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薪的臂圍,遠沒有這個人粗壯。


    但他的手鋼澆鐵鑄般,牢牢把握住美國鬼子的手臂。


    換一般人,可能就會開口讓趙傳薪鬆手。


    但美國鬼子是來搞刺殺的,難道要求被刺殺目標不要反抗?


    心裏有鬼,他什麽都說不出來。


    隻能暗自運氣,想要掙紮開。


    可一再發力,就是動不了,而且手腕被捏的生疼。


    趙傳薪笑嘻嘻的說:“如何?我就說嘛,你這死勁,死肌肉,不好使的。”


    美國鬼子的額頭都見汗了,腦門青筋崩起。


    像老牛一樣吭哧吭哧的使勁。


    然後,突然趙傳薪鬆手。


    這人用力過甚,身子猛地撞向護欄,手裏的匕首嘡啷落地。


    趙傳薪愣住。


    對方也有些懵逼。


    場麵一度很尷尬。


    美國鬼子剛想彎腰去撿匕首,卻見一條絲巾,活過來一般卷著匕首在地上滑行,纏著趙傳薪的腿自下而上,片刻到了趙傳薪手上。


    “嗬嗬,原來不是跟我顯擺肌肉呀。”


    說完,趙傳薪一揚手,絲巾飄起,瞬間纏住對方雙眼。


    本就天光暗淡,那人兩眼又一黑。


    立即驚慌失措。


    他手舞足蹈,覺得腹部先涼後痛。


    伸手摸了一把,溫熱濕滑,黏糊糊的,是血!


    趙傳薪招手,絲巾飄迴。


    美國鬼子別看很壯碩,可就這麽一下,他就沒了力氣。


    比常人受傷後的反應還不堪。


    靠在圍欄上,眼裏全是驚恐。


    “別怕,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跟我說說,誰派你來的?”


    此時的間諜,遠不如後世那般專業。刺探情報和刺殺的手段還很生疏。


    比如日本,他們因為個體的能力不足,便發展全民間諜,無孔不入。


    而美國人的間諜更差勁,你來刺殺竟然用匕首?


    被刺了一刀,對死亡的恐懼,和即將有可能麵對更殘酷的逼供,讓這人有些崩潰。


    沒猶豫就說:“我說,我說,我是美國人。我們收到消息,你去了港島。我們偵查後,在港口守候,等待你離開,然後跟你上船,刺殺你。”


    “那你怎麽不用槍呢?”


    “……”美國鬼子捂著腹部,驚恐的說:“槍太長了,不利於攜帶。”


    “沒有手槍?”


    對這種事刨根問底?


    “沒有,我是海軍部的,隻有斯普林菲爾德步槍。”


    斯普林菲爾德步槍,就是春田步槍。


    再一次證明,沒有炮火的情況下,鹿崗鎮保險隊如今的戰力逆天。


    不但裝備全世界最佳單兵武器,而且訓練有素!


    不信?


    眼前這間諜刺殺要用刀的。


    非常可笑。


    用刀也就罷了,光塊頭大,技術菜的一匹。


    趙傳薪把玩這把打造精致的匕首,問:“還有別人嗎?”


    “美國方麵沒有人了,隻有我自己。”


    “哦?”趙傳薪眼睛一挑:“意思,還有別的國家的?”


    “我在港口盯梢的時候,看見了日本刺客,我非常確定他們一定是刺客。”


    趙傳薪心裏有數,問:“還有沒有要主動交代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這人吭哧癟肚,似乎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隻好湊數說:“還有我們,我們的海軍計劃明天用戰列艦全球巡遊。還有,還有……”


    還有不出來了。


    趙傳薪能看出來,這人就是半吊子。


    腰間掛倆死耗子,就來冒充打獵的。


    趙傳薪說:“我這人最見不得血腥的場麵,太嚇人了。你閉上眼,我給你處理一下。”


    對方還以為趙傳薪要給他處理傷口,雖然疑惑為何要閉眼,可覺得已經這種情況,若要殺他用不著多此一舉。


    於是乖乖照做,合上兩眼。


    趙傳薪掏出精靈刻刀戳了過去。


    無堅不摧的精靈刻刀,悄無聲息的刺入。


    關外一點紅,絕非浪得虛名!


    等這人徹底沒了任何聲息,趙傳薪才仰天歎息:“哎,我這人就是太悲天憫人了,見不得別人痛苦!從今天起我趙傳薪發下宏願——美國不空,我誓不成佛!”


