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在侯府的地位是沒人能夠逾越的,就連一家之主的侯爺,對內宅的大事小事也都從不過問,對蕭氏尊重的很。可偏偏,因為唐善清那點子破事,蕭氏跟唐正林冷戰了。這是自蕭氏嫁入侯府,跑迴宮裏去找老太後做主,解決了柳姨娘後這麽多年以來的頭一次。


    唐正林也是有脾氣的,隻是他對蕭氏感情很深,又加上之前對不住蕭氏的地方,一直以來都在讓步。可這一次,唐正林卻不打算讓步了。他不僅不讓步,還變著法子的對唐善清好,短短的時日,一窮二白的安平院就成了金窩窩。


    唐正林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家中的庶女,這一次卻是對唐善清另眼相待。唐青鈺並不在其中,嫉妒的很。這也就罷了,好歹她還能指望著聿王的婚事,可這個時候,唐正林卻站出來,堅定的表示了自己的立場——嫁去聿王府的,隻能是唐善清。無論蕭氏那邊意見多大,都沒用了!


    原本計算好的事,頃刻間一無所有,這讓唐青鈺怎能不鬱悶?


    知琴不動聲色的看著唐青鈺,心中忍不住冷笑。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說的就是唐青鈺這號人。一個依附在主母麵前的庶女,隻要安分守己的過日子,以後嫁個還算殷實的人家做主母已經算天大的幸事了,可唐青鈺卻妄想嫁入聿王府!


    區區一個庶女,真是好大野心!別人不知道,她在夫人身邊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聿王可是衝著二小姐來的,也就是夫人看不上,又推不掉,這才沒法子,動了把庶女嫁去的主意,這傳出去,也是順平侯府欺負人,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原本唐正林認定的人選就是三小姐,四小姐不過是因著夫人的私心,才有了這麽個機會罷了。一切都還沒有定論,四小姐卻已然把自己擺在了未來聿王妃的位置上,對事情的突然變化,如此沉不住氣,還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好像別人都委屈了她似得,真是愚昧至極!


    許是一時鬆懈沒能藏住情緒,知琴臉上神色的變化叫唐青鈺抓了個正著。


    唐青鈺衝知琴發難,道:“你這是什麽表情,連你也在看我笑話是不是!”


    “奴婢不敢。”知琴連忙收斂了神色,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怕我手裏抓的把柄,我告訴你,如果我不能如意,你也休想好過!”


    唐青鈺恨恨的甩下句狠話,一定還有什麽辦法的,她不相信上天擺在她麵前的機會,會這樣輕易的離她而去!


    知琴抬眼,看著唐青鈺離去的背影,咬牙皺了皺眉。


    她不過是和大少爺兩情相悅,可礙於身份,她不能與心愛之人正大光明攜手也就罷了,現在還要被人拿來當威脅。知琴不由自憐自哀起來,甚至在想,若是按照大少爺所說的,去求夫人,會不會是另一種結果呢?


    她可是夫人麵前最得力的丫鬟,這些年深受夫人喜愛,夫人又最是疼愛大少爺的,說不準,夫人會看在她這些年貼心服侍的份上,允許她和大少爺在一起呢?她不貪圖什麽,甚至連妾都不敢奢求,就算是一個同房丫鬟也好,隻要能和大少爺在一起,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想到這,知琴苦笑著搖搖頭,夫人是什麽樣的人,她最了解不過了。這樣的僥幸,是不會發生的。


    重新打氣精神,知琴往安平院的方向走去,今日,可是還有最重要的事情沒辦呢。


    ……


    玉桃給唐善清送了點心,被唐善清誇讚了一番,退了下去。


    出了唐善清的閨房,玉桃並沒有迴到小廚房,而是在半路一拐,穿過院內一小片竹林,貼著院牆,來到了角門處。


    玉桃一路走得小心,四下張望並沒見有其他人跟著,這才鬆了口氣。剛到沒一會兒,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極富節奏的敲門聲,三短四長。


    聽見敲門聲,玉桃連忙開了角門:“知琴姐姐。”


    知琴看著玉桃,微笑著點了點頭,又向她身後看了看。


    玉桃連道:“知琴姐姐放心,我看過了,這附近沒人的。”


    正如唐善清所料,蕭氏身為主母,想要給安平院安排個眼線,還是很容易的。這玉桃便是這條眼線。而聯絡人,便是知琴。


    知琴照例問了一些唐善清嘴角的近況,最後,這才塞給玉桃一個荷包:“夫人聽說,你被三小姐允許在跟前伺候了,做的不錯,這是夫人賞賜給你的。”


    玉桃結果荷包,掂量了掂量,分量不輕,衝知琴微微福了福,道:“奴婢多謝夫人恩賜。”


    “夫人如此器重你,接下來,想必不用我叮囑,你也知道該如何做。”


    “奴婢叮當為夫人效犬馬之勞。”


    知琴滿意點頭,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知琴這才離開,玉桃關了角門,將那荷包塞進懷裏,做賊心虛的左右張望了一番,見四下無人,這才繞迴了院內的正路,迴了小廚房。


    玉桃自以為這套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一切都被唐善清收入眼簾。


    “小姐,我就說她不安好心!”珠翠所在牆角,滿臉憤恨,如果不是唐善清一直拉著,急脾氣的她恐怕早就上前,把玉桃和知琴抓個正著了!


