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司令部,頂層指揮室!


    大古正一臉鬱悶的講述著他和麗娜的遭遇。


    “所以,她是因為其他人都不再做不良少年,轉而開始努力學習,成為了以前他們看不起的人,唯獨她還是老樣子,她不願意承認夥伴們的背叛,就逃避現實的把這一切都歸咎於宇宙人的陰謀。”


    倒坐在椅子上,把雙手搭在椅背上,然後將下巴放在疊加的手背上的不動健,聽完大古的講述,做了個總結,然後把自己給弄沉默了。


    長滿肌肉的身體,趴坐在小小的椅子上,努力的轉動著腦筋,花費了好幾秒的時間,才倍感疑惑的說道:“那宇宙人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


    大古一攤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總不能是做慈善吧,這就像黴菌去石油地,不是為了偷石油,而是要幫當地發展畜牧業一樣的離譜。


    大家都是從那個階段過來的,可是太知道中二階段的少年少女們有多麽的叛逆。


    這種在成長階段,因激素的快速分泌而帶來的叛逆心理,不僅是全球性難題,更是醫學上的‘絕症’,基本屬於無解。


    哪怕人類已經步入宇宙時代,都能將宇航員,送往冥王星軌道,也解決不了家裏孩子的叛逆。


    最典型的例子不就在眼前。


    看喜比剛助,多麽堅毅的漢子,能夠直麵怪獸而眼睛都不眨一下,哪怕生死擺在麵前,也能坦然麵對,可是對自家女兒卻是束手無策,在警務局時能管好一整支隊伍,把百十個壯漢管的服服帖帖的,卻管不來自家女兒。


    什麽叫,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就是了。


    飛鳥也放下手中的雜誌,拖著凳子過來湊熱鬧,猜測道:“會不會是因為其他人一聲不吭的就從良了,而她自己還是中二少女,覺得被孤立了呢?


    之前一直都一起玩,突然間大家都不和她玩了。”


    飛鳥邊說邊搖頭,已經開始猜測這女孩遭到多大的冷暴力,以致於都傷心的開始幻想了。


    這方麵,他是有發言權的,在父親飛鳥一馬消失在光中後,從小到大,尤其是在進入zero飛行培訓學校後,他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言論,怪話啦、謠言啦等等,多的都能出一本八卦雜誌了。


    小時候,他還會為類似的怪話,而感到憤怒,和那些人爭論,甚至扭打在一起,但慢慢的,也就坦然了,不再將這樣的話放在心上,畢竟管天管地,還能管別人的嘴巴怎麽說嗎?


    “這個...倒是有可能。”


    麗娜趴在桌子上,雙手撐著下巴,道:“我們在她的懇求下,找了她的同伴,甚至男朋友,可是他們...”


    麗娜說著就歎了一口氣,一副不忍的樣子,大古隻能接著說道:“他們給的迴答——都差不多!”


    “我隻是不想玩了,大晚上的不睡覺,去街上滑輪滑,迴家還會挨一頓罵,實在是沒必要,有這時間,做功課或者玩遊戲不好嗎?”


    “穿著輪滑鞋,從坐有人的桌子上跳過去,隻為了嚇人一跳,這樣的行為實在是毫無意義。”


    “做出各種危險的動作,就為了一句‘你真厲害’,卻會把自己摔得鼻青臉腫,想想真的是太傻了。”


    大古轉述完,那幾個退出輪滑社的少年的話後,讓飛鳥和不動健麵麵相覷,然後異口同聲的說道:“難道不對嗎?”


    的確是很傻啊。


    尤其是長大後,迴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那叫一個無地自容,自己都想不明白,當初的自己為啥要這麽幹?


    “是沒錯,但他們可是中二少年啊,”大古鬱悶的說道:“還有園香的男朋友,也是這麽說的,甚至還嘲笑我們竟然相信宇宙人這樣的事情。”


    “宇宙人?園香她還這麽想的啊?你們就相信啦?”說這話時,秋田的臉上露出了極其驚訝的表情,就像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一樣,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但又馬上忍住,道:“你們是園香的親戚嗎?多勸勸園香吧,她該從中二的幻想中醒來,考慮下未來了。”


    他說的話很對,讓麗娜忍不住問道:“這些話,你有對園香說過嗎?”


