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結束了。.tw[]等過幾天在田裏種上油菜,入冬之後隻需略加看護,日子便算空閑下來。勞碌了一年的男人們可以睡上幾個懶覺,三三兩兩坐在一起說說葷段子,吃吃喝喝享受享受生活;女人們勤快點能找點輕鬆的零活兒幹,賺點錢讓幾個月後的春節過的體麵一些,不那麽勤快的就在家帶帶孩子,伺候伺候男人,和往常並無區別。


    眼看著氣溫一天天降下來了,玉珠隆恩浩蕩,吩咐管家給各房換了厚的被褥,還給下人們都做了過冬的新衣服。


    心情不錯的陸府的下人們感歎陸家真是越來越有錢之餘,要打掃更多的落葉,廚房的老媽子們也該囤積囤積入冬要吃的蔬菜,上百號人都在準備迎接即將到來了冬天,和現在談起來還稍微有點早的春節。


    一年到頭反正都是遊手好閑的陸風與農不農閑的沒什麽關係,日子還得跟往常那麽過,今天一早被玉珠給拉起來,說是死人妖家閨女的生日就是今天,該帶春曉這個二夫人出去露臉了,便稀稀疏疏把自己收拾趕緊,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著茶一邊等待著春曉準備好。


    玉珠似乎很重視春曉的這次出行,拉起陸風之後就壓根沒在管他,召來七八個丫鬟隻顧打扮春曉,在梳妝台前收拾來收拾去,一會兒還要停下來點評幾句略加修改,使得倒了血黴的下人們手忙腳亂戰戰兢兢,以為這架勢是要強行把春曉嫁出去,很擔心陸家會因此發生起義。


    “還有完沒完了?”陸風一等就是一個時辰,看著一群人忙來忙去把自己看成了鬥雞眼,茶也喝了一連好幾碗了,剛跑廁所發現尿都一股炒茶味,有點忍不了了:“再不搞好我迴去睡了!”


    “相公就是不當迴事兒。”玉珠迴過頭來白了陸風一眼,往鏡子裏看了幾眼,笑著說:“好了。”然後把春曉扶起來,一路攙著走過來,然後將自己的作品推到陸風麵前,展示一番。


    陸風剛準備起身上路,瞥了眼一臉癡呆的春曉差點吐血,瞪大眼睛指著這搖搖欲墜的這丫頭朝玉珠咆哮:“你這是讓人家出門見人還是讓人家出門吸引暴徒呢,有你這麽打扮人的麽,是何居心啊你?”


    “怎麽了麽?”玉珠繞到春曉麵前,扶了扶這丫頭腦袋上如同箭靶一樣插著的至少三十件首飾,還自我感覺良好的笑道:“相公大驚小怪,這不是挺好的嘛,比妾身出去排場都大,多有麵子的。”


    “這滿頭亂七八糟的東西得有四五斤吧?”陸風把春曉扯過來,像作坊裏那些女工采茶一樣,一根根將這些貴金屬首飾拔下來:“頭一歪腦袋都能骨折了,沒見人家站都站不穩了麽,缺心眼呢這是。”


    “帶著丫鬟呢,站不穩扶著點就是,頭一迴出去就得有這排場,不然露的什麽臉?”玉珠把陸風拔下來的手勢又給插上去,不滿的對陸風說:“外頭的女人都勢力著呢,這丫頭要是不打扮富貴點,容易讓人看輕了。”


    陸風堅持認為這種把有錢寫在臉上的行為很庸俗,玉珠一心覺得咱家有錢就該讓人看看,於是兩口子展開了對春曉腦袋的控製權,一個采茶葉一個練習插花爭執了一眨茶的功夫,然後玉珠不出意外的贏了。


    “到了地方就按我教你的做,怎麽待人怎麽接物,對主人家是個什麽樣,對那些夫人小姐是個什麽樣,可別出了差錯。”玉珠將搖搖欲墜的春曉送到門口,臨走時還在羅裏吧嗦的囑咐:“記得多跟人說話,別老是點頭搖頭的,讓人以為夫君取了個傻大姐當妾室,看了笑話。”


