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東西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便是千年前碧纓神獸離開時,給它的幼子留下的斷角。”


    “麒麟斷角!”扶蘇心中一動,驚訝的說道。


    “唉,我們從休眠中醒來時,已經不見了麒麟幼獸的蹤跡。但這支斷角卻仍是留在我們這裏。這數十年來,我們也從不曾動過這支斷角。”


    荼老歎息著,它腳下的荼荑草卻活動起來,從麒麟斷角旁邊的小草開始,紛紛彎下莖幹,一支接一支的用自己的莖葉,將斷角抬了起來。小草們不斷交替擺動著莖葉,一直將斷角接力一般移動到扶蘇腳下。


    扶蘇好奇的降下身子,輕輕踩到小草上。他隻覺得腳下一陣柔軟,竟然是這些小草曲下莖葉,穩穩的托住了他的身子。


    扶蘇將斷角拿起,放在手中仔細端詳。隻見這支斷角有一尺來長,兩側各有兩條兩寸來長的分枝短角岔出,像一株小珊瑚樹一般。


    斷角通體青幽,與幼森頭上的犄角果然一模一樣。斷角上青光閃動的樣子,也與幼森凝聚靈力時,犄角所發出的光芒一樣。


    此時,扶蘇將斷角握在手中,隻覺得斷角中傳來一股極清涼的舒適之感,更有一股極純淨濃烈的靈力從中湧來。也許是受到扶蘇體內幼森血脈的感應,這股靈力竟然自發的與扶蘇體內的純元之靈互相唿應起來。


    斷角所散發出的靈力潮湧,與扶蘇所發出的靈力潮湧,本來是兩個節奏,但自從扶蘇將斷角握在手中,兩股節奏不知何時竟合二為一,變得頻率一致起來。一股龐大而渾厚的靈力威壓,便以扶蘇為核心,向四周擴散開來。


    扶蘇細細體會將這感受。隻覺得斷角與自己仿佛已經融為一體,不但自身的力量突然變得更強,對周圍元靈之力的體悟更為細致入微,更有一股強大的自信從內心中湧出,隻覺得若是此時再麵對郝樹、師連容等數名十級**師,自己也有信心與他們正麵周旋一二,而不必再像之前那樣,靠著幻靈秘術左躲右閃的了。


    扶蘇對此大感訝異,聆薇卻是恍然。她便向扶蘇解釋道,這支麒麟斷角雖然已從碧纓神獸的頭上折下。但其中仍是蘊含著碧纓神獸的一部份純元之靈。它將這斷角留給剛出生的幼森,便是希望當自己不在愛子身邊時,幼森可以借些這支斷角中的純元之靈,獲得一些滋養庇祐。


    不久之後,當這座洞穴被高溫水汽充塞其中,幼森麵臨絕境時,一則它有荼荑草一族以犧牲大部份草木族眾的代價,釋放出木髓靈保護了它,二則這支斷角說不定也發揮了一些效用。因此。尚無任何自保能力的幼森,才能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了下來,與荼荑巨樹一起休眠了近千年。


    也說不定,在這千年的時光中。幼森正是靠著這支斷角中純元之靈的滋養,才得以保全了性命。


    同時,這支斷角雖然脫離了碧纓的軀體,但卻一直留在原生荼荑巨樹的腳下。斷角之中蘊含著荼荑草施加給碧纓的木髓靈。本就比普通的麒麟犄角更有靈性,而千年來,又一直在荼荑一族的木髓靈不斷溫養之下。因此其中所含的靈力,不但不因歲月的流逝而流失,反而在木髓靈的溫養下越發精純強悍。


    而扶蘇之前又恰好經過了木髓靈的靈髓浸骨的洗禮,他的整個身軀與這支斷角殊出同源,因此他體內的純元之靈,才能與斷角中的純元之靈融為一體,起到了互相增幅的作用。


    聆薇估計,當這一支斷角在手的時候,扶蘇的實力,已可踏入十級**師的門檻之中了。


    說到這裏,聆薇大為欣喜的道:“我的預料果然不錯,我便知道這裏的這件寶物,一定是合你所用的!能獲得此物,你也不枉深入大漠到此一行。”


    扶蘇卻道:“這支斷角是幼森母親的遺物,我若是能從荼荑草這裏取去,自然是要給迴幼森的。”


    聆薇卻一笑道:“那倒也無可厚非。隻是,我估計幼森雖然也從它母親處遺傳了體內的一些木髓靈,但它沒有經過剛才那番木髓浸骨的洗禮,這支斷角對它的效用,恐怕不及對你的大。”


    扶蘇道:“無論如何,也得先從荼荑草這裏將它取迴去了才行。”於是便向荼老道:“荼老前輩,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你老準許。”


    這時間,荼荑一族已汲水完畢,綠霧蒙蒙的木髓靈漸漸散去,那株原生荼荑巨樹已恢複最初時的模樣。荼老聽到扶蘇的話,便道:“請說。”


    扶蘇道:“這支斷角,是我朋友幼森母親的遺物,我想它留在此處也無用,因此晚輩想將它取走,帶迴去給幼森。隻是此物已由前輩保存了許久,因此還要請你準許。”


