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長安學院嶄新的校舍內,二十來個新入學的漢羌小兒端端正正的坐在案前,或靈巧、或笨拙的握著手中的毛筆,在麵前的宣紙上練字。書法教席韋誕背著手,低著頭在座位之間慢慢的踱著步,打量著一個個孩子稚拙的字跡,臉上偶爾露出會心的微笑,他在一個髡頭的羌人小孩的身邊停了下來,用手扶了扶他幾乎趴到案上的身子,又幫他握住了筆,溫和的笑道:“身體坐直了,筆自然就會直了,不要太緊張,就象吃飯的時候拿筷子一樣,握住就可以了,不然手會酸的,手酸了,字當然就寫不好了。”


    那個羌人小孩用袖子擦了一下鼻涕,抬起頭來說道:“先生,我們家吃飯不用筷子的,都用刀子。”


    旁邊的小孩哄堂大笑,教室裏安靜的氣氛蕩然無存,有的放下手中的筆擠眉弄眼的朝這邊瞅過來,旁邊的兩個小子更是伸手過來扯他的頭發:“哈哈哈……先生,他們是蠻子,不會用筷子的……”話沒說完,卻看到韋誕冷得如冰的臉,立刻把後麵的話咽迴了肚子裏,乖乖的坐在座位上,拿起毛筆,裝模作樣的寫字。那個羌人孩子脹紅了臉,惡狠狠的盯著那兩個小子,恨不得吃了他似的。


    “放肆,你們又忘了先生說過的話了嗎?”韋誕轉過身各異的漢羌學生,大聲說道:“現在羌人、漢人都是一家人,沒有誰是蠻子,隻有書讀不好的人才是蠻子,你們笑什麽,如果到時候考試考不過羌人,你們就是蠻子。”


    剛才還哈哈大笑的學生們被他說得低下了頭,那兩個調皮的小子轉過頭來,對那個羌人小孩做了個鬼臉。表示歉意。羌人小孩被他逗得一笑,臉上兇狠的神情也淡了,鼻涕又冒了出來,吹出一個大泡泡,逗得旁邊的學生又是一陣竊笑。


    韋誕忍住笑,他走迴講席上,威嚴的掃視了一眼下麵的學生,用手中的教鞭敲了敲麵前地幾案,放寬了表情。很鄭重的說道:“你們當中有些人在家裏是受過蒙學的,基礎要好一些,可是不能因此就看不起其他人。你們想想看,上半年終考成績優秀的人裏麵,有多少是羌人?接近一半吧?曹將軍接見他們的時候,可曾分什麽羌人漢人?你們以為你們現在比他們強,可是誰知道年底的時候還是不是這樣?我看啊,他進步比你們快,說不定到年底考完試。他反倒有機會去見曹將軍,你們反倒隻能羨慕的看著。”


    那個羌人小孩聽了韋誕的話,心情好了起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看著韋誕。自從上城下一戰之後,羌人對曹衝是又愛又怕,愛他是因為他種,小孩有書可讀,從此能和漢人一樣過上安定地日子,怕的是曹衝殺人不眨眼。手中的長铩軍把羌人殺得心驚膽戰,連做夢都怕遇到長铩軍。曹衝已經順理成章的接替馬超成了羌人口中的天將軍。長安學院是曹衝主持建起來的,每半年考一次試,考試成績優秀的學生不論羌漢,都可以受到曹衝的接見,對於長安學院的學生來說,這是莫大地榮耀。這個羌人小孩聽韋誕說他也有可能去見曹衝,頓時充滿了自豪感。


    韋誕轉過身,用教革鞭指點著掛在牆上的大木板:“好了,不要交頭接耳了。今天講的是結體,大家迴去之後一定要在沙盤上多多練習,下次上課之前。每人交一份作業,寫得好的。下節課可以發一張宣紙,聽懂了嗎?”


