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不同於以往雷厲風行的太子爺,多數人士持旁觀的態度的,但總是有人抱有僥幸,既然太子爺對一個身世不明的孤‘女’都能和顏悅‘色’,柔情以對,那自己是不是也?


    粉衣宮‘女’暗自瞥了眼南宮傾池紫‘色’的潛龍錦袍邪魅張揚,尤像是佛祖眼角的一顆朱砂淚,天地‘精’魂凝結而成的妖異曼陀羅,使人一眼便要沉淪,抱著僥幸的心態,抱著飛上枝頭偽鳳凰的美好臆想,“聽聞太子爺愛觀舞,‘女’婢新學了一舞名喚《垂卿憐》,太子可願一觀?妲”


    十夜皺眉,這‘女’子的暗示過於明顯了,心機深重卻又不安於室。


    ‘玉’生煙聽到這個名字,不由的玩味的笑起來,究竟是垂卿憐?還是垂傾憐呢?


    南宮傾池看到‘玉’生煙的笑容,也生起了閑情雅致,散漫道:“擺椅落座,跳好了,本太子重重有賞!”


    說完便攬著‘玉’生煙坐了下來,兩人吃著進貢的瓜果,愜意的等著她的表演,這一幕讓粉衣‘女’子牙癢癢,這般姿態,與看戲子表演有何異?


    但是為了日後的飛黃騰達,她還是選擇了忍氣吞聲,“‘女’婢遵旨。”


    在無人注意到的角落,‘玉’生煙諷刺一笑,白日做夢也要看對象不是?說人長短,也要找個無人的角落不是?你當這是你家後‘花’園呐。


    身材修長,昂首‘挺’‘胸’,雙‘腿’上揚,雙手散‘花’,衣裙巾帶隨風舒展,由上而下,徐徐飄落,像兩隻空中飛遊的燕子,表現出了瀟灑輕盈的飛行之美。


    逆風飛翔,衣裙飄曳,長帶飛舞,飛天身上,鮮‘花’紛落,飛天身下,彩雲飛旋窀。


    一舞跳罷的瞬間“啪啪啪”南宮傾池的掌聲響起,粉衣宮‘女’麵‘露’嬌羞,仿佛已看見自己身穿宮袍入住後宮的場景。


    “當真不錯。煙兒認為呢?”南宮傾池伸手將一‘色’澤飽滿,水潤‘誘’人的葡萄含入口中,讚歎道。


    “嗯,想必是苦練很久的。”‘玉’生煙亦讚美道。


    聽她言此,粉衣宮‘女’不屑一顧:她當然是苦戀已久,為了能入住後宮,成為人上之人,她自小苦練舞藝,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可以一鳴驚人。


    南宮傾池若有所思的來到她身邊,修長完美的手指抬起粉衣‘女’子的下巴,揚起魅‘惑’眾生的笑容,“這般姿‘色’去當一宮‘女’,著實可惜了。”


    粉衣宮‘女’:光明大道,就在前方了。


    “我眾將士為保衛疆土,每日‘操’練,著實辛苦。”


    粉衣宮‘女’:這與我有何關係?難道……思及此,她頓時冷汗直流,“太子爺,奴婢甘願一輩子……”


    “就由你去替本太子好好慰問慰問他們吧!”他的笑容依舊完美,卻沒有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


    “噗通”粉衣宮‘女’重重的跪倒在他的腳邊,此時因為畏懼,因為害怕的她,哪裏還有剛才說人閑話的盛氣淩人,哪裏還有舞起《垂卿憐》的嬌美。“太子……太子……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人到了生與死邊緣掙紮的時候,高貴與平庸便不言自明了,‘玉’生煙見此覺得頗為可笑,自然明知逃不過一死,為何不能淡漠以對呢,非要這般做賤自己最後的尊嚴。


    厭棄的向旁邊移開一段距離,南宮傾池嘴角依舊掛著‘惑’人的微笑:“不要這樣,好像本太子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一樣。”忽的,眸光轉冷:“不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你自然也不例外。來人,拉下去!”


    自始至終,‘玉’生煙都靜靜的坐在一旁,仿佛在看一場戲的悠閑。


    而她的這份閑適,與粉衣宮‘女’此時淒涼的處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的事不關己無疑是火上澆油,於是粉衣宮‘女’掙紮著擺脫‘侍’衛的禁錮不管不顧的大喊道:“太子爺,你錯寵妖‘女’,她說不定早已不是清白的‘女’兒身,她跟本不配得到你的寵愛,你睜開眼睛看清楚啊,我……我才是對你真心的人啊!”


    “慢著。”南宮傾池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阻止了‘侍’衛們的動作。


    認為事有轉機的粉衣宮‘女’連忙跌跌撞撞的跑到他的身邊,柔柔的喚道:“太子!”


    南宮傾池打量著她,勾起玩味的微笑,一時邪治盡顯:“你說你是真心愛慕本太子?”


    粉衣宮‘女’急忙表態:“奴婢是真心思慕!”


    “很好,告訴你一件秘密,本太子決定放棄宮中的榮華富貴,仗劍遠走天涯,你可願意陪本太子一起去?”


    “放棄宮中的一切?”


    “對,放棄一切。”


    粉衣‘女’子沉默片刻,“奴婢……奴婢願意。”


    眾人看著這急轉直下的一幕,不明所以,這是演的哪一出啊?


