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他的目光一起到達的,還有他焦急而擔憂的喊聲,那嗓音有些幹澀嘶啞,似乎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了:“月顏!”


    這樣的唿喊,充滿了不屬於淡泊的他的各種情緒,而這一喊之後,他的腳步當即就頓在了門口,目光直接鎖定床榻上的上官月顏,看著她這般坐在床榻上,很顯然是傷患的模樣,那雙淡雅的眸子當即狠狠一顫,一瞬間,心髒好像夢什麽東西猛地抓緊了,讓他唿吸都停了一下,房間內的其他人淡出了他的視線,眼中隻能看見那個人了。


    而當他的唿聲傳來時,上官月顏的目光便立即看向門口,本來臉上已經勾出了一抹暖暖的笑,可是在看到來人模樣的時候,那笑容頓時便消失了,一雙秀眉都狠狠地皺了起來。隻見門口的男子滿身風塵,本來月白色的錦袍上都能看到塵土的顏色,頭發也有些淩亂,那如詩畫的俊臉此時也滿是疲憊,比之前赫連禦宸三人更加嚴重,而且臉色蒼白,看上去很是不好的樣子,連他那與生俱來的雅氣,這會兒都看不見了。


    赫連禦宸三人自然也迴過頭看向門口的玉景風,見他這般一看便是心急如焚地趕來的模樣,眸光都再次動了動。暗道玉景風對顏兒,果然真的非常不同!


    而南宮易做為天玨太子,看了玉景風一眼之後,不管心中有任何感想,他都要起身迎接的。是以立即便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門口,對著玉景風拱了拱手,語聲溫和地道:“三皇子來天玨,本太子沒能迎接,反而讓三皇子為了顏兒跑一趟,本太子真是慚愧!”


    南宮易一開口,玉景風的目光這才緩緩移開,不過卻根本沒有聽到南宮易說什麽,因為在看到上官月顏的那一瞬間,他心神便好像都被禁錮了,眼裏除了她誰也看不見,此時迴過神來,看向身邊溫潤如玉的南宮易,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便隻是淡淡地勾了一下唇,對南宮易點了點頭。


    而點頭之後,他定住的腳步立即就動了,越過南宮易,直接往床榻而去。


    上官月顏見他走來,緊皺的眉頭微微鬆了一些,唇角也再次勾起一抹柔和的笑來,語聲也很是溫和:“你在京都等著就好,怎麽趕過來了?我也沒有傷得很厲害,你不必擔心的!”


    他這麽風塵仆仆地趕來,雖然她早先說了不想見臉色不好的他,但是卻也說不出什麽重話來。畢竟,他視為了她才來的!


    玉景風幾步便來到床前,在距離床榻一步時停下,帶著血絲的淡雅眸子沒有再看別人,甚至連坐在上官月顏身邊的赫連禦宸都沒有看,隻將上官月顏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見她披著赫連禦宸的暗紅色外袍,右手放在錦被上,左臂卻全部被衣袍罩著,完全看不見,顯然那邊就是傷處了。而她小臉通紅,不是正常的血色紅潤,而是一看便知發熱的潮紅,且那小臉也瘦了不少,看上去更加的美豔了。


    他目光停在她的臉上,淡雅的眸子裏湧動著太多的東西,讓他一時間都沒有說話,隻看著她,薄唇緊緊地抿著,滿臉的心疼之色。


    上官月顏見他不開口,隻看著自己,那一臉的心疼之色她自然也看得明白,心中也暖了,再次唇角勾起,笑著說道:“我真沒事,修養一段時間便好,你不用擔心。”


    玉景風還是沒有開口,隻看著上官月顏臉上的笑,似乎愣住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啞聲道:“疼嗎?”


