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離懶得理他,繼續往前走。


    剛才隻顧生氣,沒細瞧,這穀底四季如春,花開遍地,連著那微風,也是絲絲清涼。


    木離穿著夏日的裙裳,忍不住身子顫了顫,這穀裏有點冷啊。


    君墨白擰了擰眉頭,上前攬住她的肩,一陣暖意,瞬時湧進木離心底。


    她本來想躲開他,奈何,好暖,算了,反正穀底也沒旁人,隨他攬著好了。


    兩人再往前走,有座小橋,溪水清澈見底,小魚兒歡快地遊著,不遠處有茅舍,木離一下子竟忘了冷,自覺從君墨白懷裏掙脫開來,丟開鞋子,跳進溪水裏。


    腳下的鵝卵石,按摩著腳底,木離一下子便喜歡上了這裏。


    以前師傅說,不準靠近這噬情穀,這兒分明就是世外佳境,怎麽就被師兄們形容的埋屍殘骨,這小橋流水,芳草屋舍,多美的境界啊。


    哼,師傅向來喜歡騙人。


    木離將頭偏了偏,看向君墨白。


    誰知,這廝竟站在橋上看她。


    橋下的她美如畫,卻不知,橋上的他,又何嚐不是一道風景。


    “這溪水有些暖,你要不要下來泡泡腳?”木離喊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在穀底迴蕩,很是婉麗。


    君墨白一下子愣了神:這是他的小離兒,他的心一直都在,在旁處無以安放。


    “君墨白,你下不下來?”木離一著急,喊了戰王爺全名。


    某人嘴角一扯,笑起來,他的小離兒,還是有脾氣的。


    緩步往前,君墨白脫了鞋,靠著木離坐了下來。


    木離瞅著他的腳,忍不住驚歎,這人的腳竟然這麽白皙好看,真是……,她往上瞅了瞅,他的手,她一直沒注意過他的手,竟然甚是白皙,平日裏鮮少見他伸出手來,這手分明更好看。


    木離籲了一口氣,一個抬手,撩起腳下的溪水,全都打在君墨白身上。


    君墨白眉頭蹙了蹙,離兒這是何意?


    “王爺,你這一身土,是不是該洗一洗?”木離笑嘻道。


    “那離兒身上又能幹淨到哪兒去?”君墨白自然是嘴上不饒人,當然他覺得,這也是一種情趣。


    和他的小離兒一起,無論何事,都是一種趣味。


    木離低頭瞅了一眼,還真是,這裙裳什麽時候竟滾落了這般多的泥濘。


    可,沒有換洗的衣衫,怎麽辦?


    誰知,一個愣神,君墨白已經和衣跳到了溪水深處。


    木離囧了囧,他一會兒不會裸身出來吧?


    事實證明,這丫頭想多了,片刻功夫,君墨白再出現在木離麵前,已經是一身幹淨清爽,身上的衣衫早已幹透。


    木離這才發現,今日出門,這戰王爺竟然穿的是一身白衣。


    咳咳,都怪她,沒怎麽關注他,合著這救命恩人,她竟然還不知道他穿了什麽顏色的衣衫。


    “這衣衫幹了?”木離有些尷尬,故意找了話題。


    君墨白笑了笑,“前麵水比較深,你去洗一洗。”


    “啊,”木離徹底懵了,他不會想在這穀底提前洞房吧?


    “去吧,和衣進去,一會兒上來,我用內力給你烘幹。”君墨白見她猶豫,又柔聲道。


    自然是不知道木離心中的小忐忑。


    “我,我就不洗了吧。”木離說著,下意識地將雙手攏在胸前。


    君墨白看她,愣了一下,轉即忍不住笑彎了眉梢,這丫頭,該不會以為,本王在這兒饑不擇食?


    嗯,也不是不可以,這丫頭早晚都是他的。


    不過,這美好的時刻,還是留待洞房花燭吧。


    “本王既然要娶你為妻,一定會恪守宮規,去吧,這穀底涼,溪水有些暖,也能禦冷。”君墨白怕她緊張,將聲音柔了柔。


    木離愣了一下,還是往前麵走。


    走到一處,有樹木遮擋,她才放心跳了進去。


    這溪水確實不錯,木離浸泡其中,身心舒暢。


    這時,突然從草叢裏發出了“沙沙沙”的聲音,木離停止了拍打水花,抬眼瞅了瞅,這一瞧,嚇得她小臉煞白,跟著驚叫起來,“啊,蛇,救!救命啊!”


    一道白影如蜻蜓點水,直接將她撈了上來。


    那幻影如疾,快得讓人瞧不清。


    木離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已經躺在了茅舍的床榻上。


    而君墨白不知蹤影。


    木離坐起來,摸了摸身上的衣裳,幹的?


    看來剛才是君墨白救了她。


    再往門口瞧,小黃此刻已經變身麒麟獸,守在門口。


    木離頓時覺得心裏暖暖的,連著龐大的獸體,她竟也覺得萌萌的,甚是可愛。


    “小黃,過來。”她招了招手。


    麒麟獸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變迴萌貓的模樣。


    “不用變身,讓我摸摸麒麟毛。”木離眯了眯眼,眉毛彎彎,如月。


    小黃邁著頗為笨重的步子,走到她跟前。


    木離見它晃悠著過來,站起身,她坐在榻上,估計是夠不到它的腦袋的。


    她摸了摸它的頭,又在懷裏掏了掏,幸好,銅鏡還在。


    她拿了出來,對著麒麟獸照了照,這下,沒有任何異樣。


    倒是木離更加清冷端麗,特別是鏡子裏那一頭珠釵,那模樣,木離竟覺得甚為熟悉。


    她到底是誰?


    ……


    “離兒,不準揪青蓮的花蕊。”


    “就不,這花蕊漂亮,離兒就要扯下來,戴在頭上。”


    “不可!”


    “帝尊心疼青蓮?”


    “……”


    “嗚嗚,離兒還不如這瑤池裏的一朵青蓮。”


    “……”


    “可惡的青蓮,不準我碰,我就要揪下來。”


    “……”


    “帝尊竟然動手攔我,嗚嗚,我,我以後不來了。”


    ……


    “丫頭,怎麽又頭疼了?”君墨白一進來,便見木離蹲在榻邊,抱頭痛苦。


    他趕緊放下手裏的野果,將她抱到榻上,輕輕為她揉著鬢角。


    “師傅,師傅,”木離減輕了疼痛,開始呢喃起來。


    “帝尊,離兒,離兒要青蓮。”木離又輕聲呢喃著。


    君墨白一怔,按在她鬢角的手頓了一下,淡淡應了一聲,“離兒,青蓮不能隨意采,那是你的命蓮。”


    木離聽得聲音,竟沉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君墨白就靠在榻上,而她被其摟在懷裏。


    天已亮,照進穀底的光,也帶著絲絲清幽。


    木離伸了伸懶腰,不小心竟撞了君墨白的臂膀。


    “啊,我,我不是有意的。”她臉頰一紅,趕緊往角落裏躲。


    君墨白看著她,嘴角竟浮上一抹笑,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木離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衫,還算整齊,這穀底的一夜,倒是相安無事。


    她從角落,往外挪動,想著悄悄從他身邊跳過去。


    木離剛一抬腳,某人忽地睜開了眼睛,直接伸手,木離一個踉蹌,倒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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