    說著,就將屍體拋入海中。


    然後左右看看,因為夜色掩護,沒人發現這邊情況。


    他用鞋底胡亂蹭了蹭滴答在甲板上的血,殷紅猶在,卻已迅速幹涸。


    就這樣吧,他非常糊弄的了事,扭頭迴自己的船艙。


    本來,他上船後就脫了剛毅甲,經曆這一碼事,聽說竟然還有日本刺客後,他又將剛毅甲穿在裏麵。


    去餐廳的路上,他迴憶那個半吊子間諜的話。


    明年美國要用戰列艦在全球巡遊?


    好像有這麽一迴事。


    多少來著?


    好像是16艘,將總是和美國叫囂的小日本,直接整的沒脾氣。


    目前,他還想不通自己可以做什麽,才能度化這些囂張的美國人。


    明年的計劃太多,到時候再說。


    看來一時半會別想成佛了。


    胡思亂想到了餐廳。


    趙傳薪點了餐,坐下開吃。


    吃到一半,有個豐滿到膨脹的女人,一屁股坐在趙傳薪身旁。


    她的頭發是模仿唐朝的峨髻,兩邊凸出那種發型,看穿著打扮就知道是日本人。


    趙傳薪眯起了眼睛。


    “你幹啥?誰讓你坐這的?”


    這女人一愣。


    她得到的情報上說,趙傳薪應該喜歡豐滿型的女人。因為在彌墩的宴會上,趙傳薪打招唿的都是豐滿型的。


    可見趙傳薪的反應,也不像啊。


    “我可以暫坐在這裏吃飯嗎?”


    趙傳薪很倒胃口,看看她的大胖臉和水桶腰,偏偏在那搔首弄姿。


    就說:“不可以,那麽多空位置,你眼睛是瞎嗎?”


    “額……”日本胖女人發懵。“不要那麽兇嘛……”


    “草!”


    趙傳薪板著臉將餐盤端起來,到一旁坐著去了。


    跟老趙比,她的臉皮還是太薄了些。


    見狀,根本沒好意思跟過去。


    日本胖女人,聽到趙傳薪在附近桌子上嘟囔了一聲:“也不特麽派個好看的來!”


    “……”


    即便是間諜和刺客,那也很傷自尊的!


    可趙傳薪的話,讓她有些明白過來,似乎人家有所提防啊。


    吃完飯,趙傳薪沒有迴自己的船艙。


    客輪分四個等級的艙,西餐樓,唐餐樓,尾樓和大艙,分別為一二三四等艙。


    趙傳薪不圖西餐,隻是因為西餐樓環境最好,有衛生間,所以他住的西餐樓。


    他沒迴去,發動蔚藍幽靈甲,人飄上了船頂,趴在上麵朝下看。


    果然,沒多久,遠處多了兩個身影。


    這是一男一女。


    他們低聲說話。


    而趙傳薪的位置正好就在他們頭頂不遠處,聽得一清二楚。


    兩人說的竟然是漢話。


    隻不過,男的說的流利,女的說的結結巴巴很勉強。


    男人說:“點子身上老瓜多麽?今晚上是不是要土了點?不剪鏢麽?”


    女人似乎有點懵:“王君,請說直白些。”


    男人不耐煩:“那人身上有銀子嗎?你要弄死他啊?有銀子不該對半分嗎?”


    其實男的之前說的是江湖春點。


    以前趙傳薪不懂,但自從打綹子以後,慢慢多少能聽懂一些了。


    春點可不光是關外綹子中使用,天南海北都有。就像港島的江湖裏,也有四八九四三八等暗語。


    女人磕磕絆絆說:“王君,我隻用你的藥,我給你錢。”


    王姓男子冷笑一聲:“你們肯定是想殺人。我剛剛聽你們鬼鬼祟祟的議論,要殺的是莪們漢人吧。


    那可是我的同胞啊!


    要加錢!”


    “你……”


    “要不要?不要我走了。”


    “要,給我吧,我加一倍的錢。”


    “這還差不多。這藥的藥勁大,下多了容易死人,別說我沒警告你。”


    “無礙,我曉得了。”


    “哼!”


