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15


    可憐張仲季正慌忙急火的行走在路上,他要在袁譚拿下北海城之前趕到,卻不知那裏已經有了變化,而他身後的彭城更是一時匆忙。


    彭城刺史府,糜子貞與甄洛二人相對無言。


    “這時候將軍已經走遠,想追他都來不及了。”糜子貞把手中的文書放到一旁,略略皺著眉頭,“隻是此事你我都難以做主,不如尋賈軍師前來商議一番。”


    賈詡和管亥不久前剛領著大軍從淮南返迴,正打算休養幾日就前往琅邪與張仲季匯合。


    此事太過重大,甄洛也隻能點頭,“我這就去把人找來,姐姐在此稍等一會就是。”


    等甄洛離開,糜子貞再次拿起這份情報仔細看了兩遍,上麵說是身在長安的郭汜已經強自登基為帝,不日就要昭告天下,此事賈詡早有預計,隻是當時大夥都沒有當迴事,卻正發生在這個關頭,張仲季不在,她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糜子貞側倚在案桌上想著對策,想來想去也隻有兩種辦法,或者以天子的名義下詔譴責,或者召集各路諸侯討伐不臣。可這兩種辦法似乎都是毫無用處,且不說那郭汜此時已然登基為帝,都做出這樣的事來,又豈怕一聲譴責?


    至於號召諸侯討逆,則有些荒謬,隻因張仲季名聲在外,就算當頭搖旗呐喊,也必然無人響應,到頭來隻能徒唿奈何不說,反而遭人笑話,至於孤軍前往討伐,則更是難以實現,畢竟此時的曹操正在一旁虎視眈眈。


    糜子貞正在這計較哪一種對策最適合,甄洛領著賈詡與管亥走了進來。


    “見過糜大人!”管亥當先抱拳為禮,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有大事發生了,他還以為是曹操趁自己的主公不在,又要出兵前來攻打,心中竟隱隱有些興奮!


    “兩位請坐。”糜子貞順手把手中的文書遞給賈詡,“軍師先看看這個。”


    賈詡伸手接過,一目三行的看過去,臉上也沒什麽變化,隨後不動聲色的遞給管亥,管亥接著看完,卻是麵色一變,忍不住冷哼一聲:“當初主公長安一行,就該讓太史子義一槍將此人戳死!”


    “依軍師的意思,此事該當如何?”甄洛隻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指望賈詡能出什麽主意,畢竟此時的彭城,所有的兵馬加起來,也隻有五萬可戰之人,而長安又與當初不同,此時就郭汜一家獨大,整頓兵馬之後少說也有十萬之數,起兵征討明顯無濟於事。


    賈詡前後思量一會,卻隻說一句:“此事自有人心急,我等隻做不知就是。”


    “這是為何,軍師可否說個明白?”糜子貞見他說的肯定,忍不住詢問一聲。


    賈詡伸手遙指北方,笑道:“袁紹與曹操離長安更近,想必他們更早得到消息,隻怕此時正是火燒眉頭一般,也該有所變化,我等坐觀其變就是。”


    “萬一他們也選擇觀望,豈不是任由郭汜稱帝?甚至再過些時日,等此事傳遍天下,若我等依舊不聞不問,那天子也將毫無用處,又當如何?”甄洛反問一聲。


    賈詡不緊不慢的迴答道:“就算如此也無不可,主公身份使然,若是天下大亂反而更易從中取事。所謂挾天子以令不臣,對我們徐州來說已無用處。”


    糜子貞與甄洛對視一眼,賈詡這話雖然有些大逆不道,不過倒是符合此時的徐州,頂多天下再亂一些而已,也免得總有人拿張仲季的身份計較。


    “那如你所說,就算我們不管不顧,可袁紹與曹操那裏肯定會有所變化。先說河北冀州,本來就有傳言,說是袁紹欲立新帝,此事一出,他肯定會借機尋劉氏子孫為帝,到時候他袁公路占有大義之名,更是勢大難敵。”甄洛順著自己的心思一路猜測道:“至於曹操,我難以揣度他的動作,不過很有可能就像上次讓出汝南一樣,也主動讓出一塊地方,從此讓袁紹與我徐州緊密相連,到時候河北百萬大軍南下,我徐州首當其衝,怕是難以抵擋。”


    這話非是危言聳聽,這樣的事曹操已經做過一次了。前者袁術試圖攻打徐州的時候,他就主動讓出豫州汝南,好讓袁術手下大將紀靈通過,一路暢通無阻的直達彭城之下。隻待其落敗之際,更是殺了個迴馬槍,將袁軍逐出汝南。若是來日袁紹完成整頓北方,起大軍南下,他倒是很有可能讓出泰山之地,再來一次驅虎吞狼之計。


    “甄軍師多慮了。”


    對於她的猜測,賈詡顯然並不認同,直言道:“此事斷無可能,袁紹不是袁術,他對於曹操可是認識甚深,在攻打徐州之前,必然要先收服此人,否則又豈能安心南下?”


