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19


    “為了名正言順。”賈詡看完放在一邊,“天子就在我徐州,兩地相鄰,他袁公路若想天下順服,就必須先擊敗主公擒獲天子。”


    張仲季無語,這才發現自己之前幼稚了,就算把玉璽送給袁術,可天子在徐州,若袁術真在揚州稱帝,那也太離譜了,徐州和揚州可是連在一起的,一山尚不容二虎,何況一塊土地上兩個皇帝,這是逼著他先向自己下手啊,暈,自作自受了!


    “天子在我這,他敢冒天下大不不韙麽?”張仲季還想掙紮兩下,卻又不等賈詡迴答,自己把自己給否決了,“都屯兵邊境了,看來是打定主意要和我幹上了。”


    “主公,彭城恐怕也會遭到攻擊。”賈詡又加了一個不好的消息,“我們從長安來的路上,路過豫州,曹軍似乎正準備退出,聽說是袁公路的兵到了。”


    “不是吧,曹操都不抵抗一下?”張仲季覺得不可思議。


    賈詡琢磨了一下,“恐怕是曹操有意為之,呂布尚未擒獲,再與袁術起爭執對他不利,幹脆把豫州讓出來,也讓我們徐州處於袁術的包圍之中,促使我們與之一戰。”


    “這袁術真敢把天下諸侯都得罪光了。”張仲季抓了抓頭發。


    袁紹雖然是袁術的親哥哥,不過一向不怎麽和睦,一個是家中長子,一個是嫡子,天生注定的敵人,再加上之前和荊州劉表交惡,現在又得罪曹操,還想起兵來滅掉自己,這明擺著就是與天下人為敵,很可能是把他自己當老大了,左右試探試探,看有沒有人不服氣。


    “還有一處對我們很不利。”賈詡對這感歎不以為意,“天子在我徐州是大義所在,可主公身份使然,也是被攻擊的借口,袁公路隻需要打著‘清君側’的旗幟,自然就是人心所向。”


    賈詡沒有說的很明白,可大致意思張仲季卻是懂了,他這反賊的身份用來扶持天子確實顯得不倫不類,也難怪那老將軍一見麵就給人臉色。


    “照你這麽說,形式很不妙啊!”張仲季吐了口氣,‘“清君側’不就是指咱這個反賊竊居高位挾持皇帝!他這四世三公的大家之子來除掉我這個禍害,然後重振朝綱麽!這倒是個蠱惑人心的好主意,我說文和,你這總說些不利的方麵?有沒有好聽點的?”


    賈詡正要迴話,張仲季突然跳起來,大喊一聲:“完了!”


    “主公,何事如此驚慌?”賈詡覺得奇怪,得到袁術幾十萬大軍即將入侵徐州的消息,都沒能讓這位主公慌張,還有什麽事能讓他六神無主?


    “我這老婆又娶不成了!”張仲季急得走來走去,“糜胖子被我弄去壽春給袁術送玉璽,這戰事一起不知什麽時候才能結束,等某年某月某日攻進壽春把他弄迴來,搞不好就是一兩年之後的事情了,要是中間有些變故,或者一不小心走漏風聲,他掛了!”


    張仲季搓著手指頭,本來打的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樣的主意,一方麵把糜家給抄了,一方麵把玉璽交給糜竺,讓他帶著幾百家仆去往淮南,借助玉璽得到袁術的信任,等袁術妄自稱帝,上下離心的時候,徐州大軍在外佯攻,吸引袁軍主力。然後秘令三五千精兵,避開主戰場,孤軍深入直撲揚州腹心之地,和糜竺裏應外合,一舉把壽春拿下,抓住袁術,來個斬首行動,然後傳繳四方,兵不血刃的拿下淮南。


    可這下慘了,糜氏兄弟都陷在壽春了。


    張仲季一拍頭,“日,我這不得打一輩子光棍!”


    賈詡突然來了個冷笑話,“主公若想娶妻生子,某尚有小女年已十三,相貌雖不出眾,可心靈手巧又溫順賢淑,可為良妻。”


    “年十三?!“張仲季一個哆嗦,暫時顧不上糜竺的死活,連連擺手,“文和,這不是重點,你得趕緊給我想個主意把袁術趕走,去年北方蝗災,可淮南卻糧食豐收,他今個一動少說也有二十萬大軍,三麵夾擊之下,恐怕我隻能龜縮在幾個大城裏麵,看著他在城外耀武揚威,一個不好,到最後隻能困守孤城,還被活活的餓死在裏麵。”


    “彭城,下邳與廣陵,主公最擔心哪裏被破?”


