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南複開一聲令下,身後的金吾衛一擁而上,氣勢洶洶。


    那賣糕餅的小販好像是慌了神,往後退了一步,口中喃喃說道:“各位大人息怒,小人哪裏有做錯的嗎?若真的是有,小人改就是了,別這樣啊!”


    一名金吾衛近前抓住這小販的手腕,喝道:“少他媽的廢話!”可他這話剛說完便痛嚎了一聲,原來那小販手腕一翻,反握住這名金吾衛的手腕,猛一用力,竟將金吾衛骨頭掰斷了。


    蠢貨!南複開心中暗罵一句,剛剛那種時候就應該直接上刀招唿了,難道自己不明言他們就不懂嗎!


    看到同伴遭殃,其他金吾衛也醒悟過來,不由分說,向著小販砍了過去,那小販也是靈活,就地一滾,竟然鑽到他的糕餅攤下,然後猛地將攤子用力一推,攤子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四散開來,金吾衛們的腳步也微微一停,可就是這麽個瞬間,小販再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把鋼刀,一名金吾衛來不及反應,被那小販用刀在脖子上一掃,一條血線出現,隨即血噴如泉,倒在了地上。


    “好大的膽子!”金吾衛們怒火中燒,劈刀砍來,那小販也是警覺,見對方人數實在是太多,不敢硬拚,反而是向一旁跑去,進了一家米鋪。


    金吾衛哪裏肯舍,追了進去,南複開卻是眉頭一皺,感覺有些不對,連忙喝止,但還是有幾名金吾衛進去了。


    啊!啊!米鋪中傳來慘叫聲,看來進去的金吾衛肯定遭到了伏擊,怕是不能幸免。


    南複開眉頭緊皺,思量一下,本想是能先手除了那名冬蛇,然後等到附近的隊伍過來匯合再去望月樓救援,對於自己便很保險,可是現在看來事情並非如此,冬蛇是早有準備,可他們為什麽不去望月樓,難道是為了截殺自己?


    南複開眼睛一轉,口中命令道:“不管他們,先去望月樓。”


    金吾衛們心中恨恨,但長官下令又不敢不從,隨著南複開往望月樓去了。可剛剛走開不遠,那個小販帶著幾個人從米鋪裏出來,提著鋼刀便追了出來。金吾衛心中這個氣啊,這些人太囂張了!


    南複開卻是心中明了,剛剛要帶金吾衛離開本就是一次試探,冬蛇追趕上來也印證了心中的想法,看來他們的目標就是盧敬仲,現在隻不過是拖住自己,南複開嘴角露出笑容,直接下令讓金吾衛迴頭拚殺。


    他做得好打算,心中不知望月樓有何危險,不如先和這些冬蛇糾纏起來,等到形勢明了、己方隊伍匯合後,再做判斷,即使之後有人怪罪也有托詞。


    暗中有一個人影在遠處觀察,看到冬蛇與金吾衛廝殺了起來,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文大人所料,南複開的心思的確如此,既然這樣,現在用不到太多的冬蛇就可以拖延住了,他轉身離開了這裏,向下一個地點去了,他要去狩獵自己的目標。


    中壘校尉寧飛遠帶著一支隊伍在玄武大道巡視,今天本來他也應該在百官之內隨著聖上去明月壇祭月,可是最近冬蛇頻繁生事,還有一些人趁著現在想要渾水摸魚行下作之事,所以上京城內治安因之混亂,他與南複開、昌安道也隻能帶著下屬四處巡視。


    “大人。”一名軍士跑來,說道,“盧先生遇險,有人通報讓我們迅速救援,就在城東望月樓。”


    “什麽!”寧飛遠吃了一驚,不知盧敬仲為什麽在這種時候要輕身犯險,並且還沒人之前告知自己,這匆忙之間的救援很難保證他的周全啊。


    “通知其他隊伍,趕往望月樓。”寧飛遠吩咐完畢,首先跑了出去,身後的軍士也隨之邁開步伐。


    但寧飛遠帶隊沒跑出多遠,前方一大股人群向這邊湧了過來,臉上都帶著驚慌,其中還間雜有人唿喊:“殺人了!殺人了!”


    寧飛遠心有不詳,怎麽會這麽巧?自己趕去救援,而在街中卻發生殺人事件,他直接拽住一個驚慌的差點撞到自己的人,低聲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那人被人抓住,心中更慌,掙紮幾次都沒掙脫,這才仔細地看著抓著自己的人,竟然是一名軍官!


    “發生了什麽事!”寧飛遠看著這個呆呆傻傻的人,語氣強硬地再問道。(.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那人這才迴過神來說道:“我也不太清楚,隻是有人唿喊殺人了,然後人群騷亂了起來,對了對了,我還看到有人身上好像有些血跡,不過太匆忙沒有看清,就跟著人流過來了。”


    該死的冬蛇!寧飛遠心中煩躁,這不用說,肯定是冬蛇搞的鬼,煽動人群發生騷亂,那所謂身上有血跡的人也肯定是冬蛇塗裝的,為的就是延緩自己去救援的腳步。


    寧飛遠鬆開那人,高聲喝道:“中壘校尉在此,前方人等速速讓開道路,否則必將懲辦!”


