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一旁的南宮淩好像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立即便接口,澄澈的眸子看著上官月顏哭花了的小臉,清俊的臉上露出一抹燦爛而寵溺的笑來:“真的一模一樣!小顏兒你可知道,你小時候一鬧脾氣,便會又哭又鬧,這都是和娘親學的,讓我和父王一點辦法也沒有。如今好在你脾氣好了很多,不過這哭鼻子的模樣,還是隨了娘親,一樣的花貓樣,哈哈哈!”


    他一句取笑的話說完,當即便哈哈大笑起來。而且那一直隨身帶著的玉扇也不知道何時被他拿在了手中,此時一邊大笑,還一邊搖著玉扇,看上去好不暢快!


    南宮易等人聞言,都甚是好笑,不過卻沒人出言反駁。


    隻有太史鳳,聞言很是不樂意了,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然後那通紅的眸子便往南宮淩瞪了一眼,眼中滿是嗔惱之色。但卻也沒有說話,一眼之後便移開了目光,然後伸手奪了南宮靖宇手上的絹帕,自己動手給上官月顏擦了起來,並開口說道:“雖然你不介意那些事,但娘親卻是一定要說,否則心中難安!”


    這話,便是又將話題轉移迴去了,說的自然還是關於洛凝萱的事。


    這件事,她是必須要說的,雖然女兒說她心裏明白,但她必須清楚地把自己這麽些年的行為對她說清楚。她好不容易找迴了自己的女兒,而外麵的人如今對她這些年對洛凝萱的疼愛已經有了認定性的想法,那些人的想法一定不會隨著洛凝萱的死而消失,她不想讓那些留言影響了她們母女間得來不易的團圓。


    所以,即便她心裏清楚,她也要好好告訴她,在她心中,隻有她這一個女兒!


    上官月顏聽了南宮淩的話後,嘴角頓時無語地一抽,沒有兒時記憶的她,完全沒想到自己小時候竟是一個愛鬧脾氣,且喜歡又哭又鬧的小孩,那不是個熊孩子嗎?而且那還是和太史鳳學的?這可真是讓她感覺非常新奇,自己的這個娘親,會又哭又鬧嗎?那樣的畫麵,她可是很難想象。


    當然,她的無語隻有一瞬間,聽到太史鳳的話後,她微紅的眸子抬起,看向麵前這個溫柔地為自己擦著臉的母親,便也沒有說不讓她說了,輕輕地點了下頭。同時又伸手從自己懷裏拿出了一張絹帕,同樣溫柔地去拭擦太史鳳臉上的淚痕,語聲輕柔地道了一句:“那娘親說吧!我聽著便是!”


    她心中擔憂什麽,她自然清楚,既然她說了才能心安,那麽她自然傾聽了。


    而且剛才南宮淩也對她以前疼寵洛凝萱的事頗為不滿,說出來讓大家都明白,將誤會解開了也很好!


    二人相互擦著眼淚,畫麵無比溫馨。


    南宮靖宇笑看了二人一眼,便也沒有再去拿迴自己的絹帕,起身又走迴了自己的椅子坐下。


    南宮淩此時也收了笑,不再開口說什麽,搖著玉扇,看著那相互擦著眼淚的母女,唇邊一抹柔和的笑掛著,這會兒完全沒有絲毫對太史鳳不滿的神色。


    赫連禦宸也都不說話,等著太史鳳開口。


    太史鳳一邊輕柔地給上官月顏拭擦,一邊語聲微輕地開口:“就如洛凝萱剛開始說的一樣,你突然走了,仿佛支撐著娘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我不能接受你的離開,便日日都前往陵墓中守著你。洛凝萱有意的接近,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注意,但是時間久了,眼前時常出現這麽一個孩子,我當然會有所察覺,但那時我並沒有任何想收養她的心思,因為她和你不一樣,這一點娘親心中一直都清楚。直到後來她昏倒在我麵前,那時我停下了腳步,滿腦子都是你無數次昏倒的模樣,根本就是無意識的,我就下了馬,為她診治了。那時我確認了她的身子很虛弱,才動了將她帶迴去的心思!”


    太史鳳說到這裏,上官月顏臉上的淚痕已經被她才幹淨了,她收了絹帕,又伸手將上官月顏給自己擦拭的手拿了下來,用雙手溫柔地握著,繼續說道:“我雖然對於你的離去而傷心欲絕,但是卻也沒有糊塗,我很清楚洛凝萱是故意接近,你父王也和我說了洛凝萱這個孩子不簡單,但是那個時候的洛凝萱真的虛弱到了極點,和以前的你很相似,我實在不忍將她趕出王府,那對我而言,就如將你趕走了一樣,所以便不顧你父王的反對,將那孩子收為了義女,並將她當作你疼愛著!”


    上官月顏靜靜地聽著,對於太史鳳當時的心情,她真的可以說能感同身受,因為就如她在現代時失去了母親一樣,那種悲痛的心情,根本就是如出一轍,真的就如世界崩塌了,無法接受,更是痛徹心扉。而聽她說知道洛凝萱是有意接近時,她心中也暗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太史鳳本就是一個精明的女人,即便那個時候整日處於悲痛中,但她敏銳的感知依舊還在,洛凝萱那時費盡心思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她如何能看不出?


