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31


    彭城一眾文武在相府裏小聚,他們所提到的人也在年終的時候分別議論著大事。


    河北冀州,袁家大公子幾經周折,說是沿路慘遭彭城刺客追殺,雖然沒有把小命掛在青州北,卻也身受重傷,在濟北將養多日,也終於在這個時候拖拖延延的迴到了鄴城。


    袁紹難免為之心疼,在痛罵賊人不守信義的同時,更是親自出城迎接,兩人一見麵正是哭得生離死別似的,一副父子情深的景象,在場官吏無不為落淚。


    唯有一人卻不曾作此表態,正是用自身換得袁譚自由的田豐田元皓,而所謂的刺客也是他編造出來的,他要在離開鄴城之前為自己曾經效力的主公盡上最後一分力。當下三公子袁尚終於趕在年終之前奮力殺入了易京,迫使白馬公孫殺死妻兒之後自焚而死,自此幽州之地全部歸於鄴城之下,這般英武風氣一時頗得眾人稱讚,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這對田豐來說不是個好現象,廢長立幼古往今來都是禍亂之道,鄴城看似強大卻是在為自身埋下禍根。


    致於被張仲季釋放之後的袁譚更是惶惶不可終日,與袁尚在幽州的作為相比,他甚至連自殺的心思都有了,而他的兄弟他了解,那是一個不會容忍他存在的人物,若是爭寵失敗,今後就是性命之憂。在被田豐帶迴臨淄之後,他隻把自己關在屋裏不吃不活,到最後田豐給他想出了這個主意,此舉正打在鄴城之主的心坎上,一聽說兒子為人刺殺甚至有性命之憂,哪裏還顧得上他丟了自己的顏麵,恨不得立馬就棄了一切事物趕過來。


    袁譚在哭泣的時候忍不住迴身,看了一眼身後一直鬱鬱寡歡的田豐,他真心為之感激,這麽一個化腐朽為神奇的招數,竟然讓他又起死迴生了。


    “我兒迴來就好,隻在父親身邊,來日我親自提兵為你雪恨!”袁紹自是有三分切齒之痛,他又如何不知身邊發生的事情,刺殺一事明擺著子虛烏有,以那張仲季無法無天的樣子,連天子都敢劫在手中,要是真想下手,他的兒子絕對迴不來,這一點判斷他還是有的。


    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睿智如同曹操也鬧得子嗣相殘,何況他這個略顯優柔寡斷的人,他明知道這是有意為之,卻也不得不信了,因為他也分不清自己偏向誰,雖然他更喜歡小兒子一些,可廢長立幼之事多有不妥,是以猶豫再三還是演了這出。


    趕在這當頭,三公子袁尚也領著得勝之軍從北麵歸來,眼見就到了鄴城卻不見自己父親的身影不由得臉色一黑,他之前已經明明白白的知道了,當他領軍歸來的時候,他的父親會親自出城迎接,而這個時候卻一點跡象都沒有,他頓住馬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前來迎接的許攸,“許先生,吾父何在?”


    這口氣當真是犀利得緊,許攸眉目一皺,他是一個投機的人,看得出來袁紹更喜歡那一個,所以在袁本初這個主公尚且年富力強的時候,他勉強也算是這三公子的支持者,這時候被這般語氣質問,卻還是難免有些不快,連袁紹都沒有對他這般態度!


    是以他隻不輕不淡的迴了一句:“正在南城,迎接大公子歸來!”


    此話一出果真見袁尚臉色大變,坐在馬上更是搖搖欲墜,他不由得心裏暗爽。


    隨在袁尚身後的郭圖也是神情肅然,他知道袁紹是個愛麵子的人,“大公子南去北海連番戰敗,更為賊人所擒,大損我鄴城顏麵,主公這是為何!”


    “主公最是心軟,你又不是不知。”許攸半是感歎的擠出這一句,眼見袁尚的臉色更是難看,他知道自己有些過了,不得不正色說道:“聽說大公子在青州曆經苦難,身在敵營卻是傲然自立,更多次對那賊人直言相向,而且也並不是因為兩軍結盟他才被釋放,卻是因為他的傲然不屈為張賊所欣賞,在結盟之前已經被主動釋放。”


    這般說法誰信得過!


    郭圖忍不住冷笑幾聲,卻也隻是冷笑而已,一時什麽言語都說不出來,可憐他們不顧將士生死,折損過萬才填平了易京,本以為大敗敵人的同時也大勝自己人,不曾想錯過了這麽一著,他們這段時日的努力算是全部白費了!


