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第三個收到消息的,是在距離宛城五百裏,落後了上官月顏一大截的玉景風,他收到消息時,是在上官月顏昏迷前一刻鍾。此時的他,正身在馬車中,馬車不疾不徐地走在官道上,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車內,玉景風也已經從熟睡中醒來。


    他剛剛坐起身,一旁靠在車壁上睡著的青靈也跟著醒了,揉了揉眼,見自家主子已經行了,立即打開車簾,外麵有暗衛送上了洗漱用的東西,他伸手接了,伺候玉景風起床。


    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臉色,青靈當即讚道:“九皇……不,是上官小姐真的太厲害了,主子您的夢魘真的沒有發作了呢!她的醫術真高名!”


    玉景風聞言,詩畫般的臉上露出一抹淡雅至極的笑,猶如晨間沾了露珠的雪蓮一般,清豔雅致,他抬眸看了青靈一眼,有些好笑地道:“你這話,每日都要講一次,若她聽了,怕是要笑你!”


    “可青靈就是覺得,上官小姐真的很厲害啊!”青靈不以為意,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主子,您的醫術也很了得,可是您也沒能治好這夢魘之症,然而上官小姐給您診了一次脈,喝了她開的藥後,您當晚就好了,她真的好像神醫一樣,藥到病除,太厲害了!”


    這話,倒是有點拿自家主子和上官月顏相比之嫌,但是他卻一點也不怕主子生氣,因為這話他說了不止一次了,主子都沒有生氣過,而且心情還很好。


    果然,正如青靈所想,今日的玉景風聽聞了此言,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見,他淡雅的眸子看了眼青靈,隨後又落到枕邊的香囊上,眸中閃過一絲暖意,點頭道:“她的確厲害!”


    青靈當即讚同地點頭,動作迅速地給玉景風整理完衣袍,見自家主子一直盯著枕邊的香囊,他眸子一轉,將香囊拿起來,對玉景風詢問道:“主子,要不把以前用的雪蓮香,換成這茉莉香?反正這香也好聞,還有助眠的功效,也許能夠抑製您的夢魘症複發呢!”


    玉景風淡雅的眸子微閃,片刻後,卻是搖了搖頭,淡笑道:“不必了,就這般放著吧!”


    青靈聞言,倒也沒在說什麽,本來見主子這般看著這茉莉香囊,還以為主子想換呢!不過,不換也沒什麽,反正隻要主子睡覺的時候,將這香囊放在枕邊也是一樣。


    二人不在說是什麽,青靈給玉景風收拾妥當,便拿出了一些幹糧,玉景風正要吃一些,此時墨言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語聲一如往常的低沉:“主子,剛剛收到消息,上官小姐在宛城去往臨城的途中遇刺,上官小姐身邊的丫頭,秋星身死!”


    “嗯?”玉景風動作當即一頓,詩畫的臉上出現意外之色,隨即立刻問道:“月顏如何了?可有傷著?”


    墨言迴道:“上官小姐沒有受傷!玄天宮的暗衛們也幾乎完好,這次暗殺,隻有那個叫秋星的丫頭死了。而對方人馬,因為上官小姐那殺傷力非常強大的武器,讓對方差點全軍覆沒。”


    玉景風一聽上官月顏沒事,當即鬆了一口氣,隨後淡雅的眉頭輕輕一皺,疑惑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除了冷穆寒的追捕之外,還有誰會找她麻煩?且還要殺她?”


    “不太清楚!”墨言搖頭,遂又話音一轉,繼續說道:“不過,這次動手的人,據說是前日與鳳瀟交手,最後全被殲滅的血骨三怪的三位夫人,由此可見,這事情和鳳瀟脫不了關係。且三位夫人還帶了數百黑衣殺手,沒有組織的三位夫人,卻帶了幾百殺手出現,由此也可以猜測,南齊的皇室很可能插了一腳。不過,最後真正對上官小姐出手,並險些就得手的,卻不是這些人,而是一個蒙麵老者,當時夜青和夜影二人距離上官小姐太遠,是以,秋星為上官小姐擋了一掌。”


    “鳳瀟?蒙麵老者?”玉景風眉頭再次一皺,如詩畫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隨即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問:“早先你稟報說,鳳瀟在宛城外遇刺,並被血骨三怪暗算中毒。如今已過一日,也沒有鳳瀟身死的消息,這麽說來,他還活著?”