    隻是兩個字,明明是問上官月顏疼嗎,但這句話中,卻透露出了他自己心中無法言語的疼痛,就好像那傷是在他的心上一般。


    赫連禦宸、南宮淩、南宮易此時自然都看著玉景風,尤其是赫連禦宸,在玉景風進來之後,他便將他臉上的神色完全看清楚了,狹長的魅眸一直都眯著。而待玉景風來到近前後,他更是立即看向玉景風的手,想看看他手上是否也有那樣的紅色印記。可是以他的角度,隻能看見玉景風的左手,而且那手臂垂著,根本看不見袖袍中的手。


    他眉頭不由地皺了皺,隻能收迴目光,狹長的魅眸看著麵前這個對他身邊的人兒露出超越知己友誼不知多少心疼的男人,唇角一抹邪笑緩緩勾起,而當聽到這帶著滿滿疼惜之味的兩個字,那狹長的魅眸中當即閃過一絲冷色。


    南宮易和南宮淩也眉頭皺了皺,暗道這樣的話語,簡直將他對顏兒的心思全都暴露了。


    當然,上官月顏自然不會往那方麵想的,在她看來,玉景風如此疼惜的話語,其實和南宮淩,南宮易也差不多,所以立即便搖了搖頭,很是輕鬆地笑道:“剛開始的時候疼,現在不怎麽疼了!”說到這裏,為了不讓玉景風這般在意自己的傷,她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而後故意將話題一轉,麵露好笑地開口:“看把你急的,你這是有多趕,才將自己弄成這樣?先把自己收拾一下,然後坐下來吃飯吧!易哥哥他們知道你來了,已經準備了早善,就等你一起吃呢!”


    “是啊!三皇子遠道而來,晝夜趕路,定然很辛苦了。小顏兒現在沒事,不如先梳洗一下,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聊吧!”南宮淩此時起身從桌前走了過來,灑意地對玉景風笑道:“小顏兒也在吃飯,我們一邊吃一邊聊,也不耽擱什麽!”


    此言一出,玉景風淡雅的眸子動了動,這才看了一眼赫連禦宸,見他手裏還端著一碗粥,顯然是在喂上官月顏吃飯,而他自己一身風塵,則是不看也知,若不是知道自己滿身髒亂,他現在也不會隻是站在這裏了……他薄唇抿了抿,緩緩地點了點頭,眸光轉向南宮淩,唇角勾出一抹淡笑:“好,那就有勞二公子了!”


    “三皇子客氣!”南宮淩勾唇一笑,而後便對外麵吩咐道:“夜離,給三皇子準備一間房,也準備梳洗用的東西!”


    “是!”夜離立即應聲。


    玉景風再次轉眸看向上官月顏,輕柔地道了一句:“你好好吃飯,我等會兒再過來!”


    “好!”上官月顏笑著點頭。


    玉景風也勾了勾唇,而後看了眼上官月顏身邊的赫連禦宸,這才轉身,也對南宮淩和南宮易點下頭,離開了房間。


    玉景風一走,房間裏便靜了下來,赫連禦宸臉上邪肆的笑也緩緩收起,對玉景風來了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淡淡地哼了一聲,然後便將一勺粥喂到了上官月顏唇邊。


    上官月顏鳳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淡淡的,顯然有些不樂意看到玉景風,她嘴角微微一抽,頓時有些好笑:“你做什麽?景風又招惹你了?”


    他今日來隻是為了看她而已,也沒有和她來個相聚的擁抱什麽的,他還這般不待見人家?


    “爺又沒說什麽!”赫連禦宸淡淡道了一句,見她沒有吃下自己喂過去的粥,他手又往前伸了一些:“趕些吃,都冷了!”


    上官月顏張嘴吃下,無語地看著這個一臉不高興的男人,想著他這個樣子還需要說嗎?明顯就是不待見人家!不過好在剛才他沒有表現出來,不然玉景風怕是要尷尬了。她好笑地瞪了他一眼,輕聲說道:“景風是我的朋友,他特意來看受傷的我,你可不準對他擺臉色!”


