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洛凝萱的哭喊聲卻沒有人再迴答她,天山老人背對著她的身子都沒有動一下,老臉上依舊半絲同情也無。


    上官月顏幾人見此,也同樣沒人吭聲,隻看著洛凝萱,臉上的冷色不改分毫。


    夜青和夜影也根本就不搭理哭喊的洛凝萱,將之拎起來之後,二人便直接拖著她往大門口走去。


    夜離和夜墨則是各自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然後往大殿上那還在血泊中湧動的幾條蠱蟲身上倒去,青色的粉末從瓷瓶中灑下,飄落到那已經拳頭大小的蠱蟲身上,那幾條蠱蟲頓時如被沸水燙到了一般,瘋狂地掙紮了起來,並且發出了讓人頭皮發麻的‘嘰嘰’聲。同時,一股黑煙從它們身上冒出,地上粘上了青色粉末的血液也同樣開始冒煙,一股焦味頓時在大殿中彌漫開來。


    不過,這樣的現象隻繼續了幾秒鍾的時間,之後,那幾條蠱蟲便消失了,那片血泊也消失了,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白色粉末,在青石地磚上很是明顯。


    蝕骨粉!


    上官月顏幾人見此,麵上的神色依舊不改。


    而被夜青和夜影拖著離開的洛凝萱,本來還掙紮不斷的她,見到這個情景後,卻是嚇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了,一張臉慘白到了極點。


    哭喊聲消失,大殿頓時寂靜下來,而被驚恐籠罩的洛凝萱,很快被拖出了大殿。


    夜離和夜墨二人也緊隨著夜青和夜影離開。


    大殿中這下便真的隻剩上官月顏幾個自家人了!


    見洛凝萱已經被拖走,大殿中不再有外人,赫連禦宸摟著上官月顏的手鬆開,改為牽著她,帶她往前走了兩步,在之前南宮易和南宮淩讓出的位置坐下。上官月顏也沒有反對,隨他一起坐了下來。


    南宮淩見此,他澄澈的眸子眨了一下,然後唇角一勾,突然抬手一招,一把椅子便從後方的席位中飛了過來,落在了赫連禦宸的身邊。他側眸看了身邊的太史鳳一眼,對她挑了挑眉,然後抬步走了過去,坐在了赫連禦宸身邊。


    太史鳳自然明白南宮淩那一眼的意思,他沒有將椅子放在上官月顏的身邊,而是赫連禦宸的身邊,那麽就是將這邊的位置留給她了。她眸帶欣慰地看了南宮淩一眼,之後自然二話不說,也招來了一把椅子,緊挨著上官月顏坐下。


    南宮靖宇坐在了太史鳳的身邊。


    幾人先後就坐,南宮易等人見了都是一笑,也各自在附近的席位上坐下。


    幾人的動作也不過短短半分鍾而已,上官月顏見太史鳳坐在了自己身邊,剛剛得知自己是南宮雪,並且還沒有一點南宮雪記憶的她,一時間並沒有太多的實感,也不知道要如何麵對自己的這位母親。但是她和太史鳳本來交情就好,是以,即便覺得突然改變的關係有些尷尬,她還是轉眸看了太史鳳一眼,沒說話,隻是對她露出了一抹笑。


    這抹笑,雖然她隻是勾起了唇角,但對太史鳳而言,卻是如一道陽光照進心中般的溫暖。


    她眼睛當即就是一熱,一隻手立即便伸了出去,握住了上官月顏的一隻手,她那依舊紅著的眼睛看著上官月顏,緊抿的唇瓣也勾出一抹笑來,笑中滿是欣慰!


    上官月顏看了眼自己被她握著的手,心中也有些暖意生出,她美眸閃了閃,然後也反過手來,握住了太史鳳的手。再次抬起頭時,唇邊又是一抹笑勾起,這笑比之剛才的笑深了一些。


    太史鳳的手被上官月顏的手握住,那一瞬間,她的身子都抖了一下,她垂眸看向那兩隻交握的手,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激動,還有說不出的心痛。這所有的情緒,讓她實在忍不住眼中水花彌漫,兩行熱淚瞬間蜿蜒而下了。不過,即便如此,她唇邊的笑也依舊掛著,且一眼之後,馬上便抬起頭來看著上官月顏,通紅的眸子裏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卻是一個字也沒有吐口。


    上官月顏看著她,即便她什麽都沒有說,但她卻知道她想要說的是什麽。十多年的分別,以為自己的女兒死了十多年了,今日突然得知女兒還活著,再加上洛凝萱的事情……她現在是什麽心情,她很了解,也知道她想解釋的有很多。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自然並不是這些,而是將十幾年前的事情全都搞清楚。


    是以,她看著她,笑著開口,輕聲道了一句:“有什麽話,我們之後再慢慢說!”