    王姓男子接了錢,轉身離開。


    而看那女人的動作,應該是正在往酒瓶裏下藥。


    等她走的近了,趙傳薪借著幽光望去。


    這是個穿著西式經典風格裙子的日本女人,拎著一瓶酒敲響他的房門。


    這種裙子受新藝術運動的影響,以優雅的曲線為特征,極力展現女性身體的魅力。


    這個女人個子不高,眼睛很大,是很正常的豐滿型,很嫵媚。雖比不上苗翠花,可也算出類拔萃了。


    趙傳薪心說:瞧不起誰呢,現在才上高檔菜?


    他飄然落地,落在了女人身後。


    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人嚇了一跳,酒瓶子好懸沒掉地上。


    她轉身,然後身體又猛地哆嗦了一下。


    她今晚上想要刺殺的目標,竟然站到了她的身後。


    “你,你……”


    趙傳薪看看女人,又看看她手裏的酒瓶。


    都不用女人找借口搭茬,他就哈哈一笑:“長夜漫漫,原來還有人和我一樣無心睡眠!既如此,進來喝一杯吧。你有好酒,我也有故事。”


    日本女人一聽,眼睛頓時亮了。


    果然是個lsp。


    她眼波流轉,嬌嬌柔柔的依偎過來。


    趙傳薪打小就不知道什麽叫客氣。


    他惡狠狠的掏了一把。


    日本女人“嚶”了一聲。


    心說你可真不客氣,也是真特麽疼啊!


    趙傳薪開門,進去,然後伸手拉住日本女人:“進來吧你!”


    日本女人被拽的一個踉蹌,好懸沒跌倒。


    趙傳薪開始脫外套:“還等啥?”


    日本女人:“……”


    這麽猴急的麽?


    什麽人那!


    卻見趙傳薪將衣服隨手掛在衣掛上,然後說:“還等啥,上酒啊,等菜呢?”


    日本女人心說:這可是你自找的!


    不過,做戲做全套,她還是多了一嘴:“我叫直子優香,你呢?”


    “我?”趙傳薪說:“我叫趙傳薪啊,這還用問嗎?”


    你特麽來不就是找老子的麽,還假惺惺啥?


    直子優香一愣?


    啥意思?


    心跳猛然加速,不會露餡了吧?


    見她臉色糾結,趙傳薪說:“快上酒,別墨跡,我等不及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直子優香覺得,可能這人就是色中餓鬼吧。


    不禁產生厭惡的情緒。


    但是為了任務,她忍了!


    於是去拿酒杯,然後打開塞子已經鬆動的酒瓶。


    臨倒酒之前,還猛烈的晃了晃,嘴上卻解釋說:“這酒要醒一醒才好喝。”


    “哦,是該醒醒。搖勻一點哦,不要留下什麽殘渣粉末的,不好看。”


    這話說得,讓直子優香汗毛倒豎。


    卻聽趙傳薪又說:“不管什麽好酒,隻要是葡萄釀的,肯定會留下殘渣的。”


    唿……


    原來是這樣啊。


    她臉上重新露出了笑。


    倒酒的過程中,趙傳薪上下其手。


    不管是本錢還是利息,他都摸夠了。


    同時,直子優香倒酒,酒水灑了不少。


    她不得不忍著趙傳薪的糾纏,抱怨說:“別鬧,我先倒酒。”


    而趙傳薪才不管呢,自顧自的動手。


    好不容易倒完了,她再次晃晃酒杯,然後遞到趙傳薪麵前。


    “來,喝酒!”


    趙傳薪滿臉壞笑:“這樣喝多沒意思。你先喝,然後我從你嘴裏喝。”m


    “你好壞!不嘛,你快喝,你喝了我從你嘴裏喝。”


    誰料,趙傳薪忽然坐直了身體:“這叫什麽話?我趙傳薪向來是正人君子,從來不幹這麽齷齪的事!”


    直子優香都懵了。


    你哪裏像是個正人君子?


    趙傳薪繼續道:“別以為我剛剛做的那些事,是有什麽下作的想法,我覺得你誤會我了。


    我其實,是帶著批判性的眼光,來考驗考驗你而已。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來,坐在我的腿上,我要繼續考驗一下才能得出準確結論。”


    直子優香大鬆口氣。


    還以為……原來,這個混蛋隻是玩一種,非常非常扭曲的遊戲而已。


    她嬌笑著,挪步到趙傳薪身邊,坐到他腿上。


    活動了一下。


    又活動了一下。


    她察覺到了什麽。


    然後,她將酒再次端到了趙傳薪嘴邊:“來,喝酒。”


    趙傳薪把腦袋後撤了些,伸手端住酒杯。


    他晃了晃,說:“直子優香,你發現沒有,這酒好濃稠啊。”


    直子優香身體顫了顫:“沒有呀。”


    趙傳薪搖搖頭:“我覺得,你還是去給我找個勺子吧。這酒不是喝的,得拿勺子蒯!”


