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來珍寶閣還沒多久,但謝羽開始有些煩躁了,他是真不願意接手這種事情,可誰讓失竊的饕餮銅樽是文如秋的,而且誰也不敢肯定這是的確有膽大包天的盜賊敢對文如秋的寶物下手,還是文如秋這是步下的一粒棋子。(.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所以出於對文如秋的防範,昭行衛派出了謝羽來查詢此事。


    謝羽從圍牆離開之後便逐一盤問珍寶閣裏的夥計,夥計們看到謝羽身上那昭行衛的服飾,尤其是肩頭上繡有的銀色飛鷹,一個個心驚膽戰,都要站不住了。他們此時都已經知道店裏丟失了饕餮銅樽這樣的重寶,現在又看到竟有昭行衛的總旗來親自盤問他們,也無怪他們會如此了。昭行衛的兇名,上京之中可是人人皆知啊。


    謝羽靠在椅子上,一一盤問過這些雙腿發顫的夥計過後,感覺他們之中沒有人在撒謊,謝羽對自己看人的眼光是很自信的,所以腦子也樂得輕鬆地將這些夥計直接剔除了嫌疑。


    “你最後一次去寶庫或是說最後一次見到饕餮銅樽是什麽時候?”謝羽問珍寶閣主人說道。


    珍寶閣主人左顧右盼,看起來很是猶豫。


    謝羽皺著眉頭說道:“怎麽迴事?你要是有所隱瞞我們就迴昭行府慢慢說道說道。”


    聽了這話,珍寶閣主人慌了神,可也沒有失態,反而先請謝羽讓在場的旁人先退去。


    “麻煩!”謝羽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還是揮揮手把旁人都驅散了,“說吧。”


    珍寶閣主人苦著臉說道:“這件事說來慚愧,若是傳揚出去我珍寶閣的信譽就要掃地了。其實昨晚我就曾取出過饕餮銅樽給人看,我知道這是不符合章法的,隻不過那人也算是我的至交,他多番懇求之下我才將饕餮銅樽取給他觀賞一番。但是最後我也是將饕餮銅樽放迴到寶箱之中了,他也不會有十轉縱連鎖的鑰匙,所以我想不會是他所為。”


    “那人是誰?”謝羽問道。


    珍寶閣主人又是猶豫的樣子,沒有說出口,謝羽不耐煩了,直接抽出佩刀一劃。那珍寶閣主人又不是武人,根本就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腿部便被刀鋒劃傷。等到謝羽收刀迴鞘之後,珍寶閣主人感覺到了疼痛,禁不住痛嚎了一聲。


    謝羽看著從珍寶閣主人腿上滲出的血,笑著說道:“原來你也是可以一刀割出來血的人啊,怎麽說個話卻這麽費勁?”


    珍寶閣主人捂著腿上的傷口,汗如雨下,也不敢有半點隱瞞,連忙說道:“是射聲校尉尤不達。”謝羽心想,原來是他啊,也怪不得珍寶閣主人會說與尤不達是至交,尤不達此人酷愛珍寶,已經到了癡迷的程度,每每見到寶物雖然購不得,但也會軟磨硬泡地求來賞玩一番才會心甘,甚至任何一件古玩到他手中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哪怕是再逼真的贗品都可以被他發覺出來,無一失手。所以上京城中論鑒寶能力,第一的不是什麽古玩大師,而是射聲校尉尤不達。


    文如秋所擁有饕餮銅樽這樣的奇珍,尤不達自然是垂涎三尺。可是他是三殿下一係,與文如秋可以說是水火分明,根本不能上門求來賞玩。可文如秋卻將饕餮銅樽交由珍寶閣保管,所以與珍寶閣主人是至交的尤不達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多方懇求之下終於讓珍寶閣主人同意了。而昨晚尤不達便是來到寶庫好好賞玩了一番饕餮銅樽。


    謝羽腦中已經構成一個思路了,有可能是尤不達其實昨晚就已經竊得饕餮銅樽,今天放火的安排隻不過是造成自己沒有嫌疑的假象而已。


    謝羽思路構成之後,下一步也做好了計劃,去射聲營找尤不達,確認此事是否是他所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如果是的話,那麽自己就將案子直接甩手出去。反正自己隻是來確認此事是否為文如秋所安排,要是尤不達做的那就是他見寶眼紅,況且拿的也是文如秋的東西,所以自己也沒必要為此事耗神,再得罪了尤不達可就不好了,說不定越統領都會怪罪自己。有這時間不如去怡情館快活,聽說那裏又來了幾個如花似玉的美人。


    珍寶閣餘下的調查交給了那名金吾衛小旗,而謝羽帶著昭行衛來到了射聲營,如今昭行衛也投入了三殿下府,所以屯兵六營與昭行衛也算是一家人了,尤不達可不會像之前昌安道那樣的態度。


    二人分賓主坐下,尤不達先問道:“不知道謝總旗來我射聲營有何貴幹?”他也是知道昭行衛定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反正從內心他是絕不願意與昭行衛接觸的,可如今已是一個陣營的了,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出來的。


