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兒生日麽?今年應該已經十歲了吧。”玉珠看著張家莊子那邊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什麽來,轉過頭又問陸風:“相公是不是又跟喜兒說自己腰痛頭痛拉肚子什麽的,不打算過去了?”


    陸風嘿嘿一笑,還是自己老婆了解自己。


    “那妾身去一趟吧。”玉珠白了陸風一眼,伸出手如西太後一般搭在陸風立刻挺起的手臂,慢悠悠卻很有架勢的往前走著,另外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就是難為妾身挺著這麽大個肚子還要四處為相公奔波。”


    “大肚子在哪?”陸風抓著玉珠左看右看,用心的尋找。


    玉珠不滿的打了陸風一下,裝模作樣失敗。


    “嘿嘿。”陸風重新架起玉珠的西太後般的手,一邊往前一邊道:“最近還算聽話,沒事出來走走,可也不能就在家門口走這麽兩步,多往外邊去去才有好處,不然到時候生的時候疼死你。”


    “您又沒生過,怎麽知道有多疼?”玉珠似乎被騙了。


    陸風看了不少的清宮劇、家庭倫理劇,裏麵都有女人抓著被單滿頭大汗,撕心裂肺大哭的場麵,雖然一輩子也無法感同身受,但起碼知道疼痛劇烈的程度:“總之非常非常非常的疼就對了。”


    “別在這嚇唬妾身了。”玉珠一笑,顯然沒有上當,但也知道沒事多運動運動,到時候能順利產下孩子,看著自己的小腹道:“隻是妾身害怕多走兩步崴了腳,動了胎氣傷了孩子,那可就麻煩了。”


    “至於這麽寶貝疙瘩不?”陸風撇了撇嘴。


    玉珠不滿的打了他一下:“您這當爹的不心疼算了,還不準妾身這個當娘的心疼?”


    “心疼是必須的,我也心疼,但不至於這麽個疼法。”陸風諄諄教導:“現在走兩步路都怕上了孩子,那往後生出來還得了,走哪都那根繩子拴著?吃個飯還怕筷子給戳著了眼睛不成?”


    玉珠猶豫。


    “你還真有那想法?”陸風勃然大怒:“不準那麽慣我兒子。”


    “不會的,妾身一定嚴厲。”玉珠溫柔一笑,然後繼續一邊走一邊撫摸肚子:“不過畢竟是妾身身上掉下來的肉,給陸家和夫君傳宗接代的,寶貝著點也是應該,不疼他妾身疼誰去呢?”


    “疼我啊。”


    “哦。”


    “……好敷衍的感覺!”


    玉珠笑的得意。


    陸風看了看四周沒人,給玉珠使勁往河堤下推了一把,然後趕緊抱住。玉珠被嚇得差點叫起來,抓著陸風笑著一頓暴打。陸風出氣了,玉珠那點即將臨盆的孕婦架勢也沒了,打打鬧鬧半天。


    “累不累?”陸風牽著玉珠的手。


    “還行。”玉珠看了看陸風拉著自己的手,忍不住笑:“都老夫老妻還牽手,肉麻不肉麻?”


    “別破壞氣氛。”陸風捏了玉珠一下,然後擺出情歌王子的表情,凝視著麵前一臉狐疑的玉珠,沙啞而又低沉道:“老婆,我們等會兒迴去吧,就坐在這小河邊,河堤上,看太陽下山好麽?”


    玉珠愣了愣,然後揉了揉陸風的老臉:“又哪不對勁了?”


    “別破壞氣氛!”


    “河堤上風大……”


    “那咱坐河邊?”


    “家裏還燉著湯呢~”


    陸風確定了,玉珠對自己的愛已經完全轉移到了那個還沒出世的小崽子身上,都已經到了不願意和他一起玩浪漫的程度,忍不住淚流滿麵,暗暗決定等那小崽子出世了,一定好好算賬!


    傍晚的二郎莊,結束一天勞作的男男女女,或者坐在自己門前,或者聚集在村口的大樹下,看到玉珠都紛紛打招唿,順帶也給陸風打個招唿,而玉珠一一迴應,似乎從來都很親民的樣子。


    “這些你都認得全不?”陸風一麵迴應著一邊問玉珠。


    玉珠一邊迴應著一邊迴答陸風:“相公整天在外麵瀟灑,家裏這麽個攤子還不是妾身管著?裏裏外外的丫鬟和莊戶算來算去也就這麽些人,要是連這也記不全,還算什麽陸家主母?”


    “真能記得住?”要知道二郎莊也算是個大莊子,好幾百戶人家呢。


    玉珠白了陸風一眼,直接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親民是經得起考驗的:“那是李家的老大,和半斤媳婦的娘家沾著親,種著河邊頂好的地、那是王家的媳婦,裏裏外外管著家,還在炒茶作坊做工。”


    陸風有點不相信,指了指樹下麵發著呆,唯一沒跟兩人打招唿的人問:“那也認得不?”


    “那是老海。”


    “老海?”


    “是個傻子。”


    陸風看過去,老海果然朝他嘿嘿笑,一口大白牙還沾著菜葉子,這下不服也不行了,趕緊拍玉珠馬匹:“咱老婆真厲害,這都能記得住,果然是居家過日子的賢內助,我決定永遠不休你!”


