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子有說有笑的走到花園子,原以為千瘡百孔之後起碼不要慘不忍睹就好,卻沒料到居然還挺好看。(..tw)以前那些花花草草都重新種迴石子路兩邊,還挖了一個超大的魚池,裏麵放著山丘似的假山,而且還從別處移栽來了不少樹木,連在一起有好大一片樹蔭,看得陸風忍不住吃驚,讚許的對玉珠道:“行啊,那些錢花的值!”


    “妾身可不是拿了錢敗家的。”玉珠笑得很有成就感,拉著陸風穿過花叢走到魚池邊說:“那幾尾魚兒老放在盆子裏也不是個事兒,妾身自作主張先擱在這裏了,琢磨著怎麽也比放在盆子裏好,至於山裏頭的石頭和泉水,妾身已經吩咐下去了,等明天一早就老管家就趕緊辦了。”


    “恩,有現成的假山和樹蔭,將就一天應該沒事。”陸風看了看周圍沒人,把玉珠往魚池裏推了一把,又趕緊給抱住,嚇得玉珠撲過來打,兩口子笑著鬧成一團,也算是小別勝新歡了。


    “這大夏天的外麵也沒處去,新花園子就在後院邊上,往後就常在這呆著。”兩人坐在了魚池邊的亭子裏,玉珠一邊瞄來瞄去找那幾位魚,一邊對陸風道:“放進去就不見了,也沒好好看看。”


    “都鑽假山裏頭了。”陸風趴在亭子的紅色石欄上,朝玉珠問:“這幾天家裏頭有什麽事兒沒?”


    玉珠不找魚兒了,起身迴到石桌前坐下,撩了撩被風吹亂的頭發,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的朝陸風道:“咱們家裏頭沒什麽,隔壁張家倒是有點事兒,妾身正想跟相公說呢,您快過來坐。”


    “張家?”陸風一邊坐下一邊問:“張家怎麽了?水泥買賣出問題了麽?”


    “水泥買賣倒是沒出問題。”玉珠撇了撇嘴:“想必是賺了幾個錢吧,喜兒丫頭昨天說水泥是老爺弄出來的東西,他們用來做買賣心裏過意不去,非要拿一筆錢給咱們家,妾身可沒要。”


    “有錢不要可不像你。”


    玉珠推了陸風一把,卻沒心情鬧下去,一臉不樂意道:“妾身不稀罕,要真過意不去,就別做那水泥買賣,拿那幾個錢糊弄誰呢?”


    “你怎麽又不樂意人家做水泥買賣了,咱們不是早都已經說好麽,你不能眼看著人家做紅火了,就又想要迴來吧?”陸風發現玉珠現在對待喜兒的態度,跟從前一直關心著喜兒丫頭的樣子判若兩人。


    “妾身早就聽了相公的話把那買賣讓給喜兒了,怎麽會出爾反爾呢?相公也太瞧不起妾身了。”玉珠的臉色徹底難看起來,看著陸風說:“是那喜兒太不仗義,妾身好久都沒這麽生氣過了。”


    “這麽嚴重?”陸風大概聽出來的確和水泥的買賣無關,很納悶自己走的這段時間玉珠和喜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導致如此之大的態度變化,於是湊近一些問:“喜兒怎麽不仗義了?”


    “妾身最近不是在探喜兒丫頭的口風,看喜兒丫頭是不是姓楊的有意思麽?”玉珠把手裏的絲巾丟了桌上,黑著臉說:“那丫頭口風緊,開始妾身還當這丫頭是抹不開,不好意思說出來,慢慢的妾身才迴過味來,那丫頭早知道妾身在問她什麽,一直迴避其實另有原因。”


    “什麽原因?”