    荼老笑了笑,道:“這件東西於我們荼荑一族並無用處,隻不過徒留一些迴憶罷了。我見你將這支斷角執在手中,渾身散發的靈力就像有了唿吸一樣,爆發的實力幾可接近當年的碧纓神獸,想來這件東西於你也大有益處。你們既然用得著,便拿去好了。”


    “不過,”荼老遲疑了一下,又道,“扶蘇,你若見到幼森,可要將這個地方的所在,告訴幼森。你要對它說,這裏是它出生的地方,是它的家。若有一日它想迴來看看,我們荼荑一族隨時都歡迎它迴來。”


    荼老這一番話,說得誠摯懇切,拳拳之情溢於言表。扶蘇聽了連連點頭,道:“一定會的,到時我可要親自帶著幼森迴來。”


    如此這般,扶蘇與荼老又說了好一陣子話,不但告訴了它們自己有能與萬靈溝通的能力,也向它們請教了不少關於木髓靈浸入骨骼的妙處。他們說得投機,不留神一整天的時間過去了,太陽升起,又漸漸落下,竟然到了第二日夕陽西下的時候。


    扶蘇透過洞口。看到洞外又是一片被夕陽染成的血紅之色,才驚覺時間過了,想起自己與燕流霜約定要在芝川城匯合的事情,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誤時間,以免幼森、初衣等擔心,因此便起身告別。


    荼老倒也不留扶蘇,隻是再三的交代,讓他務必在今後將幼森帶迴這裏來。


    扶蘇從這洞裏飛出,看著四周蒼茫無垠的一片沙土,心裏生出許多感慨。但他並不停留。辨明了方向,便懸風繞體,朝著大漠邊緣掠去。


    扶蘇估摸著,現在離下四門諸人離去之時,已過了快兩天的時候,他估計對方大隊人馬應該已離開大漠了。但為防下四門的人留下後手,派人潛伏在左近窺查,因此他還是施展出幻靈術,將身形隱了起來。


    隻是。他急於趕到芝川城與燕流霜會合,因此懸風之術施展得極快,並未刻意掩飾自己的靈力湧動。


    飛掠了一段時間,他便迴到他以三道分身。借助三塊神碑困住下四門諸人之處。他略看了一下,見那裏除了地麵被無數道熾風所熾,留下無數道焦印之外,別無異狀。三塊神碑自然已是不見蹤影。


    扶蘇見了。也不多作停留,仍是朝著原先定好的方向去了。


    又過了一陣,他已是飛到了都蓬大漠的邊沿。眼下那早就看厭了的沙地終於到了盡頭,遠處開始現出一抹蒼翠之色。扶蘇心中一喜,知道過不多久,他便可以與幼森等人見麵了。


    可就是他精神略微放鬆了一下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飛掠的身子好像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線一般,接著身後不遠處,突然發出“嗡”的一聲悶響,一股細微的風之靈力,便從那裏向四周擴散開來。


    “不好,這裏設有禁製!”扶蘇心中一動,向身後看去。


    果然,遠處傳來一聲暴喝:“好小子,終於找到你了,你還不給我現身出來!”接著,一道身影飛快的從遠處掠至,正是下四門中莊家的莊元子。


    原來,下四門諸人迴到三塊神碑所放之處,見那裏一地狼籍,十數名留下的所謂複習軍法師或死或傷,那三塊神碑早不見蹤影,便知師連容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他們暴怒之下,卻也省時度勢,知道阻截燕家,強奪神碑之事已不可為,隻得全數撤出大漠再作打算。


    但臨行之際,莊元子不肯與眾人一道迴去。他此人脾氣暴燥,更為人小器,斷不肯忍氣吞聲,因此一意要留在大漠中搜尋扶蘇的蹤跡,以報被扶蘇再三蒙騙之恨。


    因此,他便獨自一人留在大漠邊上,施以風波定位術,試圖找到扶蘇。他一連尋了兩日,想不到扶蘇急於趕路,一時不察,果然被他探測到了。


    扶蘇見自己隱身術被破,又不知對方隻有一人在此,隻道仍是中了對方的埋伏,不久之後便會有強援來到。一念及此,他幹脆也不隱身了,大大方方的將身形顯現了出來。


    莊元子見了扶蘇現身,臉色陰沉下來,顯得甚是猙獰。他咬牙切齒的道:“小子,我莊元子生平最恨上別人的當。我若受了別人騙,便恨不得要將他碎屍萬段!你數次相欺於我,便不要怪我現在心狠手辣!”


    一麵說著,他身上靈湧翻波,風聲唿唿響起,卻一絲風也不曾吹出。


    扶蘇見這莊元子已將風係靈力高度凝聚在身邊,知他已出全力,果然是一付要將自己致之死地的模樣。


    扶蘇急於趕路,也不想與他過多糾纏,心念一動下,便也從懷中拿出一件東西來。


    卻正是他剛剛從荼荑草所居的洞中,所取到的麒麟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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