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23


    “什麽人膽敢在此停留!無事速速離開!”


    相府外的護衛上前大聲警告了他一句。張仲季把這兩人認了出來,他們都是丹陽護衛中的一員,沒想到連自己都沒認出來,一時尷尬,把擠滿白雪的頭盔給拿了下來。


    “府君!是你!”得到的更是驚訝之聲。一人迴身飛速跑往府中,隱隱能聽到他扯開嗓門大喊:“丞相迴來了!丞相迴來了!”


    另一人卻飛快迎了上來,幫人把冰涼的頭盔接著。


    張仲季迴來了!


    正好今天糜子貞與甄洛等人都聚在一起,她們正在為蔡琰這個皇家書館館長準備即將當眾研討的文書,就在明日,蔡昭姬就要進行所謂的開館宣講。


    “就這樣吧,隻把皇家書館開館的目的重申一遍,至於其他還是不要多說為好。”蔡琰當頭而坐,對於甄洛讓她在演講文稿中加入一些政治色彩她不太讚同,討論一番之後,還是選擇堅持己見,她隻是一個純粹的女文學家,並不想自己的言語涉及政治立場。


    甄洛顯得有些撓頭,為了這次開館,她可是準備了好一段時間,而旁邊的負責宣傳的曹媛也是,她更想蔡琰在演說中加入一些類比,哪怕稍微透漏一些,比如曹操此人十分奸詐,許昌常有不臣之心這種言語也好。


    “好了,既然丞相將書館一事全交予姐姐負責,你們就不要多此一舉了。”糜子貞把甄洛和曹媛推到一邊去,又轉身看著蔡琰,無奈道:“姐姐,你還是按著你的想法來,她們的意思你就不要顧忌了,為學就要有為學的態度......。”


    還沒說個完全,隻聽門外一聲接一聲唿喊:丞相迴來了!


    跟在後麵的張仲季一路聽著這聲聲唿喊有些無語,就好像在接力一般,一聲越過一聲直達整個相府,搞得就好像來了個不受人歡迎的外人。


    他卻不知,這是甄洛特意吩咐下去的,為的就是讓他知道長久不理事的後果。


    “行了,他總算是迴來了!”甄洛看一眼糜子貞,一攤手,她大概知道張仲季這時候能迴來看一下,卻正好趕上入冬的第一場大雪。


    張仲季帶著風雪進來,就看見圍著火盆包得如同粽子一般的眾人,他倒是沒想到這時候蔡琰、曹媛、曹穎等人也會在一起,本來想好會給糜子貞一個擁抱,這下子卻全部用不上了,他隻把肩上的披風取下,三兩步往中間一擠,喊一聲:“凍死大爺了!”


    “你這人,都不知道把身上的冰雪清理幹淨再進來!”甄洛對他的動作有些不滿,嘀咕著擠兌一聲又趕緊讓到一邊,其他蔡琰、曹媛則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也隨著讓到一旁,合手行禮道:“見過丞相!”


    “我這倒黴的男人哪裏像丞相了,哈哈,怎麽今天都在這?難道又有什麽大事發生了?”張仲季一邊烤著快要凍得失去知覺的雙手,一邊隨口詢問一句。


    “那倒沒有,這麽個大冷天能發生什麽事。”甄洛無聊的應付一聲,徐州就這麽大,就算加上淮南,除了人多,地方還是太小,來來去去都不夠她們施展手腳,這三個月又沒有戰事,一時倒是閑了下來,以至於都有空參合蔡琰的事情。


    “將軍還是先去換一身幹爽的衣服為好,我這就去準備一些酒菜,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糜子貞看著滿臉風霜的張仲季,本來有些埋怨的心思很快軟化下來。


    “我這就去!”張仲季正嫌身上的衣物不太貼身,又把冰涼如鐵的大手放在火上燒了一秒才站起身,又招唿其他人一聲:“你們都留下來,晚上一起吃個便飯。”


    也不等人迴應,他快步離開大堂,徑直去了後麵的小院,雖然從刺史改成了丞相,裏麵的布置還是沒什麽變化,隻是那個滿嘴唧唧查查,喊著府君老爺的小丫頭卻不見了,他搖著頭,很快換了一身皮毛大衣,裹得緊緊地才再次尋路來到前堂。


    這麽一會的功夫,飯菜已經準備齊全,六個人五菜一湯的標準配置。


    “都坐吧!”張仲季招唿一聲,不知是不是審美疲勞了,他此時麵對眾多絕色傾城的女子,竟然沒有一絲邪意,吩咐一聲之後當先開動。在營地裏和一眾躁漢爬滾摸打,每天吃的都是窩窩頭和偶爾三兩根青菜,真的好久沒有吃過這麽精致的東西了。


    要是平日裏說不定還有心情分辨一下,座中的諸位誰比誰更勝一籌。


    “書館過些日子就要正式開館了,這是我準備的稿文,丞相你要不要先看一看?”蔡琰遲疑著把衣袖中的一張錦帛拿出來,放到張仲季麵前,皇家書館到底還是眼前這人一力承建的,要開館的時候正逢他從外麵迴來,再怎麽說也要讓他了解一些事情。


    “不用,書館是你的地方,除了大致方向不變,其他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一切都按你的意思來。”張仲季一心顧著吃菜,哪裏有時間看什麽行文,更何況又是人家博士寫出來的,還是個女博士,明顯就是找罪受。


