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26


    徐庶此刻正是滿腹的苦澀,他因為犯事遠逃他鄉,本來就有家不敢迴,此刻這人的意思竟然還要把他留在彭城一輩子,這般一來,恐怕在有生之年,真的無法在老人身邊盡孝!


    唯一的辦法就是將老人遷到此地,可那位固守在家中的老母親絕不會同意遷出故土,否則他早就把人帶到襄陽安居,又何必等到今日!


    “某意圖刺殺丞相,論罪當誅,奈丞相大度不予計較,庶原為座下小吏,隻求讓老母後些年安然度過!”徐庶選擇了妥協,他自覺這些年在外流浪,已經虧欠老母太多,也清楚張仲季為什麽要留下他們,這麽做決定,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他隻求一年之中能有一兩次機會光明正大的迴家看看就滿足了!


    “老人家辛辛苦苦幾十年,自然需要安度晚年,這個你盡管放心,我會盡量安置妥當。”張仲季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答應下來,可憐這麽一個漢子,剛才還是一副要殺就殺要剮就剮的模樣,但一提到老母親,立馬就得屈身相隨,百善孝為先,果真如是!


    “家母必然不肯遷來徐州,容我去一封書信,道明此時的歸宿,也好讓她老人家安心!”徐庶不知道他口中的妥善安置算是怎麽迴事,不得不抱拳請求。


    “非是我有意為難,隻是潁川位於許昌左近,那曹操與我可是生死仇敵,要是他知道你在我這裏為官的消息,必然會為難老夫人,或者更有性命之憂。”張仲季也是為難,雖然明知道這徐庶不是誠心留下,但總不能把人家的老母給坑了。


    “還請丞相明示!”徐庶有些黯然,他這才想到彭城與許昌之間的恩怨,要是就這麽留在彭城,隻要被許昌的探子探知,以曹操兇殘的性子,必然不會放過身在潁川的家人,但如今眼前之人已經強自令他留下,兩相矛盾之下,當真是讓人愁腸百斷!


    張仲季也是半響無語,想了又想,卻終於還是放棄了,就這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聲:“我這也沒什麽明示,你要不想留就自己走吧,迴家看看你老娘去,不過你在家鄉惹上的麻煩我可沒法幫你解決,你自己當心就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徐庶一時間瞠目結舌,他怎麽都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你的才能我心裏明白,說為國士也不為過,但是你那老母親勤勤懇懇為人,也素來為我所敬重,看在她老人家的麵子上,我放你走,你或者可以投往許昌,以你才能必然能得到曹操的賞識,到時候處理好家裏的事情,陪著你老娘的同時,順便也娶妻生子。”張仲季說此話的時候頗多感慨,在這個年代,值得尊敬的女子實在是太多,不隻是那幾位青春年少的,甚至還有如同太史老夫人以及徐母這樣,用舉止甚至用生命來教育兒子什麽是忠君為國,什麽是知恩圖報,什麽又是好男兒該作之事!


    張仲季覺得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值得自己這麽大方一迴。


    徐庶就這麽立在原地一言不發,他看著張仲季一步一步走遠。


    風吹雪落三分雨,路麵開始變得濕滑起來。


    “讓我來。”陳到走一步上前,伸手把黃家丫頭接過來放在自己肩上,他也不問張仲季為什麽要把那人放走,隻是不知怎麽的想起不久前聽到的一句話:“陳叔至,以後要是遇到誰,不管是誰,隻要對丞相露出半絲殺意,你可以當場將其擊殺,若有令則,全部算在我甄洛身上!”


    也許這句話是對的,就在剛才,他差點讓自己保護的人出了差錯。


    “怎麽心不在焉的樣子,這個可是個寶貝,你可得小心了,要是腳下打滑把人摔著,我扣你三個月薪水!”張仲季把人交給他之後,走了兩步,迴頭就見這木頭似乎在沉思,不由得有些奇怪,這人可是屬於那種單細胞的人才,可這會怎麽像是在思考人生?


    “我剛才應該提前出手,洛軍師說的沒錯,要是我察覺到他的意圖之時,不等他開口就先一步出手,丞相也不會為人威脅,甚至還差點為人所傷。”陳到低著頭,剛才徐庶出現的時候,他要是直接出手擒下,也不至於讓張仲季被這小娘威脅。


    張仲季立馬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卻隻是看著他笑了笑,“這事你就別多想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哦錯了,應該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像我這種人沒那麽容易死,再者說,洛大人不也隻是一時氣憤,才說出這樣的話語麽?其實隻針對那孫策與周瑜,和其他人無關,你還是覺得什麽是對的,就怎麽行事為好。”


    陳到聽在心裏,稍稍點頭,隻是眼神似乎有些不對。


    “我說怎麽這麽久都不見人迴來,卻原來是在半道上劫持良家女子!”


