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發我,嗬,你覺得我怕嗎?”他傲氣且有恃無恐的看向她:“你敢嗎?”


    “你,威脅我?”她眼裏閃過憤怒和一絲心痛:“你覺得我怕你?你覺得我會為了你,而眼睜睜看著我的家族被你玩弄鼓掌之間?”


    “不。”他嘴角揚起一抹邪邪地笑:“我是提醒。”


    她沒有說話,就這麽望著他,望著帽簷下這張俊美的臉,望著這張曾經熟悉且陽光的臉,可是這臉在變,變得她不在認識,變得陌生,她的心也因為他的陌生而被刺痛。


    他看到了她眼裏的話,讀到了她的心聲,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眼閃過一絲恍惚,僅此瞬間他就恢複了冷漠,收迴目光不去看她,看向遙遠的夜,一字一句漠然的說:“沒人知道我來這兒,是保證此城安全的唯一方法。反之,此城所有人來阻擾我,我不保證會用滔天怒火將這裏夷為平地,化為廢墟。”他丟下這句話,轉身漠然的離去,隻是在空氣中留下一句:“別懷疑我的話,更別懷疑我的實力。普天之下,我要誰死,誰就不能活。”


    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融於黑夜,她感覺變了,真的變了,曾經她知道變了,可那隻是朦朧裏的變,而現在朦朧成真,變成了無情的事實,原來一切真的會變……


    “等一下……”


    她鼓起勇氣叫住了他。


    “什麽事?”


    黑夜裏響起了他還沒有走遠的聲音。


    “我,我想,我想請你聽一首琴曲,肯賞臉嗎?”


    “琴曲?”


    月色下,她一身白衣,黑發如瀑,盤腿於城牆頭,古琴橫於腿,纖細十指撫一曲淨心序。琴聲委婉連綿,悠揚悅耳有如山泉從幽穀中蜿蜒而來,似洗去塵緣汙垢化作往事隨風,又似願君放下塵緣俗世,為君之思願伴天涯…


    城牆上,她形單影隻默默撫琴,周圍沒有人,隻有星、月、無邊的黑夜和寒風相伴,她不在乎,因為她知道,她知道除了這些,還有他在聽,有他一個,就這樣一個聽眾。足以。


    琴聲在旋繞,在心靈起伏,他在黑夜裏默默聆聽,他不懂,不是他不懂,隻是他不能去懂,他默默的離去,默默的消失在黑夜,消失在琴音伴隨的黑夜.無影無蹤……


    琴音隨著他的消失而消失,她壓下琴弦,望眼他消失的方向,眼中竟是讀不透的傷,夜風中她喃聲低吟:“你懂嗎?你懂嗎?你真的懂嗎?……”


    熱鬧喜慶、歡聲笑語的夜晚漸漸接近尾聲,最後溶於黑夜。後院廂房中,那對新人興許辦完事了吧,累了吧,睡了吧,要不然怎麽那樣安靜?


    白城最高處,兩個黑影在圓月之下被風吹拂。鬼時說:“老夫今日查看了整座白城,陰氣最盛之處乃東南方向的白氏祖墳。”


    他說:“確定嗎?”


    鬼時說:“如果隻有百分之五十是老夫看出,那麽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就是與白老大交談時證實。那白老大說他家祖墳裏有一個陣法,他一直想進去研究,可礙於族規半生不得願,因為那族規隻有白氏家族的族長才有資格進入,除此之外誰進誰死。”


    他沒有說話,隻是將目光看向東南方向,眼裏閃過一絲血紅,他在施展異能,透視術。他如今的透視出可看穿山石,一切在他眼裏都是虛設。可是看著看著,他卻咦了一聲:“怎麽會這樣?”


    鬼時知道他的疑惑,說:“從白老大哪裏得知後,老夫就第一時間透視了那祖墳,裏麵完全是被一片霧蒙蒙的陰氣所遮掩,讓你我看之不穿,看之不透,以至於裏麵有什麽兇險的機關陷進或者恐怖陣法,無從得知。”


    他冷哼一聲,說:“一刀平了山頭,開了他祖墳,任它什麽機關陷進,還是恐怖陣法都隻是擺設。”


    鬼時搖了搖頭,說:“如果有這麽簡單,那就好了。別忘了,一年前我們在死林裏取幻鏡之時,所遇上的那些恐怖詭事,當時若不是我們各有聖物庇佑,也許我們都得葬身在哪兒。況且剩下的四件聖物乃血匙,屍手,魔偶,刑斧。這四件聖物可以說都是天地間最為兇煞之物,比起幻鏡來不知道煞了多少倍,而我們又不知道裏麵的那件聖物到底是四件中的那一件,所以不可魯莽。”


    他也知道當年死林取幻鏡的兇險,現在想來都有點後怕。沉了一口氣說;“那依時先生的意思,我們該怎麽做?”