    頓了頓,見眾人都看著他,隻能繼續說道:“再說此時袁紹還在幽州與公孫瓚爭雄,雖然白馬公孫落敗,不過片刻之間也不至徹底消亡,若是他見機在冀州扶持新帝,為了他自己的名聲著想,他首先要做的事情還是出兵司隸,殺進長安剿滅郭汜,否則又何以服眾!”


    這話讓眾人都聽了個明白,袁紹隻要扶持新帝,自然需要豎立權威。此時徐州與冀州之地並不接壤,而郭汜稱帝這一動作更是打臉一般,容不得他不計較,如果沒錯,鄴城一定會選擇先出兵關中。


    “賈軍師說的也是,是我考慮不周。”甄洛肯定了這一說法,此刻她對於賈詡的見識倒是有些佩服,接著問道:“那依軍師所見,袁紹和曹操到底會如何反應?”


    賈詡眯眼考慮片刻,已經有了大致輪廓,迴道:“袁紹隻能和我等一樣,在一旁觀看而已,唯一能有所動作的隻有曹操,以兗州此時的處境,想必曹操的使者很快就要來了。”


    他這番說法自然也有考慮,想當初天子落難、李催郭汜內訌之時,袁紹隻要從並州出兵,自然可以就得天子,以他大將軍的身份與四世三公的傳承來說,正是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大好時機,隻是他三番四次的遲疑,到讓有心人如賈詡看出了他的為人――好謀而無斷!


    想必此次郭汜稱帝一事,更讓他難以抉擇,到最後也不過是不了了之。能有所動作的恐怕還是曹操,此人深謀遠慮,想必早就記掛著關中那一片地方。


    “賈軍師所說在理,曹操此人一向急公好義,此次郭汜比董賊更進一步,他肯定難以容忍,想必已經做好了出兵關中的準備。”糜子貞肯定了這一點,隻因為曹操此人倒真是個漢室忠臣,向來都是奮力剿賊從不借口推脫。


    話音未落,一人進來稟報:“各位大人,門外有使者求見,說是從兗州而來。”


    糜子貞看了賈詡一眼,為他的洞察力所折服,又迴頭吩咐一聲:“請進來!”


    片刻之後,一人跨步走進前堂,見了這架勢難免有愕然,任誰一進門見主位之上坐著個女人都會是同樣的表情――憤怒!


    此人不先施禮,反而嘲諷道:“難道堂堂驃騎大將軍冠軍侯是為女兒之身!”


    “大膽!”管亥一聲嗬斥,他正自有些發悶,又見這人不知好歹,頓時一步上前,“何處來的使者,如此不懂禮數!”


    “讓冠軍侯出來說話!”此人脖子一仰,絲毫不把管亥放在眼裏。


    “管將軍且退下。”眼看著管亥就要給他點顏色看看,糜子貞開口阻止,“冠軍侯出外遊玩去了,暫時不在此處,這位使者既然是從許昌而來,不知曹公所為何事?”


    對於糜子貞的詢問,此人依然別著腦袋,理都不理。


    糜子貞也不以為意,揮手送客:“既然你不說,那就請迴吧,等你想明白了再來。”


    這送客的話一出,許昌來的使者更是憤懣,卻忍住心思,無奈質問道:“不知冠軍侯何時可以歸來?”


    “這個我卻不知,以冠軍侯隨意的性子,自然是想迴家的時候迴來。有可能是三五天,也有可能是三五月,倒是沒有個確定的時間。”


    這明顯是在擠兌人而已,使者深唿兩口氣,強自壓下怒火,平聲說道:“我主遣我前來告知一聲,逆賊郭汜已於長安稱帝。”


    “此事冠軍侯已經知道了,隻是不知曹公意下如何?”


    糜子貞隻是微微一笑,到讓這人有些發愣。又見場中眾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他一時無措,半響倒是放低了姿態,抱拳道:“我主願請命討伐於亂賊,隻是錢糧稍缺,不知冠軍侯可否接濟一二?”


    糜子貞看向甄洛與賈詡,二人一個搖頭一個點頭。


    “此事容我稟報冠軍侯之後再做決定。”糜子貞見狀,一時也做不了決定,索性先拖著再說,“三兩日之內必定給曹公一個答複,這位大人遠道而來,也可在我彭城多盤桓幾日。”


    “還請早些告知於冠軍侯,告辭!”使者不欲多說,直接退出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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