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攻擊力來說,風錐比不上風刃那般鋒銳強扞,但從攻擊的速度來說,風錐卻要比風刃快上數分。<-》


    因此,扶蘇盡管此時已盡了全力逃遁,但他畢竟此時臨時汲取的靈力有限極了。他隻聽到身後破空聲一響,風錐已擊到身後。


    無奈之下,扶蘇轉過身子,長劍連續晃動,“叮叮叮”十幾聲響過,他將風錐全部擊飛。


    但這一來,他逃遁之勢也被打斷了。解老兒趁機追來,一道“萬刃白骨斬”再一次向扶蘇卷來。


    萬刃白骨斬的推進速度雖然不算太快,但當扶蘇解決完風錐之後,想要再避開它,卻已不可能了。此時他隻有剛剛從體外汲取到的一點點元靈,如果展開懸風術,隻怕幾個唿吸間,靈力就要耗盡,那時非但無法避開萬刃白骨斬,就連招架之力也沒有了。


    萬刃白骨斬的攻擊力之強,他可是親眼目睹過的。


    萬般無奈下,扶蘇隻好作出了唯一的選擇——他將唯一的一點點元靈,凝成了一個雞蛋大小的藍色水球,然後朝著自己胸口重重的拍了下去。


    “嗡”的一聲輕響,這團藍色水靈,透過衣衫,附到他貼肉穿著的龍鱗甲上。一層淡淡的藍色幽光,便從扶蘇身上浮現了出來。


    隻是,這一層幽光極淡,肉眼幾乎無法看清。而且,片刻之後,萬刃白骨斬便卷到身前。


    扶蘇在這一瞬間,能做的,便隻有轉過身去,用弓起的脊背,去迎接這有如死神鐮刀一般的攻擊。


    隻聽“嗤嗤嗤嗤”細密的響聲在他背後響起,他背後的衣衫瞬間化為齏粉,隨後,他便覺得無數細小的刀鋒。亂紛紛的切到他的背上!


    扶蘇心中一涼,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自己全身的皮肉,連同龍鱗甲,就要被絞得粉碎。


    哪知一瞬之後,想像中的骨肉分離的劇痛感卻沒有傳來,反倒是覺得身後有一股巨力,在將自己不斷向前推去。


    扶蘇一怔之下,便反應了過來:萬刃白骨斬沒有切透龍鱗甲!


    一時之間,他也不及細想這是否是他將最後的一點水之元靈注入龍鱗甲產生的效果。還是龍鱗甲本身的堅韌,根本不懼怕萬刃白骨斬的切割。他隻有一個念頭在心間電閃而過:“逃!”


    借著身後傳來的巨大力量,扶蘇燕蹤步發動,身子一彈之下,已是躍出七八丈遠,落到沙地之上。


    接著,他一刻不停的使出燕蹤步,向前狂奔。與此同時,他已將聚波神劍收了起來。雙手在不斷擺動間,也瘋狂的從擦身而過的風中,汲取著哪怕隻有一點點的風之元靈。


    而解老兒早已看出扶蘇已是強弩之末,隻道這道萬刃白骨斬一卷之下。扶蘇便要變得一具骨架,因此已是全身放鬆了下來。


    哪知扶蘇在麵對如此強悍的攻擊時,竟然還有逃跑之力,這實在大出解老兒意料之外。待他反應過來時。扶蘇已跑出有二十餘丈的距離了。


    解老頭怒火重燃,哪裏會容扶蘇就這般逃掉。身形一晃下,乘風又向扶蘇追去。


    扶蘇不用迴頭。便知道那老頭子一定會對自己緊追不舍。他拚著命又朝前跑了數丈,聽耳後風聲,知道解老兒已經追近。這時,他已從體外,再一次汲取到了一點點風之元靈。


    於是,扶蘇借著這一丁點兒元靈,忽的騰身而起,然後幻靈術發動,身子一下子隱入了虛空之中。


    解老兒隻覺得眼前一花,本來近在咫尺的扶蘇,一下子便消失了蹤跡。


    解老兒眉頭大皺,覺得這小子實在花樣繁多,極是難纏。他略略一想,覺得扶蘇不可能逃遠,應該隻在近處,便不管三七二十五,雙手連揮之下,數十道風刃向周圍空處一陣亂射,隻望有一道風刃可以擊中扶蘇。


    但一道道風聲響過,這數十道風刃全部落在空處。而扶蘇仍是毫無蹤跡。


    倒是在另一處方向上,有一道人影,帶著強大的靈力湧動,飛掠而至。這人影遠遠見了解老頭,便折向這邊飛來,停在解老兒身前。


    這人卻是郝樹。他一見解老兒,便問道:“解老,那輛馬車怎樣了?”


    解老兒三番四次被扶蘇逃脫,老臉微紅,但也隻得簡略的將前事說了一道。


    郝樹本來擔心燕流霜、石揚等人再次利用神碑之力攻擊師連容等人,這時聽到這種情形並沒有發生,心裏已是鬆了一口氣。


    他對於扶蘇的生死去向,倒是不關心,一時隻想知道九使神碑的下落,因此向解老兒道:“不必管那小子了,去找師、莊二位使候他們吧。隻要拿到神碑,其他人哪裏還用放在心上!”