    “老夫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鬼時嘴角一笑,看向身旁的他,說:“今夜要是來點天災,讓東南方向的風水格局變動一下,那麽白氏家族都得人心惶惶,接著再由老夫那麽掐指一算,嗬,一切不都在我們的掌控中嗎?”


    呃!他楞了一下,深深的凝望了一眼鬼時,竟嗬嗬笑了出來,搖頭戲說:“你這老不死真損陰德,小心它日下場不好啊。”


    “老夫活了幾千年,什麽沒見過?還怕什麽損陰德?別忘了,老夫曾經是幹什麽的,那是專幹損陰德的事。”


    “所以你這老不死遭到了報應,遭到了永生的折磨,嗬嗬哈哈哈哈。”兩人在笑聲中飄飛向了東南方向。


    當夜,熟睡中的白城人聽到了驚雷閃電劈裏啪啦炸響,還下起了暴雨,甚至還聽到了轟隆隆的聲音,像是山塌了,不過白城人沒有在意,照常睡自己的覺,因為有一城之主白若風在,出不了什麽大事。他們猜對了,白若風感到心聲不寧,他要出門查看,可是卻發現外麵傾盆暴雨下個不停,又是黎明時分,外麵漆黑一片,還有電閃雷鳴,根本就不適合出去,於是長歎一聲,帶著焦慮不安的心情迴到床上繼續睡覺,等著天亮在去查看不遲。


    電閃雷鳴持續了半個鍾才漸漸停歇,而那傾盆暴雨也是下了半個時辰,不過雖然是半個時辰,但是把白城的街道都淹沒了十公分,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外麵護城河的水不但沒有增加,反而還降低了水位。反常現象。看來白城要大禍臨頭了。


    第二天。


    東升的太陽緩緩升起,休息了一夜的白城人開始了新的一天,雖然昨夜淩晨下過暴雨,但給白城帶來了清新空氣,可就是這樣清新的一個早晨。突然聽有人驚喊:


    “不得了,不得了,出大事了……”


    還在睡夢中的很多人都被這驚叫聲吵醒,就連白若風也被吵醒,衣服都還沒有穿好就奪門而出,去查看出了什麽事,可以說是邊扣衣服邊跑。當所有人來到城門口的時候,赫然呆若木雞,一個個都像看到了鬼一樣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白軒閣後院廂房中,還在床上睡覺的寸先生,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上吵醒,使得他老大不樂意的朝門外嘟囔:“誰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哎呀,寸先生,不好不好了,你快出來看看啊……”


    寸先生嘴角勾起一抹笑,因為他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由抬頭望了一眼房梁上的他,然後不急不慢的穿好衣服,下床去打開房門,一看白若風火急火燎的站在門外,便佯裝不惑的問:“白城主,為何這般慌張?”


    “寸先生,出大事了啊……”


    “怎麽了?你慢慢說。”


    “哎呀,現在說不清楚,你趕緊跟我去看看吧。”白若風拉著寸先生的手就跑。是的,是跑不是走,可見白若風心裏那個惶恐。


    不一會兒,寸先生就被白若風火急火燎拉著來到了城門口。此時的城門口是人山人海,差不多整座白城的人都到了,有的坐在城牆上,有的站在不遠的山坡上,還有小孩被母親抱著,更有的小孩騎在父親的脖頸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聚集到了一起,就連天生殘疾的白家老大白成子也坐著輪椅來到了人群中。


    這些人不約而同將目光看向東南方向,也就是那座玉兔山脈。隻見此時的這座玉兔山脈變了,在兔子挨近尾巴的背脊上憑空消失了一方山石,就像是被人用巨刀狠狠劈了一刀,形成了一個寬三米高六米的不規則性缺口,就像那一線天。


    “寸先生,你是城師,你對風水頗有研究,你說這玉兔憑空出現了一道缺口,這是什麽征兆?會不會破壞了這裏的風水格局?”白若風急切的望著寸先生,想要得到答案。


    此時的寸先生如傻了一般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東南方向的玉兔山脈,似乎沒有聽見白若風的話。就在白若風繼續問的時候,一個聲音驚詫的傳來:“天斬煞,這是天斬煞啊”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聲音的源頭,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人群中坐在輪椅上的白家老大白成子,這個白成子的臉色有點慘白,他口中不停的說:“天斬煞,天斬煞,天降天斬,大禍臨頭……”


    “天斬煞?”白若風不解其意,望著大哥白成子問:“大哥,什麽是天斬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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