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馬上猜出半斤是被玉珠派來的,無非是要叫他迴去,可家裏邊的別扭哪能讓這群長輩麵知道啊,於是騎著馬快步攔住半斤,厲聲問:“夫人怎麽知道我的行蹤的,跟蹤我了是不?”


    半斤趕緊擺手:“不是不是,我哪有那膽子啊,是夫人收了神機營送到家裏的請柬,說小侯爺那麽看重車營戰法,就算沒收到請柬也肯定會去神機營看看,就讓我在這等著,想不到真等到了小侯爺。.tw[]”


    說這些話的時候背後的將軍們過來了,淇國公一看半斤就知道是玉珠派人叫陸風迴去的,於是皺了皺眉頭朝陸風說:“既然你夫人都派人出來找你了,那你就趕緊迴去,家裏做學問去。”


    “還忘了問了呢,你小子好端端的玩什麽失蹤?前幾天都聽外邊說了,現在才想起來。”孟善又一巴掌過來差點拍出陸風的肺:“老實說,你是不是和你那夫人,鬧什麽矛盾了恩?”


    陸風趕緊搖頭:“哪能啊,我隻是想出去散散心,做做學問而已。”


    “那可作出什麽學問了?”孟善老爺子忽然擠眉弄,眼期待著問。


    陸風搖了搖。


    “那就說明你在外頭做不出學問!”孟善老爺子一瞪眼:“趕緊滾迴去去做學問去,再讓我知道你讓你那夫人在家裏麵擔心,小心揍你。”說完還象征性的揚了揚手,有降龍十八掌的架勢。


    陸風嚇的把頭一閃,趕緊道:“這就迴去這就迴去。”


    “恩。”孟善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淇國公叮囑一句:“迴去好好跟你夫人解釋解釋,你走這麽多天她心裏擔心,別為這事鬧出點什麽。.tw[]”


    陸風點頭如小雞啄米。


    眾夜宵黑社會成員威風八麵的繼續往城中而去。


    “小侯爺前邊走,我也騎了馬出來的。”半斤跑到城門那邊去了。


    陸風覺得這是個大好的機會可以開溜,正賊頭賊腦的尋找路線呢,冷不丁看到城門裏頭孟善老爺子忽然迴頭看來的注視,嚇得趕緊一動不動,這時候半斤也迴來了,騎著馬說:“小侯爺走吧。”


    陸風沒辦法了,隻能隨半斤外城外去。


    一主一仆騎著馬迴到陸府,陸風覺得玉珠的行為讓自己在外頭很沒麵子,不僅被孟善老爺子給罵了,肯定還要留下妻管嚴的名聲,於是一迴家就黑著個臉,一路上誰也沒理的迴了後院。


    玉珠正在屋子裏頭等著陸風呢,一臉憔悴的樣子,一邊發呆一邊揪著手裏的絲巾,看到陸風黑著臉進來,趕緊站了起來,可張了張口還是沒敢說話,臉上也明顯一副理虧的表情。


    陸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沒理端上茶來擠眉弄眼的春曉,灌了一大口後把茶碗“啪”一下放在桌子上,然後表情難看的朝玉珠開火:“你神機妙算是不?三國諸葛亮啊,掐指一算就能知道我在哪了,還當著那麽多長輩的麵讓半斤路上劫我,你這樣讓我很沒麵子你知道不?”


    玉珠也不敢往迴坐,站在原地低著頭揪著絲巾,聲音小到不行的說:“妾身擔心相公。”


    “瞎擔心個啥,我還能讓狼給叼了去?”


    玉珠眼睛馬上就紅了:“相公臨走隻說是去外麵散散心,做做學問,一去就是好幾天不著家,妾身也沒想打擾相公做學問,就是派人出去打探打探,知道相公在哪也就安心了,可打探來打探去也沒人知道相公的去向,妾身心裏急了,就想讓相公趕緊迴來,瞧著人了才踏實一點。(..tw無彈窗廣告)”


    陸風不吭聲,心裏卻有點暗爽,心想嚇唬這婆娘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歐耶!


    玉珠開始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淚:“妾身自打嫁進陸家就是陸家的人了,心裏頭再沒其他想法,就是想讓相公好好地,咱整個家好好地,哪怕家裏上上下下都不喜歡妾身,但妾身畢竟是過了門的陸家媳婦,妾身不操心相公,不操心這個家,還去操心誰呢?”