    景風是她的朋友,而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可不想他讓景風為難。就算不喜,也不要讓場麵太尷尬。不然大家都覺得難受。在別的場合她可以不管,但當玉景風是以她朋友身份出現的時候,她希望他能好好對他。


    “爺哪敢對他擺臉色?”然而她此言一出,赫連禦宸立即便有些惱怒地開口,狹長的鳳眸看向上官月顏,裏麵竟然露出些許委屈之色來:“你以前便是先喜歡他的!為了他,你還和爺大吵一架,說再也不想見到爺了,要和爺分道揚鑣!爺敢給他臉色?”


    上官月顏完全沒料到他會惱了,頓時嘴角一抽,對於他說吵架,她倒是知道他說的是剛剛上船前往巫族的時候,可那件事分明是他不對,是他算計了她,讓她丟了天大的臉,所以她才怒不可揭要和他分道揚鑣的,關玉景風什麽事?他居然還說她先喜歡玉景風?她什麽時候喜歡玉景風了?這個妖孽到底在說什麽?她眉頭一皺,立即便問道:“我何時喜歡景風了?”


    “就是有!那個時候你對爺一點也不關心,卻對玉景風好的很!”赫連禦宸魅眸微閃,語聲中滿是酸氣,一句話說完,還惱恨地哼了一聲。不過即便如此,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又是一勺粥喂到了上官月顏麵前。


    上官月顏再次張嘴吃了,然後嘴角又是一抽,很是無語地看著麵前一臉不滿的男人,這才知道原來他說的是這件事。她當初是沒對他很關心,可那不是因為他一直纏著她嗎?她那時又不知道自己喜歡他,隻覺得他總是算計她,讓她氣得很,哪裏還會關心他?而且他也沒什麽讓人擔心的。那時她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九幽寒毒……


    “我對景風好,那隻是朋友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官月顏無語地白了他一眼,然後又撇了撇嘴,小聲地道了一句:“再說,那個時候我還不是沒舍得毒你?!”


    她那時對他不好的確是真的,但是卻也沒有舍得傷他不是嗎?分明那個時候,她就已經非常在乎他了,隻是她自己沒承認而已……


    赫連禦宸一口粥又送到了上官月顏嘴邊,她那小聲的話語他自然聽到了,魅眸中頓時閃過一抹笑意,不過麵上還是不滿地輕哼了聲,頂著一張委屈的俊顏不說話了。


    上官月顏吃下他送來的粥,見他還是一副酸醋樣,她好笑地嗔了他一眼,也不說什麽了。她心中其實清楚,他不會對玉景風怎麽樣,上次她說要和玉景風等人吃飯,那時他對冷穆寒幾人都不待見,但還是讓她請了,而且身子疼也沒和她說。一頓飯吃下來,他也沒有給任何人臉色,給足了她麵子。那麽今日玉景風特地來看她,他心中就算不喜,但是也不會說什麽的。若他真的不願玉景風來看她的話,玉景風怕是連蓮香城都入不了。


    而她剛才之所以那麽說,隻不過是預防萬一罷了,畢竟上次和玉景風分別的那一抱,這個男人吃了好一頓飛醋。如今他怕是最不喜玉景風了,不然也不會在玉景風走後便變了臉色,還故意給她哼一聲。


    這個妖孽,真是個大醋壇子!


    南宮易和南宮淩在玉景風走後便坐迴了桌前,二人的交談,他們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見二人這般一邊小爭執,還一邊很是自然地一個喂一個吃,都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對於赫連禦宸這樣的表現,他們心中倒是通透的很。玉景風顯然對顏兒心思頗重,他說這些話,隻是間接地問顏兒是否喜歡玉景風罷了。畢竟正如他所言,顏兒對玉景風一直很好,而且顏兒又是玉景風要找的人,他們現在不知道玉景風找人的原因,而他又猜測會不會是姻緣結,所以現在的他不安心。


    而他們,其實也有點不安心的,不管是對玉景風,還是對姻緣結……!


    “聽說小丫頭醒了?”