    眾人皆是一頭霧水,唯有‘玉’生煙看的興致濃濃。


    “很好,來美人。仔細瞧瞧本太子。”一張魔魅眾生的麵孔,由下巴處被一點點的撕裂,‘露’出血‘肉’模糊的肌膚,泛著血絲條條,雖然隻揭開了冰山一角,但是腐‘肉’的味道卻已在室內彌漫開來。解開至鼻子處時,粉衣宮‘女’的麵‘色’已經煞白,因為離南宮傾池最近的她見到了極為詭異的一麵,原本絕世無雙的俊美麵孔,鼻子以上依舊完美得令人眼紅心跳,但是反觀下部,卻是血‘肉’模糊,像是被絞碎的肌膚,令人不寒而栗。


    南宮傾池眼角帶笑,血‘肉’縱‘交’的嘴‘唇’也笑了起來,詭異到極致的恐怖畫麵,令粉衣宮‘女’跌倒在了冰冷的地上,頸後一片‘毛’骨悚然。因為她的倒下室內的所有人都看清了南宮傾池的麵部,“啊!”


    “啊!有鬼啊!”


    “救命!”


    原本聚在一起說人是非的宮‘女’們驚慌失措,紛紛向‘門’口跑去,但是卻被守在外麵的‘侍’衛們攔了下來。


    此時見到一向威嚴不苟言笑的‘侍’衛們,宮‘女’們猶如見到了救兵般撲上前去,“救命,裏麵有鬼,有鬼。”


    ‘侍’衛們視若無睹的守在‘門’口,粉衣宮‘女’此時嚇得兩‘腿’發軟,爬也爬不起來,但南宮傾池尤嫌不夠的揭開了整張麵皮,那是一張仿佛被剁碎了的肌‘肉’,鮮血密布,根根青筋爆出,還有些不明的黑‘色’物體貼在上麵,散發著陣陣惡臭“美人……你喜不喜歡本太子的樣子?來,快快與本太子攜手共度這年華,才不負今宵啊。”


    說完便作勢來拽她,此時的南宮傾池有如厲鬼般的麵孔慢慢靠近,粉衣宮‘女’嚇得胡‘亂’揮斥著雙手,“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救命啊,救命啊!”


    她爬似的向‘門’口宮‘女’們靠近,但是看到她將南宮傾池引來的昔日的姐妹們,紛紛向她投擲東西:“你不要過來,要死你自己去就好了,不要連累我們。”


    “禍是你自己闖的,就該由你自己承擔,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滾啊,你不要過來。”


    隻消片刻,粉衣‘女’子由於驚嚇,由於恐懼,由於心寒,便暈了過去。


    見她不再過來,眾宮‘女’們緊縮在一起,不安的看向那張恐怖至極的麵孔。


    可是南宮傾池隻是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便將視線移開了,他將臉轉向‘玉’生煙的方向本以為那個人會怕,卻沒想到她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還不時的將一個個汁液飽滿的葡萄放進櫻‘唇’,一副真美味的嬌俏模樣。


    南宮傾池不死心的將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靠近她,她將最後一個葡萄消滅後,把臉一捂大叫一聲:“哎呀,好怕呀!救命呀,快來人啊!”然後就拚命往他懷裏鑽,一邊還忍不住嗤嗤的笑出聲來。


    最後還一臉嫌棄的說道:“快把這張臉人掉,醜死了。很影響食‘欲’的。”


    “嘎嘎嘎”十夜以及眾‘侍’衛們感覺頭頂一群烏鴉飛過,忍不住朝天翻了一個白眼:請問,那兩盤葡萄,是誰吃完的!


    聞言南宮傾池反手一撕摘下那張慘不忍睹的臉,拿眼瞟了一下,當即像是垃圾一樣的扔向了十夜,打了一個寒磣,“太醜惡劣,十夜趕快拿去扔了。不,還是燒了吧,被讓本太子再看到。剩下的人處理掉!”


    十夜心不甘情不願的接住鮮血淋漓的麵皮,無語問蒼天:我也不想再看到了,可是,太子爺下次能不能別這麽重口了?小的可不是每次都能經受的住這樣的驚嚇的。


    原來,見南宮傾池扒皮的瞬間十夜以及眾‘侍’衛們都楞了一下,雖然沒有像宮‘女’們表現的那麽明顯(畢竟人家是經過專‘門’訓練的),但也是後脊發涼,但看到一臉興致勃勃觀戲的‘玉’生煙,大家就都反應過來了。這不過是太子爺的惡作劇罷了。


    “煙兒的表現,真是白費了本太子的一番‘精’彩演出了。”南宮傾池不滿地抱怨著。


    “……”‘玉’生煙從容的品著茶,嗯,真好喝。


    “傾池說什麽?”


    南宮傾池傲嬌的甩甩長袖:“沒什麽。”


    “哦,原來是我幻聽了。”繼續飲茶,嗯,真好喝。


    南宮傾池:“你……”


    “哦,對了。那些宮‘女’們你準備怎麽辦?”


    “看心情。”


    繼續喝茶,恩,好好喝,“你為什麽要割了新科狀元的舌頭?”


    南宮傾池驀然想起兩年前的一幕,‘玉’生煙與林風輕赤=‘裸’著睡在一起的畫麵,雖然最後經過調查得知那隻是一場陷害,但卻是他心中的一塊禁忌,觸之則死。


    聲音冰冷,似含了萬丈玄冰:“他說了不該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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