    “我那大哥真是好樣的!”袁尚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把牙齒咬碎了。


    “應該說田大人真是好樣的,這般主意大公子又怎麽想得出!”郭圖明智的把事情算在了田豐身上,袁尚的敵人是袁譚,那麽他的敵人就是田豐了,田元皓去青州一事,他自然知道,能毫發無傷的把大公子弄迴來,並且把彭城的賊人擋在北海,同時還能讓主公重新愛憐他的大兒子,這般能耐除了那田元皓還能有誰!


    袁尚黑著臉聽在了心裏,他等了這麽一會,眼見還沒有看到自己父親的身影,就知道這事是真的了,他這一場大勝竟然還不如那人一場大敗!


    這裏在鬧著別扭,而兗州許昌卻是一片歡騰,對於曹操來說,自前年征伐彭城失敗,連續兩年有餘一直困頓不堪,中間更是為呂布所襲差點丟了安身之地,而今終於有點樣子了,許昌所轄之地北到洛陽,西到宛城,地方之大,人口之多,就算不比河北,卻也勝過彭城良多,他曹孟德終於可以稍稍鬆一口氣了。


    “沒想到他就這麽做了丞相。”郭嘉喝了一口小酒,給了這麽一句,卻隻讓臉色正好的曹操變了一副模樣,由黑白轉為青紫。


    “我說郭奉孝,這個時候你就不能說些令人高興的話麽!”


    其實曹操若是知道事實,他說不定還會暫且放下私怨,感謝一下某個賊人,因為按照原來的路子,他曹孟德攻打宛城的時候出了差錯,被賈詡連番算計,損兵折將不說,更死了大兒子曹昂和被視為虎癡的典韋,此般損失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撕心裂肺之痛,可如今賈詡被張仲季提前弄走,到讓他安然無恙的得了宛城,對張仲季來說也算是有得必有失。


    “聽說主公又得了一位美娘,真是可喜可賀!”郭嘉信口就說出這麽一句,卻原來南陽宛城的張繡有一位寡居的嬸娘,長得自是美豔絕倫,在曹操大軍臨近的時候,那張繡作為董賊舊將卻是根本不敢抵擋,也不知從哪裏得知曹操的性子,竟然主動獻上嬸子以求投靠,而此舉果真得到曹操的歡心,現於今還是安然的做著他的將軍。


    他這樣做卻也不是因為懼怕曹操,更因為同時董賊舊將的郭汜那般舉動,已經驚擾了天下諸侯,曹操挾大勢為討逆而來,他若是拚死抵擋,難免有助紂為虐的嫌疑,而宛城身處平地,前後無險可守,就算抵擋了曹操,到時候肯定會引得天下諸侯圍攻,也隻有敗亡一途,所以他很是明智的選擇了這條路。


    “你就不能不說這些麽!”曹操有些無語了,他最近正有些後院失火,郭嘉這句話又濺在了他的傷口上,至於這郭奉孝這些天為什麽一開口就堵人,他自然知道原因,不過也是實在沒辦法,誰讓這位爺身子骨不好,時不時的還咳嗽兩聲,惹得人看著就心疼,為了他著想不得不讓他禁酒了,這一小口一小口喝著的卻都是溫水而已。


    荀攸、程昱等人在一旁看熱鬧,對於他們來說,閑著的時候看兩人爭吵也是一件趣事,隻荀彧一向是個認真的人,他雖然羨慕郭嘉這般灑脫,卻也學不來,眼見兩人有繼續下去的意思,不得不出麵打斷了,“且說正事,那人既然做了丞相,已經不可更改,倒是需要猜測的是,他開年會不會親自領軍去往洛陽。”


    “他不會過來!”曹操說的堅決,其實心裏也沒這麽肯定,那彭城的賊人變心就像變天一樣,也許覺得該來就來了,也許膽子小,怕他曹操從中取事就不來了。


    “他會來的。”郭嘉唿了一口氣,就是與曹操對著說。


    “若不來也就罷了,若是真領軍前來,隻有兩條路,或者走汝潁之地,或者直接通過這裏”荀彧指了指腳下,說到這裏他就停了下來,眾人卻都看著曹操。


    他們都知道這一問才是關鍵所在,那人若不來,那自是鄴城與許昌各顯神通,隻看誰先一步奪得關中,若是要來,恐怕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到時候又該如何對待!


    “要不趁夷滅亂賊之後,來個埋伏?”郭嘉又道出了曹操的心思,“到時候隻以他黃巾餘孽的身份說事,想必那鄴城也是求之不得,隻要袁大將軍支持,此事可成!”


    此話一出一時當場沉默,每當遇到重要的事情,曹操都不會先開口,他此時在等其他人的想法,程昱和荀攸先後點頭表示讚同,獨有荀彧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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