    “聽懂了!”小孩們一邊忙著收拾文具。一邊興奮的大聲叫道。宣紙雖然已經批量生產了,對普通家庭來說還是稀罕物事。他們每一個月才有一次用宣紙練字的機會,大部分還是用沙盤,能用宣紙寫字,這是對練習用功的人的最好獎勵,是每個小孩子都夢想的事情。


    “曹將軍來了!”那個鼻涕吹著泡泡地羌人小孩忽然指著外麵大聲叫道。


    正在想著下課怎麽玩地小孩們一聽。全都擠到門口。大“曹將軍在哪。曹將軍在哪?”


    “我看到了。那是曹將軍。他沒穿官服。”一個小孩大聲叫道。


    “哇。真是他。還有那個老虎夫人。”又一個小孩叫道。


    “快去快去。老虎夫人一定帶好吃地來了。”其中一個奮力推開旁邊地同學。第一個衝出了教室。孫尚香每次到學院來。為了**那些小孩和她親近。她總要帶著吃食來。這在長安學院地初級班裏早就是人所共知地。


    曹衝拉著喜笑顏開地孫尚香從小孩堆裏擠了出來。對著侍立在一旁地韋誕拱手笑道:“韋大人。讓你這個大書家來擔任初級班地書法課教席。真是委屈大人了。”


    韋誕哈哈一笑。連忙還禮:“將軍。我也是存心不良地。將軍大人配給學院裏地宣紙。市麵上可不好買。我做了這書法教席。可以光明正大地用個痛快。張大人地人還找不到我地茬。豈不是公私兩便。”


    曹衝哈哈大笑,拉著韋誕攜手而行,一邊走一邊說道:“有你這樣的大家給他們打基礎,他們將來就算不能成為書家,想必這筆字也是拿得出手地。我這次來,可是有事相求啊。”


    韋誕一笑:“將軍有何吩咐,盡管開口,隻要誕能做到的,無不相從。”點頭,心情倍爽,正要開口,見一大批中級生從教室裏走了出來,他生怕再遇到剛才被學生圍住脫不了身地局麵,連忙拉著韋誕轉向教師宿舍,向周不疑的院子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大人書法名聞鄴城,家父特地關照,要我求大人一副字,這不,我父命難違,隻好厚顏來求大人了。”


    韋誕一聽曹操要他地書法。哪有不允之理,可是嘴裏卻還是謙虛的說道:“丞相大人身邊名家輩出,就是他自己也是善書之人,我這幾個字如何能入丞相法眼。”


    “大人謙虛了。”曹衝擺擺手,笑著擠了擠眼睛:“我知道大人最近書藝突飛猛進,潤筆已經到了一字一金的高價,我今天帶了五十金來,大人能否再饒幾個,寫成一副《龜雖壽》?”


    韋誕一聽。哈哈大笑,笑完了這才拱手對曹衝說道:“將軍,對別人,那是一字一金,對將軍,我是分文不取,隻要丞相大人不嫌我的字醜陋,別說龜雖壽,就是手寫一部丞相大人的文集。都沒有問題啊。隻是不知將軍什麽時候起程,我好做準備。”


    “不急不急,看大人什麽時候方便吧。”曹衝連連笑,他看著路邊不時走過來向他們行禮的學生,一邊還禮一邊笑道:“大人,這學院裏地羌漢學生,相處如何?”誕欣慰的笑道:“有將軍表率在前,學院裏的先生也慢慢都把態度轉變過來了。羌人學生基本不會受到歧視,他們感激將軍的大恩。進步很快,以前那些認為羌人愚笨的陋見,現在在學院裏已經行不通了。除了初級班的小孩還不太懂事,中級班的都能和平共處了。羌人也知道些禮儀,不再象剛開始的時候那麽野蠻,將軍也看到了,不少羌人學生也留起了我們漢人的發式,不細看,誰又知道他是個羌人?”


