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況野整個看起有些暴戾,一臉橫肉,高大巍峨,麵相十分老成,雖然不過二十四歲,卻已經個人感覺像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了。


    他這張老成的麵孔,正是他榮譽的象征,十四歲出門獨自闖蕩,十年之間出生入死,少年麵孔早就在飛灑的鮮血之中被消泯幹淨,此刻他流露出來的就是穩重,不動如山,還有時刻散發著的血腥氣息。


    而這樣的一個對手站到台上的時候,看台上的所有人不僅僅喧嘩的起來,而且也發出了一陣陣疑惑的聲音。


    慕容家和黃家的這個雜牌二隊早先並沒有慕容況野在其中,慕容況野,乃是因為有另外一個慕容家弟子受傷了,臨時補充進來的。但是因為慕容況野的補充,這雜牌二隊的實力,卻瞬間就上升到了主力軍一個階級。


    “竟然是慕容況野,這下有點困難了。”木惜吟也皺起了眉頭。


    二乣更是直接吐了吐舌頭:“是況野哥哥,他很厲害的,恐怕隻要一個手指頭就能把我碾扁。”他說著,身體還不自主的往龍隱身後撐了撐,顯然是真的有所懼怕。


    以二乣肆無忌憚的心性也對慕容況野有有些懼怕,可見他不僅實力強大,為人也十分嚴肅,而這樣的人,隻要上了擂台,就會把比賽當做生死之戰,會用盡全力決鬥到最後一刻。


    白展風說道:“不如這一戰就讓我先上,摸透一下慕容況野的底細吧。”


    慕容況野現在就是對方最強硬的一把尖刀,是最強的一環,白展風這樣說乃是打著即便勝不了慕容況野,也要耗盡他大部分力氣的算盤。自己這邊隻要拖垮了慕容況野,那接下來的比賽,贏麵就非常大了。


    龍隱卻皺了皺眉頭,直覺告訴他,白展風要是上場,如意算盤未必能打得響。


    慕容況野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個擂台上,很可能就是慕容平天的安排,慕容平天最終還是在想著辦法阻止自己繼續比賽。慕容況野第一個出場,意思也十分明確,就是要龍隱一樣也第一個出場。


    不管處於什麽樣的考慮,龍隱都沒有理由避而不戰,但是這個時候,木惜吟卻是衝著他淡淡的笑了一下,飄揚而上。


    木惜吟今天雖然依舊作男裝打扮,但是已經不再竭力掩飾光華,這一下飄揚而上,如同禦風而行,飄逸飛揚,也立時便是迎來了一陣喝彩聲。


    龍隱心中,輕輕的說了一聲“謝謝”。


    木惜吟此刻上場,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以她的實力,不說穩勝慕容況野,至少也能博個雙方俱敗,勝算比自己要大。


    而且,木惜吟可以敗,而自己卻不能敗,因為自己要是敗在了慕容況野手上,還拿什麽去繼續比賽?


    如果隻有一場比賽,那不管對手是誰,哪怕就是慕容家百年來的第一天才慕容鎮海在場,龍隱也會毫不猶豫的就衝了上去,拚勁最後一口氣也要戰鬥至最後一刻,但是現在的比賽確實連續性的,他不能隻逞一時的意氣用事,而最終壞了後麵的大事。


    這樣的想法,這樣的心思,要是換了以前的龍隱,也未必想得到,即便想得到,以他的一身傲骨也未必會去做,但是和木惜吟相處日久,他也漸漸就受到了一些影響,隱約間有些明白了,傲骨,是要用在正確的時間和正確的事情上,否者,一身的傲骨就變成了一味的蠻幹。


    龍隱心中的這一聲謝謝,不僅僅是多謝木惜吟上台,更是謝謝木惜吟這段日子以來,給自己心性上帶來的影響和進步。


    木惜吟的身高剛剛齊慕容況野,慕容況野足足的肩膀足足有三個木惜吟大小,兩人對麵而站,不僅像是小孩還**之間的區別,更像是巨人麵對小矮人的決鬥。


    隻是木惜吟含笑而立,衣襟翩翩,所有人都一種感覺她的形象比起慕容況野來,並未有絲毫的差距,反而還隱隱有種淩駕其上的趨勢。


    “龍隱呢?他不敢出來與我一戰嗎?”慕容況野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臉冷峻的問道。


    “你勝了我,他自然就會上來。”木惜吟並未因為慕容況野不屑的語氣而有一絲的不滿,依舊隻是平淡的說道。


    “好,那我就先勝了你再說!”


    這一聲好,如同天空一個雷猛的炸響,一下子使得得整個會場的人心髒同時劇烈震動了一下,而慕容況野在這個時候,也轟出了一拳。


    抬腳,跨步、沉腰、平拳、衝!


    這隻是再簡單不過、隻要是修武者都能熟練使用的一招衝拳,但是慕容況野這會使出來,卻讓整個會場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快、準、狠,這是拳頭最基本的要求,而慕容況野這三點無論哪一點都已經做到極致,無法再挑剔出任何的不足,但是這一拳的威力不僅僅如此,它的最強之處,還因為出拳時候帶來的那種威嚴。


    幾乎是他拳頭轟出的一瞬間,慕容況野對麵的看台上,休息區中,即便是隔了幾十丈的距離,每個人卻還是感受到了一種令人心悸、膽怯,甚至發自內心的畏懼感,似乎在這一拳之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臣服,否則,死!