    隻不過是看出了,但是卻沒有說穿罷了!


    而她也真如她所想,完全將洛凝萱看作成了她,所以才將洛凝萱收養了!


    這便是她思念女兒的方式!


    上官月顏看著太史鳳,輕輕地點了下頭,表示對於她的做法,她很是理解。


    太史鳳頓了頓,一雙通紅的眸子看著上官月顏,見她點頭,她唇角微微勾了勾,然後突然伸出一手,輕撫上上官月顏的臉頰,用指腹輕輕撫摸著上官月顏細嫩的臉蛋,那動作,簡直溫柔到了極點。片刻後,她紅唇抿了抿,再次開口:“娘親如何能忘了你?沒有一個母親會忘記自己的孩子!這些年我將她當作你一般疼愛著,在我眼中,沒有一次把她當作洛凝萱,而是每分每秒都當作是你。所以當淩說不喜她,當你的畫像被她撕了,一院子的雪豔被她毀了,我也根本沒有深究原因,隻當那是你不喜那畫像,不喜那雪豔了,毀了也無所謂。”


    “而忌日,在我眼中,那是我根本不想承認的日子,我一直都當你活著,從把洛凝萱當作是你之後,就從不願去想你死了這件事。所以在每年的那一日,我不會去陵墓,隻會陪在洛凝萱身邊,隻當看見她就是看見你。算起來,洛凝萱和我之間,隻是相互利用罷了!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名利地位,從未把我當作真正的母親;而我隻是把她當作是你,從未將她當作真正的女兒。說白了,我們之間,除去了這層相互利用的關係,根本什麽都不是!隻是我沒有想到,從小就有些心機的她,如今居然做出了這麽喪盡天良的事。”


    太史鳳看著上官月顏,語聲溫柔地說著,將這些話說完後,她又摸了摸上官月顏的臉,眼角再次滑下一滴淚來:“雪兒,娘親真的沒有忘記你,就算忘記全世界所有人,娘親也絕對不會忘了自己的孩子!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娘親!”


    她的這些話,幾乎和上官月顏剛才所想一模一樣。


    上官月顏立即伸出手,將她滑下的淚水拭去,根本不用去懷疑什麽,重重地點了點頭,小臉上一抹溫柔的笑露出:“我知道!這些我都明白!所以娘親以後都不必擔心,不管別人說什麽,我都知道娘親疼的是我!”


    這話她絕對不是說來安慰太史鳳,而是出自真心。就算她之前什麽都沒有看出來,就算太史鳳現在什麽都不解釋,她也知道自己是被疼愛著的。這種感覺很奇妙,自然而然便由心而生,隻要看著她,她就知道。


    所以,不管別人說什麽,都不會讓她隨波逐流去胡思亂想的!


    太史鳳見上官月顏如此,心下這才徹底安穩了,然後雙手一伸,將上官月顏再次抱進懷中,那剛被上官月顏擦幹的臉上,又忍不住流下兩滴淚水來。是感激的淚水,也是感動欣喜的淚水:“太好了!我的寶貝女兒能迴到我身邊,這真的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迴府之後,我得找個吉時祭祖酬神,感謝他們保佑你健康長大,將你平安送迴我身邊!”


    “嗬嗬!的確該好好感謝一下的!”上官月顏也伸出手,迴抱著這個經曆了無盡傷痛的母親,一聲輕快的笑聲自她紅唇間逸出。雖然她以前不信這些,但是她能活到現在真的不易,怕是真的有神明和祖先保佑,所以祭祖酬神也不為過。


    而且,她之後定然也會被要求認祖歸宗一翻!


    南宮靖騫等人聽了太史鳳的話,對於她隻將洛凝萱當作上官月顏的替身一事,他們心中其實多少都明白一些。見二人將此事說開,且上官月顏也表示很理解,幾人心下也寬慰不少,看著擁抱著的二人,都笑著點了點頭。並且也覺得是該好好感謝一下神明,不然的話,這對隔著時空的母女,如何能再次相聚?


    而這一次,南宮淩也沒再說太史鳳什麽,且聽聞太史鳳的話後,他清俊的臉上也沒有露出半絲意外,好像本來就知道,而他剛才那般說,純粹胡言一般,臉上的笑容比南宮靖騫等人都要燦爛。


    不過,天山老人聽了太史鳳說要酬神祭祖,他卻是開口了,老眼往太史鳳一掃,一張老臉上竟露出了些許鄙夷之色,斜眼看著太史鳳,很是不齒地哼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誰剛剛還說要挖了老夫府上的祖墳!如今倒是知道要祭祖酬神了?哼!”


    這話,便是帶著濃濃的不滿之意了,還頗有點秋後算賬的味道!


