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小小的懲戒


    沈妙歌今天來就是接紅袖迴府的;紅袖收拾妥當,辭別了父母跟他上了車子:是時候迴去了;應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並且狼虎之間已經勢成水火,她此時迴去剛剛好。


    沈家人的心思,紅袖已經明白了:平南郡主他們是不會接納的,但是萱姑娘他們是不明白讚同,卻也不反對。


    迴到沈府,紅袖忙『亂』著請了一通安,然後才在自己院子裏坐下來。留在院子裏的丫頭上來給紅袖迴事情:她走之後,院子裏也沒有其它的事情,隻是收到了兩份大禮。


    萱姑娘和平南郡主都送來了東西,說是不知道鄭府在哪裏,所以把東西送到了紅袖院子裏,盼望著伯母早日記康複等等。


    沈家各人的東西早就送到了鄭府,包括姑娘們的;這兩個人為什麽會把東西送到自己院子裏來呢?她想了想,便讓人把東西取來看看。


    東西都是極好的東西,拿燕窩來說都是上品的血燕!如此好的東西,紅袖微微一笑:她就貪財些笑納了——人家送都送來了,她也不用太過矯情了。


    “什麽時候送來的東西?”紅袖看到東西時,有些懷疑。


    “就是前天和昨天送來的。”丫頭說道:“是萱姑娘先送來的。”


    紅袖點了點頭,一包一包的東西取出來看過之後,發現了一張素箋;上麵也沒有寫什麽,隻是說了兩句客氣話,然後讓紅袖不論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去尋她——這是萱姑娘的。


    紅袖立時打開平南郡主的東西,找到了一個小巧的折紙,上麵也寫了幾句話:除了問侯紅袖的母親之外,另外兩句意有所指,暗含著幾分提醒。


    趙氏一直在旁邊看著,看到這裏奇怪的道:“她們在對姑娘示好?”


    紅袖輕輕一笑:“不止是示好,還在想著要和我聯手吧。”她們居然都把主意打到了自己頭上;偏頭想了想,她又笑道:“看來,我今天晚上有得忙了;人家送了這麽厚的禮,我怎麽要表示一下謝意才對。”


    如此厚禮,本來就是含著這個意思吧?隻是一張小小的紙條,能寫明白什麽呢?還是要見麵詳細談一談才好。


    趙氏想了想道:“兩麵都去,怕是不好吧?不會兩個人都對姑娘生了惱意,到時姑娘……”


    紅袖微笑:“我有說過我要去她們哪裏嗎?”


    “姑娘不是說要謝謝她們嗎?您不去怎麽表示謝意。”


    “一人貴為郡主,一人富甲天下,我怎麽能怠慢了人家?『奶』娘,今天晚上要辛苦你了——我要擺下‘謝禮宴’請她們來聚一聚。”紅袖的眼睛眨了眨。


    趙氏恍然,韻香和茶香也笑了;茶香道:“姑娘,我去準備些好茶;怎麽也要體現出姑娘對她們的‘親厚’來。”


    韻香卻轉了轉眼珠:“姑娘,您是不是還要請一個人?”


    紅袖點頭:“當然要請的,沒有他怎麽可以。”主仆幾人相視而笑。


    平南郡主和萱姑娘都在等,等著看紅袖先去哪一邊:那便是紅袖樂意聯手的人;但是紅袖卻偏不按她們設想的做,不到她們那邊去表示謝意,反而把她們都請到了她的這裏。


    沈妙歌被沈侯爺叫去了:年節要到了,他們父子還有兩家府邸沒有去。


    紅袖正想著人去請點嬌時,點嬌自己來了:“姑娘,您可算是迴來了。”


    “這些日子,可是辛苦了你。”紅袖微笑:“快進來坐下。”


    點嬌笑著坐下道:“姑娘真要賞我的話,就讓茶香給我煮一杯香茶吧,我可是想她的茶想了幾日了!”


