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砰!


    徐千山一巴掌拍在桌上,義憤填膺地大吼:“好,幹得好!”


    杜宏遠直接懵逼了,傻傻地看著他:“您,您說什麽?”


    徐千山愣了一下,尷尬的笑笑:“我是說,這幾個小子無法無天,囂張至極,一點紀律都沒有了。”


    杜宏遠苦笑:“行了,這裏沒別人,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吧。”


    徐千山盯著他:“你覺得他們怎麽樣?”


    “簡直無法無天,囂張至極,無組織無紀律!”杜宏遠一本正經說道:“但是,如果換了是我,估計我也會這麽做。”


    “這幾個小子,還是很有情有義的。”


    “想當年我當團長的時候,手下連長因為沒文化,要被轉業,我也去找了領導,雖然沒成功,但我從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徐千山哈哈一笑:“老杜,我和你想法一樣啊,哈哈哈哈。”


    杜宏遠無語,你可真能裝。


    徐千山笑了一會,隨後說:“總部的文件是正確的,部隊要進步,軍官隊伍必須提高文化素質,要不然很難應付部隊的改變。”


    “很多先進裝備都標配了英文,甚至隻有英文翻譯。”


    “基層部隊軍官,要是連abc都看不懂,那不就浪費了部隊改革的寶貴時間了嗎?”


    “不過,咱們部隊也有情誼在,而且有些軍官雖然以前文化程度低,但不代表他們沒有再學習,再進步,如果他們在進步,我們卻不給一點機會,確實對他們太不公平。”


    杜宏遠看著他:“那你的意思是?”


    “同意。”


    徐千山笑笑:“給他們一次機會,組織一次考試,如果能通過,那咱們也能和上級有交代。”


    “而且,總部文件也說了,不要搞一刀切,要有針對性的。”


    “命令主要是針對那些思想老舊,戰術迂腐,不肯上進的人,老虎團的八個人都是差點為部隊付出過生命的,咱們必須幫一把!”


    杜宏遠點點頭:“和我想的一樣,那就這麽辦了。”


    徐千山點頭,但隨即說道:“不過,林輝這小子確實有點無法無天,必須給他們嚴肅處理,殺雞儆猴,要不然以後誰還把紀律放眼裏?”


    杜宏遠瞪大眼睛:“那你準備……”


    徐千山冷聲道:“把林輝叫過來。”


    “是。”杜宏遠立即站起身,剛要走又突然轉過頭:“你不會真要把他怎麽樣吧?這小子……”


    徐千山擺擺手:“當然不會了,他文武兼備,是我們的寶貝,我可舍不得。”


    “明白,明白。”


    杜宏遠笑得像個老狐狸,轉身就出去了。


    幾個小時後,辦公室門被敲響。


    “報告。”


    “進來。”


    林輝進來的時候,徐千山正在批改文件,副司令則在一邊慢慢喝茶。


    他沒多想,徑直走到司令麵前舉起右手敬禮:“報告!”


    但兩人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各自忙各自的。


    沒有司令點頭,林輝手也沒法放下,隻能繼續保持敬禮姿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徐千山批閱完一份文件,又批閱一份,累了就伸個懶腰。


    杜宏遠一直在喝著茶,不知道泡了多少壺,中途還上了個廁所,迴來接著繼續泡茶。


    這會兒,林輝的手因為血液不流通已經開始有些酸脹。


    轉眼,一個小時過去了。


    這兩人始終一言不發,林輝右手隻能一直舉著。


    【叮,敬禮姿勢+10!】


    雖然聽到係統提示,但酸脹感並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林輝額頭滿是汗珠,心中泛起嘀咕:敬禮這玩意兒就是加到一萬能有啥用,碰上敵人以後,敬死他?


    餘光掃了眼兩人,這是把我當透明人了?


    到底鬧哪樣啊?


    又過了半個小時,徐千山這才放下筆,摘下眼鏡,抬起頭冷冷盯著林輝。


    林輝隨即又立馬挺起胸膛。


    “放下來吧。”


    “是!”


    林輝放下右手,整個手臂血液重新流通,瞬間就麻了。


    像是一萬根針同時紮一樣,疼得他臉頰都一抽一抽的。


    徐千山瞪著他:“你小子,現在是越來越有脾氣了,是我們對你太縱容,是我們太慣著你了?”


    “你是不是以為,平時對你誇獎多了,戰區就少不了你了?”


    “不是!”林輝大吼。


    徐千山冷哼:“我告訴你,地球少了誰還會繼續轉,部隊少了你,也會繼續發展,我們對你的縱容,是覺得你是個人才,但這不是你可以違反紀律的借口!”


    “你是一個兵,也是一個指揮員,你做的這些,已經夠對你嚴重處分了!”


