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談談,你是我帶的第一個藝人,一年不到就換人,我心裏過意不去!”


    思寂說完便離開,沒有看到背後許嘉見的欲言又止。


    她四下尋找,人沒找到,倒是收到了幾條安笙清發來的信息,詢問她在哪,然後還是提了聯合宴會的事。


    想起這個,她心裏就惱火,前晚運動太激烈,昨日今早便睡得晚了些,暈暈乎乎的時候聽到他說到宴會的事,大概意思就是她跟他一起出席。她當時沒睡醒,估計是含糊地答應了,等到醒來時候,他已離開去北京出差,留了紙條提醒她宴會的時間妲。


    大概她一直沒再迴應,所以他又提醒了一次。


    思寂直接迴了句“不去”,然後將他號碼拖到了黑名單。


    安家和趙家,除了安笙澈之外,她對其他的人一直沒有好感。


    尤其,那時候趙梓南也會在場窀。


    有些人天生就是公主,即使有點任性但隻要一撒嬌就會讓人心甘情願一心為她。


    但自己不是。


    她胡思亂想了會兒,路過鐵絲網那邊的時候突然聽到爭執的聲音。


    一看果然是丁錐和衛玩。


    不過……


    思寂揉了揉眼,確定那個將丁錐推在鐵絲網的男人是自家上司,她趕緊衝過去。


    “衛總,你三十歲了,大個六歲,這樣動手不好吧?”她笑嘻嘻地過去。


    他倆衣衫都有些淩亂,似是因為爭執,兩人眼神都很亮,不過衛玩眼裏有怒,丁錐則是警惕。


    應該一早讓他倆分隔得遠遠的,咋忘了呢!


    思寂心裏懊惱。


    “你這幾年,暗中所做的還不少麽?”丁錐扯下衛玩放在他衣領的那隻手,露齒笑:“從頭至尾將所有過錯放在我身上的人是你,想借著對我的恨意來緩解你痛苦的,也隻有你。(.好看的小說)我還是那句,想我死,很抱歉,你似乎做不到,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做到。”


    他看了眼思寂,淡淡笑了下,很安撫的笑容,還低聲說了句他去看看拍攝情況。


    走了幾步,丁錐忽而迴頭,看著衛玩:“以後對付我的時候,不僅別牽扯思寂,麻煩你離李思緣也遠些。她即使不站在我這邊,也不會站你那。”


    “哇塞我姐要是知道你這樣說,保證要傻笑一天一夜!”


    瞥見衛玩麵色不好,思寂也不想湊過去,趕緊跟上丁錐腳步。


    走了幾步路,她迴頭看,那個清冷的男子還站在原地,低著頭,發絲被風吹起來,頎長的身影,在這陽光正好的冬日裏,有種孤寂與落單的感覺。


    “丁錐,他那麽恨,也是自己有心結。下迴嘉見拍攝的時候,你不如不要過來了吧?”


    “嗯,也好。”


    “今天也是,你不如……”


    “第一天拍攝,我想親自監督效果。而且晚點不是要帶嘉見去試車麽,我在旁邊,自己也放心些。”


    這方麵,他們很像。


    親力親為,以防萬一。


    思寂太了解這種心情,所以沒有勉強,隻好打算等會見到衛玩就盡量過去擋著。


    兩人一起走去拍攝現場,她想問他們之間具體的恩怨,但看丁錐也是失落的樣子,便不好意思問,隻是發信息給自家姐姐,大概說了情況,讓她有空安慰一下“未來姐夫”。


    拍攝一直到中午結束。


    思寂本想跟著許嘉見和丁錐一同去試車的地方,走前馮愷突然過來,示意她過去衛玩那兒。


    “馮愷哥,衛總是要聊公事?”許嘉見問。


    “是的。”


    見站在車門邊的兩人都皺起眉頭,思寂笑著擺擺手:“得了我空手道黑帶呢,你們怎麽一副我要掉進虎口的樣子?丁錐,我們許美人交給你了,記得選一輛炫酷又搭他氣質的車唄!如果幾款都合適,拍圖發微信給我,我來做最後決定。”


    “等會一心姐會來。”嘉見悶悶說了句。


    “那就讓她來做決定。”


    思寂對戴一心的審美還是很有信心的。


    不過剛說完,許嘉見就上車並摔上車門。


    很明顯,小孩生氣了。


    思寂聳肩,跟丁錐做了抱拳手勢,然後跟著馮愷走。


    繞過一路的碎石道,快見到那輛商務車的時候,馮愷突然說了句抱歉。


    “啊?”