    “你個厚臉皮的,姑娘還沒有說話,你就已經開始討賞了!”韻香笑她:“不過,隻是一茶就成?我們家的人可都實誠,你說一杯茶我們可真隻有一杯茶。”


    點嬌的嘴向來不饒人的:“你們家?哪個你們家?你不是我們家的嗎?”一句話把韻香說得臉紅了。


    紅袖嗔了點嬌一眼:她那話連紅袖也繞了進去。


    說笑玩鬧間,茶香已經把茶煮好送了上來;點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香啊!姑娘你們這一走,我和映舒幾個可真是苦了——天天想這茶,天天吃粗茶啊。”


    韻香借機又打趣了兩句點嬌,便開始說起正經事來;點嬌過來,就是為了給紅袖詳細說一說府中的情形。


    點嬌把紅袖離開後的大小事情說了一遍,她的眉頭皺了起來:“什麽事兒我都能猜得到老祖宗的幾分心意,至少也沒有猜著一分半分的;可是萱姑娘的事情兒,老祖宗是怎麽想的我是一點兒不知道;倒是太夫人,其實滿心裏都是願意的,隻是不好開口罷了;夫人那裏待萱姑娘也極不錯的,前兩日還接她到老宅耍了耍。”


    紅袖輕輕點頭,著實問了一下沈大姑『奶』『奶』的情形:其它的事情,點嬌都使人到鄭府送過信了。


    點嬌迴了紅袖的話後,忍不住還是多了一句嘴:“我們大姑『奶』『奶』的心思,全府上下沒有人不知道;可是大表姑娘卻沒有這樣的心思,她還一心想避開這些是是非非呢。”


    紅袖點頭:“我知道;不過兒女的終身自來都是由父母做主,這和她是不是有這個心思,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她想避開,除非大姑『奶』『奶』息了心思。”


    說完紅袖長長一歎:她對馬大姑娘也不是沒有憐惜、同情,隻是她現在沒有本事助她逃開這些是非;不過,能幫的她自然不會坐視。


    沈大姑『奶』『奶』其實養了兩個好女兒,隻是兒子卻不怎麽樣;但是沈大姑『奶』『奶』的想法,同紅袖正好相反,她認為自己的兒子很貼心,兩個女兒卻一點也不明白她的苦心。


    送走點嬌之後,紅袖原本想在午飯前小睡一會兒,不料沈大姑『奶』『奶』來了;紅袖不但不能歇一歇,還要留姑『奶』『奶』午飯。


    沈大姑『奶』『奶』現在已經想明白了:主要是因為平南郡主。由郡主來做嫡妻,不如讓紅袖做正房了——郡主不會容下她的女兒。


    至於萱姑娘,她根本沒有想太多:一直以來她很喜歡懂事乖巧的萱姑娘,現在當然也不例外;而沈家長房的人沒有向沈大姑『奶』『奶』說過,郡主不會讓她進門:告訴了她,郡主立刻便會知道沈家的打算!


    而沈家那些別有用心的其它各房,當然也不會告訴她沈家的打算:不然哪裏會有好戲看?所以沈大姑『奶』『奶』很擔心郡主會成為沈家的主母。


    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要盡快把女兒嫁給沈妙歌,一定要搶在郡主進沈家門之前:這樣她的女兒在名份上會高過郡主去,免得日後女兒在郡主麵前縮手縮腳的受氣,帶累她下半子也沒有好日子過。


    她的心思,紅袖沒有費太多時間便明白了:要套大姑『奶』『奶』的話,實在是太容易了一些;對於沈大姑『奶』『奶』的想法,紅袖隻能一歎:就算是馬大姑娘先入了門,郡主如果真嫁到了沈家,不要說馬姑娘了,就算是她鄭紅袖都要往後讓一讓。


    皇家自然不會以勢壓人,但是你敢壓皇家人一頭?君權至上的今天,怎麽可以讓皇家人不痛快?所以,如果真有那麽一天,紅袖就要親自寫折子上奏,請郡主為嫡她為平!


    紅袖自然不會讓郡主進門。


    如果真到了那麽一天,紅袖便會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沈家待她無情,她為什麽還要留在沈府?大宅院的日子又不是過得很開心。


    郡主不會讓她進門,萱姑娘自然也不成,馬姑娘也是一樣:雖然紅實現認為馬姑娘人不錯,但是做手帕交可以,做“姐妹”卻是不行的。


    沈大姑『奶』『奶』其實就為了要紅袖一句話,她的打算是讓紅袖去給太夫人和沈老祖說:沈老祖等人不好推脫紅袖的請求,她的女兒也就順順利利的嫁到沈家了。


    她的想法不是不好,的確是能讓沈老祖等人退一步好法子;隻是她看錯紅袖的人。


    紅袖當然不會答應她,隻是卻也把紅袖累得不輕:大姑『奶』『奶』真不是容易打發的人;如果不是大姑『奶』『奶』還顧著臉麵,不能把話挑明,紅袖還真不好應付。


    看到桌上的禮物,紅袖苦笑了一聲:沈大姑『奶』『奶』真舍得下本錢啊;也就是說,她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今日不成,說不定過兩日她還會來。


