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善清不願意看駱吉文,到底是有些難為情了,至於駱吉文,喜歡看唐善清難為情的樣子。


    “好點了沒有?”駱吉文穿好衣服問唐善清,唐善清則是迴答:“好多了,多謝駱將軍救命之恩,唐善清無以為報,日後駱將軍如有什麽危難之事,唐善清一定竭盡所能幫忙!”


    此話一出駱吉文的臉忽然陰沉下來,冷不防說:“你想賴賬?”


    駱吉文說話聲音太大,門外站了許多的人,除了公子銀和魯雄之外,還有梅蘭竹菊,以及珠雲珠翠兩姐妹在外麵。


    八個人幾乎都聽見了,以至於各懷心思的相互看了一眼。


    公子銀和魯雄是覺得,此事是早晚的,隻不過提前了,如果是他們,還是希望早些的好,畢竟唐樓主非比尋常,還是不要拖來拖去的好,未免夜長夢多,得不償失!


    梅蘭竹菊四人都覺得,這事與駱吉文脫不了關係,不一定是陸少卿做的,說不定便是駱吉文賊喊捉賊。


    珠雲則認為,這事怕事要出亂子,小姐的脾氣,這事絕不會善罷甘休!


    珠翠到是以為,好事一樁,這樣一來到是省事許多。


    “駱將軍此話怎講?”唐善清故作不知,雙眼如一汪水,駱吉文原本脾氣很硬,此時一見唐善清那雙眼睛,到是舍不得大聲了,隻能放軟了聲音說:“我現在人已經是你的了,你不能賴賬,蟬兒若非要竭盡所能,休書收迴去便可以了,皇上賜婚不是誰都可以休書,你我已經是夫妻了,你不能說休便休,這事還是要經過皇上抉擇的。”


    “那就找皇上好了。”唐善清不相信陸遠堂不給這個麵子。


    “你……”駱吉文氣的說不出話,這要是給陸遠堂知道他們鬧得這麽僵,休書已經寫下,後果不會太好。


    “我並沒有要駱將軍幫我,駱將軍此時要求我竭盡所能也不是不可,唯獨婚姻這事!”唐善清一臉的不愉快,駱吉文氣的咬牙,但又不舍得說些什麽,隻能說:“休書的事情暫且放下,解藥的事情暫緩,你現在剛剛好一點,隨時可能毒發,我看還是再觀察觀察的好些。”


    “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不勞駱將軍費心。”唐善清話落屋子外麵幾人相對無言,公子銀抬起手擦了一把汗,似乎是要鬧僵了。


    魯雄推了一下公子銀,公子銀心道,你推我就有用麽,這都是首領的事情。


    唐善清邁步便要離開,駱吉文一步擋住唐善清的去路,唐善清便停下了,不氣不鬧的看著駱吉文,不多久駱吉文說:“我知道錯了!”


    唐善清微微一愣,轉過去看他,許久她才好笑了一些,但到底是笑不出來的。


    他的這句話說的有些晚了,如果是在這之前,興許還有轉機,隻可惜現在晚了!


    稍稍打量,唐善清說:“駱將軍是對的,你是男人,男人是需要一個冰清玉潔的妻子的,而我儼然不是。”


    唐善清迴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一點落紅,忽然說道:“其實那隻是一點意外,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完唐善清便打算離開,駱吉文一把拉住唐善清的手臂,將人很強勢的拉到了懷裏,跟著便用力摟住。


    “是不是意外我並不在乎,或許在乎!”駱吉文對上唐善清清幽的雙眼,不知如何解釋,第一次如此詞窮,抿了抿嘴唇,瞪著一雙虎目,“但我更在乎你!”


    唐善清怔楞過,但是下一刻還是笑了笑,隻不過那笑不達眼底,就是她自己都清清楚楚,並不好看,甚至有些淒婉。


    “難看!”駱吉文用力摟住唐善清,不喜歡她這樣的對著他笑,他心裏不舒服。


    “難看就別看,我也不喜歡你看我笑!”唐善清推了一把駱吉文,沒推開才說:“你在不放開,我叫梅他們闖進來,到時候也有你好看,駱將軍武功高強,但也雙拳難敵四手,駱將軍的崇興賭坊人多,但是梅他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都不會善罷甘休,唐善清萬事皆不怕,更護短,駱將軍如果不信可以試試,唐善清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駱吉文的手一鬆,唐善清一把將其推開,轉身朝著門口走去,一腳將房門踹開,隻聽見哐當一聲,嚇得公子銀和魯雄兩人紛紛低頭,渾身一顫。


