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目光柔軟的看著唐善清,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形容詞,卻知道她從小沒受過什麽教育,也不會在意。


    “可憐孩子,也是苦了你了。”


    唐善清認真的看著李夫人,“試想想,夫人當初學針灸,必定是心懷救人的誌願,可是到最後,還不是深藏功與名,要不是這次我被人誣陷,夫人是不是還要隱藏身懷高超醫術。”


    李夫人低聲歎了一口氣,“不錯,說起來,老身也辜負了師傅的期望。”


    唐善清連忙道:“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夫人點點頭,“我明唐,這件事情,容我在思考一下。”


    唐善清咬著唇,猶豫著要不要說出接下來要說的話。


    李夫人見唐善清欲言又止的樣子,開口道:“在老身麵前,唐小姐不用忌諱,想說什麽,隻管暢所欲言就是。”


    唐善清見李夫人這般說,猶豫著開口,“夫人,你有沒有想過辦醫館呀?”


    “什麽?”李夫人的聲音不由得揚了起來。


    唐善清解釋道:“夫人醫術,就連莊子中的大夫都交口稱讚,想必是真的很好,恕我直言,雖然我國女子地位並不算是低下,可是,大多數隻能依附男人而活,男人姬妾如雲,女子也隻能忍氣吞聲,其實這還是好的,那些失去丈夫的,孤兒寡母,沒有謀生技能,還經常被人欺淩,若是她們能有一技之長,也不會生活困苦,處處矮人一等。”


    李夫人會意,“你的意思是叫老身辦醫館,授業於這些苦命的女子。”


    唐善清搖搖頭,“也要這些人心中真的喜愛醫術,也願意學習醫術,真的有領悟,正如夫人所說,醫術學不好,就去治病,那不叫救人,那是害人。”


    李夫人點點頭,“容我想想。”


    唐善清笑道:“夫人想好了,一定要先通知我,然後我想辦法招人,以及找學堂。”


    李夫人聽了,點點頭,答應一聲,“好。”


    唐善清踟躕著開口,“其實我是希望這件事情能盡快促成的,我能力有限,所以,我原本想著,哭著喊著也要求玉容妹妹辦成這件事。”


    李夫人哭笑不得,還哭著喊著。


    “你這樣一說,我要是不答應,感覺都……”天理難容的樣子,畢竟,她才是玉容的娘親。


    唐善清連忙搖手,“夫人,玉容麵冷心熱,我這是利用了她的善良。”


    李夫人深深地看著唐善清,有這樣的朋友,就算是被利用,也甘之如飴。


    李夫人忽道:“我決定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找到了學堂,招到了人,老身就去學堂教眾人。”


    “真的,真是太好了。”唐善清是真的很開心。


    “什麽事情,唐善清這麽開心?”


    李玉容老遠就聽到唐善清興高采烈的聲音,她快走幾步,進來後,急切地問唐善清。


    唐善清笑眯眯的看著李玉容,“夫人答應收我做徒弟了,你說,是不是一個值得開心的事情?”


    李玉容一愣,娘親竟然答應了,可是她求了好久,娘親都不肯答應啊,她沉默下來。


    唐善清看出來她有些吃味了,伸手拉著她的袖子搖了搖,“玉容,夫人給我出了一個難題,說是我要給她找二十個女子一起學,她才肯教我,可是我認識什麽人啊,我把我認識的女子都扒拉一遍,覺得,也就你和穆姐姐肯幫我,這離夫人說的二十個,差的也太遠了啊。”


    李夫人淡淡地道:“少一個,你也不要再來煩我。”


    唐善清可憐兮兮的看著李玉容,“還不如直接拒絕我了呢,我上哪裏去找二十個女子?”


    李玉容聽了,挺挺胸,“這個很容易,我叫家裏的丫鬟們都跟著學就是了。”


    李府上上下下幾十個女孩子呢。


    李夫人抬眼看著李玉容,“你當誰來學,娘親都要教的?這二十人,都要經過我考校的,你和唐小姐也就算了,別的女子,最起碼要認的藥材,要能吃苦,要誠心拜為娘為師,要真心學醫。”


    李玉容聽了,忍不住小聲嘟噥著,“娘親,你這不是為難唐姐姐嗎?”


    李夫人看了一眼唐善清,唐善清眨了一下一邊眼睛。


    李夫人歎氣,“我已經拒絕她了,岐黃之術,可不是鬧著玩的,是她苦纏著為娘,為娘我是不勝其擾,早就告訴過你,為娘不收徒弟,你怎麽就不跟唐小姐說清楚。”


    聽到李夫人這麽說,李玉容剛剛的不快都扔到九霄雲外去了,原來娘親是嫌棄唐姐姐煩,這才答應了唐姐姐啊。


    李玉容心理平衡了,抿嘴笑道:“李府的不行,那我們就去穆府和太子府,總有願意學的吧。”


    所以,娘親的這個法子根本就不管用。


    李夫人涼涼地道:“這三府的女子,我都不收。”


    李玉容不依了,“娘親說好了收二十個女子,怎麽這一會,有這麽多的條條框框。”


    這不是難為人呢嗎?


    李夫人看著著急的李玉容,淡淡地道:“你們可以不學。”


    李玉容差一點就答應了,她也沒有想學呀,可是看著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唐善清。


    李玉容跺跺腳,“我就不信滿京城裏麵找不出二十個想要學醫的女子。”


    唐善清一臉感動,“玉容妹妹,你對我太好了。”


    李玉容笑了笑,“我們是好姐妹嘛。”


    李夫人默默地念了一聲佛號,她這個女兒,被人賣了還會幫著人數錢,不過,好在唐善清這麽做,是為了玉容,所以,她也就不戳穿她,甚至還配合她演了這出戲。


    李玉容雖然答應了唐善清,可是不許她拉李府的丫鬟,還要心甘情願的學醫,李玉容覺得這個有點難辦了。


    可是,唐姐姐那麽想學,她又怎麽能不幫助她呢。


    “對了,李相和李大公子在府中呢嗎?”唐善清似乎才想到。


    李玉容苦著臉,“哎,我趕到的時候,下人說父親和大哥剛剛出去,真是氣死我了。”


    “應該是進宮了吧,沒事的,皇上親自告訴李相和李大哥,那不是更好嗎。”


    李玉容一想也是,唐善清知道這個消息,不就是想要她們母女盡快的知道嗎?要是等父親和大哥他們迴來,還不知道要多久呢。


    “娘親,我和唐姐姐去找穆姐姐,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穆姐姐。”


    李夫人聽了,麵無表情的點點頭,“去吧去吧,吵得我腦仁疼。”


    李玉容衝著唐善清吐吐舌頭,拉著她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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