    “很有可能!”墨言點頭應了一句。


    玉景風麵上露出恍然之色,搖頭輕歎了一句:“看來,是她出手救了鳳瀟,是以那三人才會對她下手!”


    墨言點頭,對自家主子的話表示讚同。


    玉景風此時又眸子微眯,分析道:“這件事情不簡單,月顏和玄天宮的兩大護衛在一起,就算對鳳瀟出手相救,消息定不會輕易泄露。但如今那血骨三怪的夫人卻找她動手,那麽定然是知道了此事,想為自家夫君報仇了,這說明她出手救鳳瀟的事被人傳了出去。至於那個老者,連夜青和夜影這樣的高手都沒能發現他就在月顏身邊,可見武功奇高。這消息很可能就是從那老者口中走露的,目的隻是為了尋找最好的時機對月顏下手。”


    車外,墨言抬眸對車內看了一眼,眼中顯露出欽佩之色,雖然主子知曉的並不多,但是推測的卻猶如親眼所見,著實叫人想不佩服都不行。他沉聲問了一句:“主子,此事可要大查?”


    “嗯!”玉景風點頭,淡雅的眸子微微眯出一絲寒意,但溫潤的語聲卻聽不出任何異樣:“月顏對那丫頭很重視,連逃離東耀都帶著,可見感情非同一般。如今那丫頭死了,她怕是傷心的很。”


    這話的意思便是,為了上官月顏,所以要徹查清楚了。


    墨言當即領命,閃身而去了。


    一旁的青靈也聽的驚訝了好一會兒,此時轉頭看著自家主子那顯然有些擔憂的臉,清秀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憤然來:“也不知是誰,居然敢殺上官小姐,簡直可恨!”


    如今在他眼中,上官小姐可是神通廣大的,前幾日隻她一人出手,便滅了冥風閣上百人,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主子和他都傻眼了。而上官小姐如今是主子的好友,也是治好了主子夢魘的人,是自己人和恩人,是以,他一點也不想聽到上官小姐出事。


    玉景風沒有言聲,隻靜靜地坐著,眉頭輕皺,淡雅的眸子微微閃爍,本來放在案幾上準備吃的幹糧也沒有心情再動了。


    而第四個知道消息的,是距離玉景風大約百裏的一個陌生男子,男子坐在一輛黑色沉香木所製的馬車中,馬車通體漆黑,大小大約是普通馬車的三倍,雖然沒有赫連禦宸的車碾張揚,但也絕對比一般的豪華馬車顯眼。


    而此時馬車正行駛在一個五百多人的儀仗隊中,前方護衛王旗招展,明黃色的大旗上,北疆兩個字龍飛鳳舞,昭示著這一行人的身份,北疆國的儀仗隊。


    看到這個儀仗隊,一般人都會以為是北疆皇出行,但是,此時這個隊伍中的人,卻並不是北疆皇,而是北疆上下最受愛戴,也最受北疆皇信任的人,北疆帝師,黎單!


    消息傳到此處時,乃是上官月顏昏迷後半個時辰。


    黎單此時正坐於漆黑的馬車中,看不見其人。


    一團黑色雲霧落在馬車旁,對著裏麵恭敬稟報:“主君,宛城傳來消息,玄天宮的隊伍昨夜被人堵截暗殺,似乎有人要對那女子下死手,不過最後對方幾乎被全軍覆沒,而玄天宮這邊,隻死了一個丫頭。且是為了救那女子而死。”


    “哦?”馬車中,傳來略帶意外之意的磁性嗓音,而後沉默了片刻,那聲音才再次響起:“六公主呢?當時可與玄天宮的人遇上了?”


