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溪本以為這事兒就算這麽過去了,卻沒想到女人又發話了。


    “不過……溪兒,她怎麽會昏過去呢?”


    “啊?”鳳溪看著自家娘那困惑的神情,淡定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就暈過去了。她幫了我,我也不好任她昏倒在大街上不管她,於是就將她帶迴家了。”


    突然昏過去……莫不是有什麽隱疾?若真是如此,那她們也不便過問人家的隱私了。


    一想到這兒,鳳溪娘便止住了話題,沒再問下去,隻是道:“哦,這樣啊。”


    ……


    “喏,我們家沒錢,隻有豆腐湯,你將就著喝吧。”鳳溪把湯端給謝瓷就在她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謝瓷用湯勺和了兩圈,笑意盈盈地道:“不將就,一點兒都不將就,我最喜歡喝豆腐湯了。”


    鳳溪顯然不信:“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啊。”謝瓷斬釘截鐵地說,還立即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勺湯,卻忘了……吹一吹。


    “嗯……嗯……”謝瓷被燙得說不出話,仰著頭,一隻小手對著張開的嘴使勁兒扇著風,表情掙紮。


    鳳溪也沒想到她連吹都不吹就往嘴裏送的,看她那痛苦的表情,一時間也急了,連忙接過她手裏的湯以免不小心灑出來又燙到她的手:“你不知道這湯剛出鍋是燙的嗎?”


    “嗯……嗯……”謝瓷現在是想說什麽也說出來,鳳溪見她嘴裏還有殘留了許多湯,又忙對她說:“你趕緊吐出來吧,別燙壞嘴了。”


    誰知鳳溪這麽一說,謝瓷反而一口將它們悉數咽下了。


    鳳溪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慍怒之色:“你幹嘛?不知道燙嗎?”


    “好喝,娘的手藝真好。”謝瓷說完還舔了舔唇,自動屏蔽了他的惱怒,沒心沒肺的嘻嘻笑著。


    “……”要說一絲感動都沒有,那是假的,鳳溪心裏不知是何滋味,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不痛不癢地說,“都說了那是我娘。”


    謝瓷呲著牙笑看著他:“好好好,你娘你娘。”


    “你還笑得出來。”


    “當然笑得出來啊,我高興自己嘴巴沒燙壞!”謝瓷理直氣壯甚至還有幾分自豪之感。


    鳳溪知道她慣會說歪理,不予理會。


    謝瓷突然又問:“怎麽沒看到你娘啊?”


    鳳溪答:“她洗衣服去了。”


    “噢噢。”


    “你趕緊喝,喝完就離開。”鳳溪麵無表情地催促道。


    “不是吧,小相公?”謝瓷哀嚎。


    “你再這樣喚我,現在就離開吧。”


    “別別別,我不叫你小相公了。”謝瓷真是怕了他了。


    “可是我不知道該叫你什麽呀……”謝瓷委屈巴巴地嘟著嘴,她實在想不通,她到底哪兒惹他不高興了呀他就這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要趕她走。


    “叫我名字就好了。”


    “鳳溪?”


    “嗯。”


    “可是那樣顯得我們多陌生呀。”


    “那你現在走。”


    “別別別,就叫鳳溪,鳳溪。”謝瓷連忙盛了一勺湯,低下頭輕輕吹著,準備喝了它壓壓驚。


    心悸之餘,謝瓷又悄悄瞄了鳳溪一眼,訕笑著小聲說:“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轟人嘛,我很好說話的。”


    “……”鳳溪扭過頭去,不理會她。


    兩個人難得安靜了會兒,卻又被一聲巨響打斷了這平靜。


    “砰!!!”


    是門板被踹開的聲音。


    緊接著,又有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鳳溪!鳳溪!你個小兔崽子趕緊給老子滾出來!”


    “……”


    鳳溪起身就要走,謝瓷連忙叫住他:“怎麽了?有人上門來鬧事嗎?”


    “不是,你待在這裏別出去。”鳳溪表情嚴肅。


    “沒關係的,要是有人來鬧事,我可以幫你趕走他的。”謝瓷擔心他,可一個六歲的小姑娘能有多大的本事呢?


    鳳溪沒有迴答她,急匆匆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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