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那名叫“荼老”的大樹開口道,“你能否站到我的身前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扶蘇一怔,但想了一想,覺得並無不妥,於是依言走上前去。但他擔心踩到地上那些荼荑草,於是在即將踏入草叢時,腳下生風,懸著飛到那株大樹前。


    扶蘇的身子才剛剛停穩,便覺得四周有一陣綠光亮起,他扭頭看去,見從四周的草叢裏,均冒出一陣碧綠色的霧氣來。


    這陣霧氣湧向扶蘇,將他身子全裹在其中。扶蘇隻覺得全身一陣說不出的清新舒適,那霧氣中居然蘊含著極充沛的木係靈力,像海浪一般,輕輕衝擊著他的身子。


    在木靈充沛的霧氣之中,扶蘇忍不住將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來,輕鬆的將這些霧氣中的木之元靈,不斷的吸入體內,在體內靈脈中流動起來,化成純元之靈。


    隻消一會兒,他便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全都充滿了純淨的純元之靈,全身力量一時充盈無比,似乎隨時都會破體而出。


    而在靈力流動之下,他全身的骨節也發出輕微的“啪啪”聲。便在此時,扶蘇竟然驚訝的發現,他靈脈中流轉的純元之靈,居然漸漸的融入了自己的骨骼之中。


    這過程,隻持續了一小會。待那陣綠霧散去之後,扶蘇向自己手上、身上看去,隻見自己靈力流轉之下,全身的皮膚便會現出一種極淡的青芒。等靈力散去,皮膚便又恢複如常。


    而當這青芒在身上閃現的時候,扶蘇隻覺得,自己對體內流轉的純元之靈控製得更為圓轉如意起來。


    他雖然不知為何會有這般變化,但這對他來說,是福非禍,卻是確定無疑的。


    他大喜之下,便想向荼老道謝。可他不曾開口。荼老卻先說話了:“不錯,你體內的確存在碧纓的血脈。雖然隻有一丁點,但已足夠讓你成功融入我們荼荑的‘木髓之靈’了。


    ‘木髓靈’是千年之前,碧纓在誕下麒麟幼獸時,我們為它注入體內的。唯有如此,它才能在生產之後,在最短的時間裏恢複靈力,參與到圍剿‘九陽惡使’的大戰之中。


    如果你身上沒有碧纓的血脈,剛才我們向你放出‘木髓靈’時,你便不可能將我們的靈力融入骨髓之中。”


    扶蘇聽了這荼老的一番話。心裏浮起一個念頭,但他想了一想,卻道:“各位,可否給我講一講碧纓神獸的事?或者我聽完之後,便可知道,為什麽我身上會有它的氣息了。”


    那株名叫“荼老”的大樹先是長長歎了一口氣,才道:“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嗬。


    不錯,碧纓正是一隻麒麟神獸。兩千多年前,它無意中闖入我們的洞中。見這洞中充滿了精純的木係靈力,正適合它居住,於是便將這個洞穴作為它的巢穴,在此住了下來。


    說起來。我們荼荑一族,與它也頗為投緣。雖然碧纓喜食草木,但它從來不在洞中覓食,反倒是時常從洞底深處。與湖泊相通處,掬些水來給我們澆灌。


    不久之後,它發現我們不喜歡被太陽曬到。於是每天傍晚,太陽光直射入洞之時,還施展法術,為我們擋住洞口,不讓陽光照到我們身上。


    而我們為了迴報碧纓,於是也集中全族的力量,不斷的在碧纓修習法術的時候,釋放出我們元靈。嘿,說起來,我們荼荑一族釋靈的能力,在草木之中,也算得上是一絕了。


    因此,千百年來,雖然我們與碧纓語言不通,但彼此惺星相惜,相處得很是愉快。


    千年之前,你們現在所見的這片大漠,其實是一片廣闊的草原。在這片草原之上,生活著三隻麒麟神獸。碧纓便是其中一隻。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碧纓在與其它幾隻麒麟神獸交往的過程中,它與其中一隻麒麟神獸互生情愫。不久之後,碧纓便懷上了一胎麒麟幼胎。


    隻是,在碧纓懷上胎兒後不久,大漠之中,便傳來一個訊息,說是有九個人族從天而降,仗著奇怪而高強的法力,在都蓬大草原上濫殺獸族。獸族便將這九個人,稱為‘九陽惡使’。


    隻因碧纓懷胎在身,因此另幾隻麒麟神獸便囑咐碧纓不可外出,隻能呆在洞中休養生息,‘惡使’的事,自然有它們去解決。此外,它們還委托了都蓬湖中的龍族神獸初祥時常來照看碧纓一二。


    初祥與幾隻麒麟神獸關係均好,因此也答應了下來。


    但數月之後的某一天,初祥在看望過碧纓之後,匆匆離去。等他迴來時,神色有些異常。在碧纓的不斷追問之下,初祥才道,那九個‘惡使’法力高強,更兼手段狡猾多詐,因此獸群一直奈何他們不得,反而讓他們屠殺了極多的獸族。


