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7-16


    “丞相早上想吃些什麽,我這就吩咐下去?”


    糜子貞把握住這輕鬆的時候,柔聲詢問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來一碗清粥就行。”張仲季說話間往外看了兩眼,昨夜一場風雪落地,這會正滿地的積水淤泥,也不適合出行,他打算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練筆,就不出去了。


    清粥很快呈上來,卻是一人一份,張仲季把旁邊的椅子搬過來,三人坐在一起。


    甄洛心中氣憤難消,可沒有什麽胃口,就剛才那麽一說,她現在竟然隻是空有一個禦史大夫的名頭而已,卻與一向空置的朝廷老臣沒什麽兩樣了!


    “你可別這麽看著我,有什麽想法直說就是。”張仲季有些吃不消,她總這麽瞪著自己,雖然沒有任何聲音,但那絕美夾雜著憂鬱的麵龐,已經讓人無法安心吃什麽了。


    甄洛把手中的湯勺放下,似乎要說些什麽,但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蹦出來,有些話她憋在心裏難受,可更難的是說出口,一時間隻是低頭不語。


    “妹妹的家在河北,她們在那裏延續了幾百年,不管是誰都難以割舍,甄家兩位兄長也隻是故土難離,這才迴去河北,想來因為妹妹的緣故,必然是鄴城的坐上惡客,他們在那裏肯定處境艱難,我這裏也會很快替換一應相幹人物,你也不要在放在心上了。”糜子貞找準事情的落點,代替無法說出口的甄洛說了出來。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反而是她,你說你兄長既然走了,為什麽好幾天了也不和我說一聲,哪怕隻是稍稍提及一下也好啊?”張仲季也不隱瞞情緒,這事雖然會有很大影響,但不足以讓他下達如此嚴厲的處置,最難以釋懷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告訴他這件事,雖然看起來沒有任何告訴他的必要。


    這般具有指向性的指責,讓甄洛差點情緒失控了,她緩了口氣穩住心神,卻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剛才糜子貞所說的隻是一麵,最重要的其實還是意向,她的兩位兄長並不看好彭城,也隻是過來看下老爺子而已,待一家人聚在一起,相處不過兩三日就離開了。


    糜子貞在一旁歎了口氣,甄家到底不比她糜家是土生土長的徐州人,她可以將糜家完完全全的根植在這裏,但甄洛顯然做不到,更何況河北袁紹名望甚重又實力雄渾,算來那鄴城才是甄家最好的選擇,甄家兄長那樣做也無可厚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還有子貞,那子方兄弟你得好好提醒一下,大街上飛馬也就罷了,還聚集一夥少爺四處惹是生非,大街上調戲小娘子很好玩是麽?”張仲季突然就把風向轉了,這會隻瞪著糜子貞,要不是看在她的麵子上,早把那糜芳拿迴軍中軍杖伺候了。


    糜子貞一愣,她這位二兄是個什麽樣子她自然是了解的,但前些日子一向在軍中廝混,想來也不敢造次,倒是這些天整日裏聚集一些少爺來來往往,她忙著籌備國學與科舉之事,一時也沒有閑暇來顧忌此事。


    “我這就迴去和他說說。”她站起身,片刻都不敢耽擱,倒不是因為其他,隻因為眼下這位丞相正在氣頭上,萬一發起火來,可不是軍杖那麽簡單了。


    “別急著走,我隻是和你說說,這事你不用管,他是你哥你也管不著,等過兩天所有的軍士都將在南營匯合,我直接給他一頓軍杖就是,你這兩天隻備些肉讓他好好補補。”張仲季這麽說著,把粥端起來,示意道:“快吃吧,再不吃就涼了。”


    他這大概隻是提前通知一聲,至於殺雞儆猴那肯定是免不了的,身為彭城軍士,最重要的就是善待百姓,那糜二哥估計是在營裏憋壞了,一放出去就胡三海四的亂七八糟,幸好還知道點分寸,也沒有鬧出什麽不可收拾的事情,否則就不是杖責這麽簡單了。


    甄洛隻在一旁聽著,竟然心情好了許多,與略顯尷尬的糜子貞一起,端起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往肚子裏咽,待半碗粥下肚有了力氣,卻是突然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


    張仲季把碗放下,別有意味的看著她。


    “你不想說就算了,當我什麽都沒問。”甄洛連忙低下頭,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有自己的探子群,要不然整日裏無所事事的一個人,不會把什麽事情知道的這麽清楚,但悶頭想了一會,又覺得這事不太可能,畢竟城裏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若是有,她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這麽想著,突然就有種心辜的感覺,她抬起頭看著某人,心裏卻是翻江倒海一般,她發現她一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真是一個生而知之者!


    或者有些事情,甚至包括她們任何一個人的性子與風格,眼前這個人都明了於心,他根本就不需要別人告訴他什麽,隻要他願意知道他就能知道!


    “幹嘛這麽看著我,我臉上長花了?”張仲季抹了一把老臉,嘿嘿一笑,他卻不是故意隱瞞什麽的,但卻是不好意思說出口,這就是整日裏在大街上遊蕩的好處,風言風語無疑也是探知消息的一種途徑,尤其是那些酒肆與鬧市,許多事情不經意間就被他聽了進去。


    “我想問你一些事情。”甄洛隻吃了半碗就沒心思在吃下去了,她抬頭直視著某人,更不等他答應,就問了出來,“你可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


    “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哪知道你在想什麽?”張仲季意識到什麽,但顯然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畢竟沒有人願意赤身裸體的站在另一個人旁邊而不遮掩。


    隻是這麽直白的迴答卻讓甄洛難以分辨真假,她也隻能甚至是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你既然自稱上知三千年下知兩千年,那你能告訴我兩千年以後是個什麽樣子麽?”


    “兩千年以後?”張仲季卻是手一頓,臉色變幻之間卻隻是陷入了迴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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