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02


    彭城北,一間小屋子裏,太史慈坐在母親身邊,正給她老人家捶腿,“阿姆,我看安北將軍言行舉止雖然坦蕩,卻沒有王者之氣,不像成大事之人,為何阿姆卻讓我追隨?”


    老夫人笑笑,“你直接說他言行舉止如同孩稚,威嚴德行不正不就行了,還拐彎抹角!”


    “原來阿姆也有這種體會,那為何?”太史慈更是疑惑。


    “阿姆當年也曾隨你父親走南闖北,算是見過不少英雄人物,像於今雄踞三州的袁紹袁本初,與張仲季這般年歲之時,正在洛陽帶著一群狐朋狗友,前唿後擁招搖過市;而發矯詔,號召諸侯討董的曹孟德,還在大街小巷亂竄,無事生非,整個一潑皮無賴;至於淮南袁術,那時候不過一個浪蕩富家子,大街上勾搭小媳婦的事更沒少做過。”


    “相比之下,張安北如今二十出頭,已經戎馬十年,身經百戰,以黃巾之身,一步一步踏上徐州刺史的位子,卻猶自保留著真誠的本質,對百姓如同父母,阿姆身在彭城,感覺這裏和之前待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同,這裏有一股生氣!”


    “亂世之中,死氣遍野,文采風流如孔北海,治下也是死氣沉沉,少不得妻離子散,百姓流離失所,唯獨這裏,四方百姓與日劇增。”老夫人撩了一下額頭的些許白發,“阿姆記得你父親常說的一句話:得民心者得天下!說的不正是如此!”


    “兒受教!”太史慈肅容道,良久,又有些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想問的?怎麽在阿姆麵前都猶猶豫豫的不敢說!”


    “阿姆,路上聽說張安北任用女子,兒堂堂男子豈不是要和女人同堂為官!”太史慈顯得有些遲疑,路上聽人說的時候,當時一心尋母,也不曾在意,現在靜下心,想起白天瘋瘋癲癲的所謂揚威將軍,多少有些不自在。


    “阿姆難道不是女人!你莫不是嫌棄了,不願意在旁侍候?”


    這話嚴重了,太史慈連滾帶爬的跪倒在地,“阿姆,兒錯了!”


    可憐太史慈一時豪傑,偏偏對自己的老母親束手無措


    “阿姆,你以後就不要去做事了,留在家中安坐,自有我負責生計。”太史慈待母親臉色好轉,連忙轉移話題,拍著胸膛想讓母親高興。


    “阿姆知道你孝順,隻是我在那裏結識了一群好姐妹,每日裏在一起養蠶、織布,很是自在,而且還能掙些錢財,你可知道這房子就是阿姆用自己做的衣物,換來的錢買的!”老夫人一指地麵,見太史慈不信,她自豪的說道:“你明天仔細看張安北,張刺史身上的衣服,看那衣服的邊角是不是和你平常穿的一樣,他的官服可都是我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太史慈一愣,猶自不敢相信。


    “你也不小了,待阿姆再掙一點錢來給你娶個小媳婦!”


    “阿姆!”太史慈多少有些臉紅,成家立業到底是一個男人不可避免的事情,以他的年紀也是時候了,隻是‘匈奴未滅,何以家為!’這句話,一直深深的埋在他的心裏。


    男兒若不建功立業,又何談修身成家!


    “糜太守真是一個好人兒,眉目如畫不說,心底更是善良。隻是我兒雖然威武,怕是還有些配不上她。”老夫人見了兒子,心裏高興,忍不住念念叨叨一些雜事,“不過我這群姐妹家裏,有好女子的不在少數,倒也可以便宜你一個。”


    太史慈一直蹲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聽著,看著母親發白的頭發,微微有些心酸,往日裏她從來沒有這麽多話,應該是這次流離異地受了驚嚇。想一想也確實到了娶妻生子的時候,當尋一戶賢惠人家的女子為妻,也好在家侍奉她老人家,讓自己遠遊他方的時候心中無憂。


    “阿姆的眼光,兒信得過,這親事全憑阿姆做主。”


    老夫人倒是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麽爽利,一時高興,恨不得這時候就去尋她早已相中的女兒家,眼見夜色正濃,不得已先去睡了,隻待來日把心事了解。


    又是一天陽光明媚。


    張仲季做賊似的,從房間露出一頭,四麵張望一番,確定沒人,連忙奔了出來,把小褲頭放在院中井邊的水盆裏,搓了又搓,可憐的男人,昨晚居然做春夢了,早上起來,襠下頗有點濕氣。(.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看來得早點找個老婆,這樣下去可不成。”張仲季把小褲頭收拾幹淨,一起身,整個人一抖,眼睛睜得老大,眼前正站著一個眉目如黛,身姿綽約的美女!


    “你這一大早嘀咕些什麽呢?”甄洛看他神經兮兮的樣子,很是好奇。


    “哪有!”張仲季把小褲頭塞到懷裏,一陣冰涼。


    “噢?”甄洛給了個似笑非笑的眼神,張仲季厚臉皮抵著,幸好她也不再追問,隻是提起一事:“昨天忘記和你說了,我在冀州的家人都已經接了過來,現在都住在你的隔壁,以後若是有事,你派人過來叫我一聲就行。”


    “哦,行!”張仲季眼神飄忽,打了個哈哈,記起昨天有待商議的事情,連忙吩咐一聲:“子貞現在在哪?你去把她找過來,我有點事大家一起商量下。”


    正說著,那邊糜子貞抱著一堆文書,走了過來。


    “妹妹也在啊!”糜子貞先和甄洛打了個招唿就直奔主題:“府君,現在前來投奔我們彭城的百姓越來越多,田地都已經分完,後麵的人該怎麽安置?”


