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你若是同意九兒娶她,她便能活。”君墨白依舊低著頭,附在太後耳畔,低聲話語。


    太後定了定,許久不語,君墨白坐了迴去。


    “你瘋了!”太後一想到那些傳聞,得鳳女者得天下,她便覺得離譜的出奇,當初那小娃娃,她也喜歡,還送了一塊君家祖傳的玉佩給她,特意讓工匠刻了‘離’字上去,當時可是許配給了安兒做王妃的。


    就算她沒死,也不能嫁給九兒,皇叔搶侄兒的女人,算怎麽迴事!


    不行,她不會答應。


    “皇兒沒瘋,若是母後不答應,九兒便帶她離開天朝。”君墨白盯著太後,一臉鄭重。


    太後從未見他這般認真,九兒很小便跟著大將軍征戰邊境,百姓稱他為戰神,戰王爺也由此得名,當時仁兒還說九皇弟好樣的,天朝有九弟守護,他便可高枕無憂。


    隻有她才明白,什麽戰神之稱,那得砌了多少皚皚白骨,才能冠得此名號……


    “九兒,你可否將這麵罩拿下,讓母後看看你的臉。”太後忽然抬手,摸了摸他半遮的麵罩,眸子閃過晶瑩。


    君墨白往後退了一步,“母後還是莫看,九兒怕嚇壞了你。”


    太後再也止不住,碩大的淚珠滾落了滿臉。


    “母後,”君墨白哽咽了一下,站著不動。


    “你若真要娶她……母後答應你。”太後遲疑了許久,終於承諾了他。


    隻是滿眼的淚怎麽也止不住。


    君墨白上前,掏出錦帕,遞給了她。


    太後瞅了瞅,接了過來,擦了擦眼角,若仔細瞅,定能發現白色的絹帕一角繡了一個小小的‘離’字。


    見她擦完淚水,君墨白伸了伸手,太後微微一愣,許久才反應過來,這是要迴帕子?


    她瞥了一眼,怔了怔,將錦帕還給他,隻是那一角,有字,她沒來得及看清,便被九兒塞迴了袖中。


    “母後莫忘了答應孩兒之事,九兒要娶她。”君墨白說完就走,沒有一點留戀。


    太後見他離去的背影,好半天不曾迴神,好似她的九兒不曾來過,又好像不曾走過。


    ……


    那會兒,先帝剛剛去世,仁兒初登基,那些個庶子雖說被分封各處,朝堂上卻依舊暗潮湧動,她抱著才一歲大的九兒,無能為力,一麵希望仁兒強大,一麵又渴求九兒快快長大,直到大將軍從邊境歸來,十歲的九兒非要跟著他……


    久經沙場,她的九兒終成了人人聞風喪膽的戰神。


    邊境安定,九兒也過了弱冠之年,按說頭兩年便該娶妻,如今二十有二,平常的人家,孩子都會喊爹爹了,他卻還沒個著落。


    他,他非鳳家嫡女不娶,莫非他想要皇位,糊塗,剛才怎麽就沒問清他,莫不是九兒也信了‘得鳳女者得天下’那樣的胡言亂語?


    太後心思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瞅著剛才被她打碎在地的茶盞,“來人,將這些清掃幹淨!”她喊了一聲,甚至冰冷。


    多少年,她都不曾這般冷漠了。


    看著皇孫們一天天長大,她心裏暖了許多,如今,九兒開始讓她變得不省心了。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能不偏不向,若說虧欠,九兒才是最委屈的那個。


    ……


    “離兒,字畫送去了。”孤北辰午後又去了一趟酒肆,要了樓上的上房。


    木離就等在那兒,不能說得,她自是知曉結果,也知道會發生什麽。


    “多謝表哥。”木離笑了笑,親手給他到了一盞茶。


    他喝了一口,還是平日的竹葉茶,卻莫名地覺得苦澀。


    見他怵了眉頭,木離不語。


    “那畫真是送給鳳府?”孤北辰猶豫了一下,還是想問問清楚,他不希望離兒有事。


    就算不能娶她為妻,也希望她一切安好。


    木離笑了笑,繼續喝茶。


    “那畫根本進步了鳳府對吧?”孤北辰何等聰明,終是反應了過來。


    “鳳府門前全是禦林軍,表哥不是告訴我了嗎?”木離又起身,將他麵前的茶盞蓄滿,笑意不減。


    孤北辰心裏更為苦澀,離兒今日一直在笑,落在他眼裏、心裏卻全是疏離。


    “離兒還是要迴鳳府,要嫁給安王。”孤北辰本不想說,可話堵在心口讓他喘不過起來。


    “畫送到了宮中,不過離兒不會嫁給安王。”木離不再笑,眸子斂了斂,帶著一絲戾氣。


    孤北辰心一震,畫進了皇宮,他以為,以為會送給安王,錯了,他猜錯了。


    “那畫有什麽特別之處?”孤北辰不放心,眼下他更擔心離兒的安危。


    “表哥,你不是都看了嗎,沒什麽特別之處,就是鳳木離畫的而已。”木離起了身,說完,走到了窗口,朝樓下看。


    此刻午時剛過,樓下食客並不少。


    孤北辰怔了一下,轉即明白了,這畫沒什麽不同,她卻特地說了鳳木離。


    皇上能明白!識得離兒的筆跡。


    皇上難道不是更危險,他容許離兒這般放肆?


    其實,木離並非想躲一輩子,酒肆裏到處都是她的字畫,若是有心之人看了筆跡,又豈會認不出,就來那安王,也來了多次,卻並未認出她來。


    春宴之時,她從靈山歸來,瞧過那安王一眼,卻怎麽都無法心動,當時她滿心都是師傅,……


    近日,她恢複了諸多的記憶,也想起了那些殺她之人說的話,她並不想管鳳府,卻終放不下大哥,端氏母女不好,錯在父親,若是父親沒有娶妾氏,母親為何要去祠堂,一想到母親,她就覺得心痛。


    印象裏的母親,除了帶她進宮,似乎都是奶娘在照顧她,小時候的記憶模模糊糊,興許三歲前,人的記憶太弱,她記不清楚。


    記得在靈山,還是大哥常去看她,還有師傅,師傅對自己最好。


    師傅……


    木離腦袋又疼了起來,一想到師傅,她就頭疼地厲害,隻記得師傅白衣翩翩,有一雙白皙好看的手,模樣卻怎麽也記不起,一使勁想,便頭疼欲裂。


    見她抱頭,孤北辰慌了神,從身後抱住了她,“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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