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禕與霍英最終還是分出了勝負,霍英勤苦這麽多年對槍術的磨練,的確是有了長足的進步,可無論是經驗還是對槍術的造詣相比於黃禕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比試之後,霍英輕歎了一口氣,暗道自己的進步還是不夠,達不到自己的要求,雖然與黃禕對決戰敗是意料之中,但他本以為自己的劣勢還會更小一些,看來自己還需要更努力。


    黃禕則是雖然贏了,但心中不得不驚歎霍英顯露出的實力,看他不到二十歲竟然能有如此造詣,比起相同年齡時的自己要勝出許多去,怕是這個歲數的霍天豪也未必能比得過霍英,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演武結束,殷桐愷帶著眾位將官迴到大帳之中,講武堂的學生們也有幸可以一同進入大帳。


    “褚襄宣與麴平正好也迴來了,繼續商議剛剛的事情吧。”殷桐愷剛一落座,便說道。


    褚襄宣與麴平眉毛一挑,意識到了什麽,剛要開口卻看到殷桐愷的手舉了起來,止住他們要說的話。


    殷桐愷饒有興趣地看向學生們,說道:“不妨你們猜猜,我們所要商議的何事。”


    陳離皺起眉頭,小聲地嘀咕著:“這誰能猜得出來啊。”


    陳離的話音還未落,殷慎行與範崇幾乎同時,異口同聲地說道:“該是商議防禦羯胡之事吧。”


    將官們驚奇地看著這兩人,顯然他們是說對了,殷桐愷大笑道:“果然不愧是講武堂出來的,說說你們是怎麽推測出來的。”


    殷慎行與範崇對看一眼,最後還是由範崇先說到:“北疆六鎮的鎮將全部匯聚於此便可以看出,一般鎮將皆是該在軍鎮之內指揮防務諸事,而今日六鎮鎮將都要在此帳中議事該是羯胡人要有異動,所以需要六鎮與禦戎城相互配合,以禦羯胡之敵。[.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你們知道禦戎城因何得名?”殷桐愷突然岔開了話題。


    殷慎行倒是博聞,說道:“禦戎者,古官名,所司為天子駕馭戰車。昔年成帝之時,羯胡為患,乃遣當時大將軍胡望剿滅羯胡諸部,當時北疆隻有六鎮,胡望再建一城以為本營。城起之時,成帝賜名禦戎,其意便為六鎮為馬,胡望為天子駕馭戰車碾平羯胡諸部。可惜羯胡強勢兇猛,胡大將軍最終也隻是與羯胡兩敗俱傷,自己也身陷茫茫北疆之中。”


    “不錯!”殷桐愷猛地一拍桌子,豪情萬丈地說道,“我北疆兒郎為何隻能被動防禦,為何不能以六鎮為馬,以此城為車,驅馳北向,掃清羯胡諸部!”


    殷桐愷走到殷慎行的身前,盯著他說道:“聽說你是殷良的兒子,若論輩分我還是你的叔叔。”


    “軍營之中,不敢擅稱。”殷慎行連忙施禮,他雖然也為皇室中人,但地位並不顯赫,隻不過是一個分家子弟而已。


    殷桐愷的目光勝似鋒芒,掃過殷桐愷與範崇,說道:“你二人且說說,可是小瞧我北疆軍士,認為我們隻能縮在在禦戎城與六鎮之中被動防禦。”


    殷慎行與範崇連稱不敢,然後範崇說道:“北疆十萬大軍聲勢浩大,威風凜凜,便是羯胡諸部聯合起來正麵對抗,大都督自可以憑借軍陣之術以決勝負。但羯胡人遊牧為生,逐水草而居,並無定所,更是以騎術著稱,所以他們完全可以不以正麵對決,不斷侵擾即可,十萬大軍的補給線尤其會受到他們的侵襲。”


    “嗬!區區侵擾便能嚇退我十萬北疆軍?”殷桐愷說道。


    範崇說道:“自然不是,十萬北疆軍隻要一直推進自然也會逼得羯胡諸部聯合而正麵對決,到時候大都督的勝算也是不小,隻不過羯胡人悍勇,縱然能勝恐怕自身也會損失不小,朝廷之所以如此長的時間不對羯胡諸部發起全麵進攻也是考慮到得不償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怎樣得不償失?”