    春曉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但後果很嚴重的差點栽了跟頭,腦袋往下一低就抬不起來,一大群丫鬟趕緊過來幫忙。


    “妾身一會兒也得出門,去喜兒家吃個飯,丘聞的事情會記得提起,相公就放心吧。”玉珠幫陸風整理了下衣服,含情默默的柔聲道:“要記得早點迴來,妾身在家等相公一起吃飯。”


    陸風點了點頭,讓丫鬟們將春曉搬到了馬車上,然後跟玉珠揮了揮手,隨即也鑽了進去。


    “小樣,還跟我鬥,真以為我那麽容易就讓你贏了麽?”馬車剛一啟動,陸風見玉珠已經迴去,就撲上去把春曉腦袋上的貴金屬首飾全部拆下來,端詳著春曉道:“這樣才像個人嘛!”


    春曉摸了摸腦袋,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然後朝陸風呲牙一笑。


    “衣服倒是不錯,比你平時穿的好看,靠這就比那些夫人富貴多了。”陸風嘿嘿一笑,對春曉諄諄教導:“怎麽樣,夫人夠疼你吧,這麽重視你頭一迴出去露臉,恨不得把整個庫房都讓你帶著,對你多好啊。”


    春曉撇了撇嘴:“夫人那是為了自己。”


    “怎麽個意思?”


    “把妾身打扮的富貴了,外麵要誇夫人對家裏的妾室好。”春曉一副看破玉珠心思的摸樣。


    陸風不樂意了:“怎麽這麽能說夫人?”一個爆栗過去:“往後不能用這狹隘的小思想去質疑夫人廣闊的胸襟。”


    春曉咧嘴一笑,然後鑽到了陸風懷裏拱來拱去。


    於是陸風順勢在春曉身上一通亂摸,果然收獲了一大把零食,滿心歡心的將春曉推開放倒,舒舒服服的枕著這丫頭的大腿,愜意的一邊吃著零食一邊說:“到了地方你就去那女眷該去的地方,我是不能陪著你了,但你也別太在意夫人的囑咐,好不容易出去就好好玩,高興點。”


    春曉點頭。


    馬車晃晃悠悠進了南京城,到了保定侯府,外頭倒沒有想象中車水馬龍的盛況,就那麽幾匹馬兒幾輛馬車正在下人,看起來的確隻是場低調的私下聚會,正合了不喜歡湊熱鬧的陸風心意,於是先一步跳下了馬車,沒想到剛站到地上就碰見了熟人,陳留郡主也剛從馬車上下來。


    “子川也來了?”在十幾個丫鬟簇擁的大排場下,陳留郡主款款而來,笑容嫵媚。


    這婆娘總這麽一副摸樣出去丟人麽?陸風覺得迴頭有必要執行下家法:“這麽巧,郡主也來啦,可有段時間沒見了啊。”


    這時候春曉在七八個丫鬟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腳站在地上那一刻,無論是癡呆的還是鬼精的形象蕩然無存,如同換了一個人般舉手投足都一拍大戶人家主母風範,端莊起來比玉珠還有架勢,看得陸風當時就直了眼。


    陳留郡主也不禁一愣,但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的,很快就迴過神來,笑眯眯走到春曉麵前道:“原來是陸家的二夫人,本宮正愁沒個伴呢。”說完別有深意的瞥了眼陸風說:“子川沒意見吧?”


    陸風傻不愣登的看著春曉:“沒意見。”


    “那子川慢慢呆著吧,我們就先進去了。”陳留郡主笑眯眯的拉起春曉的手,兩個人在二十多丫鬟簇擁下登上台階,進入保定侯府,排場之大氣勢之強,讓一位剛好也要進門年輕的豪門夫人差點給跪下。


    “果然演技派啊。”陸風感歎一句,走進保定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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