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準再說話了,”沐修遠說著,又將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木離眨了眨眼睛,看著他,不再吱聲。


    “疼嗎?”沐修遠眼眶裏含著晶瑩,心尖似滴了血。


    木離牽強一笑,搖了搖頭,“不疼。”


    沐修遠滿眼心疼又無奈地看著她,“不是說,不讓你說話了嘛。”


    木離眼色朦朧,往他懷裏縮了縮。


    沐修遠身子繃緊了一下,好半天,懷裏的人,發出呢喃的聲音,低頭瞅了一眼,離兒滿臉通紅。


    他試著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燒了?


    “離兒,你先躺一會兒,我去找些樹枝來。”沐修遠說著,小心翼翼地將木離放在了一旁。


    他剛要起身,木離一把拉住了他,“不要,不要丟下我,……”


    沐修遠心晃了一下,看著她,默了良久。


    “師傅,師傅,不要丟下我,……”木離又開始呢喃起來。


    沐修遠這下算是聽清了她的呢喃,原來,離兒更惦記得是她的師傅。


    沐修遠想著,若是玄機聖子在,離兒應該會沒事的吧。


    不知玄機聖子,現在在何處?


    木離臉色蒼白,渾身在顫栗,沐修遠脫了自己的衣衫,給她蓋上。


    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從懷裏骨碌了出來。


    沐修遠大喜,他竟然忘了,還有這麽一瓶寶貝在身上。


    連忙倒出一顆,托起木離的下顎,喂進她的嘴裏。


    木離眉頭皺了一下,咽了咽嗓子,圓潤的小粒,滑進了肚腹裏。


    沐修遠重新將她抱在懷裏。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天漸漸暗了下來,不遠處傳來狼兒的嚎嘯聲,木離依舊未醒,沐修遠一著急,不知是哪來的力氣,抱起她,踉蹌著,朝摔散的車轅走去。


    馬車掉落,雖說已經散架,但拚湊一下,還是能遮擋夜裏的風。


    夏末初秋,夜裏微微有些涼意。


    總算支起了一個小窩棚,沐修遠將她放下,又去旁邊找了一些樹枝,他沒敢走遠,擔心有狼跑過來。


    急匆匆地撿了一些,連忙歸來。


    他沒敢支起火把,隻是將樹枝在小窩棚外麵,又罩起一層,增加一些暖意。


    收拾利落,他又找了一些水,用枝葉包著,小心地捧了過來。


    托起木離的下顎,一手輕輕捏開他的嘴,謹慎地將枝葉裏的水,給她喂了下去。


    木離喝了水,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沐修遠坐在一旁,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半晌,他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丫頭,我沐修遠長這麽大,還沒伺候過人呢,你是第一個,興許也是最後一個。”


    可惜,他深情款款的話,躺在那裏的人兒聽不見。


    他又從瓷瓶裏倒出一顆藥丸來,喂到木離口中。


    這東西,是他祖父用了萬金得來的,補氣生血,堪稱奇效。


    有一次,他重傷垂危,祖父廣求神醫,才得了這麽一瓶,聽祖父說,隻肖吃了一顆,便令他起死迴生。


    眼下,他已經喂了離兒兩顆,希望她盡快醒來。


    餘光瞥過自己的雙手,想著莫名消去的血漬,沐修遠又看了木離一眼,盯著瓷瓶,也給自己倒了一顆。


    不管如何,自己不能有事,才能保住離兒能安然無恙。


    *


    皇宮,禦書房裏。


    仁宗皇帝一把將筆墨紙硯掃落在地,怒氣衝衝地瞪著下麵跪著的厲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連你九皇叔,你都敢行刺,下一步,是不是連朕也敢殺!”


    “父皇,兒臣是冤枉的,都是,都是睿兒的主意。”厲王餘光掃了旁邊一眼,泣不成聲。


    他裝憨厚慣了,自然也就裝到底。


    “大哥,莫要血口噴人。”睿王淡淡地瞅著他,不緊不慢道。


    仁宗皇帝拿起一道奏折,直接拍過兩個人的臉,“該死,你們都該死,若是找不到你們九皇叔,你們都給朕到邊境去,正好,一東一西!”


    厲王一愣,看了父皇一眼,又悄悄地瞅了瞅二弟,這廝竟如此淡定,莫不是他故意擺了本王一道?


    “能為父皇分憂,兒臣義不容辭,兒臣願意代替九皇叔去東邊。”睿王鎮靜道。


    厲王一聽,二弟還真是敢說,誰不知東邊富庶,大言不慚地說什麽分憂,分明就是去享受的,不行,不能讓他得逞。


    “父皇,九皇叔隻是下落不明,再說那溫泉處,並未見屍首,畢竟,失火也隻是意外。”厲王立刻辯解道。


    仁宗皇帝看著他,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他以為,什麽都做得天衣無縫,他真當皇宮裏的影衛,都是飯桶?


    “厲兒去東邊,睿兒去西邊,正好,恩兒與昱兒一南一北,你倆一東一西,朕這般才能無憂!”仁宗皇帝走迴書案前,沉默了許久,才沉聲開口。


    厲王看了二弟一眼,正好睿王也迴看他。


    兩兄弟,麵麵相覷。


    此刻,卻隻有瞠目結舌的份。


    九皇叔死沒死,不知。


    可眼下,他們倆卻被支出了古安城。


    這叫什麽?


    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兩人退了出去。


    臨了前,仁宗皇帝著兩人三日內出京城。


    *


    “皇兄,這樣會不會太苛刻了一些?”君墨白從後麵走了出來,看著仁宗皇帝,淡聲道。


    “不會,正好黎族聖女要帶離兒去北疆,九兒你定是不放心,跟著吧。”仁宗皇帝歎了一口氣,一個個的不省心,不如都送到外麵去。


    “把他們全都丟在了外麵,皇兄放心?”君墨白問了一聲。


    仁宗皇帝看著他,良久,“他們都大了,也該曆練一番,這不還有明兒和安兒在呢。”


    君墨白默了默,不吭聲。


    他其實不想占據一禺,也好,皇兄這般打算,看來,是時候退出了。


    “這兵符,皇兄收好。”君墨白從懷裏掏出一塊玄鐵來,遞到了桌案上。


    仁宗皇帝一怔,看著他,閉了閉眼睛,九兒這是誤會了嗎?


    也罷,……


    許久,仁宗皇帝睜開了眼睛,緩緩而問,“這兵符,九兒確定不要了?”


    “這是天朝的東西,皇兄也永遠是九兒的大哥。”君墨白拱了拱手,說完,轉身而去。


    沒有離兒的下落,他如何能安心。


    *


    “那些黑衣人有沒有招?”君墨白厲聲而問。


    “他們全都被毒啞了嗓子,說不出話。”小四小聲稟報著,唯恐觸了他家主子的黴頭。


    “不會寫?”君墨白剜了他一眼。


    小四默了默,您老人家當時就挑斷了他們的手腳筋,怎麽寫?


    他不敢吱聲,也不敢抬頭看君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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