    “安排到其他郡去,下邳,琅邪都可以。”


    “可是我已經問過陳珪太守和孫乾太守,他們那裏的田地大部分都在地主豪強手裏,實在沒有多餘的地方用來安置百姓,總不能毫無緣由的把這些人的田產都給沒收了吧?”


    “那就找個理由!”張仲季搓著手,“我最近正好閑著,這田地不夠的問題由我來解決,你負責把百姓安排到位就行了。”


    糜子貞白了他一眼,你天天閑著!抱著文書就要離開。


    “先別走了,我這正好也有一件事,想問問你的意見。”張仲季連忙喊住她。


    糜子貞和甄洛見張仲季似乎真有事,互看一眼,等著他開口。


    “玲綺他爹很有可能來我們徐州,你們都說說,到時候該怎麽辦!”


    “你是說溫侯呂布會來我們這裏?你從那裏得到的消息?他是帶兵入侵?還是來找玲綺的?”甄洛一聽,滿是疑問。


    “別管我從那得到的消息,總之,溫侯與曹操爭鬥肯定會失敗,若是他帶著殘部來投奔我徐州,我該不該收留他!”張仲季直接給正在進行的兗州之戰下了定論。


    “當然要留住,將軍手下五萬兵,卻連個像樣點的將領都沒有,若是有溫侯願意投靠,讓他主兵豈不是正好!”糜子貞剛說完,突然明白張仲季在顧慮什麽,輕輕一拍額頭,“當我沒說!”


    確實和沒說一樣!張仲季又看向甄洛。


    “主公自以為和丁原、董卓相比如何?”甄洛猶豫著說了一句。


    這話怎麽和劉備對曹操說的如此相似!當時劉備說這樣的話,恐怕更大可能是為了不讓曹操和呂布聯手。甄洛這話卻是想拐著彎告訴張仲季,連丁原和董卓都鎮不住這頭猛虎,你就不用多想了,看來她的意思很明白,是讓張仲季把呂布擋在徐州之外。


    張仲季彈著手指頭,難道就這麽辦?可是真的舍不得,好歹也得看看天下第一的武將長什麽模樣不是!


    “溫侯殺丁原,因為一匹好馬;殺董卓,因為一個女子;若是想殺主公你,我看連理由都不需要,玲綺妹子在這可是被你帶壞了,作為父親,他一戟把你戳死,我們都無話可說!”


    聽得這話,張仲季翻個白眼,“好吧,洛軍師反對。子貞,你怎麽說?”


    糜子貞仔細考慮片刻,迴道:“你去年所做的事得罪了不少人,現在他們肯定都懷恨在心,眼下你手握著五萬雄兵,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可若是溫侯來到徐州,這些人難免不去巴結,到時候,徐州就由不得你做主了。”


    得,都是同樣的意思,張仲季摸摸額頭,“那玲綺哪裏怎麽說?若是他父親落難,我們都不收留,豈不是很傷感情?”


    “你去說!”甄洛和糜子貞異口同聲。


    “我去說不合適,你們姐妹情深,還是你們去吧,啊?”張仲季搓著手指。


    三人正在這互相推諉,太史慈一大早尋了過來。


    “見過安北將軍!”他很奇怪,怎麽偌大一個刺史府,除了守衛,連個下人都沒有。


    “等溫侯真的來了,我們再作商量!”張仲季對著糜子貞二人說一句,暫且把事情放下,又迴頭衝著太史慈擺個笑臉,“哈哈,子義來了!”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張仲季拉著太史慈,指著糜子貞,“這是彭城太守糜子貞,徐州的一切大小事務幾乎都是她處理的。”


    又指著甄洛,“這是我們的軍師將軍甄洛,上次全靠她才擊退曹操!”


    “見過糜太守,見過甄軍師!”太史慈還是有些別扭,不過,一想老夫人橫眉冷眼的樣子,連忙擺正了姿態。


    “子義,你來的正好,跟我四處走走!”張仲季哈哈一笑,迴頭對著糜子貞說道:“田地很快就會有,你先把人安排過去,等你的人到了,田地自然就有了!”


    “好!”糜子貞答應一聲,想著他會不會像上次在彭城的所作所為一樣,把那些地主豪強的田地直接給強占了,若真是如此,恐怕得罪的不隻是徐州的豪強,而是天下世家!


    不管糜子貞怎麽想,張仲季帶著太史慈,領著十幾個丹陽親衛出了刺史府。


    “我們先去尋一個人,然後一起去其他四郡逛逛。”


    他要找的人是陳群。


    “陳從事,現在又有事要做了!”老遠,張仲季就衝陳群大喊,這位當初敢站出來反對他任用女官的縣令,現在已經心服口服了。


    “主公!”陳群這張臉一直很嚴肅,雖然還不到三十的歲數。


    “我們快馬去下邳,你的任務就是給我好好查查,有哪些地主豪強曾經欺壓過百姓,把人證物證都收齊了,送到我這來!”


    “明白!”


    “這位是北海太史慈,字子義,這位是陳群陳從事,你們認識認識。”


    兩人相互一點頭,算是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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