    寧飛遠的聲音竟蓋過了嘈雜,人們聽到心中有所畏懼,向兩邊散開,可一時間紛亂不堪,難以讓開道路。


    “強行衝過去!”寧飛遠當機立斷,下令道。而他話音剛落,餘光瞥到之前那人還沒走,心中不由得一緊,憑多年的直覺感覺到了一股危機,身子立馬往邊上閃去,可還是稍慢了一些,腰間出現了一道傷口。


    身後的軍士們也發現了寧飛遠受傷,且驚且怒,都抽出兵刃向著那人砍去,那人一擊沒有擊殺掉寧飛遠,隨即後撤,混入人群之中。


    “迴來!”寧飛遠捂住腰間的傷口,喝令道,他不知道那些混亂的人群中還藏有多少冬蛇,不想讓自己的部下犯險。


    軍士們聽得命令,也隻能迴來,可是異變再生,又有幾個本來驚慌的人眼睛裏閃出一抹狠辣,從身上拔出匕首,向著最近的軍士衝去。


    “小心!”寧飛遠雖傷,但注意力並未分散,一直留意著慌亂的人群,這看到冬蛇露出鋒芒,立馬出聲提醒,但冬蛇身法太過迅捷,出手太過淩厲,三個離人群近的軍士來不及反應便被匕首封喉,其餘幾人雖然避開致命傷,但還是受傷,而這些冬蛇隻有一擊,無論成功與否都退迴人群,消匿蹤影。


    軍士們雖怒但也沒有辦法,隻得退迴被動警戒,寧飛遠也將傷口簡單處理一下,雖然稍微一動彈也隱隱作痛,但還是可以忍住的。


    有了軍士們的嗬斥,人群的騷亂也隨著不斷散去而平息,不過一會兒,前方的大道空無一人,攝於軍士們的氣勢,來不及離開的人也全都躲進了旁邊的店鋪,空蕩蕩的大街滿是散亂的攤子與雜物,同樣還有那三名死去的軍士的屍體。


    “走!”寧飛遠不顧自己的傷勢,看到前方路清,再次下令前進,去往望月樓救援。


    身後的軍士看到寧飛遠這樣堅決,也不好阻攔,邊聽令前行,同時心中也警覺提防,不知敵人是否還在暗中窺伺。


    仲秋佳節,街上自然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過了那段發生騷亂的街道,行不多久,便又被喜慶的人群阻礙的步伐。


    軍士們心中早就憋著一股氣,想平日裏大搖大擺的他們,哪裏有過這樣的感覺,明明自己是官兵,明明行在大道上,此時卻像個盜賊一般謹小慎微。一見道路不暢,有幾個壓不住火的軍士便扯開嗓子用難聽的話語嗬斥著前方,讓人群速速閃開一條道路來。


    人們雖然對軍士們的嗬斥心有怨言,可又不敢不讓,所以紛紛向兩邊閃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了幾名手持兵刃的人,向著軍士們衝來。


    軍士們早有防範,看到敵人出現,心中的火一下子爆發了出來,攔住了那幾名冬蛇,拚殺了起來,雖然之前冬蛇殺了三名軍士,但也是趁他們不備,這迴直麵相接,軍士們本就不弱,並且平日裏訓練,相互都有默契,所以完全抵住了冬蛇的攻勢,甚至以人數優勢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就算此時冬蛇退去,恐怕也得留下幾具屍體。


    可冬蛇的攻擊並不止於此,兩旁的店鋪中又竄出了十數人,不理正與軍士們惡戰的同伴,這些人的目標隻有一個,中壘校尉寧飛遠。


    此時寧飛遠身旁還有十名軍士護衛左右,見有敵人來襲,並沒有衝上前去廝殺,而後各個手持兵刃嚴密地護住寧飛遠,知道長官負傷,恐怕敵方趁亂對其不利。


    這些冬蛇氣勢洶洶,奮不顧身,好像瘋了一般地不斷衝擊著軍士組成的護衛人牆。


    僅僅隻有十名軍士,並且他們心中還有顧忌,漸漸支撐不住護衛人牆,而那邊與冬蛇糾纏的軍士也發現了這裏的境況,分出一部分人想要支援,可沒成想第三撥冬蛇又出現了,雖然人數不多,但足以攔住支援。


    護衛寧飛遠的軍士已然抵擋不住,其中一人剛剛擋住一擊,不成想一柄鋒利的刀刃向著他的胸膛揮來,眼看他來不及格擋便要中招的時候,忽然寧飛遠拽住他,手上用力,讓他險險的避過了這一擊。


    護衛人牆出現了一個漏洞,可還沒等冬蛇衝進去,寧飛遠卻是衝出來了,長槍擺開,威力顯現,先是將一名冬蛇擊飛,然後迴身一刺正中另一名冬蛇的心口。


    冬蛇完全沒有想到寧飛遠如此淩厲,雖然受傷但還敢主動出擊,紛紛避讓開來。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昌安道的身上,此時他也被冬蛇阻攔在路中,無法趕往望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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