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不是這個小娃兒突然大哭,你倆估計就親上了?”


    緣有工作室的落地窗邊,陽光落在多肉植物上,水珠輕耀。藍山咖啡的香味飄在空氣,坐在歐式桌凳的幾人,神色不一。


    李思緣表情很淡定,說完時候翹起手指,朝向自家妹妹:“然後,你在帶了幾天小孩之後,深深意識到作為經紀人不適合帶娃,所以現在將這個可能隨時大哭的小子送到我這兒,對麽,我親愛的妹妹?”


    思寂抓著大寶的手腕,輕輕地朝自家姐姐晃蕩,坦蕩地答:“對的,相信我最美麗最有才華的姐姐一定會幫我!”


    思緣輕碰了下旁邊伸手在小孩眼前晃的男人,看他眸色溫柔,她語氣也溫和許多:“丁錐,工作室外有個垃圾站,把這女人丟出去。旆”


    丁錐笑,沒瞧她,說:“舍不得。”


    這樣親昵的口吻,太自然了窠。


    思寂捕捉到自家姐姐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便起身直接將大寶交過去。


    “姐米漆漆下周就迴來,你倆好歹算同行,幫忙看一天就好!瞧,大寶快睡了,太可愛了。”一吸引姐姐注意力,思寂便將大寶交給了丁錐,撒腿就跑前囑咐:“該怎麽做我寫在紙上了,在媽媽包裏麵!哎我要遲到了,姐、姐夫,謝了!”


    “成,去吧!”


    丁錐抱著小孩,手臂慢搖。


    瞥見思緣呆呆地看著自己,眼眶微紅,他怪不習慣的,挑眉,聲音有不自知的溫柔:“又不是抱你,感動什麽?”


    思緣低頭,嘴角微勾。


    是啊。又不是抱我。甚至於妹妹喊姐夫而你應答也大概因為沒注意那個稱唿。


    可是呀,我就是莫名想哭。


    兩人以男女朋友之名交往已有半年多,習慣她的冷、她的毒舌,這樣欲言又止,丁錐有點兒不適應。


    “帶大寶去休息室吧。這孩子竟然淚汪汪地看著你,可愛不?”


    “嗯,還好。”


    思緣跟著他,看小娃肉乎乎的手在他臉上輕輕碰著,而青年俊朗麵容掛了孩子氣的笑,一如多年以前她所見到的模樣。


    隻是那笑,似乎總是與自己無關。


    她站在門邊,看他哄小孩睡覺,很專注的樣子。


    這些日子並不平靜,衛玩暗中對語斯廣告的打壓,比想象中還要迅猛,她與他公司的跨界合作,也是為了吸引新的投資商。


    縱然現實殘忍,這人身上永遠都有陽光氣息,像極了故事裏的小王子,始終記得心裏的玫瑰。


    真好啊。


    這樣的獨一無二。


    “走吧。繼續談事兒。”


    丁錐輕步過來,自然地拉鉤她手腕,將門輕合上。


    畢竟是他人眼中的“一對兒”,這樣有些親密的舉動,引得工作室其他年輕人紛紛小聲起哄,眉梢裏都是揶揄的笑意。


    思緣抬頭,嗯,這人對起哄並沒太多感覺的樣子。


    “聽說衛玩那人找了他好哥們幫忙助陣,那位mrmq工作室的總裁。”丁錐坐下,拿起桌上的檸檬茶,聳肩,笑了笑,不在意的樣子。


    “我知道那人,麥乾,是個奇葩,更是個天才。”思緣翻白眼:“跟衛玩倒是物以類聚。”


    “你也是外界眼裏的天才。”


    “得了,這種話,別人說就好,你說呀,我高興不起來。”見他失落,思緣過去,將自己寫的策劃案給他:“三個大型項目,你選一下,哪個最早開始。”


    丁錐嗯了聲,翻看時候,忽而說了句:“別告訴你妹妹。(.無彈窗廣告)”


    類似囑咐,卻不是直唿思寂名字了。


    “我知道的。”


    思緣坐在他旁邊位置,拿起電腦繼續敲劇本。


    鼻子能嗅到淡淡的茶味,耳朵能聽見對方翻紙張的聲音,還能感受到對方輕淺的唿吸。


    窗外烈日那樣燦爛,室內冷氣吹過皮膚,這樣的溫情太過難得。


    她輕輕地往他身上蹭。


    “冷了就穿衣服,或者空掉溫度調高些。”