    一道聲音讓張仲季腳步一頓,待迴頭就見甄洛的馬車穩穩當當的停在路邊,這時候正從車裏露出腦袋,頗有些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哈哈,你這是什麽話,什麽劫持良家少女。”張仲季沒想到這會還能遇到她,不由的有些奇怪,也正好問一聲:“那二人怎麽樣了,事情搞定了沒有?”


    “沒事了,我相信過幾日他們會乖乖的去國學參加策問。”甄洛一邊迴話一邊看著陳到肩上背著的小娘,“她這是從哪裏來的,你可別告訴我是在路上撿的!”


    “還真是從路上撿的。”張仲季一攤手,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連忙問道:“你是從那條道上迴來的,我剛才怎麽沒有看到你?”


    甄洛也覺察到了其中的不妥之處,她剛才可是沿著唯一的一條大路一路迴到城門處,卻根本沒有看到先一步出發的張仲季,此事必然有些蹊蹺,“你是不是沒有走大路?”


    “叔至,我們應該走的是大路吧?”張仲季迴頭問了陳到一聲,這會到弄得他自己有些糊塗了,雖然記得好像走的大路,但又不是很肯定。


    “是!”陳到很肯定的告訴他。


    “那你沒有注意到我的馬車從道路中央通過?”甄洛知道陳到一般不會說謊,雖然之前有些間隙,但還是選擇了問他。


    陳到依舊搖頭,剛才要是有馬車通過,他一定會知道的。


    “我說你們這是遇到什麽事了,竟然聯合起來欺騙與我?”甄洛從馬車裏出來,再看一眼陳到肩上的小娘,總覺得其中有古怪,連問一聲:“她這又是怎麽迴事?”


    “這雪越下越大了,你還是上去待著,我們一路走一路說。”張仲季抖抖身上的落雪,示意她還是乖乖的待在馬車裏麵。


    “我可沒那麽嬌貴,不如和丞相一起走一段。”


    “那隨你,把帽子戴上吧。”張仲季順手把她背後的袍子帽弄到頭頂,“我剛才遇到刺殺了,這小姑娘加上那徐元直,兩個人把我攔住,想讓我把人放了。”


    甄洛聽說遇到刺殺心裏一震,又上下打量了他兩眼,眼見行走自如,應該沒什麽事,連忙追問一聲:“那徐元直呢,可是跑了?”


    “你怎麽就不問我有沒有受傷呢?”


    “一個小姑娘一個文弱書生能把你怎麽樣?”甄洛並不領情的樣子,雖然小有些擔心,但這人身手還算矯健,除非遇到管亥甚至太史慈這樣的人物,否則逃命還是可以的。


    “你可別小看了他們,那徐元直自幼習武,身手矯健得很,而且其實我還忘了告訴你,他的才幹堪比諸葛孔明,隻不過有些時運不濟。”


    “別盡說些沒用的,你是不是又一時心軟把人放走了?”甄洛直接點到了要害之處,她可是知道那徐庶是哪裏人,身手如何也大致了解,就算暗中出手也不一定是後麵那個野蠻人的對手,更何況他們是為了救人而來,必定縮手縮腳。


    “我真服你了!”張仲季撓頭,她這心思也太細了!


    “你既然都把人放了,還把這個小姑娘帶迴來做什麽?”


    “沒辦法,這下著雪的,總不能就丟在路上不管了。”張仲季把連弩從袖子裏拿出來遞給她,“你先看看這個,這可是從她手裏搶過來的?”


    甄洛把連弩拿在手中,她對於軍中的物事甚為熟悉,連弩也是常見之物,可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精細的東西,尤其是這種似乎還能同時發射十支短箭的弓弩!


    “你可知道這是誰做出來的?”甄洛深知連弩的用處,她覺得該把製作這種連弩的高人尋來彭城,這樣的東西要是能夠大批量製作,到時候裝備起來必然無可匹敵。


    “我想應該是這小姑娘自己做出來的。”張仲季隨手往後指了指。


    “她?”甄洛顯然有些不信。


    “應該沒錯,你仔細看看連弩的模樣。”張仲季指著這把連弩的小巧之處,從整體弧度和女性化的扳機來看,肯定不是男人做出來的。


    甄洛仔細觀察之後,點頭表示同意,突然小聲問道:“你可能記得她是誰?”


    “記得,諸葛亮的老婆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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