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約望著那輛黑色的保姆車離去,兩道黑濃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


    顧輕輕啜了一口咖啡,濃烈的苦澀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樣。她抬眸,望著眼前俊而不凡的男人,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她斂了下眸,“君約,你還不死心嗎?”


    趙君約扶著馬克杯,凝眸不語。


    顧輕輕見他沉默,瞬間淡薄了臉色,涼涼的笑起來:“趙君約,你到底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先是簡默,現在是顧磬簫,不論過去還是現在,良城都不會選擇你……”


    半響,趙君約都沒有反應。


    “趙君約,我的話你聽見沒有?!”顧輕輕真的被他惹怒了償…


    “輕輕。”趙君約忽的叫了一聲輕輕。


    顧輕輕被他突然開口嚇了一跳,沒好氣的說:“幹嘛?”


    趙君約眉頭深鎖,開口時,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念念是簡默的女兒,可她卻姓良。”


    對於良念珺,趙君約知道得並不多。盡管,他已經認識良城和簡默有五年之久,但直到不久前的剛才,他才第一次見到良念珺本人。在此之前,他隻看過良城錢包裏的念念的滿月照,還有一次短暫的通話……而剛才,看見念念可愛的幾乎要將他暖化的模樣時,他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他下意識的看向顧輕輕,念念也有著彎細細的柳葉眉。


    說起那個小女孩兒,顧輕輕心頭一沉,可是,一直以來,她對良城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的感覺。顧輕輕強行壓下心頭的複雜,冷聲說:“聽說,孩子是良城和簡默分手後不顧家人反對生下來的,後來良家為了保全名聲,把孩子交給遠在紐約的簡默撫養,而良城,在生下孩子以後被良家強行安頓在倫敦。”


    聞言,趙君約隻是搖頭。


    “怎麽,難道傳聞還有假?”顧輕輕問。


    趙君約輕笑,模樣有些散漫:“你也說,那些都是傳聞。既然是傳聞,能有幾分是真?”


    顧輕輕嘴角一撇,很是不屑:“我不管它有幾分真假,良城和簡默關係匪淺這是鐵錚錚的事實。”


    “輕輕,你不會看不出來,念念和你有著三分相似吧!”趙君約不願再多繞,直接開門見山的挑明,他故意忽視她啞然驚訝的模樣,繼續開口:“阿城和簡默關係雖好,但也僅限於朋友之間的交情而已。至於那些傳言,不過是一劑煙霧彈,就像你哥跟rita之間的交易一樣。這些年,你哥在極力的想要大家忘記那個人曾經存在過一樣,良家也在攪渾眾人的視線……”


    “夠了,別說了。”


    “五年前,良城險些在一場大火裏喪命。她在醫院裏昏迷了將近一年之久,怎麽可能在此期間生下念念?”


    “趙君約。”顧輕輕厲聲喝住他。


    趙君約勾起唇角笑了,他看著顧輕輕的目光有些冷然:“我的猜測對了?還是說,你根本不知情?”


    顧輕輕用力抿著唇,蔥白的手緊緊按住麵前的咖啡,她削瘦的身子都在發抖,正極力忍耐著沒有把那杯咖啡破向趙君約。


    “不會是她。”顧輕輕咬牙切齒的說。


    良城剛走到病房門口,與離開的顧磬簫迎麵相遇。


    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


    良城朝著裏麵探望了一眼,“慕思賢在裏麵?”


    顧磬簫點了下頭,他示意良城一起離開,對上她疑惑的目光時,淡聲解釋:“解鈴還須係鈴人。”


    聞言,良城忍不住彎了眉眼:“你把他硬綁上來的?”


    顧磬簫輕咳了一聲,“我沒那麽粗魯。”


    良城顯然不相信慕思賢惠那樣乖乖聽話,除非顧磬簫手裏捏住他什麽把柄。她輕歎一聲,“我以為那天晚上罵了他一頓,能稍稍覺悟些呢。”


    顧磬簫聞言,有些驚訝:“你罵了他?”