    “如此甚好。”曹衝滿意地點點頭:“這裏麵象韋大人這樣的開明之士起的作用更大一些,我不過是偶爾來一趟。你們卻是和他們朝夕相處,潛移默化的機會更多。長安學院能有我大漢的包容四海的泱泱氣度,各位先生居功至偉。”


    “皆是將軍的教誨所至。我等不過亦步亦趨罷了。”韋誕誠懇的說道。


    周不疑早就得到了消息,站在門口相迎。他迴到大漢一年多,不在外麵風吹日曬了。皮膚漸漸變得白,不過他的身體還是很健壯。每天還要去演武場操練兩下,大有朝著文武雙全地偉大目標奮進的良好勢頭。見曹衝和韋誕並肩而至,他大笑著上前對韋誕拱手笑道:“韋大人,將軍一來先去找你,恐怕又是要勞煩你了吧?”韋誕連忙還禮,一邊還禮一邊笑道:“我也是借著將軍的風,來蹭夫人的美食,說起來,還是我沾了便宜啊。”


    金發碧眼的戴安娜微微一笑:“能得大人賞光,正是我周府的榮幸,何必說什麽沾便宜呢,到時候請大人為我家夫君題個書名,可不就全賺迴來愣,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孫尚香上前挽住戴安戴的手笑道:“妹妹,你這漢話,可說得順溜多了,連沾便宜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幾個人說笑了一陣,進屋坐下,戴安娜端上點心和香茶,幾個人邊嚐邊說,韋誕嚐了兩塊點心,起身告辭,孫尚香也拉著戴安娜出去了,屋裏剩下曹衝和周不疑相對而坐。


    周不疑笑著說道:“你突然到學院裏來,想必不是就為了看看學院的樣子吧?”


    曹衝嘿嘿一笑,從懷裏掏出一份公文遞給周不疑,指點著說道:“你先看看,看了再說。”


    周不疑低下頭,翻開那份公文,掃了一眼說道:“九品官人法?誰搞的?”


    曹衝咧嘴一笑:“陳長文,不過是子桓力推地。”


    周不疑快速的掃了一遍請立九品官人法的公文,沉思的片刻,將公文還給曹衝,有些遲疑的說道:“倉舒,這個官可是對那些世家大族來說,**力實在是太大了。丞相府中的掾屬至少有一半是兗豫青徐冀並六州的人士,他們……”


    曹衝笑嘻嘻的點了點頭:“不錯,對這些世家的吸引力很大。他們憑借著對經術的壟斷,以後可以占據高位,而一旦他們占了高位,寒門士子想要進入仕途地,可就不那麽容易了。如果他們真的得逞了,這襄陽學院和長安學院,很快就會關門大吉。你就是書讀得再好,沒人給你品狀。就沒有做官的機會,既然哪些,那還要讀書幹什麽?要讀書,也要拜那些高官顯貴地門下啊。”


    周不疑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奇怪,這麽大地事情,他怎麽還能笑得出來?九品官人法能否實施,可是關係到他地新政存亡以及他自身地存亡的大事,他怎麽這麽輕鬆?


    “倉舒。看你這樣子,莫非是有了應付地辦法?”周不疑忽然明白了什麽,他笑了一聲,端起茶輕鬆的呷了兩口,饒有趣味看著曹衝。曹憲也從後室轉了出來,安靜的坐在一旁,提起茶壺給曹衝續了水,充滿柔情的看了一眼丈夫和弟弟。


    “怕什麽?”曹衝笑了笑,有條不紊的舉起杯子。湊到鼻端嗅了嗅,這才喝了一口,咂了咂嘴說道:“元直,你也是單家,我曹家呢,現在然是很貴重,可是也不是什麽世家大族,充其量不過是譙郡的一個地方豪強,如果真按照這個九品官人法。你覺得我曹家能入幾品?”


    “呃?”周不疑一下子愣住了,他端著茶杯地手在空中停了片刻,眼珠一轉,就明白了曹衝的意思,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你是說,這個九品官人法,連丞相大人都無法通過?”