    “縱可打敗羯胡諸部,但北疆如此之大,必然難以盡數剿滅,留有餘孽恐怕還會死灰複燃,而大舉進攻也會使我朝軍士損失畢竟重大,軍費耗資也難以估算,得勝之後所囊括之疆土並無大用,不如維持現狀,雖然羯胡也時常侵擾但卻不會造成多麽大的危害,也可以起到北疆練兵之效用,所以與羯胡發生全麵衝突是為得不償失。”


    殷桐愷轉過身去,雙手按在桌子上,說道:“的確如此啊,朝廷也是這般計算,我十萬北疆軍得不到施展,隻能自作牢籠。”


    “大都督,學生聽聞,戰事不起,家國之幸,維持現狀也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宗洛竟然在這個時候說話,他也是忽然有了感觸。


    殷桐愷轉迴來,看向宗洛,說道:“哪裏聽聞的話。”


    宗洛連忙說道:“夫子所教。”


    殷桐愷不由得笑了:“你本是武人,怎麽說起酸儒的話來。今日帳中之人都該馳騁沙場,開疆擴土,立不世之功勳,這才是家國之大幸。”


    宗洛欲言又止,想要辯解,可他也不善於表達隻好作罷,殷桐愷卻看著他說道:“你便是宗洛吧,你的父親可是個了不起的人,至今思來隻可惜天妒英才啊,你當繼承宗錫的遺誌,成為我大豫的將星啊。”


    宗洛施了一禮:“學生自當如此。”


    殷桐愷迴到座中,看著學生們說道:“你們還有什麽想法都說說吧。”


    殷慎行上前一步說道:“學生有言,羯胡諸部少事生產,難以自給,多以劫掠,故而紛爭不斷,尤以入冬之前最是頻繁,北疆軍民也在此期間多受侵擾。今年天氣異常,連日三天降雪不停,入冬早上許多,怕是羯胡人也會加緊劫掠來儲備過冬的食糧。今日大都督招來了六位鎮將大人,所為也是早做準備。”


    “不錯,你們都很不錯。”殷桐愷笑著點頭說道,“皆是我大豫之千裏駒啊!”


    之後,殷桐愷在帳中與將官們商議防禦羯胡之事,學生們得以旁聽,受用不少。商議結束之後,殷桐愷指派自己的二子殷傳傑安置好學生們。


    學生們如何在北疆安置之前早已經有所計劃,所以殷傳傑隻是將學生們帶到住處,然後交代一些事情便算安置結束了。


    學生們都住在軍營之中,每日與其他軍士無異,按時出操訓練,比起講武堂來還要辛苦許多,便是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他們很快適應了軍營的環境,都有了明顯的進步,這也源於講武堂中給他們壘下的堅實基礎。


    這他們訓練的期間,羯胡人也常常侵襲村莊,軍營之中進進出出的隊伍往來不絕,為了阻擊羯胡人。因為事先早已有了警備,也沒讓羯胡人占去太多的便宜。


    學生們在訓練的時候看到騎著馬往營外出去的隊伍都心癢不已,想要跟著出去與羯胡人交手,在他們看來這比訓練有意義的多了。甚至陳離還找到殷傳傑,說明講武堂的學生想要進行實戰的訓練,可最後直接被否決了,反而他們的訓練量增加了不少。用殷傳傑的話就是,不要還沒學會走就開始想要跑了,既然你們的精力這麽旺盛,那該是訓練得還是少,就加到讓你們無暇多想為止。


    學生們的訓練量幾乎是一日比一日增加,項目也越來越煩雜。可讓人驚奇的是,這些學生們就好像是海綿一般,全部承受了下來並不斷地吸收,進步愈加明顯。


    北疆的冬天來得很早,天氣嚴寒刺骨,北風唿唿地刮著,沾到裸露的皮膚上就好像是被刀割了一般,鵝毛大雪也紛紛飄落,地上的積雪已經可以沒過腳踝了,這樣的天氣讓初來乍到的學生們很不適應,雖然上京的冬天也冷,但絕對沒有這裏這樣的離譜。


    “什麽鬼天氣,這才多久又積了這麽多的雪。”澹台衣裹著棉衣,迴到了兵舍之中。


    學生們在軍營裏並沒有得到什麽特殊的照顧,住處也如其他軍士一般為通鋪,所有的學生都在一個屋舍之內,陳離幾個人圍繞在炭火邊上取暖,還有幾個人則在周圍做著自己的事情。


    “給我讓個地方。”澹台衣擠到炭火邊上,這才感覺到了溫暖。


    陳離有些不樂意,澹台衣棉衣上的雪都甩到他身上了,冰涼冰涼的,說道:“擠什麽擠啊,弄到東西了?”


    澹台衣掏出一張羊皮,得意洋洋地說道:“小爺出馬,還能有辦不成的事情?”


    範崇不解地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澹台衣嘿嘿地笑著,將那張羊皮攤開,其他人都很好奇,探頭來看,原來這張羊皮上繪有地圖,看到上麵還有禦戎城和六鎮,這定是北疆的地圖了,隻不過澹台衣弄來這個做什麽。


    陳離很高興,將地圖拿過來仔細地看著,還說道:“這個地圖詳盡嗎?”


    “當然不詳盡了,能換來這個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你該不會想要大都督營帳的那幅地圖吧。”


    “你要是能弄來也行,不過這幅地圖也差不多可以了。”陳離還是比較滿意的,這幅地圖該有的地點及路線都標注出來了。


    “你們到底要做什麽啊?”終於有人問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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