    暗衛立即道:“當時六公主就在隊伍中,且還下令所有暗衛出手幫忙。”


    “六公主可是傷了?”那聲音又問了一句,不過語聲中並沒有多少焦急之意,也不知是對慕容紫很放心,還是不關心,語聲平平。


    那暗衛道:“沒有,六公主不但沒有受傷,在兩方殺戰的時候,她都不曾動手,而是被那女子厲害的武器和詭異的火焰驚得愣住了,一直到最後戰事結束,那女子的丫頭被一老者擊中,才迴過神來。”


    “嗬嗬!”黎單笑了一聲,磁性的男音非常好聽,似乎心情不錯:“她整日鬧著要燒了玄天宮,卻隻敢說不敢做,如今見識到了那個真正敢對赫連禦宸動手的人,總算是被嚇到了。這次以後,她怕是再也不敢說那句話了,嗬嗬!”


    暗衛聞言沉默,對於和玄天宮的人在一起的那個女子,他們也是前日才知道她就是那個放火燒了東耀紫雲宮和煜王府的人,因為她出手殺了冥風閣的人,並放火毀屍滅跡,那火焰,正是和傳言中燒毀紫雲宮和煜王府的火焰相同,當時也震驚不小。畢竟,他們是怎麽也想不到,赫連禦宸派了兩個大護衛守護的人,就居然是燒了紫雲宮的人。


    而據近幾日的查探所得到的消息,那個女子的身份更是叫人驚訝,居然是東耀的九皇子上官月顏,而這消息也是今日才確定,六公主還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怕是會更為震驚。


    黎單又語聲淡淡地問:“可知道是誰下的手?這世上敢動玄天宮的人很少,怕是來曆不小的人物!”


    暗衛當即稟道:“屬下猜測,這次的刺殺大約與鳳瀟有關,因為前日鳳瀟被血骨三怪所傷,血骨三怪則是被鳳瀟和鳳瀟的手下所殺,而昨夜刺殺那女子的人,卻是血骨三怪的夫人,和一大批黑衣殺手。”


    “嗯!這麽說來,到現在還不曾聽聞鳳瀟已死的消息,怕是被那女子所救了!”黎單磁性的男音再次傳出,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再次低笑出聲,“和鳳瀟有關,幾百殺手,那麽,這事定是南齊皇所為了。嗬嗬!真是有意思,若是本君猜的不錯,南齊皇怕是都不知道那女子和玄天宮的人在一起,不然的話,就是給那老頭子一百個膽子,也絕不敢動手。”


    “主君果然高見!”暗衛讚歎地開口,“據消息上所言,那血骨三怪的夫人和所有黑衣人,的確不知道那女子身邊的護衛就是玄天宮的人,是以後來知道了,便想逃走,不過玄天宮的人向來不留後患,便想斬草除之,可就在那時,一個老者暗中接近了那女子,想一掌將其擊殺,卻不料女子的丫頭轉身看見,替女子當下了那一掌,是以玄天宮這邊才出現了一人死亡。”


    黎單聞言,淡淡地應了一聲,片刻後,才又開口,不過並不是對此事下達徹查的命令,而是道:“與六公主的暗衛說一聲,這幾日給本君看緊點,別招惹了玄天宮的人。赫連禦宸如此護著那女子,如今出了這等事,他定然會親自前來。這個時候去招惹玄天宮,無疑是找死!”


    “是!”暗衛應聲,而後見馬車內沒有再傳出聲音,這才立即閃身而去。


    片刻後,那漆黑的馬車內又傳出一聲無奈的歎息:“這次,怕是又要鬧一陣子了!”


    而半日後,東耀宣城的城主府,也收到了消息,此時,城主府的書房內,冷穆寒和東耀眾位將軍正齊聚一處,商量著東耀的布兵大事。


    冷穆寒冷峻的臉上滿是疲憊,也稍微削瘦了一些,一看便是多日不曾好好休息了。幾位將軍們也都滿麵疲憊,看樣子比冷穆寒也好不了多少。


    但即便如此,兵力部署圖卻還沒有完善,每一個人依然認真地想著最好的布防之地,絞盡腦汁也要將東耀的兵力布陣全部改動一翻。


    赫連禦宸一張輕薄的信子,卻讓他們東耀麵臨最大的危機。不過,好在赫連禦宸並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東耀北部,如今並沒有被北疆侵犯,這點也是他們在憤怒之餘,唯一慶幸的了!