    房裏剛剛靜下來,太史鳳的聲音突然又出現,上官月顏抬眸往門口看去,下一秒,毫無意外的,身著黑裙的太史鳳便風風火火地進來了,而她身後,自然跟著她的夫君南宮靖宇了。見到二人進來,上官月顏立即便笑著喊了一聲:“幹娘早!幹爹早!”


    “嗬嗬!還真的醒了!”太史鳳幾個大步便衝到了床榻前,一張美豔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爽朗地笑道:“今天的這聲幹娘叫的不錯,聽著就開心!”


    一邊說著,她一邊坐下,然後伸手把上上官月顏的脈,兩三秒鍾之後,便又放開她的手,伸手摸了摸上官月顏的額頭,點頭笑說道:“雖然還是看不出你發熱的原因,不過這熱度倒是退了一些,總之身子無礙便成!”


    上官月顏笑著點頭,她現在的熱度是好了一些了。


    太史鳳看著上官月顏,又是好笑地道:“你這丫頭這三日睡得倒是好,明明昏睡著,還嫌棄藥苦,嫌棄有人動你的身子,更是時不時地發笑,簡直就像喝醉了一樣。讓這三個臭小子又是著急你的燒不退,又是怕你睡著了亂動身子撕裂了傷口,還得給你擦汗降溫,忙得暈頭轉向的。”


    這三日,她看著這三個臭小子為了這個小丫頭不眠不休日夜照顧,簡直都覺得不可思議。這三個小子,哪一個是親手照顧過人的?別說宸兒和淩兒這兩個臭小子了,就是向來溫柔的易,也絕對沒有親自動手伺候過誰。


    可這小丫頭一傷一病,這三個臭小子都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似得,不止非常擔心小丫頭,而且還不讓別人代勞照顧,這三日全都是他們親自動手,就連換藥,本來是她來做的,最後卻全都是淩小子換了。讓這三個臭小子如此在乎,她這個身為娘親的,都覺得羨慕不已。


    這三個臭小子,她生病的時候,也不見他們這麽勤快!


    而上官月顏聞言卻是微愣,她知道三個男人一直親自照顧她,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昏睡的時候還有嫌棄藥苦這種事,而且還是不是地發笑,就像喝醉了似得?她記得這次睡著後根本沒做過夢啊?她無語地嘴角一抽,暗道自己可能真的睡傻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鳳眸看了眼桌前的南宮易和南宮淩,點頭說道:“哥哥他們是辛苦了,以後我會好好注意身體的!”


    按照以前的經驗,這次之後,隻要不累死累活地消耗自己的體力,便不會發作的。


    “自然要注意了,若是還不注意,我定不饒你!”上官月顏話音一落,南宮淩便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這話顯然是還在惱她剛才將傷口撕裂的事了。


    上官月顏嘴角一抽,想著自己和南宮淩認識了這麽久,今日還是第一次被南宮淩責罵呢?不過這種責罵包含了滿滿的關心,她不但不覺得被責罵很冤枉,反而覺得心中很暖很開心,便也反駁不出什麽,伸手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


    “嗬嗬,既然小丫頭醒了,熱度也退了一些,看來是無礙了!”南宮靖宇也走到了床前,被上官月顏叫了一聲幹爹,臉上的神色無比喜悅而柔和,一句話說完,他黑眸轉向身邊的太史鳳,笑說道:“鳳兒不是說有東西給小丫頭?”


    東西?


    此言一出,上官月顏幾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太史鳳身上,南宮淩更是一個箭步就閃到了床前,有些警惕地看著太史鳳,皺眉道:“什麽東西?你不會給小顏兒什麽奇怪的玩意兒吧?!”


    他這老娘可說不準,萬一真的玩心大起,指不定就給出什麽奇怪又危險的東西來。小顏兒身上有傷,又剛剛昏睡醒來,可經不起她的折騰。


    不過,三個男人當中,也就隻有被太史鳳欺負慣了的南宮淩緊張,赫連禦宸和南宮易都隻是笑了笑,沒有開口說什麽。


    太史鳳聽了自家夫君的話,一拍腦門,這才想起自己的確是有東西要給這小丫頭的,她早先就想給了,可是這小丫頭一直昏睡,便沒能給出去。正要將那東西拿出來,聽了南宮淩的話,她伸手便給了他一個暴梨,罵道:“臭小子,你把老娘當白癡嗎?老娘怎麽會在這種時候給小丫頭奇怪的東西?再說了,老娘身邊哪有什麽奇怪玩意兒?明明全都是寶貝!”


