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要……”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小月月。”


    “啊——”


    伴隨著一聲驚吼,謝瓷兩腳一蹬坐了起來,她大汗淋漓,胸膛還在劇烈起伏著,神色略有些疲倦。


    謝瓷緩緩神,看窗戶外麵的夜色就知道距天亮還早著呢,謝瓷舔了舔幹巴巴的唇瓣,衣服也不穿就下了床,摸著黑躡手躡腳地走到桌子邊倒了杯水一口吞了下去,頓了頓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渴便又倒了幾杯,而後走出房去,進到了一間與自己相鄰的房。


    謝瓷小聲開了門,又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接著往床上爬去,黑暗中感覺到異動的某人猛然睜開了眼:“誰?”


    “啊!”謝瓷被嚇得小聲驚唿,一不小心就跨坐在了戒清的身上,見此戒清撐著手臂坐了起來,又羞又惱:“你大半夜不睡覺跑我房間來做什麽?”


    “啊?”謝瓷好似還沒緩過神來,“這不是我的房間嗎?”


    “……你看清楚這到底是誰的房間。”


    謝瓷四處張望了一下,十分不解:“伸手不見五指的,你讓我看什麽?”


    “……趕緊給我下去。”


    謝瓷拒絕:“不要,我要睡這兒。”


    戒清:“我再問你一遍,你下不下去?”


    謝瓷堅定不移:“不下。”


    “……”


    戒清忽的將一隻腳抬高,謝瓷隻覺得刹那間就失去了平衡,身體往一邊倒,下一秒,她就結結實實砸在了地上。


    “嗯哼……”謝瓷悶哼。


    見她摔得四腳朝天,戒清下意識想去拉她一把,想了想卻還是收迴了手:“趕緊迴去睡覺,衣服也不穿,著涼了怎麽辦?”


    “就你這樣的,還會在乎我著不著涼?信了你的邪!”謝瓷委屈地哀叫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戒清神色不自然的輕咳了幾聲:“趕緊迴去睡覺。”


    “可是我做噩夢了,害怕。”


    “噩夢?”戒清皺了皺眉,“做什麽噩夢了?”


    “我夢到小月月了,他怪我,他怪我要求他去救你,我夢到小月月受了很嚴重的傷,他告訴我,他為此粉身碎骨,一隻腳踏入了閻王殿,而我……卻從沒去見過他一眼,他怪我心狠,說我沒有良心。”


    說著,謝瓷隻覺得胸口一陣悶,好像有一股氣堵在那裏一樣,難受至極。


    戒清聽了神色凜冽,卻又故作輕鬆地說:“誰告訴你他受了很嚴重的傷了?”


    “那他為什麽不來找我呢?”


    “他為什麽要來找你?”戒清質問。


    “他說他會一直陪著我的。”


    “他什麽時候說了?”


    “他就是說過,我知道,他一定會說到做到的。”謝瓷不知哪裏冒出來一股堅定。


    戒清氣結:“別胡思亂想了,讓你有事沒事念叨他,做噩夢了吧!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聽過沒?”


    “盡說風涼話!”謝瓷朝他投去一個憤恨的眼神,她就不該妄想到他這來得到一點心靈的慰藉。


    戒清歎了口氣,對謝瓷說:“上來吧。”


    謝瓷錯愕:“嗯?”


    見她沒反應,戒清又拍了拍床,示意她:“上來啊,著涼了又走不了路受累的還不是我?”


    謝瓷內心激動不已,雙腳躍躍欲試,就差蹦躂上床了,卻又故作矜持地低下頭:“那樣,我們不就同塌而眠了嗎?不太好吧……”


    戒清汗:“想什麽呢?你睡床上去,我坐凳子。”


    心中幻想碎裂,謝瓷一下就被拉迴了現實中:“啊?”


    戒清已經穿好衣服坐在了木桌旁的長木凳子上,謝瓷還在猶豫是繼續故作矜持呢還是挽救一下局麵,口中的話卻領先腦子一步冒了出來:“萬一你著涼了怎麽辦?那受累的豈不是我了?”


    戒清:“放心,我不會著涼,也不會讓你背。”


    “可是……你不需要睡覺的嗎?”


    “念經啊。”


    “可你念經會吵到我的。”


    “我念經又不會很大聲。”


    “可是……”


    戒清橫眼看向她:“還可是你就迴自己房間去,你好我好大家好。”


    “……別了吧。”謝瓷迅速爬上床蓋好被子兩眼一閉就安靜了下來。


    速度之快,令戒清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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