    珠雲道:“小姐,咱們這就吧玉桃抓起來審問吧,人贓俱獲,看她還怎麽狡辯!”


    唐善清道:“你們急什麽,還沒看清楚呢。”


    玉桃迴小廚房打了個照麵,又找了個借口迴到住處,來不及看荷包裏的東西,便聽見一個粗使丫鬟匆忙來報信,小姐身邊的珠雲姐姐叫所有人集合要訓話。


    急忙將荷包塞進了炕上的小櫃子裏,玉桃趕去了小廚房。


    要集合的人差不多都來氣了,珠雲見到玉桃,心中冷哼了一聲,將方才給自家小姐送去的點心扔了出來,那一碟點心被摔在地上,就這樣沾滿了灰塵。


    “這就是你們小廚房的傑作?都餿了的東西,一股子怪味還敢送在小姐麵前?這壞了的東西,吃下去可是會要人命的,你們好大的膽子,是想害死小姐嗎!”


    珠雲將人集合起來一通數落,唐善清則趁機帶著珠翠去了玉桃的住處。


    侯府的仆人也是分等級的。珠雲珠翠這種大丫鬟,兩人一間,住宿條件相當寬敞舒適,二等丫鬟則都是四個住在一起,而其他的粗使丫鬟婆子,住的便都是十人一間的大通鋪了。


    珠翠在外麵看守,唐善清悄悄摸到了玉桃的床鋪位置,從頭上拔下一支小小的發釵,衝著鎖孔輕輕那麽一撥弄,鎖開了。


    唐善清一眼就看到了知琴給玉桃的那個荷包,打開一看,竟然是一貫銅錢外加幾片金葉子。跟這荷包放在一起的,還有另外幾個荷包,一一打開看了,裏麵幾乎都是財物。


    將這些荷包的花色模樣記住,唐善清將荷包放迴原樣,又鎖好了櫃門,鋪平了床鋪,這才退了出來。


    珠雲在那邊訓斥的口幹舌燥的時候,唐善清終於叫珠翠將珠雲喚了迴來。


    主仆三人迴到房內,唐善清叫珠雲研磨,將在玉桃櫃子裏見到的那些荷包的樣式,憑借記憶畫了出來。


    畫好後,將畫紙卷了起來,用絲帶幫助,唐善清將花卷交給了珠翠,道:“給駱將軍送去。”


    突然想到最近駱吉文正在賭氣中,唐善清怕珠雲被駱吉文那個臭脾氣的家夥轟了出來無功而返,又補充了句:“駱將軍若是跟你發脾氣,不見你,你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求他,叫他務必賞這個臉,以後他說什麽便是什麽,我由著他。”


    珠雲張了張嘴,剛想說這不太好吧?再看自家小姐那模樣,怎麽看都覺得隻是隨口一說糊弄駱少爺罷了。一邊鬆了口氣,一邊又替駱少爺歎氣,朝駱吉文的住處去了。


    “臭丫頭,迴頭等我迴了邊關再見不著我,有你哭鼻子的時候!”


    駱吉文憤憤不平的嘟囔著,傳來一陣敲門聲。無精打采的開了門,看到珠雲,駱吉文先是一怔,隨後又是壓抑不住的狂喜。


    “你怎麽來了?是你家小姐讓你來的?”駱吉文連忙讓珠翠進來,眼巴巴的看著珠雲道,“你若是替你家小姐來道歉的,那就迴去吧,告訴她要道歉就要有誠意,得親自來見我。”


    明明滿心期望,嘴巴卻硬的很,小姐是怎麽說駱少爺來著?傲……傲什麽來著?哦對了,傲嬌!嗯,就是駱少爺現在這個樣子!


    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再看駱少爺這幅滿懷期待的樣子,好心的珠雲便有些不忍心了。


    “駱少爺,小姐是叫我給您送東西。”珠雲將手中的畫卷遞給駱吉文,又道,“小姐說,您看了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駱吉文疑惑的看了眼手中的畫卷,隨即恍然大悟。


    小姑娘家家的嘛,總是臉皮薄的。既然唐善清以筆代口寫一封道歉信給他,他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勉強原諒她好了。


    嘴角含笑將畫卷打開,看到內容的瞬間,那摸笑意便凝固在了嘴角。


    駱吉文道:“你家小姐查到了?”


    珠雲點點頭,道:“不過還是有點不確認,所有者才來勞煩駱少爺。”


    駱吉文點點頭,皺眉仔細辨認著畫卷上所繪製的荷包。良久,駱吉文指著其中一個繡著迎春花的白底荷包道:“上次我見到的,就是這個。”


    珠雲湊過頭去,將駱吉文所指的荷包記在心裏,點頭道:“多謝駱少爺,如此奴婢便不多叨擾了,這就迴去迴稟小姐去。”


    駱吉文自知事不宜遲,將珠雲送出門,直到珠雲走了老遠,這才突然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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