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她最好的年華,遇到的不是卓禹安而是易木暘,那該多好!


    其實這個假設是個偽命題,因為如果早幾年遇到,她不是現在的她,易木暘未必會看上;而易木暘也不是現在的易木暘,她也未必會與他產生任何交集。


    她與他,是在正確的時間遇到了正確的人。


    她安靜地在他的懷裏,一動也不敢動。單人床實在太小了,易木暘又很高大,隻能緊貼著床的邊緣躺著。


    他很規矩,說抱抱就是抱抱,並未有任何僭越的行為,反而是舒聽瀾心裏產生了莫大的愧疚感,她知道易木暘是因為尊重她,並非不想,他們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係啊!


    易木暘是出於對她的尊重,難道她就這樣心安理得的接受嗎?


    她輕輕伸手環住了易木暘的腰,隻覺得他渾身一僵,比她還僵,一動不動。


    “做什麽?”易木暘的聲音也是緊繃的。


    舒聽瀾從他懷裏往上挪了挪,與他四目相對,雖然關著燈,但是適應了黑暗之後,加上如此近的距離,是能夠清晰看到對方的表情的。


    她慢慢閉上眼睛,寓意不言而喻,她已主動走出這一步,下麵的由他來。


    閉上眼,也不知等了多久,她已經感覺到易木暘越來越近的唿吸,但卻遲遲沒有等來預期中的吻,她驀然睜開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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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在咫尺,他笑著看她,並未有近一步的動作。


    他說:“聽瀾,你太緊張了。”


    她不知道自己閉著眼時的表情,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環著他腰的手也越來越緊,幾乎是掐著他的腰而不自知。


    他雖然很想要她,但是也明白,這種事情是水到渠成,兩情相悅的,是身與魂的結合,如果一方沒有準備好,或者不舒服就沒有必要進行。


    此時,他很確定的一點是,他對聽瀾沒有任何性.吸引力。


    舒聽瀾自己也有些挫敗感,她剛才明明做好心理準備了。


    “我可以的。”她聲音很低。


    易木暘探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道


    :“等迴家吧,我不想我們的第一次是在這種簡陋的床上。”


    這....也算是一個理由,畢竟第一次想,想留個美好的印象。


    “好。”


    舒聽瀾也覺得有道理。


    易木暘抱了一會兒,就迴自己的床上睡了,怕再這麽抱下去,恐怕他就無法做到紳士了。


    舒聽瀾沒了心理負擔,倒是也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早上醒來後,易木暘已經穿戴整齊,要去機場了。


    她急忙爬起來打算送他。


    “你再睡會兒吧,不用送。”確實也沒什麽好送的,她過兩天就可以迴去了。


    舒聽瀾還是起來了,送他到酒店門口看他上車之後才迴房。


    今天她的主要工作安排是去拜訪受害者的家屬,這個案子已經過去18年了,在受害者的家屬眼中,這是早已經塵埃落定的事情,誰也不願意再把好了的傷口又撕開一次,所以去之前,她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會很困難。


    如她所料,她根據徐母給的地址找到受害者的家屬張華時,一聽明她的來意,張華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別找我,案子18年前就結案,殺人犯也繩之以法了。”


    “張先生不妨先看一份資料,上個月,警方抓了一名強..奸犯王某,他在供述中承認18年前,是他夥同他的朋友做的案。”舒聽瀾把資料推到張華的麵前。


    張華忽然大發雷霆,看也沒看,一把扔了那堆資料,怒罵道


    :“那又怎麽樣?18年了,過去18年了,我孩子馬上要結婚了,我也有了新的家庭,不想再管18年的事,你們愛找誰伸冤找誰伸冤,別來煩我。”


    這是人之常情,誰也不願意再把過去的傷疤血淋淋揭開,又或者18年過去了,再深的夫妻情也沒了,已跟陌生人無異。這些舒聽瀾都能理解,人之常情。


    但:“你真的忍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讓你孩子的媽媽枉死嗎?還有徐巍18年無辜的牢獄之災。”


    “這些跟我有什麽關係?舒律師,來,你進來看看,我家現在是什麽樣?”張華很粗暴地拽著她進他的房子。


    她一個踉蹌就進去了,房子裏的景象讓她呆滯。


    很小的房子,也就50多平,客廳擺著密密麻麻的東西,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窗戶邊擺著一張床,一個青年坐在床上看著她笑,精神不是很正常的樣子。


    “這是我們的兒子,今年23歲,如果當年不是因為親眼看到他媽被殺,也不至於嚇傻了,如果沒成傻子,現在到了法定結婚年齡,正是成家立業的時候。”


    “來,你來。”張華又推開了唯一一間臥室的門,臥室的床上又躺著一個女的。


    “這是我愛人,前幾年中風後,至今躺在床上。”


    “舒律師,你說,就我這樣的人生,還不如死了算了,幫一個死去的人伸冤還有什麽意思?”


    張華就覺得這些律師站著說話不腰疼,何不食糜肉!


    舒聽瀾也確實沒想到張華現在的狀況會是這樣,那一場兇殺案的悲劇,足足延續了18年。


    “舒律師,你走吧,別再來煩我了。”


    他連推帶搡把舒聽瀾趕出門,然後哐當一聲,把家門關上了。


    舒聽瀾就在門外的台階上坐著,並未馬上離開,對張華自然有說不出的同情,年輕時妻子慘死,兒子變癡呆,中年再娶,沒過兩天日子,愛人又中風隻能臥床躺著。全家的重壓就在他一個人身上,而他又沒有正經的工作,隻能靠打零工維持生計。


    這樣艱苦的人生裏,誰還顧得上別人的死活?


    可她是律師,來了就要解決問題,再多傷感也無濟於事。她重先整理了思路,等到中午時,張華再次出現了,見到門口台階上坐著的舒律師,一臉不耐煩


    :“還沒走?”


    舒聽瀾起身,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


    “你家孩子帶去醫院看過嗎?”


    “關你什麽事?”張華不迴答。當年孩子媽媽被殺,全家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後來又忙著抓犯罪分子徐巍,沒人顧得上孩子,等事情塵埃落定,全家的心情也稍緩和一點之後,才發現孩子不對勁,原來多聰明活潑啊,現在變成這樣。


    “我有認識不少不錯的精神科醫生,可以幫你推薦。”        今日宜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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