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輝用力點頭:“首長,我全都知道,您處分我吧!”


    徐千山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你知道個屁你知道!”


    “就你犯的這些錯,何止是一個處分就能解決的,讓你脫下軍裝都是應該的!”


    林輝心裏咯噔一下,雙手慢慢握成拳頭。


    這身軍裝,現在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以前,他一直想要逃避進入部隊。


    但現在如果讓他離開部隊,恐怕這會是他這輩子最傷心的事。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他不想成為那個流水的兵。


    徐千山氣唿唿地衝到他麵前,指著他鼻子喊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都幹了些什麽事?”


    “對,我知道,你重感情,對戰友沒得話說,兩肋插刀,幹什麽都可以。”


    “不過當時那種危急情況,你有沒有考慮過自身安全,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人去,能不能救下王辰,要是你們倆一起沒了怎麽辦?”


    林輝心裏一暖。


    原本以為司令員會對他展開暴風驟雨一樣地責罵。


    沒想到,更多的竟然是在關心他們的安全。


    “首長,我……”


    “你給我閉嘴!”徐千山指著他:“不談你們的安全,就談談你腦袋裏的觀念。”


    “都身為團長了,有情況不知道匯報嗎,你腦袋裏是怎麽想的?”


    看到林輝想開口解釋,他立馬就打斷:“我知道你喊了你們團裏的人過去,那你就不能等人到了再動手嗎?”


    “實在不行,你報個警啊,丟人就丟人,起碼情況比現在要好得多!”


    “一棟民房發生爆炸,三樓四樓全都被燒了,為了滅火,消耗了消防人員多少人力物力資源?”


    “更重要的是,多少光屁股老頭在街上亂跑,社會影響有多惡劣知道嗎?”


    “額……”林輝人麻了,那畫麵確實有些辣眼睛。


    “哦,你救人,端了個黃窩,逼得人家老頭光屁股滿大街跑,你是英雄了,人家警方的臉都快被抽腫了!”


    徐千山搖著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那個窩點,人家都盯好久了,正準備端呢,你倒好……”


    林輝尷尬地撓撓鼻子:“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有辦法,其實我也看到好多光屁股跑下去了,也提醒他們了,可他們不聽啊,撒開腿就往外跑,攔都攔不住。”


    “你給我閉嘴!你還有理了是吧?”


    徐千山氣得來迴亂轉,隨後猛地停下:“我問你,你小子是不是對老頭有偏見?”


    林輝愣住了:“沒沒,沒有啊?”


    徐千山冷哼:“那你在碧桂小區門口,人家老頭騎車騎好好的,你把他薅下來,還把人家車給搶走了,這叫沒偏見?”


    “旁邊沒有其他人嗎,你就偏偏搶人家老頭的?”


    林輝連忙解釋:“首長,聽我解釋。首先,那是借不是搶,其次,我不是故意的,他剛好騎到我麵前,然後我順手……”


    “我順你奶奶個腿!”徐千山氣的大罵:“你是不是港片看多了?掏個證件,就能把人家車子搶來開,你當你是陳龍啊?”


    “不是你的事,你非要去攔,該是母雞下蛋,你個非要跑去把事情幹了。你讓人家警方怎麽想?”


    “咱們可是合作關係,誰讓你搶人家活的?”


    “還有,沿途造成多少交通事故,你知道嗎?”


    “知道。”林輝點頭:“可那不是我造成的,是那個殺手。”


    徐千山瞪著他:“你廢話怎麽那麽多?如果不是你冒然去追,事情會變成這樣嗎?”


    “人家警方已經過去調過監控,就是因為你追,所以那家夥為了擺脫你,才故意造成的混亂。”


    “現在,八十幾輛車相撞,其中二十多輛損毀嚴重,三十多人不同程度受傷,還好沒有重傷的,不然你負得了責任嗎?”


    林輝挺起胸膛:“報告司令員同誌,當時確實是我想得不夠周到,我應該換一種方式追,不應該這麽魯莽。”


    徐千山瞪大眼睛:“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林輝被口水噴了一臉,隻能老老實實站著不說話。


    徐千山氣唿唿瞪他一眼,隨後又坐了迴去。


    場麵一度變得無比尷尬。


    過了好一會,林輝才打破沉默:“首長,你該不會真的要脫我軍裝吧?”


    徐千山沒好氣地說:“你小子是不是有恃無恐,猜到我不會脫你軍裝,所以才敢這麽肆意妄為?”


    林輝嗯了一聲,頓時鬆口氣:“不脫軍裝啊,不脫就行了,隨便你怎麽處罰我。反正我救了王辰,也抓到兇手,該負的責任我全負!”


    徐千山氣唿唿地瞪著他。


    本來他想給這小子點威懾。


    沒想到自己的話被詐出來,讓他更加有恃無恐了。


    徐千山猛地站起來:“我告訴你,這次事件影響極大,而且社會影響非常惡劣!”


    “一切都是因為你擅自行動,沒有報備造成的。”


    “如果你報備一下,就算出了事,按照l流程走,上麵也勉強可以理解。”


    林輝連忙點頭:“是是是,下次我一定注意。”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


    “不,保證沒有下次了!”


    徐千山被懟得沒話說,看到他這副嘚瑟樣子,冷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本來我已經想好,這兩天就給你擬定升副旅長的,但你身為團長,犯了這麽大錯,必須負首要責任!”


    “從現在開始起,把你降至營長,代行團長權利,察看半年,半年之內你要是再犯錯,嚴懲不貸!”


    “是!”林輝笑嗬嗬地敬禮。


    徐千山都快氣炸了。


    都給你降職營長了,還這麽高興?


    你就不會服個軟,求個饒嗎?


    稍微說兩句話,低頭認個錯,這處罰我就撤了!


    但看林輝樂嗬嗬的,絲毫沒有任何服軟的意思,差點把他肺氣爆了。


    “擴編的事,按照計劃進行,人很快就會給你送過去!”徐千山沒好氣地說:“行了,沒你什麽事了,滾吧!”


    “是!”


    林輝敬個禮,高高興興地出了辦公室。


    看著他的背影,徐千山雙拳用力敲著桌子:“白發半天火了,高血壓都快氣上來了,居然都沒能震懾到這小子。”


    “實在太氣人了,等會還得我去給他擦屁股,真特麽來火!”


    就在他雙眼冒火時,門突然被敲響了。


    徐千山抬起頭,呂青鬆從門縫裏探出個大腦袋,一臉好奇地站在那裏。


    他皺起眉頭:“你還站這幹嘛?”


    呂青鬆尷尬的笑笑:“首長,我看林輝走了,好像還挺高興的,您沒懲罰他吧?”


    徐千山冷聲道:“我已經降級他為營長了,代為行使團長職務,算是懲戒了,迴頭還得給他記過。”


    呂青鬆張大嘴巴:“啥?都降職了,他咋還那麽高興,您是不是又給他什麽好處了?”


    “給他奶奶個腿!”徐千山氣得拍桌子:“正好你沒走,過來,我也給你弄點處罰,你這個師長是怎麽當的!”


    呂青鬆差點吐血。


    早知道剛剛就直接開溜了。


    沒事跑過來找麻煩幹嘛。


    這特麽不是自投羅網,上趕著送人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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