    謝羽直奔主題,說道:“這次是為了調查一件案子而來的,珍寶閣失竊了,丟失的是饕餮銅樽。據珍寶閣主人所說,最後一次取出饕餮銅樽正是交由你賞玩的。”


    尤不達也有些驚訝,他也是知道饕餮銅樽是文如秋的寶物,一旦丟失是怎樣的大事,沒想到自己這麽倒黴,前腳好不容易懇求珍寶閣主人可以得來賞玩,後腳卻被人所盜,而使得自己沾惹上了嫌疑。


    尤不達解釋道:“昨晚我的確是賞玩了一番饕餮銅樽,可是就在珍寶閣的寶庫中啊,然後我就將饕餮銅樽還給了珍寶閣主人,還眼看著他鎖入寶箱之中的,之後我就離開了珍寶閣。”


    “尤大人,我便明說吧,這件案子本不該由我昭行衛接手的,隻不過失竊的饕餮銅樽是文如秋之物便不得不慎重了,你我都是屬於三殿下一係。希望此事能不要有半點隱瞞,便真是尤大人所為也沒什麽,我隻當什麽都不知道,隻是希望尤大人可以實言相告。”謝羽現在很希望尤不達可以承認下來,這樣自己也可以輕鬆了。


    隻不過尤不達說道:“此事絕非我所為,雖然我尤不達喜好珍寶,但最多隻是會軟磨硬泡求過來賞玩一番,怎會起了歹心要據為己有?謝總旗若是不信,或可去打聽一下我在古玩行當的人品,又或可繼續探查看看是否為我所為。”


    尤不達此人平時還算是隨和,可這個時候情緒波動有些激烈了,看來他是不允許別人詆毀他在古玩行當中的品行。


    謝羽失望透了,看來這件案子還需要自己跟進,可是他覺得此案真的太過蹊蹺,且不說賊人是怎樣的手法盜走了饕餮銅樽,單是那十轉縱連鎖又是怎麽打開的呢。


    謝羽向尤不達問道:“尤大人可知魯木鳥?”


    尤不達答道:“巧奪天工魯木鳥啊,我是知道的,也知道放有饕餮銅樽的寶箱上就是他所製的十轉縱連鎖。謝總旗是應該從這方麵下手吧,隻不過魯木鳥這幾年一直在江東,而十轉縱連鎖按道理說應該隻有一把鑰匙,他人幾乎不能仿製成功。”


    謝羽揉著腦袋說道:“真是麻煩的事情啊,既然如此,今日多有打擾了。”


    謝羽起身告辭,尤不達也起身相送,口中還說道:“如果此事需要相助,盡可向我開口,我也不願饕餮銅樽落在宵小之手。”


    謝羽本來要邁開的腳步又了迴來,饒有興趣地問道:“尤大人既然昨晚賞玩過了饕餮銅樽,那麽可否告知這饕餮銅樽真的如傳聞般神奇嗎?無論多少水注入都不會盈出一滴?”


    尤不達笑著說道:“世間哪有那樣神奇的寶物,不過都是人們以訛傳訛罷了,不過那件饕餮銅樽也的確算是珍寶,比起三殿下府中的九龍白玉杯也相差無幾。”


    謝羽撇著嘴說道:“還以為真的能有這樣的寶物,本來想著追索迴來之後我要先拿到瓊漿樓打酒,就算把瓊漿樓的酒都倒進去我也就付一酒樽的錢,不過這個想法已經不合實際了。”


    謝羽離開了射聲營,心裏也犯了糊塗,他認為自己的推斷是沒有錯的,今天的放火肯定是故布疑陣,饕餮銅樽應該在昨晚已經失竊了,並且是在尤不達離開之後。


    可是是誰能找到珍寶閣的寶庫位置,還可以避過那麽多的機關,最不可能的竟是打開了十轉縱連鎖,然後偷出了文如秋的饕餮銅樽,而且還故布疑陣地放火,是為了讓自己洗脫嫌疑,亦或是嫁禍給尤不達?


    謝羽的推測已經很接近事實了,隻不過他現在掌握得還是太少,不能完全探明真相。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兩個身影在一起好像談著什麽,其中一個有些眼熟,謝羽目力凝聚,仔細地看了過去,終於認出了那是誰。


    也不知道是宗洛的幸運還是不幸,本來從牧彥那裏得知已經將珍寶閣失竊案嫁禍給了尤不達,然後他想要碰碰運氣地來射聲營的營外轉轉,看看能不能發覺出什麽,沒想到正好碰到要歸營的明崇凱。


    原來明崇凱的爺爺要過大壽,他的家世也算得上顯赫,所以尤不達肯定是要放他出營,為爺爺過完大壽的明崇凱在迴營的路上被宗洛撞見。宗洛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連忙拉住相談,隻不過並沒有像之前計劃那樣向明崇凱全盤托出。而是借以自己要查探珍寶閣的案子請求明崇凱留意射聲營內的動向或是發生過什麽一切不尋常的事情。


    明崇凱麵對同學的請求也爽快地答應了,本來可以鬆了一口氣的宗洛沒想到竟被謝羽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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