    曹衝看了強忍住笑的周不疑一眼,奸笑著點點頭:“你說對了。”


    “不過,父親現在把這個發到各州各郡討論,如果讚成的人比較多。那豈不是還要施行的?”曹憲有些沒有把握的說道。


    “這就是丞相大人交給倉舒的難題。”周不疑笑了笑,“他不想九品官人法通過,但是又不能不講任何道理的就將這個九品官人法擋住。依我看。隻怕子桓在上表請立此法地同時,已經將此法向各家透露過了。在輿論麵前,丞相如果不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能就這麽不了了之,所以倉舒要想辦法光明正大的把這個九品官人法給否決掉。”


    “高。”曹衝挑起拇指。周不疑就是聰明,他在幾句話之間就明白了曹丕立九品官人法的用意,也明白了曹操將此表下發各州各郡討論的目的,不愧是真正的神童,不解釋,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打算怎麽辦?”周不疑笑了笑,對曹衝的恭維不以為然。


    “既然是討論,那就慢慢討論吧。”曹衝毫不介意,揮了揮手說道,他扯過一個靠枕,斜倚著坐好,將兩條腿放鬆出來,看著青黑色地屋頂:“子桓雖然和那幫書生相交不錯,可是也不至於傻到看不出其中的關竅,他請立九品官人法,主要還是想討好那些世家,支持他出征遼東。不過,征遼東隻是個雞肋而已,勝了不足誇,敗了卻是醜事一樁。再說了,遼東一去三千裏,他能安心在遼東呆著?哼哼,我估計他現在隻怕是進退兩難了。”


    “你是說,父親會把他趕到遼東去?”曹憲考慮了一下,忽然笑道。


    “不是父親趕,是他自己要去,父親隻是放行而已。”曹衝笑著擺擺手,“他既然要立戰功,父親當然不能擋著他,隻會支持他,要不然豈不是會被人說成太偏心了。我估計父親不僅不會攔著他,還會大力支持,說不定會從荊襄調集糧秣軍械,好讓子桓去立個大功。”


    周不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曹衝的說法,他沉吟了一會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隻怕你在長安呆不了幾天了,你這平定西涼的戰功,恐怕要到許縣去受賞了。”這麽想。”曹衝有些不爽的站起身來,轉了幾圈,越想越不爽。老子立了這麽大的一個功勞,卻因為使用了長铩,反而成了罪狀。格老子的,長铩這種利器不用來殺敵,反而當成擺設嗎?虎賁郎能有什麽戰事,天天在皇宮裏轉悠,屁事沒有,拿個木頭的都沒事,需要用長铩嗎?再說了,現在的虎賁郎還好一些,至少是軍中選上去的,以前地虎賁郎都是一些貴胄子弟,給他們長铩,他們會用嗎?你看我三千長铩軍在長安一放,這幫羌人多老實。


    “長铩以前不是製式兵器嗎。什麽時候成了禁軍的專用武器?”曹衝迴過頭來看著周不疑和曹憲,皺著眉頭說道,一臉的不痛快。


    周不疑嘿嘿地笑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用手指點了點曹衝:“你啊,還沒明白天子地意思。如今你已經是車騎將軍,如果這次再升一級,你就是驃騎將軍,上麵就隻有丞相這個大將軍了。且不說我大漢朝從不世將才霍去病之後就沒有人這麽年輕就憑著戰功升到驃騎將軍。就說現在曹家占據了大將軍、丞相、驃騎將軍、鎮東將軍、鎮北將軍這幾個高位來看,天子也要疑心一二。你當初是因為天子的器重才異軍突起地,如今有了足夠的實力,天子對你地期望當然更高了,可是你呢,到現一個表示,天子當然不痛快了,他不是不想賞你,是現在不想賞你。”


    曹衝停住了腳步。迴過頭盯著周不疑,周不疑臉色很平靜,一點緊張抑或的激動的樣子也沒有,渾不似以前一提到天子他就特別用心的樣子。曹衝笑了笑,迴到席上坐好,端起茶杯卻沒有喝,想了想說道:“你是說,我現在應該向天子表示一下忠心?”