    上官月顏當即便是嘴角一抽,覺得有些好笑。挖祖墳什麽的自然是剛才太史鳳說的,那時候不知道天山老人和太史鳳是父女關係,她便隻覺得太史鳳膽大的很,連天山老人家的祖墳也敢挖。但現在再聽,便真的覺得無語又好笑了,挖天山老人家的祖墳,那不就是挖自己家的祖墳嗎?


    也不知道她這個娘親剛才說這話的時候,是不是忘記自己和天山老人是一家人了!


    當然,太史鳳那話純屬氣話,這點她是清楚的!


    因為知道自己的女兒被天山老人悄悄偷走了,所以她怒火中燒才說了這麽一句話。


    南宮淩等人聞言,此時也和上官月顏一樣,覺得有些好笑了,全都將目光看向了太史鳳。


    而太史鳳聽到天山老人提及此事,本來還對和女兒重逢而感慨萬千的她,一下子那種心情都沒有了,眼中的淚水都停了下來,她嘴角也微微一抽,然後鬆開抱著上官月顏的手,將目光轉到天山老人身上,鼻子一吸,木著臉道了一句:“誰讓你不早點告訴我雪兒的事?我突然知道雪兒活著,知道你騙了我十三年,我沒有直接對你動手已經很客氣了!”


    她這話說的絕對是真的,當時她哪裏想的到那麽多?心緒混亂之下,按她的脾氣,沒有直接跳上去找他麻煩,已經是克製的很好了。說句挖祖墳的話,總比和他動手好吧!


    上官月顏幾人聞言,嘴角都再次抽了抽,但是對於她的話,卻是又無從反駁。因為按照她的性子,沒動手已經很難得了。可見她當時還是沒氣糊塗,知道天山老人是她的父親啊!


    幾人心中都暗自腹誹了一句。


    然而天山老人卻是嗤之以鼻,老臉再次一板,怒道:“你倒是告訴老夫,老夫要如何將此事告訴你?若是你知道了,豈不是日日要吵著老夫送你去異時空?聖靈殿豈不是要被你鬧得雞飛狗跳?老夫和幾位長老還想多活幾年,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此言一出,上官月顏和南宮淩幾人心下深感讚同,若是太史鳳真的知道了,絕對會如天山老人說的這般,跑去聖靈殿大鬧的。說不定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那聖靈殿的人真的要頭大了。而風仙早在十三年前就逝去了,沒有天陽訣的內力,就算有心送她去,也是有心無力。


    所以,為了不讓她胡鬧,天山老人自然不可能說的。


    這一次,太史鳳都被他說的一噎,一時間沒有話語來反駁了,因為她自己也知道,天山老人說的全是實話,若是她真的知道了的話,無論如何都會讓那幾個老頭想辦法讓她和雪兒重逢的。不過,她的無言以對卻是有一瞬,幾乎是下一秒,她便好似又想到了什麽,眉頭當即一皺,說道:“對了!你告訴我也沒關係吧!就算不能把我送去雪兒那邊,那你可以牽引她迴來啊!你為何不早點牽引她迴來,非要等到十多年後?”


    她一時間倒是忘記了,風仙雖然死了,但是卻留了天陽內力給他,讓他用來牽引雪兒迴來和解開她體內的封印。他既然有讓雪兒迴來的方法,為何要等十幾年?完全可以早幾年就將雪兒牽引迴來吧!


    雪兒的身子差不假,但那邊為她醫治的人,也不可能花十幾年的時間啊!


    這個老頭神通廣大的很,看人命數更是如火眼金金,她怕是早就知道雪兒安然地活著,幹嘛要等十多年?


    上官月顏幾人聽聞此言,也突然覺得這的確是個不解的問題,是以臉上也都露出了疑惑之色來。


    然而天山老人卻是投給了太史鳳一個仿佛看到白癡一般的眼神,然後胡子一翹,怒道:“你當我聖靈殿有多少位長老?又有哪個人能在失去半個甲子的功力之後,馬上就能恢複的?老夫剛才便說了,為了送雪丫頭離開,風仙死了,幾位長老耗去了半個甲子的功力。而要接她迴來,風仙雖然留下了一些天陽內力,但是那一點內力隻能起到牽引作用,和送她走的時候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是以要接她迴來,相助的力量就必須更大。”


    “而這一次,我們聖靈殿十位長老全都出動了,其中參與了第一次傳送的五位長老差點耗盡功力而死,現在全都臥榻修養。老夫如今還能站在這裏,是因為老夫負責運行了風仙的天陽內力,所以隻耗損了十年功力,不然的話,也要臥床修養了。而另外四位,也耗損了八成上下,大半生功力全都用在了這件事上!你覺得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能接她迴來?穿越時空可不是兒戲,萬一出了岔子,不僅我們十人性命堪憂,雪丫頭在傳送迴來的途中就灰飛煙滅了!”


    十位長老,五位差點耗盡功力而死,另外四位耗去了八成功力,天山老人也耗費了十年?


    上官月顏幾人頓時便愣住了,因為剛才接受的信息量太大,都沒有細細思量這件事的他們,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太史鳳更是驚愣地瞪大了眼睛,對於天山老人這話感到很是意外。


    就連赫連禦宸也是,那狹長的魅眸中也閃過一絲意外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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