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唐善清便扭頭去看坐在一旁的駱吉文,隻見他輕輕搖著扇子,眼神在舞池中流連,看不出什麽情緒。


    驀地,便想起駱吉文說過,他要在如三千弱水的女子裏麵,擇一個能與自己心意相通的女子共度一生,聽起來好浪漫的樣子,隻是......怎麽樣才算是心意相通呢?


    再看看舞池中央的靜茹大家,唐善清當下覺得,不管怎樣,這個駱吉文跟靜茹大家看起來還真是般配呢。


    這事不能怪她。


    雖然她與駱柔已經互相道明了心意,可她不知道“心意相通”這麽一個抽象的詞,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概念。


    駱柔與她心意相通,而她隻知道,她並不討厭駱柔,甚至對他還有些好感,並且從心底裏接受了自己是他的妃子這件事,既然是他的王妃,那成為他的女人便是理所當然的事。


    那夜的表白,對駱柔來說,是非常鼓舞人心的肯定,而對唐善清自己來說,她隻不過是如實迴答了駱柔的問題,並且接受了自己將會成為他的女人這個事實。


    但其實心裏,對於愛一個人,和駱吉文嘴裏說的心意相通,根本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酒過三巡之後,夜色已深,眾人都已意興闌珊,臉上均顯疲態。


    想到客人從京城而來,明日一早還要進宮朝見,溫子凡便不再留席眾人,將之送至太子府門口,一番寒暄之後,大夥便各自散去。


    眾人散盡之後,靜茹大家才款步走來,身後跟著一個丫鬟,手裏抱著用布包裹著的琴,行至門口,她迴頭對那丫鬟低聲說了句什麽,丫鬟便獨自抱著琴先行出了府門。


    太子今晚高興,難得放鬆,喝得有點多,此時臉上已微微泛紅,見靜茹大家出來,他笑著道:“今晚辛苦靜茹大家了,本太子聽得很盡興。”


    此時微醉的太子看上去比平時少了幾分嚴謹和疏離,俊朗的臉上始終帶著微笑,他的眼神因著醉意而迷離,看得靜茹大家仿佛也跌進了酒壺裏,頭腦一陣暈眩。


    她忙低下了頭,微笑道:“太子客氣了,能為太子演奏是靜茹的福氣。”


    話音落後,便是一陣尷尬的沉默,靜茹大家暗暗心急,卻也找不到別的話語來打破,一時間隻站著不動。


    溫子凡原以為她與自己話別後便要離開,卻見她低頭不語,不免心下狐疑,問道:“靜茹大家還有什麽事嗎?”


    聞言,靜茹大家一改往常的淡然姿態,身體微微一怔,忙道:“沒什麽事,那...靜茹就先告退了。”


    說完,也不等太子搭話,便快步走了出去,看著她匆匆的背影,溫子凡微微皺了皺眉頭,疑惑得歪了歪腦袋,但也沒往深處想。


    靜茹大家將手心裏的手帕都揉得發了皺,一顆心好像快要跳出心髒一般,她走出了太子府才將頭抬起來,精致的臉上微微泛著紅暈。


    她懊惱得咬了下嘴唇。


    她自懷中掏出一條手絹,手絹的一角繡了一個“凡”子,她看著手絹,臉上更紅了,真是羞死人了,她差點沒控製住自己就將手帕送了出去。


    自從兩年前溫子凡冊封太子,第一次請她來太子府演奏,她就對溫子凡一見傾心。


    那樣一個身份尊貴的太子,對她竟是如此的溫文爾雅,相貌堂堂又是那般的風流瀟灑,怎能叫她不愛?


    這兩年間,太子時有設宴便會請她入府,一來二去,她便清楚了太子的底細和狀況。


    太子現年二十有八,早年在軍隊裏生活,至今沒有婚配,這不僅讓朝中大臣們動心,也讓她動心。


    這兩年來,每迴請她入府,在酒場上不免會談論到這些事情,她在下麵默默得撫著琴,耳朵卻將太子那些煩心瑣事聽得一清二楚。她知道太子的母妃和朝中大臣一直在逼婚,可太子卻一直借故推托。


    她有時撫著琴,會偷偷得猜想,到底在太子的心中,對未來的太子妃有些怎樣的想法和預設呢?那些大臣家的小姐,可以說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怎麽太子一個都看不上嗎?


    如果那些小姐太子都看不上眼,那自己一個大家,又怎麽入得了太子的眼?


    想到自己連太子這一關都過不了,又如何能奢望將來這身份能入得了太子母妃的眼?


    思及此,她便將手中的手帕收迴衣襟,調整了一下心情。


    作為一個少年成名的名流大家,她早就學會了在眾人麵前隱藏自己的情緒,對於太子,她隻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並不一定是非要得到不可。


    這兩年來,她也看得明白,太子每迴看著自己的眼神,不過是欣賞和尊重,並沒有其他更多的情緒,每迴與她交談都是禮貌周到到有些疏離。


    她有時會被太子的周到弄得有些心悶,好像他這麽彬彬有禮也是一件錯事。


    第二天一早,唐善清便被秋水喚醒,睜眼的時候,太陽已東升。


    昨夜她也喝了不少酒,在宴席的中途便已覺得睡意昏沉,故一迴到閑夢園便倒頭大睡。


    她起身滿意得伸了個懶腰,閑夢園果真是閑夢園,一場閑夢天已明,這睡床是何等的舒服,還有那夜裏燃的香,甚是安神,當下便暗暗決定,待離開古都的時候定要向太子討要一些帶迴去。


    進宮的馬車早已等候在閑夢園的門口,隻待他們準備妥當便出發。


    太子早已命那禮部尚書將京城進貢的禮品清點過目,運送直皇宮,如今隻待他們一同隨馬車前往。


    為表尊重和信任,沐風和守衛留守閑夢園,隻駱吉文和駱柔還有唐善清三個人進宮,而那禮部侍郎則由楚國的禮部尚書陪同守在閑夢園。


    這次唐善清一個人一個馬車,駱柔和駱吉文同乘一頂,至於溫子凡則有屬於他自己的香車寶馬。


    這次唐善清沒有再像第一次出門那樣四處流盼,而是規規矩矩得坐在馬車裏,耳邊聞著窗外的喧囂,心裏癢癢得很。


    可這畢竟是在古都,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她自從見了那個靜茹大家之後,就覺得自己渾身長刺,感覺自己這麽多年以來活得太粗糙了,她想學著做個淑女...


    轉念一想,當淑女太辛苦了,不如降低一下要求,就限自己在楚國的這段時間,活得像個淑女吧。


    當淑女的話,應該是不會像之前那樣左顧右盼的吧,如此想著,便隻能安靜得端坐在馬車裏,在心裏盤算著待替那楚國王看完病後,她便可以空出時間在古都好好的轉一轉,看看這南國的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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