    解老兒聽他這樣說,也隻得作罷。兩道人影閃動下,他們一起朝馬車奔走之處飛掠而去了。


    他們兩人才走不久,扶蘇的身形,便在一處沙地上顯現了出來。


    原來,他憑借著那一點點的元靈之力,勉強發動幻靈之術,暫時將身形隱匿。但以他此時的情況,已不可能將身子懸在空中,因此他一隱身,便立即落下身子,輕輕躺在沙地上。


    而他選擇的地方,與之前奔跑之處有一定的距離,便不擔心解老兒看到沙地上的腳印,猜出他的位置。


    至於他為何要躺在地上,一則是這樣不會在地上留下腳印。要知道,他的身形固然可以隱去,但留在沙地上的腳印卻遮掩不掉。躺著就不會在沙地上留下過於明顯的痕跡。二則是他此時的身體狀況,已讓他難以站立了。


    先前被萬刃白骨斬斬到背上時,他還不覺得疼痛。但此時停了下來後,他才覺得背後及***傳來一陣一陣的劇痛。雖然沒有血流出來,但恐怕皮肉及骨骼處,已受了不小的硬傷。


    而更糟糕的是,他的靈力根本無法持久。大漠中靈力本就較別處稀薄,他難以在短時間內汲取到多一點的靈力。用於隱身的靈力很快便會耗光。要是他再被解老兒發現,真是要任憑他宰割了。


    好在。郝樹及時出現,將解老兒帶走。扶蘇這才沒有馬上暴露出來。但他們一走,他便再也堅持不住,從沙地上現出身形,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盡管已是筋疲力盡,但扶蘇的腦中各種念頭仍是轉個不休。他深知,雖然此刻危情暫時遠去,但若是他不能快速離開此地的話,危機隨時都要重新迴到他頭上。


    可是,他此時不但靈力耗盡。而且身受重傷,身子一動,背後便一陣陣的劇痛傳來。要想快速離開,又談何容易?


    而且,燕流霜等人的真正所在之處,不知情況發展如何了。如果不順利的話,說不得,他還要想辦法,再拖一拖郝樹、師連容等人。給燕流霜等人再爭取一點時間。


    說起來,扶蘇的計劃,此時已成功了大半。按計劃,他已成功以一已之力。再加上一輛裝滿碎石的馬車,將下四門中最強的五人引離原地。


    而真正的燕流霜等人,卻其實與另一輛馬車一起,一直呆在原地的沙地裏。靠著石揚及杜鬆的土匿之術,藏在一旁。那馬車之中所裝的,才是六塊真正的神碑。


    如今對方高手盡去。他們也應該從沙地裏現出身來了吧?


    隻是不知,以石揚、初衣、幼森、燕流霜及杜溫二人的實力,能否快速解決下四門中的其他法師,取迴三塊石碑,順利突圍而去?


    隻有他們那邊順利突圍,自己的計劃,才算是完全成功了。至於自己如何脫身,扶蘇其實並沒有什麽把握,隻是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扶蘇腦中不斷想著脫身之法。但一時也無計可施,隻得先盡最大努力,汲取著風中的一星半點元靈。而過了一會,他便聽見大漠深處,傳來一聲怒吼:“媽的,是假的,馬車裏根本沒有神碑,燕流霜那娘們也不在這裏。我們上當啦!”卻是莊元子的聲音。


    扶蘇心中一動,知道師連容等人知道上了自己的當,很快就會迴轉來。等他們見到躺在沙地裏的自己,一定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


    又過一小會,從燕流霜等人隱藏的方向,突然又有一陣陣懸風飛動之聲傳來,像是有一大群人朝這邊飛掠了過來。


    扶蘇凝神聽去,隱約聽到其中有人說道:“媽的,這三塊神碑果然有些門道,三個假人,便將我們這麽多人困住了許久。”


    另一人道:“隻可怕了郝老九、許三、單莩和莊凡子幾個人,莫名其妙死得這樣慘。”


    第三人道:“這一趟出來,老子就知道沒那麽容易。燕家財雄勢大,不是這麽容易對付的。如今死了四個人,卻將三塊神碑拿到了,也算是值得了。不過神碑這樣重,鬼才扛得動,隻有讓單七他們幾個人看守一下,不然還真不知拿它怎麽辦。”


    第四人道:“不知道郝使候那邊怎麽樣了。如果將逃掉的馬車追了迴來,拿到剩下那六塊神碑,再加上留在原處的三塊神碑,我們便可大功告成,退出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第五人說道:“嘿,如果迴到郝陽城,我請你們哥兒幾個大喝一場,算是壓壓驚。媽的,剛才被神碑的熾風困住時,我實在嚇怕了。看到許三被劈成兩半,死在我跟前,我恐怕要作半年的噩夢的!”


    ……


    聽到這些人亂哄哄的議論聲,扶蘇心中一動,便知道燕流霜那邊應該也頗為順利——這些人離開那三塊神碑時,燕流霜等人還不曾現身。他們口中所說的神碑重,拿不動之事,一定是石揚對神碑施以土係法術所致。


    若是如他們所說,隻留下的十幾個人看守那三塊神碑,以石揚、幼森、初衣等人的實力,要對付他們應是易如反掌。如此一來,九塊九使神碑,便仍應在燕流霜等人的掌控之中。


    一切順利的話,他們此時,應該拿到神碑,離開大漠了吧?扶蘇心中想到。他見自己的計劃實施得如此順利,禁不住有些得意起來。


    但是,他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又想到一個不妙之處——現在郝樹、師連容等人發現被騙,要朝原路返迴,而下四門其他人則向郝樹等人這邊而來。他們兩處人馬相會之處,正是自己所在的這塊區域!


    等他們匯合之後,便會明白被騙了。而此時自己卻堂而皇之的躺在這裏,若給他們發現了,自己哪有活命之機?


    想到此處,扶蘇一身冷汗都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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