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保安提著警棍來到了美術室,將打架的這些人全部製服,讓他們一個個雙手抱頭蹲在牆下。不用想,就知道這些保安多半是受到了警察抓犯人的影響,也學著讓這些鬧事者雙手抱頭蹲牆角。


    “哎喲…我的頭……”


    “媽的,我要弄死他……”


    痛嚎聲、氣憤謾罵聲在美術室響起。隻見偌大的美術室一片狼藉,地上到處是五顏六色的顏料,還有被爛的畫板,砸壞的椅子,還有幾個人躺在地上哀嚎,滿臉的血跡。


    “媽的,什麽玩意,都他媽老實點!”


    這些個保安牛逼了,拿著警棍指著這些鬧事的嚷嚷。


    這個時候的關晨則被兩名保安摁在地上,他全身都是紅黃藍綠的顏料,就連臉上也是被紅色淹沒,這是血跡,可見剛才這架打得是多麽激烈。雖說關晨吃了很多虧,全身不知道挨了多少椅子拍和畫板砸,但他也用椅子拍斷了好幾個人的鼻梁,椅子腿砍斷了好幾個人的胳膊,少說也是骨折。最慘的一個直接被關晨拍了下麵,就是現在,那家夥還在地上捂著小~弟弟慘叫。


    關晨喜歡鍛煉,四塊腹肌不是擺設,曾經在大學裏和薛劍他們也沒有少打架,如果今天不是十幾個人群歐他,說不定他根本就不會受一點傷。


    “把他放開。”


    劉老師對摁住關晨的兩名保安說了一句,然後蹲下身子扶起滿臉是血的關晨,一聲長歎,從錢包裏摸出五百元塞到關晨手裏:“這是你的工錢,去醫院看一下。走吧。”


    關晨是被劉紅傑老師拉來做模特的,來之前還被關晨宰了一頓飯,在吃飯的過程中,劉老師也聽關晨說了一些關於他自己的情況,知道關晨是一個大學生,一個人無依無靠流落s市,現在還被自己的學生打成這樣,心裏實在過意不去,所以即使關晨沒有做好模特這個工作,也給了他事先承諾的五百元報酬。


    然而,滿臉是血,站著都費力的關晨,目光看著手中被劉老師塞來的五百元,苦澀的笑了,緩緩抬起目光,看著麵前的劉老師:“你這是同情我,還是憐憫我?我覺得需要憐憫的不是我,而是你,是你的學生……”


    “什麽?”劉老師不解的看著關晨。


    關晨沒有在迴答劉老師的話,而是轉著身體,環看著周圍的學生,發現他們一個個穿得衣冠楚楚,眼裏卻竟是看熱鬧的眼神。


    “嗬嗬。”關晨笑了笑,一字一句的說:“你們說得不錯,我是一個沒有尊嚴的賣肉者,你們看不起我,心眼裏瞧不起被你們稱為賣肉的裸~模職業,可是,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沒有經過現實社會洗禮的你們又高尚到那裏去?還自稱藝術家,嗬嗬,笑話,真他媽諷刺。”


    “你胡說什麽?”一個拿著鉛筆的女生斥責關晨:“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狗嘴裏本來就吐不出象牙。”關晨嘲笑的看向那女生,使得那女生臉色鐵青,就連周圍的許多同學都在笑。


    關晨看了一眼那些笑的同學,繼續說著自己想說的:“我之前不過是尿急去方便,你們卻因一個人的幻覺來全校對我搜查,甚至以打擾你們的靈感為由,拒付我血汗錢,對我侮辱謾罵,這是你們身為當代大學生該做的嗎?難道我們做裸~模的不是人,不能有三急?這是法治社會,人人平等,你們是當代大學生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嗬嗬,更諷刺的是你們還自稱高尚的藝術家,你們是嗎?沒有經過社會洗禮,社會檢驗的你們配藝術家這個詞嗎?”


    在場的學生沒有人說話,也許是因為自覺羞愧,或許根本不屑關晨說的話。而那劉老師則催促關晨:“你別說了,快走吧。”


    聽著劉老師說話,關晨更是氣憤,轉過身來看向劉老師:“你是老師,是美術老師,是未來藝術家的老師,可你看看你的學生如今變成了什麽?這裏充滿著暴力,包括著思想、心理上的有待暴力,他們的人性已經蛻變成了野蠻分子。真不知道你們這所大學是怎麽教育諸生的,作為老師的你,就不覺得慚愧嗎?”


    劉老師啞口無言,不敢去看關晨的目光,因為他知道這所大學的教育有所缺失,但這不是他能管的,留在這裏也隻是為了那份糊口的工資。


    關晨又把目光看向了在場的學生:“我也是個大學生,兩個月前畢業,曾經在大學裏的我也覺得裸~模這個行業沒尊嚴,可我不去謾罵侮辱他們,隻是有點看不起,因為那時候我不了解裸~模這個行業的種種艱辛,就是下午答應劉老師來的時候,我也怕我從此會丟失尊嚴,可是我又想你們是大學生,是畫畫的,有藝術氣息,有藝術涵養,我是為藝術獻身,我是高尚的,於是就來了。


    可來後才知道不是我想的那樣,我親自體驗了才知道這個行業很艱辛,很艱苦,是屬於弱勢群體,可你們卻看不起我們這個職業,還對其侮辱謾罵,說是賣肉的。


    嗬嗬,你們看不起模特卻厚顏無恥地請模特,這不是很矛盾嗎?我認為,你們這所大學是商業交易,是金錢買辦的虛偽世界,教育缺失,才培養出了沒有責任感的人才。說好聽你們都是文化的學子,說不好聽就是未來的強盜和妓女。”


    此言一出,在場的學生反應激烈,畢竟說他們是強盜和妓女,這個侮辱怎麽能承受。


    然而關晨根本不在乎這些人的反駁,繼續說著他想說的,因為他以前在學校就喜歡教育人,也是因為對某件事有著自己獨到見解,才讓他那“一滴朝露”對他刮目相看,否則那“一滴朝露”與他絕對沒有緣分,更別說成了他網絡老婆。


    “藝術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但不管是什麽,它始終是屬於人民藝術,不是閉門造車,不是宮廷狹隘藝術,如果你們是這樣的藝術那也是短暫的藝術,不會成為曆史的藝術,更不會成為未來的藝術。”說著話的關晨環看所有師生:“今天我說的話也許重了,但我不是教育你們,更不是諷刺你們,我隻是希望你們不要以為自己是大學生,是未來的高材生,是未來的藝術家,就藐視一切,等你們從這學校走向社會的那一天,接受了社會現實殘酷的洗禮,那個時候你們再來說藝術,再來說藐視。”


    說完的關晨,看著手中的五張毛爺爺,苦澀一笑:“我現在身無分文,我很需要錢,我需要迴家的路費,可即使我在需要錢,也不會用我僅有的尊嚴去向侮辱了藝術的野蠻分子低頭,接受侮辱藝術的野蠻分子施舍的錢,是對我的侮辱,我受不起。”


    忽的,在場的人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關晨的舉動,隻見關晨將手中的五張毛爺爺撕為了碎片,拋灑而出,而他卻帶著渾身的傷痛,滿臉的血跡,看都沒有看一眼,步履蹣跚離開了這裏。


    關晨走了,漸漸地消失在了這些師生的視線中。


    關晨從來到走還沒有三小時,時間雖短,但他說的那番話卻給這裏的學子們上了一堂抨擊他們心靈的課。這些在場的學子們沉默了,一個個站在原地默不作聲,深思著這個陌生男人剛才的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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