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瓷見謝柳一副鄙夷的模樣,氣得火冒三丈,直衝著謝柳吐口水:“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再看你也達不到我如此優秀的境界!”


    “……”戒清嘴角抽搐。


    路過的行人偶爾朝他們這邊遞過來幾個好奇的眼神,戒清還真想離謝瓷站遠點兒,然後跟他們解釋他不認識她。


    謝柳依舊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輕言輕語地說:“我也不想達到你這種境界,也做不到和你一樣像個潑婦似的罵街,讓別人看笑話。”


    “你……”謝瓷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那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樣,衝上去就是一個右勾拳,卻還沒來得及落在謝柳的臉上就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還好戒清及時擋住了謝瓷的手,把她拉了迴來,冷聲訓斥道:“夠了,難道你真想讓別人看了笑話去?”


    “我……是她先罵我的!”謝瓷不服,覺得戒清是向著謝柳的,委屈得小臉皺成了一坨,都快要哭了。


    戒清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看向謝柳,不緊不慢地說:“她也許是毛躁了些,不如施主來的落落大方有氣質,不過,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謝柳定定地看著他,想知道在他的眼中,謝瓷到底有什麽值得他喜歡的優點。


    可誰知,戒清接下來的話卻堵得謝柳心碎了一地。


    “至少……她不似有些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謝瓷表示聽不懂。


    戒清又道:“有一句話叫做外表看起來很野蠻的人其實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些外表人畜無害、內心卻陰狠毒辣的人,這樣的人,最讓人防不勝防。”


    “施主滿腹經綸,想必也是知道的。”


    謝柳看著戒清那麵無表情的臉,突然苦笑一聲,聲音顫抖:“小和尚,你可真是心疼她呀,我不過才說了她一句,你就迴了我這麽多句。”


    “哼!”謝瓷得意地將一巴一揚。


    戒清雙手合十,作了一揖:“多有得罪,還請施主勿怪,隻是小僧也容不得任何人說我的人一句。”


    我的人?


    “……”


    謝柳渾身一震,眼眶不自覺地濕潤起來,謝瓷也很意外,接著就開心地蹦躂了起來:“小和尚,你說我是你的人嗎?”


    謝柳往後踉蹌了幾步,目無焦距。


    戒清轉過身去,對謝瓷說:“我們走吧!”


    “好!”戒清替她報了仇,謝瓷自然舒心了,也不再胡攪蠻纏挑戰他的底線。


    “等等!”謝柳又是一聲,叫住了他們。


    戒清並沒有迴頭:“擾了施主心思,是小僧不對,施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謝柳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不讓眼淚流下來,指著謝瓷問戒清:“你可知道你就這麽走了,我也會像謝瓷一樣成為漢川的笑柄,你要我怎麽在漢川待下去?”


    “施主名聲在外,今日之事隻會給施主帶來數不盡的好處。”


    戒清心中明了,她不似謝瓷——名花無主,隻會讓更多的人踏破謝府的門檻。


    謝柳隻覺得渾身發軟沒力氣:“嗬,你說我心思重,小和尚你又何嚐不是深謀遠慮?”


    “我隻是想問你,你不是說佛門中人早於塵世再無瓜葛,無情無愛?那她算什麽?今天的事又要算什麽?”謝柳的聲音微弱到幾乎要淹沒在了人海裏。


    戒清頓了頓:“我似乎沒有必要迴答施主。”


    “可是,我也喜歡你啊,為什麽你就不能喜歡我?”


    “也許不是喜歡,隻是向往。”


    話落,戒清便主動拽著謝瓷的手邁步離開了。


    謝柳終於癱軟在地,耳邊一陣嗡嗡的響,再聽不到別的聲音,久久……她感覺到手背一片濕熱,這才迴過神來,苦澀一笑:“小和尚,你還真是不識好歹。”


    她居然哭了……就這樣,她居然哭了!她自恃心如城牆,卻不想為他碎成瓦片。


    謝柳又突然困惑起來,她到底喜歡他哪裏?以至於讓自己狼狽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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