾經有過家人,到而今都是孤零零一人,所以並沒有過多感觸。


    “你們跟了我這麽久,應該都清楚我的性子,所以有什麽話都說出來,不想上賊船的,大家好聚好散。”


    張仲季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甄洛,雖然明知道這小女子不太可能離開彭城,但也有點拿不定,畢竟他之前隻是個小賊,被那些大臣指著鼻子罵也好,被世人暗中誹謗也好,其實都算不得什麽,用個形象點的比喻,他之前頂多算個偷雞摸狗的,縱使為世俗鄙夷,卻還能為人容忍,而今既然變成了張角的徒弟,這身份卻又不同,師徒好比父子,自古父債子償,無論怎麽看,大漢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都是那妖道張角興風作浪所致,他作為張角的徒弟,又豈能脫開身去?


    “你看著我作什麽?”甄洛沒好氣的瞪了迴去,“我是小人,你是賊首,我不跟著你還能跟著誰?”


    這番話說來,頓時屋子裏的氣氛一鬆,也怪孔聖人失言,把女子與小人並列,倒讓這洛大夫找到了由頭。


    張仲季已然心情大好,心跳都加快了幾分,彭城三英,糜長史、甄大夫、呂將軍,是他也是彭城的全部,如今糜子貞與甄洛都已經表明態度,那大大咧咧的呂玲綺就更不用提了,想必都不知道這張角是誰,也定然是支持自己的,可不管有什麽身份變化。


    “昭姬你呢?”


    話落到了蔡琰身上,她出自書香世家,父親蔡邕的名氣也不比孔融孔使君來得差,再加上獨門獨女,自幼受到的影響不言而喻,但此時,她卻沒有太大的表示,既沒有因為張仲季變成了真正的賊首而歎息,也沒有因此離去的意思,隻是淡淡的迴道:“書館在哪裏,我就在那裏。”


    這算是一種婉約了,沒有直說,但在場的都明白她的意思,但能猜中她心思的人可能隻有一個,旁邊,甄洛莫名的眯了一下眼睛,蔡琰的身世與遭遇,她自是一清二楚,這蔡家小姐甚至還與曹操有很大的關係,因為那蔡邕與曹操有師徒之情,她最好的去處其實是許昌,但卻隻有彭城能容下她的願望,也是她父親臨死都未竟的心願――成為一個像太史公那樣的人,把千百年的風雨輪迴記載在書簡之上!


    屋子裏就剩下兩個人沒有說話了,曹媛與董穎。


    “我不知道能去哪裏,隻要丞相不趕我走,我就一直待在這。”曹媛說著說著,不知怎麽的就想到那天刺殺某人的情形,那才是她一生中最為艱難的抉擇,至於這時候這件事,對她來說卻是可有可無。


    張仲季點了點頭,這丫頭纖弱的樣子,得讓她好好補補。


    “我是我,我父親是我父親。”董穎也沒有因此離開的意思,她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無論糜子貞與甄洛的成就,都是她向往超越的目標,離開這丞相府倒是容易,隻是也定將會失去這輩子唯一的機會。


    “哈哈,我這為人也不是很失敗啊,看樣子是我想多了。”張仲季暢快的笑了兩聲,這事情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嚴重。


    “覆滅在即,你還真笑得起來!”甄洛恨不得把他的肚子挖開,看看裏麵有沒有長著心肺,“我們不在乎,隻因為我們是女人,我們也不懂什麽家國大義,隻是願意跟著你而已,但其他人不一樣,那陳長文,太史子義,徐公明等等,那個不是大義為先之人,縱使因為恩情不願與你為敵,但放下印璽離開徐州也不是不可能之事,到時候你指望我們姐妹替你打江山麽?”


    張仲季笑容一頓,難免有些沉默,陳群和太史慈算是最早跟著他的人了,徐晃坐鎮偌大一個淮南,也是不可或缺的,別人且不說,這三人他算是了解,如果真的知道了他是張角之徒這事,一個不好走的走,散的散,縱使能留下也隻怕和徐庶進曹營一樣一言不發。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有些撓頭,眼下的彭城看似文武眾多,但或許很快就隻剩下幾個女人,再加上管亥、劉辟等黃巾賊將了。


    “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當什麽事沒有發生過,你不說我們都不說,你那師妹你自己想辦法安排,至於孔使君,你必須在明日之前把他辦妥,要不然這消息誰也擋不住。”


    甄洛給了一個不算主意的主意,她們還好說,獨獨那孔融不好理會,或許幾個軍士扮作賊寇,一夜之間就能讓孔融和他的家人消失無蹤,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她現在指揮不了任何一個人,而彭城下屬所有的爪牙如今都在糜子貞手中,沒有經過他或者她的同意,這事也隻能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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