    她就是再想和這小丫頭玩,也不會現在對她如何的,這個臭小子,分明就是找罵!


    南宮淩卻是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你身邊的東西,也就你自己覺得是寶,在別人看來,那都是要命的玩意兒!”


    他這愛毒成癡的老娘,身邊除了毒,還能有什麽寶貝?


    太史鳳瞪了他一眼,卻不再和他說什麽了,伸手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摸索了一小會兒,便從手腕上拿下一物來,然後直接拿過上官月顏的右手,一邊將那東西戴上去,一邊嗬嗬笑道:“這東西本來應該是你叫我幹娘的時候就給你,但那日卻是在給你拔飛鏢,不是時候。之後想給你,你又高熱昏睡不醒,便隻能拖到現在了。”


    說到這裏,那東西已經套到了上官月顏的手腕上,她握著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繼續笑說道:“這手鐲是當年我的娘親給我的,雖然它隻是一個手鐲,但卻是我們太史家代代相傳的傳家寶。你和宸兒在一起,那麽以後便也是我們南宮和太史家的一份子,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份,今日幹娘便把它給你了。”


    上官月顏看著自己手上的鐲子,一雙鳳眸都睜大了一分,因為這個鐲子,竟然和她的鏈子很像,不管是顏色還是那古樸而精致的樣式,以及鐲子上花紋,都和她的鏈子非常的像,就好似一套一樣。她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鐲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鏈子是母親給的,而這鐲子又和母親給的很像,她居然有些熱淚盈眶了,鼻尖一陣酸澀。


    赫連禦宸看見太史鳳拿出這個鐲子的時候,唇角便勾出一抹笑來,見身邊的小人兒看著手上的鐲子發呆,他魅眸閃了閃,柔聲開口:“顏兒,還不謝謝幹娘?”


    上官月顏紅唇抿了抿,將眼中熱意壓下,這才抬起頭,鳳眸看著麵前一臉柔和笑容的女子,心中的暖意幾乎泛濫了,但是卻沒有立即開口道謝,而是輕聲問:“幹娘這東西貴重,給我也可以嗎?”


    太史家的傳家寶,不是應該給太史家的人嗎?按理說,她應該傳給南宮淩以後的夫人才是,或者傳給洛凝萱,怎麽能傳給她?赫連禦宸畢竟隻是幹兒子,就算他們大婚了,她也算不上是太史家的人啊!


    太史鳳卻是當即便笑出聲了,握著她的手再次拍了拍:“宸兒雖然不是我親生,但我卻視他為親兒子,他和淩兒易兒是一樣的,沒有誰輕誰重。不止我,我們南宮家和太史家的人都是如此。你和他的事,如今天下皆知,雖然還沒有大婚,但卻已經是板上錠釘的事,這鐲子給你是理所應當的啊!”


    “嗬嗬!小丫頭,你幹娘給你,你便收下,她可是很少給人除了毒以外的東西!”南宮靖宇也笑著開口,語聲中滿是寵愛之意。


    南宮淩也正是因為自家老娘幾乎從來不給別人除了毒以外的東西,所以才怕她給出什麽奇怪的玩意兒來,見她拿出的是手鐲,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那雙澄澈的眸子也閃了閃,此時見上官月顏這麽說,他唇角一勾,也連忙點頭道:“小顏兒,父王的話不錯,娘親一貫小氣,除了毒別人的時候大方,我還從沒見她給過誰寶貝,更別說傳家寶了!你趕緊收著,免得她等會兒後悔,你想要都拿不到!而且你是我太史睿的妹妹,本就是太史家的人,這東西就該給你!除了你,沒誰有資格拿!”