    為了對抗這些人,麒麟神獸與初祥便決定聯合起來,集齊草原上所有獸族之力,向這九個人發起總攻。


    碧纓聽到這裏,很是焦急,於是便想外出幫助獸族共抗強敵。可就在這時,它卻要生產了。


    碧纓生產時,它便趴在草地上,忍著劇痛,一麵生產出幼獸,一麵卻不斷的從我們洞中吸收靈力,以待一將幼獸產出,便外出殺敵。


    我們見碧纓實在痛苦不堪,於是便集中全族之力,釋放出我們荼荑一族所特有的釋靈之術――‘木髓靈’來。在碧纓產下幼獸的同時,我們所釋放的木髓靈便也隨之注入碧纓體內。


    因此,它產下幼獸後不久,盡管傷口仍是滴著血,但它還是能在極短的時間裏,借助‘木髓靈’恢複了靈力。於是,它便要離開它的幼子,外出與其他幾隻神獸匯合。


    但碧纓在離去之前,卻將它才產下的還不會睜眼的幼子,送到我們麵前,向我們嚶嚶叫喚。我們雖然與碧纓語言不通,但卻也知道它的意思,便是求我們在它離開之後。替它照料幼獸。


    我們與碧纓相處了千年之久,它的這點要求,我們又怎會拒絕呢?於是,我們便聚起一部份荼荑族眾,將幼獸小小的身軀蓋在了族眾草軀之中。同時,我們還不斷釋放出靈力,滋養著幼獸小小的身軀。


    碧纓見狀,這才放心離去。但它離開後不久,卻又迴到洞來,做了一件奇怪的事。


    它將自己的腦袋。向洞裏的石壁撞去,卻是將自己頭上的一段犄角給撞了下來。然後,它將這一段斷了的犄角,用嘴叼著,送到幼獸的懷中,讓它緊緊抱著。


    做完此事之後,看著幼獸懷抱斷角,睡得極為香甜的樣子,碧纓才最終離去了。


    我們那時隻道。碧纓這一次離去,不過幾天,最多一個月的時間,就會迴轉來。照料它的新生幼兒。可誰知道,它這一去,卻再也沒有迴來。


    兩個月後,某一日。大漠的深處傳來一陣比打雷還要響的巨大響聲。接著,一股極熱極熱的熾熱之風橫掃過大草原。


    當這股熱風掃到附近時,我意識到不妙。便集合起全族之力,飛快的凝結到洞口,以我們的族人的軀體,形成一牆厚厚的草牆,試圖擋住這股熱風,不讓它刮進洞來。


    可是,這股熱風的力量實在太過於強大,當它掃過此處時,我們堵在門口的草牆,瞬間成了飛灰,熱風還是刮了進來。


    但意外的卻是,這股熱風同時也將都蓬湖的水全都蒸發掉了。一部份水汽從洞裏向外衝擊,將這股熱風擋了出去。雖然洞裏高溫難耐,但在濕熱的水汽保護之下,我們終於沒有被熱風全都燒成飛灰。


    但我們為了抵抗高溫,也隻得將全部的靈力都放了出來,形成一團極濃極濃的木靈霧,將自己與麒麟幼獸都包裹在霧氣中。


    如此一來,我們荼荑一族傾盡全族之力,犧牲了無數的族眾,才得以保住我們的根本,也就是老夫所在這株原生荼荑巨樹。而麒麟幼獸也因為被埋在原生巨樹下的草裏,因此幸免於難。


    隻是,我們的代價卻是,為了恢複生機,我們全族都陷入了休眠之中。連同麒麟幼獸,也一同與我們沉睡了下去。


    直至近百年前,我們終於在漫長的休眠中,恢複了元氣與生機。當我們逐漸蘇醒時,才發現那隻麒麟幼獸,卻先我們一步蘇醒,離開了此地。


    從那時起,直到你出現之前,我們這裏,便始終沒有任何生靈來過。我們也曾犧牲一部份族人,派它們冒著烈日,外出探聽消息。但傳迴來的信息去是,都蓬大草原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同樣寬廣的大漠。而那隻麒麟幼獸,則全無蹤影。


    唉,真是想不到,我們沉睡數百年之後,周遭的環境,竟然有了這樣大的變化。我們隻道,此後恐怕再也見不到碧纓與它的幼子了,但想不到,你卻來到此處,身上還帶著碧纓的血脈,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荼老說完,周圍傳來一陣陣歎息聲,原來是眾草追古思今,一片唏噓。


    而扶蘇聽完之後,一付若有所思的樣子。片刻之後,他才也唿出一口氣,道:“荼老,諸位,我想,我知道為什麽我身上會碧纓的血脈和氣息了。


    如你們所見,我這樣年輕,自然不可能認識碧纓。但這世上,卻仍有那隻麒麟幼獸,身上同樣存有碧纓神獸的血脈與氣息。


    而我,恰好認識那隻麒麟幼獸,同時,我與它還締結了血之契約。因此,我的身上,才也會擁有與它母親一樣的血脈與氣息。”


    說到這裏,一直在扶蘇腦海中默默靜聽的聆薇才恍然大悟:“呀,那隻走掉的麒麟幼獸,竟然是幼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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