    “今天是二公子母親的忌日,他心情不太好,所以我擅自主張……”


    若是平時,思寂直接甩手走人,她沒那個空檔時間去當聖母瑪利亞。


    不過馮愷的話讓她捕捉到一個有效訊息――衛玩對丁錐的恨意,大概因為他的母親。


    “馮愷,這次當你欠我一個人情。”


    “好!”


    思寂也幹脆,很快上車。


    車內,葡萄酒的味道飄著,衛玩靠窗坐著,對麵位置堆了好幾份文件,他腿上放著一本家居雜誌,本是若有所思的模樣,聽到動靜,側頭,見是她,他默默拍了下他額頭。


    “噢,不是錯覺。”


    用這種有些傻氣的方式確認,這到底是幼稚呢,還是單純?


    思寂嘴角微勾,將他那些文件放好,坐在他對麵位置,笑嘻嘻地看著他。


    發覺背後擋板落了下來,她側迴頭,小聲朝駕駛座開口:“馮愷!沒讓你將擋板弄下來喂!”


    她是要賣人情,不是要賣身哪!


    可那擋板還是落了下來。


    鼻子嗅到酒香,她下意識看去,突然大喊:“衛總,車要開了,你坐好成麽?”


    這樣探身過來,酒杯傾斜的情況,太不妙了喂!


    思寂默默探手,尋思能不能開車門直接跳車算了。


    “馮愷讓你過來的?”


    “呃……”思寂遲疑,車子已開,陽光從樹葉縫隙落入,透進了車窗內,也照亮了他眼睛的微紅。


    明明是難過啊,怎麽這人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


    她心裏覺得無奈又好笑,沒有直接應答,指了指他車內的小型冰箱。


    “有沒有其他飲料?”


    這樣問,單純想轉移話題,她沒有那麽大的勇氣去觸碰上司的傷心,更重要的是,也不該觸碰。


    一些規矩不能忘,就像上下級身份,不該逾越。


    衛玩沒有應答,直接坐在了她旁邊。


    思寂本就靠著車門,他坐過來,竟有種要將她擠在車門與他之間的氣勢。


    她也淡定,開始給自己雙手鬆鬆骨。


    “衛總,我記得我的簡曆寫著特長之一是空手道。”


    “知道。”


    他將酒杯的紅酒喝光,又去添了些,動作很慢,卻也極優雅,美得仿佛一場現場展示,卻又仿佛籠罩了他人觸不及的悲傷。


    這人本就有種天生的曆史感,好像藏了很多故事的古器,此刻如此,更覺此人是遙遠的,應該放在一定距離的。


    衛玩側頭,唿出的酒氣拂在思寂臉頰,原本還有些低啞的聲音,多了些咄咄逼人:“你想幫姓丁的?”


    思寂心裏咯噔一下,boss你隻是多喝了一杯啊不會開始發酒瘋了吧?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趕緊搖頭。


    衛玩低頭,平靜的口吻裏有種悲愴情緒:“李思寂,我為什麽不早點認識你?即使不能比你認識安笙清還早,至少比那丁錐早些,阻止你收留那家夥,讓他自生自滅。那樣,我媽媽也不會被那人間接害死了。”他說著說著嘴角微微揚起,卻盡是牽強:“是啊,我故意將所有過錯放在那人身上,可除了如此,還能怎麽樣?他無意的過錯,卻害了一個人,難道就不該擔責了?”


    思寂怔住,不知如何應答。


    這樣直接將脆弱那麵流露出來的衛玩,太陌生了,卻也陌生到讓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心疼,同情……以及,悲涼。


    因為很久以前,久到她還不知道人心險惡的時候,那個人也是這樣將脆弱的那麵,絲毫不掩飾地放在她麵前。可他少年時期開始,便不再將真正的想法告知於她。


    似乎是見她一直沒反應,衛玩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說啊,李思寂!”他探身傾向了他,“你如果要站隊,提前告訴我,至少讓我考慮一下是否對付你。”


    他手勁很大,思寂下意識想掙脫。


    手打到他拿著的酒杯,那高腳杯一下子傾在了她衣服上,在風衣裏頭的襯衫上打出一片酒紅色的痕跡。


    **


    妃:


    不早點認識你,那就話裏,兩個舉例,都是衛玩的心事。


    衛公子,這就是喜歡,就是錯的時間錯的人。【親媽教育感情遲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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