    “臭小子,老娘給小丫頭的東西,哪會給出去了還後悔的?你當老娘是什麽人?”南宮淩話音一落,太史鳳便立即笑罵了一句。這臭小子,說的她好像真的是一個隻知道毒別人的瘋婆子似得。


    然而南宮淩卻立即接話,很是理所當然地道:“娘親本就是個小氣又惡毒的女人!”


    “老娘看你今日真的是欠抽!”太史鳳聞言,當即便氣笑了,伸手就往南宮淩的腿上捏去,不過南宮淩早料到她會動手,身子一歪便躲了過去,而且還對太史鳳得意地哼了一聲,讓太史鳳再次笑罵了一句‘臭小子’。


    見二人又這般笑鬧起來,一旁的南宮易好笑地搖了搖頭,此時也柔聲開口:“顏兒不需要有任何負擔,安心收下便是了!”


    此言一出,南宮淩和南宮靖宇都再次點頭。


    上官月顏見南宮淩和太史鳳的打鬧,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母親的關係,突然覺得有些羨慕。想想以前母親還在的時候,因為她調皮的很,也總是和母親這樣笑鬧玩耍,隻是那樣的記憶卻太少了,母親離開的太早了。


    她看著太史鳳,之後又看了看南宮靖宇、南宮淩和南宮易,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和這一家人非常有緣分,連傳家寶都如此的相似。鳳眸一轉,又看向身邊那個讓她遇見這一家人的男人,見他麵色帶笑,一雙狹長的魅眸中滿是柔情,似乎能讓人溺在其中似得,她心中頓時暖的厲害。而見她看去後,他也輕輕地點了下頭,示意她可以收下。她這才唇角勾起,眸光再次落到太史鳳身上,笑著點頭:“謝謝幹娘!”


    她本就不是矯情的人,既然他們都這麽說了,那她便收下。今天得了太史家的傳家之寶,那麽以後,她會真的將他們當作親人的。既然是緣份,既然連傳家寶都如此相似,既然他們之間早就有剪不斷的關係,那麽,他們便是她的家人了。


    離開了現代,在這古代,她也有了珍貴的家人。


    幾人見她點頭,臉上都齊齊露出了笑來。太史鳳不和南宮淩鬧了,伸手摸了摸上官月顏還熱乎乎的小臉,很是溫柔地道了一句:“小丫頭真乖!”


    上官月顏當即便笑了。


    此時,離開房間去別的房裏梳洗的玉景風返了迴來,一進來便見到這樣好似一家子其樂融融的模樣,他腳步在門口頓了頓,淡雅的眸子也微微閃了閃,這才抬步往桌前走去。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洗漱了一翻之後,那個溫雅如蘭的玉景風又迴來了。依舊是一身月白色錦袍,一行一止都優雅貴氣,渾身上下都透著溫雅的氣息,麵容詩畫一般精致,俊美異常。


    房裏的幾人自然感覺到了有人進入的氣息,都齊齊迴頭一看,便見到這樣的玉景風。南宮淩早就見過玉景風本來的樣子,是以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不過南宮易則沒有見過平時的玉景風,是以現在見到,他眉梢動了動,暗道怪不得月顏會欣賞他,和他成為知己,這般氣質,倒是和傳言很相符,那身雅氣,真的好似與生俱來。


    太史鳳和南宮靖宇自然也得到了西嶽三皇子前來的消息,二人看著這個為了上官月顏日行千裏而來的男子,見他人才出眾,麵容也如詩畫般俊秀,二人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轉眸看了眼赫連禦宸,很顯然,這個小子和他們家的臭小子是情敵啊!


    赫連禦宸也淡淡掃了一眼玉景風,對自家幹爹幹娘投來的目光不以為意,唇邊一抹邪肆的笑勾起,看不出半點別樣的態度來。而在看了一眼玉景風後,他便站起身,魅眸看向上官月顏,柔聲問了一句:“可是還要吃些別的?”