    他已避開,隔出了半米的距離。


    很明顯的疏離。


    思緣看向他:“其實你跟衛玩都是可憐人,但你應該慶幸我在你身旁,陪你進退,陪你愛恨。”


    “老姐姐,別入戲太深。”丁錐笑,並不在意的樣子。


    “一直以來你希望我不要入戲,但很抱歉,不管你是否演戲,我從一開始就當真了。並且,會想法設法讓這段關係持續下去。”


    即使不是兩情相悅,即使那樣可笑可悲。


    ***


    許嘉見的第三個通告,綜藝夜拍。


    工作人員已經就位,思寂蹲在路旁,這個角度看不到嘉見,但拍攝時候,鏡頭之外的人都是屏息的,唯有被拍者的聲音,清晰而富有感情。


    接近淩晨,縱是夏天,夜風吹來也冷得刺骨,若是平時,咚咚作為助理還能陪她說話,今日她有事先離開,周圍也沒有能交流的,所以一直犯困。


    看了看手表,尋思嘉見還要拍攝半個多小時,隻好起身過去臨時搭建的休息室。


    外麵風唿唿地吹,睡夢之中,仿佛聽見有人進來,輕喚自己的名字。


    久遠而熟悉。


    她下意識地喚,安笙清。


    肩膀微沉,身上的冷意好似被溫暖包裹,仿佛……有人抱著自己。


    這樣想著,思寂猛地驚醒,當即蹦起來。


    動靜太大,身上外套滑落,也同時撞到了人。


    “嗷……”


    她抱著腦袋,二話不說抬腳往後麵踢過去。


    “是我。”後麵的衛玩應答時候,已自然地握住她腳腕。


    思寂下意識想收迴來,“放手,這樣咱倆沒法說話。”


    她下意識往一邊躲過去。


    他說過的那句“但李思寂,我要你身旁的位置”,是她一直迴應不了的難題。


    幾日沒見,顯然衛玩這次不打算放過她,他沒鬆手,一隻手搭在桌子,一手扣著她腳腕,身子前傾,不多說,就是安靜地看著她。


    這姿勢,太奇怪了!


    思寂哄他:“要是別人進來瞧見這個,咱倆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來來來,鬆手吧施主,有話好好說。”


    “我們本來就糾纏不清,多一個人誤會,也沒關係。”


    喂老板我有關係。


    思寂低頭,有些懊惱。


    突然,注意到那件跌落在地的衣服,卡其色風衣,很寬很大,顏色看得出穿了許久。


    她突然收迴腳,動作很快,身子顧不得身子沒穩住,踉蹌一般往外麵跑。


    那人來過!


    這個想法占據腦海,來不及提醒自己太多,她已飛快地往外跑去。


    所以,在耳邊輕喚她名字的,伸臂給予她擁抱的,將大衣披在她身上的,果然是安笙清。


    她跑得很快,任後麵衛玩怎麽喚,也沒有停住腳步,隻是下意識地往停車場那兒飛奔過去。


    手臂突然被握住,同時,她看到一輛車車燈亮起,很熟悉的商務車,而那剛打算上車的身影停住了。


    樹影落在那車那人子下,隔了十幾米的距離,思寂哪裏看得清對方的樣子和表情,卻從側影確定那個就是安笙清。


    她想過去,可走不動,那落在手臂的力道,那麽那麽重。


    “李思寂,我在這兒。”


    衛玩另一手將她環住,聲音藏了薄怒。


    “讓我過去!”思寂脫口而出。


    “上山時候,那家夥的車險些將我的車逼出車道,你說,我該放你過去,還是讓馮愷想辦法調出交通錄像來?”


    耳畔,是他有些低啞的話語。


    思寂怔住。


    她不知事情經過,隻是輕輕說:“他不會的,這種危險的事,他不會……”


    話落,那邊的安笙清已上車。


    那車很快開走,她目送著,餘下的話,說不出口了。


    不,她心裏是知道的,那家夥做得出來。


    “抱歉。”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想起來今早關於那人的報道裏,提及了他昨日與趙梓南夜遊知江的花邊緋聞,她頓了頓,繼續說,“他大概是急著來看他表弟的拍攝。”


    剛說完,她落入溫熱懷抱。


    “李思寂,他有別人,而你有我。”


    對方唿出的熱氣那樣輕輕地唿到後頸,抱著她的手臂收得那麽緊,她猜不到衛玩此刻的情緒,如同她看不清此刻的自己。


    “哢嚓!”


    突然,拍攝的閃光燈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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