    要和馬大姑娘好好的親近親近,沈大姑『奶』『奶』看到自己和她女兒在一起,一定會高興的很,也許近幾日便不會來打擾自己了。


    紅袖經這一次,明白此人還是由她女兒來應付最好:什麽時候沈大『奶』『奶』再來時,一定要請馬大姑娘來坐陪。


    當天晚上,萱姑娘和平南郡主都來到了紅袖的院子裏赴宴:來時兩個人都很高興,但是到了紅袖的院子裏發現了對方時,眼底都閃過了一絲不快。


    但是紅袖禮數周到,待她們很親熱;再三的謝過了她們的厚禮,讓她們挑不出半分『毛』病來,隻能歎紅袖的心思太粗,居然真把她們的禮當成了禮物。


    開席之初,在紅袖的周旋下大家用得還算高興,平南郡主和萱姑娘都打著一樣的主意:不管怎麽著也要給紅袖三分麵子。


    直到沈妙歌出現在廳上,平南郡主和萱姑娘才再也忍不下去了。


    沈妙歌是聽說紅袖晚上要招待客人,所以才過來盡一盡他這個小家主的情誼;當看到平南郡主時,他的眼睛閃了閃看向紅袖時有了一絲嗔怪,不過臉上卻微笑著和郡主、還有萱姑娘打了招唿。


    平南郡主高居首座,紅袖和萱姑娘在她的一左一右:如果沈妙歌坐到了紅袖的上首,那麽他的上首就是平南郡主,對麵才是萱姑娘。


    所以,沈妙歌坐哪裏成了萱姑娘在意的事情:可是她又不好說讓沈妙歌到自己身邊來;平南郡主無所謂,因為不管沈妙歌坐在哪裏,都會和她相鄰。


    萱姑娘笑著對沈妙歌道:“琦哥哥剛自外麵迴來吧?快過來吃杯茶歇一歇。瞧你一頭的汗水。”隻要沈妙歌過來吃茶,坐下之後自然不有再起身了。


    不過沈妙歌雖然這兩日去鄭府看紅袖,不過卻也不能像沈府一樣時時相伴;而今天接了紅袖迴府,他便被父親喚去了;他現在最想的事情便是坐到紅袖身邊去。


    “今兒我可不敢做什麽大丈夫——我還是敬陪末座吧。”沈妙歌說著就要向紅袖的下首走過來。


    紅袖起身笑道:“我們可不敢怠慢了你;還是按主人家的禮數安座吧。”


    於是,沈妙歌坐了左首,紅袖坐了右首;而萱姑娘本應該坐在紅袖下首的,可是她卻坐到了沈妙歌的下首。


    平南郡主的眼睛閃了閃,卻什麽也沒有說。


    沈妙歌雖然對座位有些微的不滿,不過也不算是什麽大事,便沒有說什麽。


    平南郡主和萱姑娘後來都沒有吃什麽東西,兩個人非常“親熱的”說著話:夾槍帶棒的讓位於她們中間的沈妙歌十分的難受。


    平南郡主讓沈妙歌厭煩,但是萱姑娘卻讓沈妙歌不解。


    第二日,萱姑娘便患了風寒: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窗子莫名的打開了,可是她和上夜的丫頭都睡得極沉,居然沒有醒過來。


    紅袖聽說之後隻是一笑:平南郡主身邊的侍衛可不少啊。她使了韻香去探萱姑娘,送去了一些滋補之物。


    一天,紅袖和沈妙歌都在一起說笑著忙碌著:明兒就是年三十了!他們小兩口和丫頭們一起貼窗紙,弄得一頭一身的麵糊,可是卻都極開心。


    萱姑娘那裏,沈妙歌沒有親自去探病:原本是要去的,可是他換好衣服之後忽然想起了嶽父大人的話;他心下一突記得他就要行冠禮了,不能再像原來那樣不避嫌。


    當下打發了點嬌代他去探萱姑娘。


    點嬌又重新梳洗換衣服:原本不用的,誰知道她今天抽什麽風?沈妙歌對丫頭們的事情管得向來少,再說一整天的時間呢,也由著占嬌去沒有催她。


    可是無巧不巧的是,點嬌收拾停當要去萱姑娘那裏時,平南郡主打發人給沈妙歌送來了節禮;點嬌留那送禮的丫頭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取了包好的東西去探萱姑娘了。


    點嬌走後,萱姑娘得到的消息便變成了:沈妙歌已經換上了衣裳要過來探她,可是卻被平南郡主使去的人攔住了——紅袖和沈妙歌的院子裏,她沒有法子安『插』人手,所以這些消息自然是她的人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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