    沒有喊母妃,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


    但在太史鳳聽來,卻已經是很好的話語了。她立即便點了點頭,麵上淚如雨下,但是卻笑得開心。


    二人的動作,赫連禦宸等人自然都看見了,見上官月顏雖沒有開口叫太史鳳母妃,但是卻沒有一點排斥,幾人看著二人,麵上都露出了柔和而欣慰的笑來。


    南宮淩笑看了二人一眼,見上官月顏和太史鳳都不再說什麽,他轉過頭,看向大殿中的天山老人,眉梢一挑,開口道:“老頭,如今這裏沒有外人了,你可以說了吧!”


    此言一出,自然將所有人的目光,都拉到了天山老人身上。


    天山老人站在大殿中央,聞言瞪了南宮淩一眼,然後一揮袖袍,也坐下了身。不過他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就盤腿坐在了大殿的青石地磚上。待坐定之後,他老眼往對麵的上官月顏等人身上一掃,這才虎著臉開口:“這話要從十六年前開始說起了!”


    他一句話出口,不是將時間追述到十三年前,而是十六年前。這個時間,讓上官月顏和太史鳳等人都不明所以地皺起了眉頭。


    十六年前,那不是她剛剛出生的時候嗎?怎麽會從那個時候說起?不是應該從十三年前她病危的時候開始說嗎?


    而幾人當中,隻有赫連禦宸對天山老人所說的時間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來,似乎這早就在意料之中一般。他隻是慵懶地坐在椅子裏,單手支撐了臉頰,唇角一抹弧度勾著,魅眸閃閃地看著天山老人,那神色,就如他平時的慵懶邪肆一樣,除了那微閃的眸子之外,沒有一點點波瀾。


    當然,上官月顏等人此時都沒有去注意他的表情。


    隻有天山老人往他臉上看了一眼,對他這般仿佛早就知道了一切的神色淡淡一哼,然後繼續開口:“十六年前,兩個女童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出生,那個時候,老夫夜觀天向,發現二人的命運牽連甚深。兩個女童的體質都是天生的虛弱,命中也都有劫數,而且最後能活下來的,隻有一人!”


    兩個女童?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出生?


    聽到這句話,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上官月顏便知道這其中一個女童就是她,而另一個,就是東耀的九皇子。因為要說命運有所牽連,又都是天生體弱,還命中有劫數隻能存活一人,雖然她並不知道九皇子的生辰,也想不起自己兒時是不是體弱多病,但是除了東耀的九皇子之外,她想不出還有誰這般與她的命運牽連,到最後還死了的。


    她穿越到了東耀,九皇子失蹤了,她假冒了九皇子的身份,最後九皇子死了,而她那時的容貌還和九皇子一樣……這些,不就是證明了她們的命運有所牽連嗎?


    是以,她看著天山老人,麵色微驚地開口:“你說的兩個女童,是我和東耀的九皇子?!”


    這話雖是問句,但是她的語氣卻是相當肯定。


    而太史鳳等人也和她的想法如出一轍,幾人也麵色驚訝地看著天山老人。


    “不錯!”在幾人的注視下,天山老人點了點頭,一雙老眼看著上官月顏現在的這張美豔的小臉,沉聲道:“你和那丫頭的命格很像,雖然生活的環境不同,性格也迥異,但你們的命運卻又很大關聯,你們二人是一生一死的關係,也就是說,你們當中必定有一個人死去,另一個人才能活著。”


    一生一死?


    “為什麽?”上官月顏聞言,美眸頓時都微微睜大了一分,小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她們的生辰一樣,命格也很像,這不是很深的緣份嗎?為什麽卻是一生一死的關係?


    而如今九皇子也真的死了!


    她此時仿佛又看到了九皇子死時的場景,心口忍不住一揪!


    那個女子是那般的可憐,當時她看見她,雖然那是第一次見,可看見她那般淒慘,且對這個世界生無可戀,一心求死的模樣,她便是覺得痛徹心扉。很少流淚的她,那是第一次為了一個陌生人哭了,且還在那個陰暗的地方一坐就是幾個時辰。


    為什麽她們的命運,竟是一生一死?


    如果那時的九皇子沒死,那麽是不是她自己一定就會死?


    這太離奇了!


    雖然到目前為止,她所經曆的一切都很離奇!但和九皇子之間有這樣的命運,在她如今看來,簡直比穿越還叫人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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