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漁人碼頭雖然燈火璀璨,隨處泛著金燦燦的光芒,但整個環境出乎她的意料,非常的寧靜,幾乎沒什麽人影。


    陸垚垚平日很少一個人出行,剛才在氣頭上,從酒店獨自跑出來,在四周都是歐式建築群的街道上,漫無目的走了好一會兒,等平靜下來時,發現自己迷路了。


    她沒有什麽方向感,更沒有什麽獨立能力,平日不管去哪,身後都有人幫她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本可以聯係郝姐或者姍姍來接她,可她現在和元秉奐賭氣呢,就這麽灰溜溜迴去,顯得特別沒有麵子,而且她也想知道元秉奐會不會發現她不在酒店,會不會來找他?總之是任性脾氣上來,就偏不聯係他們。


    耳畔隱隱有海浪聲,前邊長長巷子的盡頭,似能看到從對岸延伸過來的友誼大橋,像一條金色的線條,美輪美奐。


    她便一頭鑽進小巷子裏,打算穿過這條長長的小巷到海邊走走。


    小巷旁邊是高高的建築,建築裏邊偶爾傳出幾句歌聲或者歡唿聲,在靜謐的夜裏格外刺耳,幾個霓虹燈的招牌上掛著酒吧、電子遊戲廳等字樣。


    她後知後覺地感到害怕,這樣的小巷子,一個年輕獨自行走的女孩,如果運氣不佳碰到壞人越想越害怕,心開始怦怦亂跳,快要哭了,不由加快了腳步想快點穿過這個小巷子。


    才走到一半,其中一棟建築的門忽然打開,走出來七八個黑衣男子,站在巷子中間談話,正好把這個小巷子堵得嚴嚴實實的。


    她腿都軟了,靠在牆邊不敢再動。


    看不清這些人的麵孔,隻看到為首的男人在抽煙,一名一滅的煙火裏,隻能隱約看到他的輪廓。


    這時黑衣男子似乎也朝她這個方向看過來,她急忙低頭不敢再看,手裏緊緊拽著手機往迴走,本來就膽子小,整個人都慌了,她會不會命喪於此啊?


    想爺爺,想陸闊,想爸爸了如果她這麽死了,他們肯定傷心欲絕吧?


    一邊往迴走,一邊胡思亂想之際,身後那群黑衣人裏,似乎又冒出來另外一波人,接著就是打鬥的聲音,她沒敢迴頭,打鬥似乎特別慘烈,叫罵聲也不絕於耳。


    粵語裏夾著普通話,普通話裏又夾著英語,但每個罵人的詞匯都無比精準。


    她從小蜜罐裏長大,哪裏經過這種場麵,再顧不得麵子,給郝姐打電話,哭著讓她們快來接她。


    電話一掛斷,有疾風從她身側掠過,似乎是打鬥的人群朝她這個方向跑來了,她嚇了一個踉蹌,靠在了牆邊,臉色蒼白。


    有幾人她身邊跑過,一個個兇神惡煞看向她,因打紅了眼,眼裏都是殺機。有一人經過她身邊,拿著明晃晃的刀在她麵前揮舞了一下,她啊地驚叫一聲,捂住了雙眼。


    忽地,一個衣服從她上方罩下來,她驚叫之餘,隻感覺自己被摟進一個懷裏,有一股好聞的淡淡的煙草味。


    這人並沒有惡意,反而還安撫道:“別怕、別怕。”


    莫名讓她平靜下來,仿佛這件衣服像一個金鍾罩,隔絕了外邊那些打打殺殺和危險。


    “小孩,不是跟你說過,遇到這種事不要看嗎?”


    陸垚垚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聽過這句話。


    他就這麽一直護在她的前麵,直到四周歸於平靜,直到不遠處有警車的聲音以及她手裏的手機鈴聲一直不停地響,衣服外的人才鬆開她。


    她急忙扯開頭上的衣服,想看清剛才的男人,但是哪裏還有影子?


    隻有從警車上匆忙跑下來的一臉著急的郝姐和姍姍,還有元秉奐。


    看到她們,她委屈得眼淚直掉,雖然知道今天這事,是她自己的責任。


    “寶貝,怎麽了,傷到沒有啊?”郝姐跑過來上下看她,是真關心,接到她求救電話,真是魂都嚇沒了,真要在澳門出事,她也完了。


    陸垚垚不迴答,雙眼含著淚瞪著元秉奐,她出來這麽久,他竟然一個電話都沒給她打,也沒管她死活,太過份了。


    元秉奐也有點內疚,解釋道:“我以為你在自己房裏。”


    “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陸垚垚手裏拿著剛才那件黑西裝外套,氣衝衝走了,一句話都不想再跟他說。


    元秉奐就在身後跟著,也沒有再說話,他心裏也不舒服,本來他就明確說不出來玩了,她自己非要過來,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和能力,來的話,倒是把助理或者工作人員帶上啊,自己來了出事了,隻會給人添麻煩。


    “這是誰的衣服?”郝姐上車後問,剛才就看到她手裏拿著這件衣服了。


    “一個好人。”她也遺憾,沒看清對方的臉,反正是好人沒錯,否則剛才她也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這邊的港口依然是寧靜無波瀾的,陳新民和徐澤舫等人見到顧少最後一個慢悠悠跟上來,都麵露愧色,今天這事沒辦好,太操蛋了。


    本來開設賭.場的場地已經談得差不多,就差簽合同了,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一個澳門本地人也想搶這塊地,雙方一談,誰也不讓,談崩了,當場就打起來了。


    他們都知道顧少這幾年最煩的就是打打殺殺的,不文明。但是陳新民和徐澤舫等人,沒有那麽好的定力,還是動了手,這會兒看他臉色不好看,就知又闖禍了。


    “顧少,那幫孫子”陳新民還想解釋一下。


    “都迴去吧。”


    出乎意料,顧少沒說話,隻是經過他們擺了擺手,徑直駕車離開了。


    陳新民等人麵麵相覷:“這是怎麽了?”


    “不會受傷了吧?”


    “應該沒有吧,他剛才沒動手,旁邊有我們的人跟著。”


    酒店裏,顧阮東脫了黑襯衫外套,勁瘦的後背上,有兩道青紫的棍棒打過的痕跡,剛才護著陸垚垚時,被哪個不長眼的輪了兩下,為了避免她害怕,他沒反手。後麵他的人打迴去了。


    該慶幸,這兩棍子不是打在她身上,不然那細皮嫩肉的,該疼了。


    作者的話:新的一年,祝大家平安喜樂,看文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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