    蔡琰這時候反而不夠堅定,她到底不是一個不懂世事的小丫頭,有些事真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她想起了她的父親,那個隻是為董賊掉了兩地眼淚,卻被無情處死的經學大家,更想起她父親臨死前的悲苦,他們父女都是單純的學究,可他父親想以殘軀效仿太史令都不得通過,這其中的委屈深深的銘刻在她的心中。


    徐州有著自身獨特的世家利益,而眼前這個徐州之主對於皇家書館投入那麽大氣力,可見他心中很在乎這個地方,可此時他卻選擇不聞不問,怎麽看都不太對頭。


    就連甄洛都有些意外,她在懷疑張仲季是不是在耍陰謀。


    蔡琰還是把錦帛收進衣袖,她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但是她有著自己的執著,她還是要按照自己原來的意思,隻提一些關於學術的問題。


    “喂,你別光顧著吃!”甄洛一把按住張仲季的竹筷,心中又有一種恨刀不太利的意味,“你可知道,明日開館會有多少大師前來參加!”


    她用手比劃了一下,有限不夠,一拉曹媛,道一聲:“曹姑娘你來說!”


    “這幾個月我們把書館的主張與意圖,合著丞相你的幾句話送遍了黃河南北,就是那句無論男女老少與貧苦貴賤,隻要有誌者皆可前來為學。”曹媛稍微有些緊張,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再次開口道:“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這幾個月以來,前來我們彭城的書生不可計數,城裏的酒館甚至百姓家中的床鋪都有人入住。”


    說到這裏,見張仲季抬頭看著他,她的兩隻手不知怎麽安放才好,隻是鼓著勇氣說道:“有很多人。”


    “你要明白,幾乎全天下的儒家、經學大師都來了!這些人幾乎能代表全天下的讀書人!你難道就這樣不管不顧,任由他們借這個機會傳教?”甄洛見張仲季繼續低頭扒飯,不得不再一次和他強調這件事情的重大,“他們其中甚至還有許多人對你對我們彭城諸多不滿,整日裏聚在一起吆三喝四,繼續這樣下去,你辦這個書館又有何作用!”


    “我知道了,我到時候會親自去看看。”張仲季稍微頓了頓,並不想多說這件事,雖然人言可畏,可也要看在什麽年頭,他辦這個書館的目的真的很純粹,雖然摻雜了一些政治目的,可更多的還是為了學術,他要重振春秋戰國時候百家爭鳴的年代,讓道家、法家甚至是即將消亡的墨家能取得一片生存的土壤。


    “你去看?”甄洛卻更是懷疑他的目的,忍不住狐疑道:“你就不怕被口水淹死?”


    “那你跟在我身旁就是,隻要有你這般窈窕淑女在,又有那個君子好逑會朝我吐口水!”張仲季半開玩笑的擠兌了一句,卻不管她尷尬的表情,隻是迴頭看著蔡琰,很認真的說了這些話:“你要記住,你是皇家書館的館長,哪裏是你的一畝三分地,不管是皇帝老子去了,還是聖人後裔孔夫人來了,甚至包括我這個憨丞相在內,你都可以不待見!”


    蔡琰一時怔在原地,這番話很粗俗卻很能暖和人,她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總是不正緊的男人會說出這般話語,一時五種滋味纏繞在心頭,卻隻是狠狠的一點頭。


    “我知道了!”


    “那我就不多說了,吃飯!”張仲季一笑,或許是蔡琰身上那股執拗的氣息讓他覺得很靠譜,這偌大一個書館交給她倒是很讓人放心。


    “丞相既然這麽說了,就暫且如此。”糜子貞攔住欲言又止的甄洛,對著她搖搖頭,“隻是這麽人湧入我們彭城,吃住卻是個問題,這麽一個大冷天,還有許多人露宿街頭,你看是不是想辦法安置他們?”


    “你不是都處理過麽?”張仲季想起早些時候糜子貞也和他提過這事。


    “借居在百姓家中多有不便,也常常會有些衝突。”糜子貞也不好說的太過,書生麽,總有很多不食人間煙火,借住在普通人家裏,難免有些為難,到最後被趕出來的人不少,這麽大個大冷天,不管你有錢沒錢都無處安身,可憐還有一些人正在大街上屋簷下哈著冷氣。


    張仲季突然靈光一現,哈哈笑道:“把後來的人和無處安身的人都送到城外營地裏麵,哪裏正好空著,都交給我就行了!”


    毫無疑問,他又在打著見不得人的心思。


    甄洛見他這神色,知道他心中有些算計,也就不在多說此事,又見他吃的歡快,卻忍不住打擊道:“宛城已經被曹操拿下了,聽說張濟在緊要關頭病死,他的子侄張繡選擇了投降,整個南陽之地的兵馬錢糧全部為曹操所得,他於今也算是實力雄厚了。”


    張仲季果真手腳一頓,對於他來說,這無疑是個很壞的消息,而今曹操的地方也不小了,兗州、豫州與南陽加在一起足有徐州土地的兩倍有餘,甚至不比袁紹的地方小多少。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卻是想起一直記掛著的事情,悶聲問了一句:“這一戰曹操座下有沒有人死傷?比如說他的兒子曹昂或者大將典韋?”


    按照原來的道路,曹操攻打宛城可是吃了大虧,因為好色睡了別人的嬸娘,死了兒子與大將不說,一迴頭還把老婆氣跑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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