    “下邳!”張仲季毫不猶豫的迴道:“廣陵有陳登在,就算袁術派去十萬大軍,相信陳太守也能擊退。而彭城有太史子義,智勇雙全,就算不能擊退袁軍,守住彭城還是穩如泰山的;隻有下邳郡,各縣兵馬加起來不足一萬,又無大將鎮守,恐怕難以保全。”


    “主公既然信得過陳太守,那就不用派大軍前往廣陵,隻派一兩人前往告知一聲就可,想必他那裏得到袁軍異動的消息會更快,應該早已經有了準備。”賈詡一撚胡子,“主公若是信得過公明,隻讓一萬大軍隨著他前往下邳,可保下邳郡無恙。”


    “行,來日出外收集糧草的人馬迴來,我就讓公明帶一萬兵去下邳。”張仲季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看賈詡摸胡子的樣子,覺得該給他準備一把蒲扇,有想法的時候,一邊摸胡子一邊搖扇子,可比單純的摸胡子霸氣多了,“那我就待在郯城哪也不去麽?”


    “沒錯,一動不如一靜。”賈詡一笑,“等確定袁軍的動向再說,萬一他不是分三路侵入,而是二十萬大軍選擇一路一擁而上,主公作為援軍,再揮軍前往不遲。”


    “這倒也是。”張仲季撓撓頭,說實話,他對這袁術一點感覺都沒有,不像當初麵對曹操的時候,哪怕曹操麾下軍士不如袁術的多,糧草也不如袁術的充足,可他就是畏懼曹操更多一些,想來這袁術戰無不敗,隻要小心些,頂多是個不勝不負的局麵。


    讓人無語的是,袁術幾十萬大軍出動,光準備就得一兩個月的時間,可他一開始就擺在明處,不斷往邊境增加軍馬,顯得十分明目張膽,明擺著就是告訴所有人,‘我袁公路來了!’,標準的有恃無恐!難不成還想直接把人嚇倒,好讓大夥投降不成?


    張仲季連續關注幾天之後,暫且放下心來,照於今的形式,等袁術集齊了大軍,還不知道等到那一天了,既然事情還沒有火燒眉毛,他也不急,每日裏和賈詡殺兩把,棋藝倒是大漲,卻不知身在壽春的糜芳卻像火燒屁股的猴子,神情焦躁。


    “大哥,我們還是盡快離開壽春吧,在這早晚不得安心,他張仲季出的什麽歪主意!”糜芳說的自己更急了,來來迴迴的走來走去,“不是說袁公路得到玉璽之後會稱帝麽?這倒好,直接攻徐州去了!這讓我們如何是好,是走是留大哥趕緊拿個主意!”


    糜竺的眼睛都讓他晃花了,可也甚是無奈。理想與現實總是有很大的差距。他兄弟兩人把玉璽獻給袁術,本來和想象中的一樣,袁公路急不可耐的一收拾,就準備榮登九五,可是一個叫做孫策的小將說了一句:‘天子尚在一旁,如何稱帝!’


    袁術一想也是,就改了主意,打算先拿下徐州擒獲天子再說,到時候或者逼天子禪讓,或者廢掉天子自立,正是兩全其美。


    “子方,隔牆有耳!”糜竺強迫自己鎮定,又壓著嗓子嗬斥一聲,“過來坐下,急什麽!”


    糜芳伸了伸手,又縮了迴去,乖乖的坐在一邊,“我們是不是要想個辦法通知小妹一聲?萬一那張仲季沒有防備之下被袁術剿滅,我們該怎麽辦?”


    “不用,不要小瞧了那個叫甄洛的女人,恐怕袁軍一動她就得到消息了。”糜竺倒了一杯熱茶遞給糜芳,“安下心來,我們可能還要在這待上一年半載。”


    “一年半載?!”糜芳一個驚唿,差點跳了起來,“這不要人命麽?在這每日都是提心吊膽,若是再待上一年半載豈不是把人都逼瘋了!”


    “恐怕還會更久。”糜竺苦笑一聲,把糜芳按在座位上,“這段時間你自玩去,就當還是在徐州,每日裏和那些不成器的王孫一起,會獵去吧。”


    “那萬一張仲季這次沒有那麽好運,直接被袁術擊敗,那我們該怎麽辦?”糜芳稍微安定一些,連續兩次問同樣的問題,顯然對徐州很沒有信心。


    糜竺沒有迴答,喝了一口清茶,有些苦澀,他已經沒有迴頭路了,整個糜家祖祖輩輩的積累都在張仲季手上,萬一徐州被擊破,糜家恐怕將不複存在。


    “袁軍勢大,兵鋒所向連曹操都不得不避讓!”糜芳猶自發著牢騷,“他張仲季難道還能力挽狂瀾?”


    “好了子方!”糜竺一口把杯中的茶水喝盡,“你不要想著真投靠袁公路,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隻是看在玉璽的份上,給我們三分麵子。”


    “那我們想辦法離開這裏迴徐州去!”


    “迴去能做什麽?”糜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玉璽獻給了袁術,卻沒有辦成事,迴去就算他張仲季不計較,我這老臉也沒地方擱啊!”


    糜芳有些抓狂。


    “你給我聽好了!”糜竺拉著他的胳膊,認真的說道:“我們已經沒有退路,隻能繼續待在這,我相信這次張仲季能擊退袁術,再往後,袁術一定會在這裏稱帝,我們還有機會立下不世之功,我們要耐心點!”


    糜芳怔了怔,頹然的垂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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