    這個玄天宮的少宮主,真的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


    這是他們這幾日來看得最透徹的一件事情。


    而他們心中也非常明白,赫連禦宸既然能拿出北邊的兵布圖,那麽定然能拿出整個東耀的布兵圖來,是以,隻有將全國的兵力重新分布,才能保證東耀的國土安全,到時即便赫連禦宸手上的布兵圖泄露出去,他們這邊也不會有半點威脅。


    書房中,眾人對布防之事商討策劃,各抒己見,而此時,緊閉的房門外,卻傳來龍魂衛首領,龍絕低沉的聲音:“主子,屬下有要事稟報!”


    “何事?”冷穆寒頭也沒抬,一雙冷眸依然落在桌上的布兵圖上,眉頭微皺,並用手指了指幾個地方,讓幾位將軍商討哪一個地方才是最適合步兵的地界,並沒有打算要離去。


    龍絕立即開口:“主子,是關於九殿下的事!”


    一聽九殿下三個字,所有的將軍都當即停止了說話,齊齊看向冷穆寒。


    而這一次,冷穆寒當即抬起頭來,然後二話不說,便丟下布兵圖,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眾將軍都相互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不明所以的神色。幾日之前,皇上和太史睿在城外峽穀中對上之事,他們多少也聽說了一些,因為畢竟就在宣城外不遠,而當時玄天宮的人和龍魂衛開戰了,動靜並不小。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當時穀中適何情況,後來皇上也沒有提起,但是,皇上是為了九殿下而來的,這點他們誰都知道。既然皇上是為九殿下而來,又在峽穀中攔截了玄天宮的二公子,且之後又出了兵力布防圖一事,那麽,他們推測,那事定然和九殿下有關,或者說,那日,太史睿是帶著九皇子殿下的,而赫連禦宸也為了不讓皇上帶迴九殿下,所以才以兵布圖做威脅。


    若真如他們猜測的話,如今的情勢就真的讓他們看不懂了,皇上疼愛九殿下,九殿下被賊人劫走,皇上自然會盡全力將九殿下找迴。可是,玄天宮插一腳做什麽?還有那太史睿,若是九殿下真的和他在一起,難道他就是那個劫匪嗎?和劫持並殺害京中無數大家小姐的人是同一個人?怎麽想都不大對勁,那樣的人,如何會對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姐出手?


    可,若那日不是九殿下和太史睿在一起,就算太史睿擅闖東耀國土,皇上也不會親自去攔截才是。還有就是,赫連禦宸的出手真的太奇怪了,讓他們腦中滿是問號,卻是怎麽也不得其解。


    幾人相互看了看,除了疑惑,卻還是疑惑。但這件事不是他們能拿來討論或者詢問皇上的,是以,即便疑惑,也沒人吭聲。


    冷穆寒出了書房,看見門口的龍絕,並沒有立即問話,而是邁著大步,走到了自己近日來休息的房間,這才開口,吐口一個冷沉的字:“說!”


    龍絕跟了進屋,沒有馬上迴話,而是把房門關閉之後,才低聲開口:“屬下剛剛收到南齊那邊傳來的消息,說九殿下在宛城外遭遇刺殺,秋星死了!”


    “刺殺?”冷穆寒聽到這兩個字,臉色頓時大變,冷峻的臉上露出了鮮少出現的焦急來,立即問道:“九弟呢!她可安好?”


    龍絕點頭:“九殿下無礙,毫發無傷!”


    聽到毫發無傷四個字,冷穆寒這才收了臉上的急色,也恢複了些許鎮定,但一雙冷眸中寒意驚人,沉聲問道:“為何會有人刺殺?按照如今的情況,知道她身份的人並不多,且就算是她的身份被公開,也不會有人敢對她起殺念,對她動手的是誰?”


