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消息真是靈通。”唐善清笑而低頭。


    “皇上早在一月前就下了旨,若是還不知,那才是消息閉塞。”衛崇長發隨風,一身裘衣散發著一種不知名的香味。


    “怎麽,不送一份賀禮?”輕輕一嗅,唐善清越發陶醉。


    “賀禮?”衛崇一挑眉,在懷中拿出了一個玉盒。


    唐善清疑惑接過,打開。


    是一朵白蓮花,可是,怎麽會這麽小?這香味,與衛崇裘衣上的一模一樣。


    “這本是帶給公主的見麵禮,賀禮,先欠著了。”衛崇一笑解說道:“這是我們和番的玉蓮花,是解毒聖藥。”


    玉蓮花?唐善清心思這就是玉蓮花?這東西她也曾在醫書裏看到過,不過與描述的,似乎有一點點的差別。


    “這與你們大靖的醫書上畫的當然不同,這朵玉蓮花,可是開了百年。”


    百年…………唐善清一愣,感情活得比自己還久。


    “玉蓮花放在身上,有奇香。”說著衛崇一撩自己的裘衣,一陣清香,撲鼻而來。


    唐善清點頭道了一句甚好,滿心歡喜的收起了這份見麵禮。


    “等我迴了府,也送你一份見麵禮。”


    “公主,其實衛崇想求一物。”


    唐善清抬頭,道了一句請講,她已經收了人家的見麵禮,她這時候也不能太過小氣。


    “衛崇想求一副公主的畫像。”衛崇謙而有禮微微躬身。


    畫像?唐善清心想當時和親之前不是該已經給過畫像了嗎?


    “畫像?當初兩方商定和親的時候,應該是看過畫像的啊?”


    “公主有所不知,你那畫像,與你本人,咳咳,很是不符。”


    兩聲幹咳,道出了衛崇的尷尬,當初送到和番的畫像,與現在的唐善清,確實是不符,眉間的這股氣勢這種感覺,就全然不同。


    “那改日我叫畫師畫一幅,送你就是。”


    送你就是,這句話對唐善清開說再簡單不過,但對衛崇來說,卻是千金難得。


    “那衛崇,就在這裏先行謝過了。”


    “謝什麽,你贈我玉蓮花,我贈你畫像,扯平了。”


    一聳肩,唐善清神情裏滿是說不出的純真,雖說大靖民風開放,但大家閨秀還是有著一定的製約,拋頭露麵倒是不拘束,但是畫像這種東西,卻是不會贈與外人,唐善清沒有這樣的忌諱,但這個世界的女子,都有著這樣的忌諱。


    “公主性情直率純真,倒是讓衛崇覺得慚愧了。”


    “我也就看對著什麽人罷了,若是要我對著那些扭扭捏捏的公子哥,我也必然會拿出我端莊賢淑的那一麵。”


    她與衛崇有過婚約,如今婚約解除,反倒讓她與他相處更是輕鬆,想想在別的男子麵前,不管這男子與你有沒有幹係,你總是要顧及幾分形象,但在一個與你不可能再會有任何幹係的男子麵前,你卻不會顧及這許多。


    “初見公主之時,衛崇也是被公主騙了。”


    唐善清嗬嗬一笑,邁步走向了殘陽。


    “隻可惜公主這樣的女子,衛崇卻不能取為妻子。”


    “又來了…………”唐善清憋著嘴,無奈的與衛崇攤手搖頭。


    “好好好,不說了,公主特地到城外來見衛崇,也是衛崇的福分,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公主隻管明言。”


    都察院方方建立,雖得了皇上諸多的支持,但也會有一大堆的難處,衛崇也是接觸權力最中心的人物,最明白這樣難處的寸步難行。


    “暫時還沒有,若是有了,一定找你。”兩人並肩而行,漸入殘陽,侯在百步之外的千曼與一幹和番使臣看著離去的兩人,趕忙跟了上去。


    一個是和番的王子,一個是大靖的公主,一個生得風流倜儻,一個生得國色天香,若是沒有那段故事,在旁人看來,也是登對的一對,隻可惜,這登對的一對,有著一段情緣,卻最終有緣無分。


    唐善清不可能嫁去和番,以前是她自己不願,現在是由不得她願不願。


    衛崇初見唐善清,心生愛慕,這半年分別日夜思念,一心隻想著早日見到她,所以這一次,他才會逾越代替他父王到大靖進貢。


    兩人一路前行,相談甚歡,一直到殘陽西沉,兩人才分開兩道前後而行。


    迴到公主府,唐善清換下了一身男裝,洗淨了一身的疲憊,等著宮裏傳來的消息。


    和番進貢,本是年年都有的事情,但近年略有不同,來的不是和番可汗,大臣便就再說和番對大靖不敬有叛亂之心,而這次進貢的時間又遲了兩月,於是更有大臣再說,這是和番藐視天朝皇威。