    “是!”林輝大聲道:“我所做一切,全都違反紀律,不該衝卡,不該擅闖司令部,不該沒接到命令就敲響副司令辦公室的門!”


    “我深深意識到錯誤,所有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請首長嚴厲處罰!”


    徐千山猛地站起來,走到他麵前:“你小子是在將我軍,還是威脅我?真以為我不敢罰你嗎?”


    林輝挺起胸膛:“報告首長,我是真的意識到了。”


    徐千山點頭:“很好,意識到就好,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會做這些了?”


    “不是!”林輝冷冷地說:“再給我一次機會,為了戰友,我還會這麽做!”


    噗!副司令直接笑噴了,但隨即又裝作嚴肅的樣子。


    徐千山死死盯著他:“好,很好,你小子夠義氣,是好團長,好戰友,好大哥,就我們不是人了是吧?”


    “不是首長。”林輝大聲說:“我隻想給他們一次公平的機會,他們把青春獻給祖國,把一切獻給部隊,就算讓他們走,也該給一次機會。”


    “我隻想給他們一次公平公正的機會,等他們證明了自己,上級如果還想調動,我絕對服從命令。”


    “但現在,不能讓他們就這麽憋屈的走了,如果我坐視不理,那我就不配當他們的戰友,不配當團長!”


    徐千山眯著眼睛:“為了他們,就算是脫下這身軍裝,也無怨無悔是吧?”


    林輝心裏咯噔一下,心裏有些發虛。


    眼角看看自己身上的軍裝,心中升起無限的感情。


    但也隻是遲疑了兩秒,他立馬就說:“是!為了我的戰友,我可以連這條命都不要!”


    徐千山點點頭,重新走迴去坐下:“好,很好,你小子有情有義。”


    “對自己的部隊負責,對自己的兵負責,作為你的上級,我很欣賞你這一點,不過,你違反紀律是真的,必須受到懲罰。”


    林輝挺起胸膛:“我願意接受一切處分。”


    副司令對他點點頭,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徐千山歎口氣說:“行吧,你們老虎團能走到現在,離不開你們每個人的付出,你們許達那幾個,我大概也知道。”


    “雖然文化程度低,但能提幹,並且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們確實付出了超越常人十倍的努力。”


    “如果不給他們一次努力機會,讓他們就這麽走了,我這個做司令的都難為情。”


    “首長,你同意啦?”林輝眼睛一亮。


    徐千山點點頭:“同意了。”


    “謝謝首長!”


    “不過!”徐千山指著他:“我要和你說清楚,機會是給他們了,但我們絕對不會放水。”


    “如果文化考試過不去,到時候他們連二類部隊的戰鬥崗位都去不了,隻能去後勤。”


    “部隊競爭就是這麽激烈,每年軍校湧出那麽多年輕人才,不行就下,讓能的人上,不然怎麽保證戰鬥力!”


    林輝微微一笑:“首長,我向您保證,隻要給他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就行,結果並不重要,如果他們真的不行,那一切按照上級指示來辦。”


    “好,一言為定。”徐千山笑笑:“到時候,你小子別再給我出什麽幺蛾子。”


    “是,首長。”


    “行了,滾迴去吧。”


    徐千山揮揮手,林輝剛要走,又遲疑了一下:“首長,其實我還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徐千山瞪著他:“怎麽著,你小子還想蹬鼻子上臉?”


    “能同意你這個請求,我已經是頂著壓力了,總部文件還在這呢,你還想幹什麽?”


    杜宏遠也冷哼道:“林輝,你小子確實有點過分了啊,全軍那麽多文化程度低的軍官,都要服從命令走。”


    “現在司令給了你們這次機會,你就知足吧。”


    林輝擺擺手,笑著說:“兩位首長,別誤會。”


    他看向司令:“那次剿滅羅生會的行動,立功以後,你問我還有沒有什麽請求,我那會兒說暫時沒有,不過,現在有了。”


    徐千山蹭的一下站起來:“你當我這是銀行啊,還給你存願望?”


    “這都過去多久了,過時不候,過期作廢不懂嗎?”


    “誰讓你那會兒不要的,現在沒了!”


    林輝笑眯眯地說:“首長,這個請求,絕對是為了咱們部隊好,是為了提升部隊戰鬥力,絕對沒有私心。”


    徐千山和杜宏遠狐疑地對視一眼,一起看向他:“你小子到底想要什麽?”


    林輝笑嗬嗬地湊近,說出自己想法。


    剛說完,徐千山就一巴掌拍在桌上,隨後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你這要求還沒點私心?不行,絕對不行,你幹脆把我命拿去算了!”


    林輝微微一笑:“領導,再商量商量,我真的沒有私心,真的是為了咱部隊好啊。”


    “滾!!!”徐千山咆哮著指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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