    “當然。”周不疑點點頭笑道。


    “你覺得……我怎麽表示最好?”曹衝微笑著看著周不疑。


    周不疑沒有直接迴答他的話,而是想了想。抬起頭看著曹衝說道:“倉舒,如今西涼也平了,有領軍將軍父子在西涼,你大可放心,還是迴鄴城去吧,總在外麵打仗未必就是好事。”


    曹衝一愣,頜首道:“我是這麽想地,算算日子,文倩和小玉兒也該生了,我確實該迴去了。”


    周不疑沉默了片刻。又說道:“你如果迴鄴城去,要帶哪些人迴去?”


    曹衝猶豫了一下:“親衛步騎各帶一些,長铩軍……就不用帶了吧?”


    “帶迴去。讓天子看看。”周不疑笑道:“這樣對你有好處。”


    “嗬嗬,這個……有必要嗎?”曹衝有些不屑的摸了摸下巴。他對天子的態度根本覺得長铩軍這種對付騎兵的利器。還是放在關中鎮撫那些羌人更有用。羌人現在平定了,他正考慮著把長铩軍調到北麵去對付鮮卑人呢。帶到許縣去,會不會被那個貪得無厭的天子搶了?


    周不疑笑了笑,沒有迴答這個顯然有些弱智的問題,他靜靜的看著案上杯子裏清綠色的茶湯,忽然說道:“倉舒,荀令君在襄陽也呆了好久,你總不會讓他在襄陽養老吧,荀陳鍾韓可是潁川士人的領軍人物啊,丞相府裏由荀令君舉薦地高官,至少有七成吧。”


    荀?曹衝一拍腦袋,都快忘光了。


    路粹日夜兼程,趕到南陽趾高氣昂的去見南陽太守諸葛亮,諸葛亮看過丞相府的公文之後,二話不說,把路粹帶到庫房,指著堆放整齊的各種軍械說道:“大人想要什麽,隨便說,就是把整個武庫提空了也沒有關係。”


    路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我全部提走了,將來滿將軍要軍械怎麽辦?”


    諸葛亮搖了搖頭:“大人放心,滿將軍剛剛提走一批,短期內不會有什麽要求,再說了,大人有丞相府的軍令,滿將軍就算有意見,他也不能違抗丞相府的命令不是。大人,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些長箭箭杆都是用荊竹製成的,飛行穩定,殺傷力強,可及百諸葛亮如數家珍,挨著個給路粹介紹各種武器的性能,路粹看在眼裏喜在心裏,丞相大人說得對,南陽的軍械質量果然是第一流地,看著就舒服,用起來估計也順手。他謙虛了幾句,果真就打包了,全部帶走,用他的話說,鎮東將軍有七萬大軍,就這些都不夠呢,最好再來一庫。


    諸葛亮哈哈一笑,一麵安排人裝貨,一麵把路粹請到了太守府,安排酒席招待,席間明裏暗裏說了不少恭維話,席後又派人送了重禮,很客氣的把路粹送至府門口,派人送他驛館休息,直到路粹消失在夜色裏,他才轉頭迴府。


    黃月英笑嘻嘻的看著諸葛亮:“夫君,這次可下了大本錢啊。”


    諸葛亮笑了:“當然要讓他滿意,盡快讓他起程,隻要鎮東將軍起了程,他要想半路上再迴來,可就沒那麽容易了。再說了,我這庫裏要是不盡快騰出空地來,如何有地方裝你新研製出來的連弩。對了,那個馬德衡改進連弩的事情完成了沒有?車騎將軍可等著用他去教訓那幫鮮卑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曹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莊不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莊不周並收藏曹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