    衛崇這以進攻,勢必要引起現在隻會追在太子屁股之後的那些瘋狗一陣亂咬。


    太子方方冊立,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和番坐大,但還不及大靖,現在正是好下手的時候。


    這麽一點的心思,誰都能看明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和番還確確實實有著那麽一點的小心思,這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兩方百姓就會不得安寧。


    唐善清倒是不在意這些,那個高深莫測的皇上,總不至於連著這些都對付不了。


    衛崇她雖有些不放心,但說來與自己也不過是泛泛之交,更別說之間還夾著那麽些過往。


    但不能讓太子逞威。


    太子威勢一旦立下,雲明軒就更無翻盤的機會,更別說是自己。


    同樣對此事緊密關注的,自然還有雲明軒。


    唐善清都能想到這一點,他不可能會想不到。


    衛崇已經入了宮,現在雖不會起多大的事情,但明早的早朝之上,那些瘋狗必然會可以煽風點火試圖掀起大靖與和番之間的恩怨。


    和番如何他不管,大靖如何他現在也管不著,但他同樣,也不能讓太子逞威。


    太子現在要立威建功立業鞏固太子之位,他當然不能讓他如願。


    有道是,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現在衛崇,就是唐善清與雲明軒的朋友。


    他們不是維護衛崇與和番,而是不想讓太子獨占鼇頭。


    要麽一起無所為,要麽一起有作為,但不能讓太子一人風光。


    雲明軒與唐善清,心有靈犀的都抱著這種想法。


    皇上既然在半年前同意與和番和親,就不會在這個時候與和番起紛爭,所以雖然太子那邊人多勢眾,但唐善清雲明軒這邊還有這衛崇這一大保障。


    進了宮的衛崇並未出宮,皇上為表與和番的友好之誼讓衛崇留在了宮中安歇,等到明日早朝衛崇便上朝參拜。


    雖有這種心思,但唐善清總不能做得太明顯,太子方立並無過錯自己就無端針對他,確實是容易落下了不知輕重居心叵測的名頭,所以這一夜,唐善清也是半睡半醒的度過。


    第二天,雲明軒早早的就上了朝,而唐善清雖是都察院的院長,但礙於她這女子的身份,所以皇上也就特許了她不用上朝,而都察院的事務,也可交由雲明軒傳達。


    早朝之時,號角擂鼓之聲響徹皇宮,在一片奚聲中,衛崇帶著和番使臣與一些珍奇異寶到了殿內。


    皇上大喜召見,並親切的詢問起了和番的民情等等,衛崇據實相稟,但說話的語氣卻是謙卑有禮,讓人一聽就挑不出毛病。


    詢問起和番可汗的身體狀況,衛崇也是詳細迴答。


    又問了亂七八糟的許多,最後皇上才讓衛崇呈上了貢品。


    貢品列有一張清單,安公公接過之後就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宣讀了起來,除了絲帛金銀珠寶財物,和番還有這一些特產,每年和番都會挑選一些送來進貢。


    今年有一件貢品倒是讓皇上極為喜歡,那是一張狐狸皮,衛崇說這狐狸已經成了精,居然長著六條尾巴,還是和番可汗下令召集了百位和番勇士,在山中尋覓了五天才撲捉到的,沒有一個洞眼的狐狸皮,光潔亮麗找不出一根雜毛,那六條尾巴雖看著有些別扭,但卻著實是讓人好奇,一般的狐狸也就是一條尾巴,這六條尾巴的狐狸,皇上也還是第一次見。


    “六條尾巴的狐狸,倒是稀奇。”


    文武百官,莫不稱奇。


    這麽一張好狐狸皮,若是隻有一條尾巴的也隻算是尋常,但這六條尾巴,卻足以讓它價值千萬。


    “我父王說,這是祥瑞。”衛崇一拱手,不苟言笑的迴答著。


    祥瑞,這一句話一出,文武百官趕忙拱手一聲高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歡喜之情流露於表,等到內侍將貢品抬下去之後他就親切的與衛崇談論了起來:“有這等祥瑞,難怪和番年年風調雨順。”


    此言話裏藏針,需要小心應付,衛崇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話迴稟:“天佑大靖,皇上英明,福澤四方。”


    這一句話說得皇上不甚歡喜,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對衛崇是誇讚不止。


    若是和番與大靖聯姻,也衛崇現在就是皇上的女婿,皇上這一番親切的話,讓文武百官聽著心中動搖了起來。


    現在衛崇逗得皇上這般歡喜,顯然不是參和番的時候,當下,他們各自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沉默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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