    看著玉珠那可憐的小摸樣,陸風忽然有點不忍,口氣放緩了一下道:“誰不喜歡你了,家裏頭那老管家,那半斤,不是整天跟在你屁股後頭拍馬屁麽?而且我也沒說你操心我、操心家裏不對啊。”


    “相公都不喜歡妾身,妾身要這些下人有什麽用?”陸風那話不說還好,一說玉珠眼淚掉的更兇:“今天這事兒妾身又惹相公不高興了,相公要是覺得妾身有錯,那您要打要罵,妾身都受著。”


    陸風擺了擺手說:“算了。”


    “不能算。”玉珠抬起頭來,鼻涕眼淚一臉:“相公打也好,罵也好,隻要能出了心裏那口氣,妾身怎麽著都願意,相公要是憋著這口氣,更看妾身不順眼,妾身就徹底沒法在這個家呆了。”


    “都說算了算還提這些幹什麽?沒完沒了是不?”陸風給了玉珠一個冷眼,起身往房間走。


    玉珠轉過身來麵朝著陸風的背影,一抹滿臉的鼻涕眼淚,使勁搖著嘴唇說:“相公您把妾身休了吧。”


    陸風一驚,轉過身來問:“你說啥?”


    “反正妾身讓相公礙眼,在這個家也是多餘的,還不如迴娘家呆著,從今以後再不打擾相公,還相公一個清靜。”玉珠越說越傷心,說這話時帶著哭腔,一個勁的抽泣,距離哇哇大哭已經不遠。


    “就為這事兒我把你休了?你當我缺心眼麽?”陸風心裏雖然也想著沒了這個夫人更好,但真要是做出休妻這種事,陸家和宋家蒙羞不說,淇國公那邊也不知道要多心寒,隻能放下身段道:“行了行了,這事兒你沒做錯,我心裏這點氣撒也撒了,咱都好好地,別再說那些話了。”


    “相公要是不肯打罵妾身讓這事兒過去,也不肯幹脆把妾身休了,那妾身就隻有一死,來個幹脆!”妾身忽然蹦出這樣一句話,然後哇哇大哭就往外撲。


    陸風嚇了一跳,趕緊一個箭步衝過去,在門口把玉珠抓住,驚恐的問:“你想幹啥?”


    “妾身跳井!”玉珠一邊哇哇大哭一邊使勁掙脫。


    陸風慌了,還是頭一次遇到這人命關天的事,手忙腳亂的給玉珠抱迴屋裏,按迴椅子上還不敢鬆手,趕緊道歉:“我錯了!這事兒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你沒有半點不是,我以後再不看你不順眼,對你好還不成麽?”


    玉珠也不再掙紮,幹脆撲在陸風懷裏嚎啕大哭。


    “你別幹傻事就成。”陸風拍著玉珠的背安慰。


    好半天之後,玉珠的哭聲漸漸轉為抽泣,便從陸風的懷裏起來,肩膀還在不斷的抽動,一邊低頭抹掉滿臉的眼淚鼻涕,一邊說:“妾身胡鬧了,相公別生氣,以後妾身再也不這樣了。”


    陸風放開玉珠問:“不跳井了?”


    玉珠搖了搖頭。


    陸風一屁股坐迴椅子,貼了椅背上上才發現背上出了一層冷汗,長出了一口氣。


    “相公剛說,不再看妾身不順眼,對妾身好,是真的麽?”玉珠慢慢抬起頭來,紅著眼泡朝陸風問,那又脆弱又期待的樣子,就像一隻剛剛受了傷害的小貓,在向人類求助。


    陸風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說:“真的。”


    玉珠於是破涕為笑,一邊擦著擦淚一邊笑,笑著笑著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陸風無可奈何又上來安慰,就這麽折騰了半個多時辰,玉珠總算安靜下來,累的躺會床上睡去了。


    陸風總算放鬆了一下,在屋子裏頭喝茶壓境,卻忽然想起陸家根本就沒有井!


    再一看玉珠睡在床上睡著了之後都滿臉笑容的樣子,他忽然意識到,玉珠今天所做的一切,十分符合電視裏女人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經典橋段,而他今天的表現也像電視裏那些苦逼的男人們一樣一開始很硬,被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這麽一番折騰之後,就那麽莫名其妙的妥協了。


    “估計也是被逼得沒辦法,才拿出女人的管用伎倆吧?老套是老套了點,但是很有效。”陸風佩服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一陣子,然後忽然間欲哭無奈:“老子白離家出走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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