    龍絕這次卻是搖頭:“消息上說,本來他們一直都緊跟著九殿下,玄天宮的人也沒有刻意隱瞞路線,可不知為何,昨日開始,便有人暗中阻撓跟隨九殿下的龍魂衛,等他們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人,尋到了九殿下的時候,那邊的刺殺已經結束,隻剩下九殿下等人,和滿地的屍體,而且當時秋星已經死了!”


    “有人阻撓?”冷穆寒眉頭微皺,此時眼神更是冷厲,“按照赫連禦宸的性子,既然他派出了兩大護衛,那麽便不會懼我們搶人,且他知道,隻要朕不出手,即便是龍魂衛,也奈何不得他的暗衛,所以,不會是玄天宮的人阻撓。那麽,除了玄天宮的人,誰想阻撓朕?”


    龍絕依然搖頭,恭敬道:“派出的龍魂衛也不知那群人到底是何人的勢力。不過,雖然我們的人去的晚了,沒有看到和九殿下交戰的人,但是卻留意了一下那些死屍,發現那些屍體中,不止有很多黑衣人,還有許多狼!而且數目非常多,大約好幾百頭!”


    “你是說,狼群?”冷穆寒聞言微驚。


    “正是!”龍絕點頭,繼續道:“通常,狼群雖然成群活動,但是上百頭一起出現的情況卻非常少見。而且,狼群也不會去攻擊兩方正在交戰的人,所以,屬下推測,刺殺九皇子的人中,有人會禦獸,那些狼與刺殺的殺手是同夥。而江湖上……!”


    “惡狼穀,張四娘!”冷穆寒突然沉聲開口,打斷了龍絕的話,語聲冷的嚇人:“江湖上,如今隻有一人有這個實力,一次能禦獸幾百頭,那個人就是惡狼穀的張四娘。那人,是前日被鳳瀟所殺的血骨三怪當中其中一人的夫人,是她動的手?”頓了頓,他冷眸一眯,冷笑了聲:“也就是說,此事和鳳瀟有關了?!”


    這話雖然是問句,但是語氣卻相當篤定。


    龍絕再次點頭,說道:“前日,鳳瀟也是在宛城外遇到刺殺,當時據說被血骨三怪刺傷中毒,但是那三怪最後也慘死在他和他的人手下,鳳瀟到現在卻還活著。而過了一日,九殿下便在宛城通往臨城的路上遇到張四娘,這麽看來,鳳瀟沒死,大有可能和九殿下有關,而昨夜的刺客,也定然不止張四娘一人,怕是另外兩怪的夫人也來了。”


    冷穆寒冷沉地點了下頭,唇邊勾起一抹寡淡的笑意:“是三怪的夫人,和南齊皇動的手。”


    “屬下也是這麽認為!”龍絕又道:“畢竟,三怪乃江湖惡人,手邊沒有勢力,那三位夫人,也是如此。而最可能出手幫助三人的,就是南齊皇!”


    “哼!不過是三個江湖婦人,還有幾百南齊皇派去的殺手,如何能讓玄天宮四百暗衛疏於防範,讓秋星死了?”此時,冷穆寒冷眸微眯,眸中閃過一抹精銳的冷光:“之前你稟報過,九弟身邊有不知是何物的超強武器,她一人,在百米外便殺了冥風閣上百人。而這次,麵對的敵人比那日更多,她豈會不用?再加上夜青和夜影兩大高手,四百赫連禦宸身邊的暗衛,對方別說殺人,怕是連傷人都做不到!”


    龍絕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驚色,抬眸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疑惑道:“主子的意思,這其中還有其他人參與?”


    “必然如此!”冷穆寒點頭,麵色如冰寒涼:“玄天宮的人辦事,不可能出現紕漏,這一次卻讓江湖中人和南齊皇找上門來,這件事本就很奇怪了。而以朕對南齊皇的了解,那人若是知道九弟身邊的護衛是玄天宮的人,就是給他十萬兵馬,他也不敢動手惹怒赫連禦宸,何況隻有那麽區區百人!是以,這件事定然另有蹊蹺。”話到此處,他冷眸轉向龍絕,沉聲命令道:“給朕查!定要將背後之人查出來,朕說過,九弟必須毫發無傷地迴到朕身邊,誰敢動她一根汗毛,朕便叫他家破人亡!”