    玉珠瞪了陸風一眼:“說什麽呢。”


    “這是讚美。”


    剛好一個買完東西迴家的小媳婦朝兩人打招唿,玉珠迴以微笑,手卻在陸風腰上使勁一把。陸風立即疼得把牙一呲,小媳婦看見嚇得一哆嗦,然後提著一筐子東西撒腿就跑,逗得玉珠忍不住笑。


    兩個人就這麽鬧著,正經過村口的雜貨鋪子,忽然聽到裏麵傳來熟悉的豪邁笑聲,想也不想也知道是小姨子,兩人再往裏一看,這丫頭正趴在櫃台試首飾,跟算著賬的沐山聊的火熱呢。


    “臭丫頭!”玉珠的臉頓時黑了下去,覺得自己被忽悠了。


    要知道前幾天玉珠和小姨子談了心,小姨子絕口否認對沐山有意思,並且從那之後再也沒往雜貨鋪子跑,沒想到今天又來了,還這麽丟人現眼,玉珠覺得自己看走了眼,估計錯了,覺得很沒麵子。


    老婆大人覺得沒麵子可不是小事,陸風主動請纓:“要我幫你抓出來不?”


    玉珠收迴目光:“先迴家,等她迴來好好收拾。”


    “恩,好好收拾!”


    玉珠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不過畢竟是堂堂侯府出來的現任豪門夫人,大吵大鬧什麽的有失身份,所以玉珠本著要把狗男女淹死也要在自家井裏淹死絕不讓家醜外揚的原則,黑著臉坐在後院堂中,等著小姨子迴來的那一刻大刑伺候。


    有好戲看!


    家裏多久沒熱鬧看了,陸風哪能錯過!琢磨著小姨子還有一會兒才會迴來,趕緊去讓廚房煮了一鍋今天老管家弄迴來的田螺,準備等一會兒玉珠收拾小姨子的時候在旁邊一邊吃一邊看。


    很有福氣的春曉剛好下班迴家,一進門發現氣氛不對勁,急忙湊到陸風跟前,聽了陸風小聲的講述之後,臭丫頭高興壞了,連臉也不洗衣服也不換,坐在旁邊和陸風一起,邊吃邊等著。


    玉珠心裏有點後悔當時沒給那丫頭叫迴來,要一直不會來還等到天黑麽?坐在這也板著個臉挺累的呢,剛好又發現陸風和春曉坐在那津津有味的拿著牙簽挑田螺肉,一邊聊著天還一邊往門外看,怒了。


    “你也要吃麽?”陸風見玉珠盯著他看,很熱情道。


    “去。”玉珠正不高興呢,沒好氣道:“兒子不喜歡那味。”


    “是是是,那我們閃遠點。”陸風對春曉道,然偶二話不說,抱著一鍋子田螺到牆角,兩個人往地上一頓,把田螺往地上一放,繼續一邊挑田螺肉,一邊等待小姨子迴來被大刑伺候。


    玉珠正要開口說什麽,小姨子挺缺心眼的哼著歌迴來了,於是趕緊把腰板挺直。


    “啦啦啦啦,該吃飯了吧?”小姨子邁著八字步跨過門檻,一邊走一邊嚷嚷,不長眼的沒發現玉珠審案子的架勢,首先發現了陸風和春曉蹲在牆角,不禁眼前一亮:“咦,你們在幹什麽?”


    陸風和春曉擠眉弄眼。


    小姨子一臉疑惑,心想這兩個家夥難道做了什麽壞事,被罰到牆角麵壁,可麵壁居然還有東西吃,這也太偏心了,不過他們吃什麽呢?正準備過去一探究竟呢,忽然聽到玉珠的咳嗽聲。


    玉珠咳嗽了一聲,吸引了小姨子的注意。


    “姐你怎麽了?”小姨子還問。


    “過來。”玉珠命令道,而小姨子直到現在也沒發現不對勁,挺高興的就過去撒嬌,玉珠真是氣壞了,這丫頭腦子不管用,連一點眼色都沒有麽,一點也沒客氣,給這丫頭直接推開。


    缺心眼的小姨子這才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看了看蹲在牆角吃田螺的陸風和春曉眉飛色舞的樣子,再看看黑著臉坐在那的玉珠,趕緊琢磨自己到底犯了什麽事,很想趕在玉珠發火之前先認錯。


    “是不是又去雜貨鋪子了?”玉珠黑著臉問。


    小姨子正想著到底怎麽了呢,一聽這話頓悟了,非常感謝玉珠的提醒,然後立馬跪在地上,嚎啕道:“姐,我對不起你,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看在我是你妹妹的麵子上,繞過我吧~”


    陸風看到這裏小聲對春曉道:“這丫頭反應挺快,不過玉珠這次可不會善罷甘休。”


    春曉點頭附議,吃田螺吃的滿嘴都是油和香菜,捏著拳頭道:“審,審她個體無完膚。”


    “少跟我裝模作樣扮可憐,忘記上次怎麽說了麽?”玉珠皺著眉頭,絲毫不憐憫嚎啕大哭差點就要滿地打滾的小姨子,有些發火的問道:“這才幾天而已,自己答應我的事情就都忘記了麽?”


    小姨子聽到這話一愣:“姐,我答應你什麽了?”


    玉珠也一愣。


    “我隻說自己沒和那沐山對上眼,什麽也沒答應啊。”小姨子眨了眨眼,確認沒記錯。


    而玉珠張了張嘴,似乎也的確是那麽迴事,於是臉一黑。


    “這句迴的好。”陸風津津有味的吃田螺,津津有味的觀戰,津津有味的評價。


    春曉附議,並補充:“但效果很糟糕,夫人吃了癟,更火大了。”


    陸風讚同。


    果然,玉珠噌一下站起來,指著小姨子道:“你一個女孩子家,沒事不好好在家裏麵呆著,整天往那沐山跟前湊,來來往往那麽多人看見,你不怕丟了陸家的臉,還不怕自己往後嫁不出去麽?”


    小姨子嘀嘀咕咕:“有什麽好怕,不嫁就不嫁唄,反正都這年紀了?”


    “你還破罐子破摔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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