    即便是珠雲和珠翠兩姐妹也是渾然一震,紛紛朝著門口被踹開的兩扇門看去。


    到是梅蘭竹菊幾人看去的時候,麵上平靜許多。


    但其中蘭的表情最為失落,心也跟著痛了一天一夜。


    唐善清出來之後便朝著百花樓的方向走去,一路頭也沒有迴過,直到迴了百花樓裏麵,一迴去就吩咐,這幾日她心情不好,不管什麽人來了,她都不會見。


    有了陸少卿把唐善清劫走的事情,百花樓裏麵此時安全係數提高了很多,到處都布置了暗哨,梅蘭竹菊為了防止再次發生意外,輪流守候在唐善清所在的屋子外麵,東廂閣也成了看守禁地,安排了許多的人。


    迴到了東廂閣唐善清就開始發呆,靠在一旁的小桌子上麵,靜靜的迴憶著駱吉文晚上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


    唐善清也不是一點記憶都沒有,隻不過此時說什麽都來不及了,不該發生的到底還是發生了。


    夜深,人靜,月圓,花好!


    唐善清不知道,這天的夜裏竟然有如此好的美駱,真的是應了那句話了,花好月圓。


    抬頭看著天上的圓月,唐善清想笑,她記得上一世陸遠堂死了的那個晚上,就是這樣的一個夜晚吧,一輪圓月高懸,她把陸遠堂約出來,而後到了酒給陸遠堂,陸遠堂便硬生生喝了下去,喝了之後她才知道有些後悔,隻是悔之晚矣,一切都不能挽迴了,大錯鑄成,隻留下一世悲傷!


    這一世,她是一定要活的瀟瀟灑灑的,不想再糾纏在兒女私情,肝腸寸斷之中,可結果呢……


    最後的最後,還是逃不開情之一字!


    隻是,為什麽這一次,她不覺得恨呢,難道說他傷她的比不上陸少卿麽?可如果比不上,為什麽那要那樣的痛,好像心口有數千萬隻螞蟻啃食呢?


    她原本是可以原諒的,隻因他是男人,可他太過現實了,知道她已不是清白之身,便轉身扔下她一個人獨守空房,得知她還是處子之身,便迴心轉意了,那他和陸少卿還有什麽分別,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會如同陸少卿那樣,誤會她,指責她,唐善清的心忽然便痛了。


    老天爺果然會開玩笑,上一世就是這樣,難道說這一世還要如此麽?


    唐善清望著月亮忽然笑了笑:故事不會再度重演,她是不會在讓那種事情發生的。


    決定下來,唐善清也就釋懷了,清幽的目光落在門口處:“站了這麽久,你不累麽?”


    聽到唐善清說,門外的人走了進來,唐善清看到他便不由的笑了,他已經成了她的影子,無論何時,不離不棄的始終是他!


    “傷好點了沒有?”唐善清看到蘭從門口進來,便不由得問,最近蘭之所以沒有一直跟在身邊,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他身上有傷。


    “好些了!”蘭走上前,目光落在唐善清的臉上,在他眼裏,她就是月下美人,能配上這美麗月色,其他人皆配不上。


    唐善清許久才看著蘭的肩膀問:“兩次都傷在一個地方,以後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後患。”


    “不會,我們有秘藥,對治愈傷口有奇效。”蘭對唐善清從來沒有保留過,唐善清望著蘭幹淨年輕的臉輕輕的頓了一下,許久才說:“有時候我也很好奇,到底你是一個什麽人?身邊跟著三個保護你的人,你卻甘願屈尊降貴保護我,這到底是為什麽?”


    蘭看了看周圍,風還是溫和的,目光越發的平靜:“我的母親是個美麗的女人,但她是個中原人,而中原女人在我的家鄉,並不受人歡迎,我的父王很喜歡我的母親,但是我母親被人陷害,死在了皇宮裏麵,我父王為了保護我,隻好疏遠我,但是他是愛我的,每當月圓的夜晚都會來看我。


    三年前我的父王對我說,想要繼續留在汗國,就隻能繼承他的王位,娶一個胡人女子為妻,我並不願意,也不願意成為汗王,最後我的父王讓我離開。”


    唐善清看著蘭,許久:“你是胡國的而王子?”


    “是。”蘭迴答的十分平靜,可見對這個身份早已經不在乎了。


    “那你是……”


    “我是單於貞烈,是我父親最喜歡的二兒子!”蘭的迴答很有意思,到是引起了唐善清的一抹好笑,隻不過笑了一會唐善清說:“既然如此,那你來到這個國家,是打算尋找你母親的母族,還是在躲避你哥哥的追殺?”


    “我隻想過一種安逸的生活,和誰都沒有關係。”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讓你又過上了跌宕起伏的生活。”唐善清轉身望著月亮,世事無常,不是誰能決定的,人力並不能扭轉天意,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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