    “是!”龍絕當即領命,而後一個閃身,便消失了蹤影。


    冷穆寒在空曠的房間內站了好一會兒,臉上的神色不斷變化,之後又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低聲道了一句什麽,這才又轉身出了房間,往書房而去。


    一個上官月顏遇刺的消息,便驚動了數方大人物,而這還是在她暈倒之前傳出的消息,那麽,在得知她暈倒的消息後,有哪些人會焦急大怒,又有哪些人會暗自擔憂,哪些人又是一副看戲的心態,就不言而喻了。


    而但這個消息傳到赫連禦宸那裏時,赫連禦宸已經距離臨城不到五百裏,幾百人策馬飛奔,馬蹄掀起的塵霧,將來路都給淹沒了。


    赫連禦宸位於隊伍的最前麵,策馬奔騰,長風獵獵,一頭如雪的白發和那身暗紅的衣袍,都被風吹直了,豔絕的容顏,此時看不到一丁點平常的慵懶邪肆,那雙狹長的魅眸中,被焦急和寒意覆蓋,薄唇也抿著同樣焦急而冷寒的弧度,從出發到現在三個時辰了,一句話都不曾說過,隻是打馬前行,將馬兒的速度提升到最快。


    他身後,夜離和夜墨也同樣如此,兩張年輕俊逸的臉龐也浮現出擔憂而冷寒之色,因為他們都知道,秋星對少夫人而言,有對麽重要。而如今秋星死了,且還是為救少夫人而死,少夫人心裏有多難過可想而知。


    所以爺才會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馬不停蹄地趕向少夫人身邊。


    若是以往,他們絕對想不到爺還會有這般焦急的一麵,但是自從遇見少夫人後,他們已經見到多次爺不曾顯露過的神情了,可見少夫人對爺而言有多麽的重要。


    一行人馬不停蹄,當隊伍剛剛從一條林中小路穿出的時候,一直嘹亮的鷹嚎突然在高空響起,聽到這聲鷹叫,赫連禦宸抬頭看了一眼,便見到一直灰白色的海東青正往自己的方向俯衝而來。但這隻海東青,並不是和流星等人聯係的那隻,是以,他隻是看了一眼,便收迴了視線,馬鞭一揮,馬兒快速地向前奔去。


    夜墨負責消息的收集和傳遞,此時一見海東青落下,當即騰出一隻手,讓海東青落在自己的肩上。如巨鷹一般的海東青順利著陸,落在夜墨的肩上,夜墨立即拿下它翅膀下方的信條,打開驗看了一眼,隨即立即揮鞭打馬,一邊追趕赫連禦宸,一邊大聲道:“爺,天玨來信!”


    赫連禦宸頭也沒迴,似乎迴一下頭都會減慢了速度,隻是吐口一個字:“說!”


    夜墨立即道:“信上隻有一個字,無!”


    聽到這個字,赫連禦宸狹長的魅眸頓時狠狠一顫,薄唇也瞬間抿成了一條線,緊接著,那雙魅眸中便湧起了熊熊的怒焰,手下的馬鞭揮得更加頻繁,以比最快更快的速度往臨城而去。


    然而,沒過多久,高空上再次出現了一隻海東青,這一次,乃是一隻純白的,體形較小的海東青。


    赫連禦宸抬眸看了一眼,見是白色的小海東青,當即將手伸到唇邊,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那本是欲往夜墨而去的海東青,立刻轉變的方向,往赫連禦宸而來。


    赫連禦宸沒伸手,海東青自己落在了他的馬背上,將右邊的翅膀展開,露出下方的小信桶。赫連禦宸立即拿下,打開一看,上麵寫著的,自然是上官月顏昏迷,此時正往臨城而去的消息。他一眼看完,臉色驟然陰沉,眼中的急色更是越發的厚重,咬牙道了一句:“該死!”