    玉珠氣的把又把絲巾拿迴來,在手裏無意識的揪著,朝陸風道:“她從一開始就看不上姓楊的。”


    陸風愣了。


    “這可不是妾身瞎猜的,前幾天妾身迴過味來,心裏想著也是生氣,就把話拿到桌麵上說,那丫頭到那時候才被我逼的撩了實話,說她現在年紀還小,爹爹還在大牢裏,最緊要的事情是想辦法把他爹爹弄出來,其他的事情沒心思顧及。”玉珠看著陸風道:“這意思不就是那姓楊的現在連書也不讀,注定博不來功名,也隻能幫著她料理料理家裏頭麽?”說完朝張家莊子方向白了一眼:“她年紀還小?比咱們家裏這個還大一歲呢,還不就是想找個能在她爹爹那事情上幫的上她忙的?”


    陸風聽到這裏沉默了。


    “那姓楊哪裏不好?自打來張家那一天開始,就光著膀子去幫忙燒木炭,裏裏外外照顧了這好幾個月,幫著張家渡了難關不說,發洪水的時候拚了命的護著那些糧食,連現在那水泥的買賣也是姓楊的起早貪黑的跑,累的都直不起腰來,拖著腿走路,連妾身都看見了好幾次,換了旁人誰給她那麽當牛做馬?不就是在她爹的事情上幫不上忙麽?可她也不想想,錦衣衛去拿的人,除了皇上還有誰能放人?”


    陸風心裏複雜極了,既覺得喜兒至今還沒放棄救她爹爹,把希望放在未來郎君身上沒錯,但更加讚同玉珠所說的話,於是問:“那你知道楊公子的是怎麽想的,要做這些都是因為相互是親戚呢?沒準那楊公子就沒想過要娶喜兒,純粹就是好心幫襯,這麽著喜兒那麽做也沒錯啊。”


    “正是因為問了那姓楊的妾身才說這些話。”玉珠撇了撇嘴道:“一開始兩個人就眉來眼去的,妾身早跟相公說過他們有感情,可姓楊的感情是真,我問他的時候他也跟我說了實話,說喜兒挺好,將來也願意照顧著,所以妾身才去問喜兒,可現在才知道,喜兒對人家的感情八成是裝的。”


    “喜兒不是那樣的人吧?”陸風眉頭一皺。


    玉珠想了想也覺得似乎不是,於是改口道:“就算她真對姓楊的有感情,為了救自己的爹爹才不能選擇那姓楊的,得去找個能得上忙的也是無奈,可為什麽不早說呢?明知道楊公子為她拚了命的幹,就是為了將來能娶她,她偏偏不斷了人家念頭,就這麽利用人家,耽誤人家,這是個女娃娃能做出來的事兒麽?”


    陸風長長歎了口氣,這次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候春曉丫頭迴來了,老遠一看氣氛不對勁,小心翼翼走過來,倆眼珠子亂轉。


    “張家莊子上那些莊戶說起姓楊的沒有不豎大拇指的,連七八歲的孩子都說喜兒和姓楊的般配,大人也早都把姓楊的當了張家姑爺看待,喜兒就算瞎了眼睛,也能看出楊公子對她絕不止親戚而已吧?”玉珠心裏不舒坦,一把將春曉抓過來抱在懷裏:“那姓楊的就這麽被蒙在鼓裏,拚了命的給張家幹,到頭來要換了一場空,得多可憐?沒準一個想不開就去尋死了,這不是毀人家麽?”


    說完這些,老管家走了進來,沒發現氣氛不對,老遠笑著道:“小侯爺,姓楊的來找您。”


    玉珠有點緊張的看著陸風。


    陸風想了想,皺著眉頭道:“要這麽冷不丁的告訴姓楊的,估計人一下就垮了,得慢慢的打消他的念頭,這事兒我們倆迴頭再商商量量,現在該怎麽樣就怎麽樣,那些話別到處說往外說。”


    “妾身知道。”玉珠放下春曉,朝陸風叮囑:“相公也小心著點,別說漏嘴。”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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