    “嗯。”良城不予置否,“誰讓他那麽作死,實在看不過去了。”


    顧磬簫想起今天慕思賢溫吞的向他打聽良城的事情,不禁莞爾一笑。看著良城溫柔恬靜的麵容,實在無法想象她狠狠教訓慕思賢的樣子……“難怪……”顧磬簫忍不住輕聲感慨。


    “什麽?”良城不明就裏。


    顧磬簫笑笑,“我本來想著,如果他還不肯到七七麵前低頭認錯,我就得動用武力了。誰知道,我還沒開口,他已經主動開口提及,說什麽如果我跟他一起來的話,七七會看在我的麵上不把他轟病房。”


    良城沉著眸,“七七才不會轟他。”


    顧磬簫認同良城的話,七七從來都是嘴硬的……“你前麵已經罵了他一頓,七七可以省掉不少力氣了。”


    良城遠山眉輕蹙,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隻是就事論事,沒有罵他。”


    顧磬簫撲哧一聲笑了:“剛還說罵了!”


    “我一時用錯詞。”


    “……”


    良城臨上車前,特地迴過頭望了一眼燈火明亮的住院大樓。


    “走吧。”顧磬簫在車裏輕喚她。


    良城上了車,心裏仍有些不放心蘇七七。她轉而看了一眼身旁的顧磬簫,見他神色淡然,忍不住問他:“顧磬簫,你說,他們會好好談嗎?”


    顧磬簫點著平板電腦的手頓了一下,目光有些悵然,他搖頭:“不知道。”


    “不過,不管怎樣,他們總要心平氣和的好好談一談。”末了,顧磬簫又說。


    好像也是。


    良城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她望著車窗外酒紅燈綠的城市,不由的想起念念那張稚嫩可愛的麵容,轉念,良城又想起簡默的話,她心頭一痛。


    從昨天到現在,顧磬簫沒有問過她關於念念的一個字。可是,顧輕輕怎麽可能會忍得住不告訴他?


    簡默說,念念沒有多少時間了。這點,她何嚐不知道,可是,她現在還不知道該如何跟顧磬簫解釋念念的身世……


    想著,良城忍不住將目光再次轉到顧磬簫身上。


    顧磬簫感覺到良城的目光,抬頭迴望著她:“有事?”


    良城看著他一絲不苟的神情,突然覺得自己可笑……良久,她搖搖頭。


    顧磬簫衝著她溫和一笑,隻當她工作了一天太過疲憊。


    良城看著他陰暗不明的半邊側臉,認真嚴謹,一雙眸子古井微波,仿佛要將人陷進去……這是她熟知的顧磬簫的樣子,帶給她許多美好,也將她推入地獄。


    良城覺得眼睛澀痛難忍,她挽著顧磬簫的手臂靠在他身上。


    “累了?”顧磬簫側過臉來看她。


    “嗯。”良城緊閉著雙眼,不讓他看到自己眼中流露的情緒。


    顧磬簫伸手揉揉她的發,溫聲說:“那就睡一會兒吧,到家了我再叫你。”


    良城睜了睜眼,“睡不著。”


    顧磬簫定定的看著她,他把平板遞給高修,握住良城冰涼的手時,忍不住皺眉:“手怎麽這麽涼?”


    良城舒揚了遠山眉,笑著說:“因為我冷血呀!”


    顧磬簫牢牢握住她的雙手,聽見她這句話時,輕聲一笑:“一個會心疼自己朋友的人,會冷血到哪裏去?”


    良城知道他指慕思賢跟跟蘇七七的那樁事,很是無語:“我真的沒有罵他!”


    顧磬簫點頭:“我知道。”


    良城鼓著漂亮的大眼睛看了看他,“顧磬簫,你……”良城踟躕了一會兒,想起他昨夜徹夜未歸,目光有些決然:“你,真的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嗎?”


    顧磬簫凝眸了一會兒,輕輕搖頭。


    良城的心一點一點的涼下去……隨即,她遠山眉一揚,“好吧,那我有話要問你。你昨晚去哪兒了?”


    顧磬簫蹙了蹙眉,“在家啊!”


    良城心中冷笑,臉上仍是溫柔,“胡說,我早上醒來的時候,你都沒在。”


    顧磬簫恍然,原來她說的是這個……昨晚,他在梁恆家的沙發上睡著了,迴到家時,已經淩晨四點多,因為怕吵醒她,於是便在書房坐了半宿。顧磬簫笑了笑,“昨晚和一個朋友喝酒,怕吵醒你,所以在書房睡了。”


    良城凝眸打量著他,突然湊上前,惡狠狠的說:“你以後再敢這樣,別指望有門進!”


    顧磬簫微微蹙眉,這話好像什麽時候聽過。


    ---題外話---隔了兩年,忘得七七八八了,有點銜接不上,囧我盡量早點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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