    “我已經和她說了好幾次,可她卻不願意接受,依舊沉溺在過去,可人總是要長大的啊,每個年齡段都有該做也必須做的事情。”秋田說著還歎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惆悵的說道:“輪滑隻是人生的一個階段,而非人生的全部,現在的我們該考慮的是如何考上一所好的大學。”


    “但你是她男朋友吧,”麗娜繼續說道:“不應該就這麽放棄她?”


    “我就是放不下她,還愛著她,才會從中二畢業,努力的學習,好好的生活,”秋田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道:“現在的我們的確還可以繼續無憂無慮的玩耍,可是以後呢?難道到了我們父母的年紀,還在街上輪滑嗎?帶著孩子一起?”


    “......”


    大古和麗娜無言以對,這是再現實不過的話了,孩子之所以能無憂無慮,是因為有父母遮風擋雨,可父母不會也無法一輩子為孩子遮風擋雨,遲早有一天,孩子要麵對這社會的狂風暴雨,去體會那人間的疾苦。


    “更何況...”秋田抬起眼簾,快速的瞄了一眼停在街邊的一輛汽車,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並沒有顯赫的家境,父母隻是普通人,如果我不加倍努力的話,是無法一直待在她身邊的。”


    說完,秋田就微鞠了一躬,留下一句“我先告辭了”,就抱著書轉身離去,留下大古和麗娜相顧無言。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在學校時,還是少年的彼此,看重的是感覺,可一旦長大了,走上社會了,那就會受到很多方麵的影響,殘酷的現實,會讓你知道差距有多大。


    王子與灰姑娘、窮小子和富家女的故事,都是在彼此間還感到幸福美滿時結束,而不會告訴你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樣的美好存在了多久。


    喜比剛助明麵上的手下隻有這五六個人,可是卻裝備著整個地球最先進的武器裝備,一個個都價值連城,一旦戰起,那更是能申請調配tpc大半的武裝力量。


    其職級在tpc中也屬於中上,放在舊防衛軍時代,那絕對是軍區級別,放在地方至少是高官甚至副國級。


    想要娶他的女兒,一般人連門檻都夠不到。


    就像大古,若非他是勝利隊員,不僅被澤井總監看重,和隊員、隊長的關係極好,前麵的路不說坦途也會很長,否則的話,根本入不了七瀨機關長的眼。


    原因很簡單,哪個做父母的,都不想自己花費巨大的精力、耗費無數金錢,養大的女兒,被一個沒啥前途的窮小子勾走,不說感情問題,光是以後的生活都讓人擔心。


    現實在這擺著呢,富家女常用的一瓶化妝品,工薪階層不吃不喝一年都不一定能攢夠,努力和奮鬥在這樣的巨大鴻溝麵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哪怕富家女願意吃苦,父母也不想女兒遭罪啊。


    最終,大古和麗娜就這麽看著秋田走了,然後鬱悶的迴來了。


    “...聽起來,挺慘的。”


    飛鳥臉上堆滿了同情,愛上超過太多的女孩,對有自尊、有良知的人來說,絕對是一種究極折磨,不管再怎樣,也無法消除外界的議論。


    園香還沒‘長大’,還處於‘隻要有愛,其他都不是問題,不在乎貧富’的階段,但秋田很明顯已經意識到了‘我想愛,但愛不起’。


    有句話說得好,你拚命才能到達的終點,隻不過是她的起點罷了。


    億萬富翁可以說‘我不在乎錢’是因為人家錢多到無所謂的程度了,而普通人呢,還為一日三餐、一生三貸忙碌,戰戰兢兢地的工作,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說‘不在乎錢’,不過是惹人發笑罷了。


