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誠距離最近,也承受不住這股突如其來的氣勢,麵色一白,匆匆後退十多步。


    可他非但不怒,陰鬱的臉上反而露出了幾分冷笑。


    一想到上次李漁離開時,當時李漁沒給他留下一絲顏麵,毫不客氣的將價值最大的飛劍和儲物袋取走,章誠就心裏暗暗發狠。


    “有厲竹大人在此,小雜種,我倒要看看今日你該如何收場!”


    也就在這時候,忽地,一個平靜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


    “無事不登三寶殿,閣下剛一來此,便要以氣息來壓迫我,這是要給貧道一個下馬威嗎?”


    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厲竹駐足,豁然抬頭望去,就見院門居然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打開了。


    一名身著紫袍的年輕道人嘴角噙著一縷笑容,緩緩走了出來。


    道人麵容清秀,輪廓柔和,皮膚白皙細膩,猶如羊脂白玉,氣息幹淨純粹,令人如沐春風。


    然而此刻道人一雙黑白分明,澄澈如山泉般的眼中,卻流露出一縷森冷之意。


    在場的無論何人,隻要被年輕道人的一雙眼睛掃過,頓時遍體生寒,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襲上心頭。


    “先天......”


    厲竹雙眼一眯,臉上的幾分隨意和散漫漸漸收起,多了幾分慎重以及......驚疑不定。


    “不可能!”


    章誠更是瞪大了雙眼,望著李漁,他滿臉的不敢置信,失聲驚唿起來。


    上次與李漁見麵時,李漁才不過是後天練氣境,一身修為跟他比都要遜色一籌。


    可如今這才過了多久?


    至多四個月吧?


    李漁居然已經晉升為了先天胎息!


    這樣的晉升速度,太誇張了些吧!


    章誠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他不願相信,以為李漁是利用什麽法術或者法器製造出的幻象,所以一遍又一遍的去感應。


    然而得出的結論卻令他一顆心漸漸墜入了穀底。


    眼前的紫袍道人,的確是他所認識的李漁,如假包換!


    什麽鬼?!


    不少玩家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家夥是從uc震驚部出來的吧?


    就算青魚道人氣勢不凡,可你們兩個的反應有必要這麽誇張嗎?


    李漁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望向厲竹:“閣下不準備說點什麽嗎?”


    厲竹漸漸恢複平靜。


    雖不明白對方何時成為了先天修士,但他卻凜然不懼。


    “在下盛陽府,鎮魔大印,厲竹。”


    他並不急著動手,拱手自我介紹,目光奇異:“道友年紀輕輕,能有這份修為,想必不是無名之輩,不知道友師出何門,仙山何處?”


    他雖性格偏激偏執,行事狠厲,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莽,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修煉到這個份上。


    對方身上氣息純淨,生機勃勃,沒有絲毫遲暮蒼老之氣,更無半點陰鬱之氣。


    顯然並非什麽老怪偽裝,或是魔頭奪舍而生,而是正兒八經的一名少年修士!


    如此,對方定然有些來曆。


    尋常的小門小派可培養不出這般真傳種子,所以他很好奇,李漁究竟是那家的弟子。


    而且一名先天胎息境修士,別說是區區一個清水鎮,哪怕放在整個盛陽府,那也是一名值得重視的仙道高人。


    如今對方卻委身於清水鎮這樣的小地方,要說這裏麵沒有貓膩,他第一個不信。


    李漁笑嗬嗬的還了一禮:“貧道自號青魚道人,至於師門,嗬嗬,恕我現在還不能告訴厲道友。”


    他雖是天河教弟子,但這般上古大教往往神秘兮兮,誰知道某個犄角旮旯裏會不會藏著一大堆仇深似海的敵人。


    別裝逼不成反而引來師門的大敵,到時候被人隨手弄死,那可就我艸了。


    見李漁不願多說,厲竹也不奇怪,輕輕點頭:“原來是青魚道友。”


    他微笑著道:“其實今日我來,本是想教訓一下辱我鎮魔司的旁門散修,但今日親眼見了青魚道友,我便放棄了自己的打算。”


    如果李漁還是之前的李漁,那麽無論要殺要剮,都是他動動手指的事兒。


    可現在李漁成就先天胎息,已跟他成了同道中人,那麽之前的打算顯然不成了。


    手掌一抹,一柄長有兩尺,刀柄為青銅色,刀身燦爛,如黃金鑄就的金刀落入他的手中,刀刃流轉著寒芒。


    “既然道友不願說出自己的來曆,那麽便由我手裏的金刀來問吧。”


    厲竹手指輕輕撫過刀身,動作輕柔小心,仿佛在摸什麽稀世珍寶一般。


    他笑容和煦,如春風似暖陽。章誠卻好似見了鬼一樣,手忙腳亂,迅速躲的遠遠的。


    章誠心頭冒出了一股涼氣。


    他這位上司跟常人有些不一樣,笑的越是和煦,動起手來,也就愈發的兇殘、不留情麵。


    一旦被卷入其中,哪怕他是自己人,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李漁明白了厲竹的意思。


    一個人的容貌、氣息、血脈都可以隱藏,可一旦動起手來,功法道書,神通術法,必然是隱瞞不住的。


    如何以金刀來問他,自然是交手稱量他的本事如何!


    “請!”


    李漁伸手,說話間卻是悍然發動了襲擊。


    一道隱匿的模糊劍光已經不知何時摸到了厲竹的身後,朝著他後心攢射而去,陰損而又毒辣。


    “道友此舉倒是頗合我胃口!我輩中人,隻要能夠取勝,當無所不用其極才是!”


    見李漁不講武德,厲竹不怒反笑,金刀一展,蕩開了劍光。


    接著一刀一劍糾纏在了一起。


    鐺!鐺鐺鐺!


    刀光劍影,鏗鏘如雷。


    兩道影子一道淩厲霸道,刀勢雄渾,殺氣衝天。


    另一道劍光純粹,靈巧機敏,蘊含一絲不可思議的靈性和鋒銳,好似活物一般,將金刀的攻勢盡數封鎖,同時展開反擊。


    而金刀見勢不妙,刀勢一變,拋去霸道,變的靈動迅猛,招式上更多了許多變化。


    這一刀一劍都是法器中的極品,落在李漁和厲竹這般刀法精湛,劍術超卓的天才手裏,更能煥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街道上的行人和玩家早已退去很遠的距離,可二者交擊所發出的金鐵之聲仍震的他們頭疼欲裂,耳膜生疼。


    相隔甚遠,都有絲絲淩厲的氣勁遙遙傳來,刮的他們皮膚生疼。


    地街道兩邊的房屋也是震顫抖動,灰塵簌簌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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