    上官月顏見玉景風進來,一刻鍾的時間便變迴了往日的雅致風華,唇角當即勾了勾,聽到赫連禦宸說話,她轉眸看向他,看了眼他手裏的空碗,嘴角微微一抽,搖了搖頭:“你們吃吧!我哪裏還吃得下?!”


    其實她早就吃飽了,但是這個男人一直喂,所以她就一直吃,剛才燕飛和燕天端了一大碗粥,都被他喂完了,她哪裏還吃得下?


    赫連禦宸聞言,知道她是真的飽了,便也不說什麽,轉身往桌前走去。


    南宮淩、太史鳳和南宮靖宇各自對視了一眼,便也起身往桌前走去。太史鳳和南宮靖宇既然來了,自然也就在這裏早膳了。


    幾人來到桌前,玉景風也走到了桌前,見到太史鳳和南宮靖宇,他早就知道黑煞夫人和翼王在此的消息,即便沒有見過二人,也能立即辨出身份。


    而且眾所周知,黑煞夫人是隱世家族太史家的女兒,太史睿也是太史家的人,傳言太史睿的母親還是黑煞夫人的堂妹,也因為這層關係,玄天宮和天玨翼王府的關係也有些特別,而且南宮易和太史睿還是好友,關係便更深了一些。如今再加上南宮易也認了上官月顏為妹妹,那麽這關係便更是深了。


    玉景風淡雅的眸子微動,做為晚輩的他,先出聲和二人打招唿,詩畫般的俊臉上也勾出一抹淡雅的笑,沒有一點皇子的架子,微微躬身,對二人拱手一禮:“景風見過翼王,王妃!”


    如今太史鳳的身份是王妃,那麽自然要以王妃的身份相稱了。


    “嗬嗬!三皇子不必多禮!”南宮靖宇笑著應聲,看著麵前文質彬彬的玉景風,點頭笑道:“久聞西嶽三皇子乃是個溫雅如蘭的年輕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王爺過獎了!景風不過是個山水閑人罷了!”玉景風淡笑著搖頭,神色中透著溫雅,很是謙虛。


    南宮靖宇低笑了一聲,眼中露出些許讚賞之意來,也不客套地說什麽,對玉景風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笑著說道:“三皇子請坐吧!咱們邊吃邊聊!”


    “好!”玉景風點頭,但是沒有立即坐下,而是看了眼床榻上的上官月顏。


    上官月顏見他看來,以為他是要叫她吃飯,立即一邊搖頭,一邊說道:“你可別說讓我吃,我真的吃不下了!”


    玉景風聞言,詩畫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好笑之色來,其實他不過隻是看她一眼而已,因為剛剛進來的時候,床前的人把她擋住了,他並沒有看到她。一笑之後,他便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寵溺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才對身邊的幾人點了點頭,坐到了桌前。


    而玉景風眼中寵溺之色根本沒有掩飾,除了上官月顏這個遲鈍的,在場的人都看出來了,不過幾人自然都不會點破,便也沒說什麽,都坐了下來。


    赫連禦宸臉上始終掛著一抹邪肆的笑,對玉景風顯然已經不打算掩飾感情沒有表露任何不滿之色來,坐下之後,便端起了一旁的酒杯,對著玉景風一敬,邪肆而慵懶地開口:“三皇子為了顏兒遠道而來,本少主敬三皇子一杯,感謝三皇子對顏兒的關心。”


    此言一出,看似一句客氣道謝的話語,但是卻每個字都帶著絕對的占有欲。


    自然,這話聽在上官月顏的耳裏,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因為她現在傷了,那麽自然隻有他代替招唿玉景風了,而且也的確要感謝他大老遠趕來看她。


    太史鳳幾人則是都看了赫連禦宸一眼,見他邪肆慵懶,是一貫的神色,完全看不出絲毫的不愉,嘴角都暗暗一抽。暗道他這話真是將占有欲都表露無遺了,這不就是對於剛才玉景風那個寵溺眼神的迴應嗎?這是暗中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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