    “這竟然是無上霸意拳道,一拳即出,萬物臣服,無我無上,天地唯尊!沒想到慕容況野竟然還會這樣霸道的拳法!”白展風臉色大變,甚至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他的額頭上,突然就滲出了一層汗珠。


    “原來是無上霸意拳道,難怪慕容伯伯會安排他來阻攔我。”龍隱頓時明白了,正是因為自己最擅長的乃是金元力的破壞意誌壓製,而慕容況野可說和自己是同類型的人物,所以才會被安排來阻攔自己。


    至少在慕容況野這一拳的氣勢下,龍隱便覺得自己的破壞意誌,便無法壓的過去。


    可惜此刻,在台上麵對慕容況野的並不是龍隱,而是木惜吟。


    木惜吟,這個女子,似乎永遠都是那麽的安靜,那麽的平淡,即便是麵對這充滿了無上霸意,無盡壓製的一拳,她的表情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甚至便是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而慕容況野的拳頭再轟到她身前一寸的多的時候,她才有了動作,而她也僅僅是腳下一個虛晃,整個人就往旁邊移動了半分,慕容況野的拳頭擦著她的衣裳,落空而過。


    慕容況野的拳頭一轟出來,就似乎沒有止境一樣,第一拳還沒有落下,第二拳又接著來了。


    而且這一拳,不僅僅擁有著巨大的力道,更是把那種無上霸意凝結成了實質一般,就像是他一拳轟出,同時還融合了本身元力和另外一種力量,給人一種不能抗衡的感覺。


    但是這樣的一拳在木惜吟的眼中,卻似乎和普通的一拳沒有任何區別,她依舊隻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腳下輕輕一錯,再次避開了過去。


    慕容況野的瞳孔猛然收縮!


    他的拳頭,在同等境界的人從沒遇到過有人能連續兩下閃避開的,很多時候,都是他一出拳對方就會被完全壓迫,不得以隻能和自己硬拚,而他自己修煉的乃是純土元力主力量,本身力量就比一般的修武者要強大得多,結合無上霸道意境的壓製,許多同境界的修武者甚至都擋不住他十招。


    但是木惜吟不僅連接閃避兩拳,而且還是如此的氣定神閑,悠然自得,自己引以為傲的兩拳在她眼中,似乎和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沒有任何壓力。


    一種從未有過的惱怒之意從慕容況野的心頭冒了出來,在這一刻間,這個穩重如山的男子,心境失去了一些平衡,而因為這一下失衡,他的元力運轉也就產生了極其細微的波動。


    這一下的波動,隻有極短的一霎那,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捕捉得到,但是偏偏木惜吟就在這個時候出招了!


    她一出手,所有人就感覺到了整個擂台都產生了一種龐大的生機,就像是看見無數的剛剛抽葉的嫩芽突然長高、長大,一下子就爆發出了蓬勃生氣。


    原本覆蓋著整個擂台無上霸意,在這些生氣衝出的同時,就猛烈的往中心壓榨過去,要把這股生機湮滅在初生之際,但是木惜吟身上的氣息,去如同真正破土而出的種子,即便是上麵覆蓋了層層厚土,也不可能阻止它要衝出體麵,見到陽光的那股韌勁。


    “嗤嗤嗤”的無數細瑣的聲音響了起來,木惜吟散發出來的氣息在這一刻分化成了無數的細絲,每一根細絲都毫無阻擋的穿越了無上霸意,條條縷縷,往慕容況野身上蔓延、纏繞了上去。


    就像是被無數的蔓藤纏腰,慕容況野的速度和力量,都有了一瞬間的停滯。


    而木惜吟,突然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雙手一合,一個奇怪的手印就出現在而來他的眼前!


    “你是。。。”慕容況野驚叫一聲,木惜吟淡淡一笑,說道:“你輸了。”


    她說我這句話的時候,手印中就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光芒來,而慕容況野整個人就被這陣光芒包裹住,一聲悶哼,慕容況野整個身體就騰空飛了起來。


    他這一下就直接朝著抬下飛了過去,他飛出去的速度並不是很快,但是慕容況野卻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剛才那一下木惜吟已經徹底隔絕了自己元力與身體的感應,雖然這一下隔絕隻能持續不到一秒鍾,但是一秒鍾的時間,也已經足夠自己掉到擂台之下。


    “怎麽迴事?慕容況野輸了?”


    當慕容況野掉落地麵的時候,看台上的人群還不明白是怎麽一迴事,甚至半響之後,還有人驚疑的問道:“難道是放水?”


    懂得人自然知道,這絕對不是放水,了解慕容況野的人也知道,他絕對不會放水。


    事實就是,慕容況野輸了,輸得心服口服,他掉落台下,立即就恢複了所有的元力,但是失敗已成定局,他站起來,朝著擂台上的木惜吟,凝望良久。


    他的眼神,有種說不出怪異,有點像。。。那種看著夢中情人,迷戀一樣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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