    “……”


    直子優香想罵人了。


    婆婆媽媽,喝個酒,你咋這麽多事呢?


    她強笑著說:“沒有啊,我覺得很好。”


    趙傳薪搖頭:“我不信。


    你喝一個試試看,我不信你能喝的下去,還是拿勺子蒯吧,當雞蛋羹那樣吃。”


    屋裏麵哪有勺子?


    根本沒有好麽?


    直子優香很懷疑,趙傳薪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


    可看趙傳薪從沒停過遊走的手,以及他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察覺到什麽的樣子。


    她咬咬牙,起身:“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勺子。”


    趙傳薪擺擺手:“去吧,快去快迴。放心,你不在的時候,我不會偷喝的。”


    “……”


    直子優香快步跑出去。


    她怕遲則生變,於是跑的很賣力,木板的甲板上,被她踩踏的咚咚作響,夜裏動靜很大。


    有人忍不住罵:“媽的,趕著去投胎嗎?”


    直子優香管不了那麽多,急忙的跑了過去。


    她的接頭人見她氣喘籲籲,納悶道:“怎麽了?他喝下了嗎?你怎麽冒這麽多汗?不會是,這人臨死前,還和你忙活了一通?”


    “沒有!”直子優香沒好氣:“我下藥下多了,酒太濃稠了,他說喝不下,要用勺子蒯。”


    “啥?”


    接頭人腦瓜子嗡嗡的。


    用勺子……蒯?


    他生氣道:“直子優香,你怎麽做事的?咋下那麽多藥?”


    直子優香火氣也很大。


    任誰被一雙大手,不斷的在身上來迴的遊動火氣都會大的。


    她壓低聲音吼道:“我這不是看他很強壯,怕藥少了不管用嗎?”


    “快,拿了勺子趕緊讓他喝……不,是吃下去。”


    直子優香聽得心態炸裂。


    拿了勺子,轉身就跑。


    當她迴到趙傳薪的船艙。


    趙傳薪正坐在床邊,雙手向後支撐,優哉遊哉的晃蕩著二郎腿。


    再看直子優香,大汗淋漓,跑的氣喘籲籲。


    兩相比較,直子優香真是鬱悶至極。


    她將勺子遞過來:“喏,這下勺子也有了。”


    趙傳薪卻沒接勺子:“我這人吧,吃東西要人喂的。”


    直子優香忍氣吞聲,拿起酒杯,用勺子蒯了一勺。


    趙傳薪笑嘻嘻說:“你嚐一口,我吃一口,這樣有情調。”


    直子優香想了想,自己隻是抿一下,可他卻要吃下去。


    頂多兩口,或許我隻是迷糊一下,可他肯定會倒下。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將勺子放自己嘴裏,用舌頭舔了一下。


    然後,喘著粗氣,偏偏還要演出來嫵媚的模樣,將勺子伸了過去。


    趙傳薪說:“看看,這麽大人了,一點不穩重,手怎麽發抖呢?累的吧?我來扶你一把。”


    說著,他伸手像是幫忙扶住直子優香的手腕。


    直子優香失去視野,但見勺子確實傳到了趙傳薪嘴邊。


    然後,勺子被推開,趙傳薪正在大口的咀嚼。


    而勺子,此時已經空空如也。


    這讓直子優香大鬆一口氣。


    終於,終於他吃了……紅酒!


    趙傳薪眯著眼,仰著頭,腮幫子鼓動,似乎很陶醉:“不錯不錯,味道好極了。


    嗯,再來一口。”


    直子優香仔細觀察,發現趙傳薪眼中清明猶在。


    說明藥勁還沒發作。


    她笑吟吟的又蒯了一勺,自己先舔了一口。


    趙傳薪照例伸手去扶著。


    他細細品味,滿臉陶醉:“唔,非常好,直子優香,你的嘴是甜的。”


    直子優香聽的咬牙切齒。


    真惡心!


    見她發愣,趙傳薪說:“再來再來,還沒吃夠。別說,這種濃稠的紅酒,我第一次吃,沒想到味道這般好。看來,以後要多嚐試嚐試加料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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