    後麵的夜離和夜墨見此,都知道又有事情發生了,二人對看了一眼,也增加了揮鞭的次數,快速地跟著赫連禦宸往臨城而去。


    從早先接收到消息的地方到臨城,大約有一千兩百裏左右,一行人在赫連禦宸的帶領下,根本一秒鍾都沒有休息,一路上,幾乎每人都跑死了一匹馬,當到達臨城的時候,已經黃昏時刻。


    黃昏下,天邊彩雲朵朵,如今已經快到夏季,天色還特別亮。


    赫連禦宸帶著大批人從近道穿出,奔上官道,再直接衝向城門,一路上,那醒目的白發和暗紅色的衣袍,還有那張豔絕的俊顏,即便從未見過玄天宮少宮主的人,也一眼便識出了是他,立即讓開道路,讓隊伍暢通而過。


    而城門前的士兵,遠遠便看到一個白發男子帶著大堆人馬唿嘯而來,且還有一頭火紅的野獸跟在身側,當即便認出是玄天宮的少宮主,一眾士兵大驚,立刻將城門口等著驗證身份再入城的百姓們疏散,然後恭敬地立在一旁,如恭迎聖駕一般。


    然而,赫連禦宸從頭到位,連看都沒有看路邊的人一眼,策馬衝進城內,入了城,也沒有減慢速度,直奔玄天宮在臨城設下的暗樁,而玄天宮的暗樁不少,他便直接去了每一個城內都會安排的,他自己的住處。


    那裏,是顏兒最可能入住的地方。


    長長的騎隊,七八百人,赫連禦宸不減速,後邊的夜離夜墨等人自然也不減速,此時正值黃昏最熱鬧的時候,大街上行人頗多,不少人都被這疾奔而來的隊伍嚇了一大跳,剛開始還有人驚叫著跑開,但片刻後,便有人認出了赫連禦宸,當即高喊出聲:“讓開,快點讓開,是玄天宮的人!”


    隨著這聲高喊,大街上的人紛紛迴頭,一見到那隊伍疾馳而來,當即如潮水一般往街道兩旁散開,大街上的道路被讓出來,人們躇足圍觀。


    “真的,真的是少宮主!我看到少宮主了!”


    “天啊!太走運了,沒想到少宮主會來咱們臨城!”


    “是發生了什麽事嗎?怎麽少宮主看上去很急!”


    “看樣子怕是大事,你們以前聽說過少宮主會騎馬出來嗎?”


    “這個還真沒有,據說少宮主每次出門,那車碾都要十六匹馬拉呢!”


    “真不愧是仙姿玉容天下絕,少宮主真的……!”


    大街上,當人們看清領頭而來的白發男子,高唿的高唿,驚歎的驚歎,尖叫的尖叫,好不興奮熱鬧,這般親眼見到少宮主本尊的事情,可是很少發生的。


    然而,這一切,全都沒有入赫連禦宸的眼,也沒有入夜離和夜墨等人的眼,所有人都自動忽略了大街上的一切,策馬直奔目的地。


    大約過了一刻鍾,赫連禦宸在一處暗巷轉道,而後有行了半柱香的時間,才來到一座龐大的宅院後方,翻身下馬,還沒有上前敲門,門就自動被打開了,得到消息的夜青和夜影恭敬地立在門邊,垂頭行禮:“爺!”


    赫連禦宸掃了二人一眼,大步跨入門中,冷聲開口:“顏兒呢?如今情況如何?”


    夜青和夜影緊跟在赫連禦宸身後,聽聞此言,二人臉上都閃過深深的自責,但卻不敢遲疑,夜影立即道:“少夫人還沒有醒,仍舊昏迷著,已經讓大夫瞧過了,看不出原因。隻說身子並無大礙,或許該醒的時候,自然便會醒了!”


    赫連禦宸大步往主屋走去,路過之處,下人都恭敬行禮,但他依舊沒有理睬,聽完夜影的話,本就難看的臉色當即又陰沉了一分,大怒道:“什麽叫該醒的時候自然會醒?”


    話落,又立即對著空氣怒喊了一聲:“鬼手,出來!”


    一團黑霧立刻出現在赫連禦宸身後,褪去了遮住身形的黑霧,一個麵容俊朗的男子便顯現出來,正是神醫穀最後的傳人,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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