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留郡主的外宅又呆了兩天,等到了要去參觀戰車的時候,兩人一早分手,陳留郡主先一步離開,而陸風來到了淇國公府上。


    被管家帶到淇國公麵前時,老爺子正在幾個丫鬟的伺候下穿上戎裝,看著那錚亮又布滿傷痕的鎧甲,陸風仿佛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心裏很想知道,這上麵到底沾了多少人的腦漿:“丘爺爺。”


    “恩。”淇國公張開雙臂轉過身去,被幾個丫鬟正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朝陸風問:“好端端的怎麽玩起了失蹤?”


    “去閉關做學問了。”陸風還是拿出了那套糊弄玉珠的話。


    背對著陸風的淇國公站過臉來問:“那可作出了什麽學問?”


    “暫時沒有。”


    淇國公又轉過臉去:“做學問嘛,家裏也可以做,別讓你那夫人著急,還是盡早迴家去吧。”


    陸風嘿嘿一笑。


    “找我有事?”淇國公穿好了鎧甲,掛上披風,壓著佩刀轉過身來,一副殺人如麻的大將風範。


    陸風自覺氣勢矮下去一大截,情不自禁的含胸收腹:“聽說神機營那邊把戰車做好了,子川想跟著丘爺爺一起去看看。”


    “車營戰法是你提出來的,想看自然能去,隨我走吧。”淇國公握了握佩刀,大步往外走去。


    一老一少出了門,淇國公的親兵已經整裝待發,有總共一百多號人,個個麵無表情,站的筆挺,讓陸風忍不住心中感歎,到底是軍中大佬淇國公,就是比二郎莊ceo春曉丫頭的排場大。


    淇國公上了勞斯萊斯幻影級別的馬兒,緊接著就看到琪國公一個瀟灑的立馬,“噠噠噠”的絕塵而去,陸風才剛剛爬上在勞斯勞斯幻影麵前有點自卑的寶馬745,正感歎淇國公遠去的英姿呢,背後的親兵緊接著“丁玲哐啷”的跑起來,眼看著就要被連人帶馬撞翻,陸風手忙腳亂,趕緊狂奔去追。


    出城之後,一馬當先的淇國公放慢了速度,陸風這才追上老爺子,並駕齊驅時開口問:“丘爺爺,先前不是一直都說車營戰法的試行得盡量低調嘛,為何才剛剛小半個月的時間,就如此大張旗鼓?”


    “皇上英明,雖然沒有改變以往之策略,但卻容許新戰法在神機營試行。”淇國公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握著馬鞭,目視前方說道:“這次新的戰車亮相,是幾個軍中後生刻意安排,為的是讓人看到新戰法的厲害,讓皇上進一步重視,所以一會兒不僅僅隻是亮相戰車,也有模擬的演練。”


    “演練?”陸風怦然心動。


    往前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同樣跟著親兵衛隊的中年將軍,看那排場比淇國公也差不了多少,可惜陸風並不認識,而那位將軍一路上隻顧著和淇國公嘮家常套近乎,一時並沒有注意到陸風。


    兩支隊伍緩緩靠近神機營在城外的一處校場,陸風隔著老遠就看到一大片寸草不生的黃色巨大空地,和陸陸續續進去的各路武將,心想淇國公說的果然不錯,這次戰車亮相的確是有夠高調。


    兩位將軍在柵門外留下親兵,帶著陸風騎馬進了校場,所過之處的兩邊站著一排排神機營的士兵,丘聞應該就在這其中,但陸風找了好久也沒找到,而這時已經走到了士兵列陣的前方。


    各路武將都騎著馬並排停在這裏,看到淇國公到了都上來湊近乎,眼前轉眼便是土匪臉和鎧甲的海洋,想陸風眉清目秀一身便裝,在這些人中當然鶴立雞群,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因為淇國公保護性的不做介紹,所以隻是少數幾個人猜出了陸風的身份,而更多數人還正在猜測。


    保定後孟善和武安侯鄭亨兩人這時也到了,跟在場眾人打了招唿之後很快發現了陸風,孟老爺子大手一拍陸風的肩膀,差點把陸風的肺給打出來,缺心眼的哈哈大笑:“子川今天也來了?”


    這話等於介紹了陸風,無論之前已經猜出的或者正在猜測的都看向陸風,大有也上來拍陸風一顆肺出來的意思。


    “子川提出的車營戰法,連戰車都是子川親自設計,他當然得到。”淇國公眼睛朝一邊遠處的高台一掃,提醒眾人:“皇上最近因為皇後娘娘病重,一直心情不暢,大家都別惹皇上晦氣。”


    陸風下意識的看了看遠處的高台,心想第一次距離朱棣如此之近,上去要個簽名照個像什麽的恐怕不行,因為距離太遠和不少禁衛擋著,居然連身高一米幾幾也看不到,真是太可惜了。


    “也是,皇後娘娘病重,我們在這嘻嘻哈哈可不像迴事。”孟善點了點頭,鬆開了陸風:“好好看演練吧。”


    眾人都轉過頭去目視前方。


    一盞茶的功法後,隨著咕嚕嚕的厚重聲音傳來,校場一側駛進五輛戰車,每輛都由全身帶甲的八匹馬拉著,長寬各有五米,正前方架著兩門火炮,另外三側有擋板,整體像馬兒一樣鑲著厚甲。


    眾老將看到這些戰車大多眼前一亮,若非脾氣最近不好的皇上在場,估計都得衝上前去一覽。


    “清一色的蒙古矮馬,雖然不如戰馬跑得快,卻耐勞膽大。”一位中年將軍看向前方,也不知道是超誰發問:“難道這也是刻意為之,不求一味衝鋒陷陣,但讓戰車進退自如,不亂陣腳?”


    “那是當然。”孟善也看著戰車,一臉滿意的笑容:“若不考慮押運糧草,此戰車整體拚接而成,遇到急行軍或者難走路時,還可以拆開成八個部分,再拚階起來也隻要一盞茶的時間而已。”


    眾將一驚。


    “要上人了!”一位將軍這時忽然指著前方喊道。


    眾人扭過頭去,隻見總共五十五人個士兵走來,每輛戰車各十一人,其中七人走到正前,剩下四人則各站兩邊。


    “這樣的人員配備也是有講究的吧?”那位將軍若有所思的問道。


    可還沒等別人迴答,就看到在戰車的正前方緩緩出現了一隊兩百人的騎兵,清一色的高大戰馬,腰肥體胖的騎兵個個穿著皮甲,挎著彎刀,明顯都是學著蒙古騎兵的摸樣。


    而戰車這邊的士兵們見狀,五兩戰車迅速集中成陣,士兵們按照各自崗位的不同,有的控製馬匹,有的蹲下來擺出操作火炮的姿勢,有的拿起火銃正對前方,還有車陣兩邊的士兵則統一拿出長槍對著戰車以外。


    “錚”的一聲,兩百騎兵紛紛抽出彎刀,朝戰車衝來。


    戰車不動,而士兵們則開始裝填彈藥,明顯成防禦態勢。


    眼看著騎兵都已經衝了過來,陸風不免吃驚:“這演練難道是要真刀真槍的?”


    “不僅真刀真槍,而且那些騎兵還都是真正的蒙古騎兵俘虜,今天若是能活得下來就能被送迴蒙古,定當拚盡性命。”孟善期待的看著即將碰撞在一起的騎兵與戰車:“所以,與其說這是在真刀真槍的演練,倒不如說是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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