    現實的巨大差距,總是能夠無情的碾壓理想中的愛情。


    就像大古和麗娜,他們已可悲的成長到,能夠根據秋田家的房子和秋田的鞋子,‘下意識’的計算出,秋田父母一年的收入,大概能買一件園香穿在身上的那件紅色外套。


    他們還是勝利隊員的時候,每年的工資、獎金、津貼、拉杆費再加上福利、待遇、年終獎等等,零零總總的加起來都夠在大都市的中心區買套房子了。


    居間隊長的話,估計買套別墅都算是少的了。


    真以為全靠情懷和怪獸玩命啊。


    大古此時整個人都趴在桌子上了,悶悶不樂的說道:“我們還遇上秋田的媽媽了。”


    “準確說,人家早等著了,秋田一走就過來了。”麗娜同臉的鬱悶。


    沒有說什麽重話,更沒有破口大罵,隻是以一個母親的角度,訴說著養育孩子的不易,以及這幾年的時間裏,兒子的不聽話,讓她多麽的憂愁;兒子的不學習,讓她多麽的擔心;兒子上次出車禍,讓她多麽的擔心...


    說到傷心處,甚至還哭了起來,抹著眼淚訴說著她這些年的煎熬,看著兒子一步步的在走向不良,說多了兒子煩甚至吵起來,不說又擔心兒子這樣下去會變壞,以致於每次和兒子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兒子,導致關係變得更加緊張。


    “終於他長大了,懂事了,知道學習了,不僅不再和我們大吵大鬧,還開始幫著做家務了,昨天還為之前的不懂事道歉,說‘你們辛苦了,我會努力的做好,讓你們放心’的話,我和他爸爸都哭了,真的是苦盡甘來。”


    麵對這位含辛茹苦的母親,在他們的麵前流著幸福的眼淚,大古和麗娜有種愧疚感,都不敢和她對視了,目光遊離的跟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尤其是最後,她說的那句:“我不明白為什麽那位貴女孩,覺得這樣的秋田不好,難道非要不聽話、任性、叛逆,整日大吵大鬧,總是做些危險的行為,才是她想要的嗎?


    可我不想要,好不容易才讓秋田長大,變得懂事起來,我不允許任何人再把他拖下去,我沒想過讓孩子去攀龍附鳳,隻要一生平平安安的就好。”


    中野太太聲音不大,語氣也不重,但卻讓大古和麗娜有種無地自容之感,匆匆應付兩句,就趕緊告辭了,生怕再麵對這位母親的眼淚,實在是讓他們招架不住。


    之後,他們就送園香迴家,麵對園香說的為何不去調查宇宙人,他們也隻能搪塞幾句‘如若涉及到宇宙人,那關係重大,我們要迴去報告,不能私自行動’,然後就趕緊迴來了,找隊員們來個頭腦風暴,討論的重點是,要不要把這些事告訴喜比隊長。


    說的話,會不會影響他們父女關係;可不說的話,說不定會影響到他們隊伍之間的關係。


    總之,就是個燙手山芋,怎麽做都感覺不妥。


    飛鳥舉起了手,道:“副隊長,你剛剛說,‘我好不容易才讓秋田長大’?”


    “呃,不是我說,是那位中野太太說...嗯,麗娜,她是這麽說的嗎?”


    大古被飛鳥這麽一問,也有些不確定了,他當時隻顧著尷尬了,屬實沒怎麽仔細聽,所以描述中,帶有一定的主觀臆想,是不是原話,嗯...


    大古也不確定。


    麗娜努力想了想,同樣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是這麽說的吧,可能是中野太太太激動而語無倫次了。”


    “這樣啊,”飛鳥點了點頭,但心中的疑慮並沒有消失,反而皺著眉頭說道:“一個孩子這麽快長大沒什麽,可這是一整個輪滑社,一二十個人,全都在極短的時間裏,領悟學習的重要性...不太可能是巧合吧。”


    飛鳥這麽一說,其他人也頓時意識到了不對勁。


    是啊,就算是一夜之間長大,這也太密集了吧。


    要是這麽的容易,青春期叛逆也不會是世界性難題了。


    “那要調查一下嗎?”


    麗娜當即就直起腰,神情也嚴肅起來。


    “這個要先隊長同意吧。”不動健遲疑的說道,他個人是讚同的,但私自行動是不允許的,萬一真的是宇宙人,那可就是大事,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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